费奥多尔此时眼中多了一丝笑意,却是没有再继续下去方才的那个话题,只是说道。那么现在的你,并不是在杀人那个状态下的你吧?我可不是傻瓜,这种简单的事情还是可以轻易看出来的,更何况你还给我故意留下来了那么大的一个线索。
无风却擅自扬起来的风衣,就好像是想要逃避掉此时它正附身着的这个男人去往遥远的地方,可是早已经被染成漆黑的它又能躲到何方呢?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最终降落的地点也不过是地底深处几千许罢了。于是它那内在的深渊便只好陷入死亡的魔咒,再度静悄悄地臣服下来,再度贴服在了费奥多尔的身上。
索性果戈里就直接大笑起来,来表达自己对于费奥多尔的问题的不屑,不论是在何等情况下,即使那是自己轻而易举地交付出去的证据,也不可以轻易承认啊,就算那是真实的情况,他也完全不会承认现在的自己是割裂的两个人的。
有了两个人,那必定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是目前的二人都未曾发觉到过的,他们也不想发觉到过,有两个人去争抢最后获得的自由的果实就已经是十分麻烦的一件事情了,所以他又怎么会轻易地去告知对方正确的答案呢?他可是一名小丑啊。而且如果真实的情况已经被对方猜测出来了,那么说不说其实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不过会发生现在的这种情况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因为他本来就想通过这种行为使这个游戏变得越发有趣罢了,来作为寻找自由的道路上的一些小乐子。所以答案当然是——不会告诉对方的啦!
却是不知道他自以为的小乐子在别人眼中是多么大的一件祸事。
“哦哦——回答错误了哦!正确的答案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只有我一个人呢。”金色在底下大声嚷嚷着在抗议,却被黑色压制了下去,嬉皮笑脸地说道应该此时都知道这样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即使对方已经知晓到了真相,甚至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直接就放出去了线索,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承认的事情,什么都不吐露出来才算作是最保险的,但是要让对方知道一点,哪怕一点,还要是自己透露出来的,那么哪怕是绝顶聪明的天才都会把那当做是全部的真相了吧?但是不知眼前这个人会如何去想呢?
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侦探,分明就是个披着神明外壳的充满了血腥与罪恶的魔鬼罢了,否则这世上的罪犯为何是不减反增最后又突然的死去?必然是恶被挖掘出来后再度被自以为的罚给惩戒了吧。
费奥多尔先生,可不是什么好人呢。
他微笑地轻叹了一口气。
紫罗兰色的瞳孔仿佛是在说着您明明是在撒谎却又一本正经,于是金色的瞳孔毫不畏惧地回望了过去说着可不是嘛但是您又不能拆穿我因为我会一直,持续地否认下去,直到我认为谜底可以揭晓的那一刻。
所以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既然先生打算什么都不说,那么为何又要邀请我到这里来呢?
他边说着边把那份报告拿出来给果戈里示意了一下,让他看向上面仿佛是故意留下来的那行蚂蚁一样正在试图快速爬行就此逃离的字体,写着此处医院地点的字体,而若是不了解此地古老的称呼的人是无法知晓这个地点的,他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听过此处从前存在过的名字才知道目的地是这里的。
也就是说,虽然发下来这样一份挑战书,但是或许还真的没有打算是邀请他上这里来的,或许只是扔下来这样一份报告徒留自己去琢磨,只要不知晓那个地点在哪里的人,定然是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而若是知晓自己必然是知道这个地方的话,那么就是一件或许算来是十分可怕的事情了?因为他再仔细一回想,竟然是从谁那里听到的这个名字这件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连自己那精妙的大脑,本不该出现任何问题的记忆都出了差错呢?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或许便和这位果戈里先生有着什么联系吧。
先生当真是十分敏锐啊,那份报告还当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会完好地保存下来那个名字了,我也只是碰巧翻到了那份报告才想要过来看看罢了,可没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也会找过来呢。换做是别人,这或许是一个不小的惊吓呢。
果戈里用着夸张的言语看上去就像是在称赞着费奥多尔的聪慧,可是任谁都明白那不过是嘲讽罢了,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赞扬,那只不过是调皮的小丑又一次做的讽刺的演出。
谁又能知晓到那份报告的真相呢?他是绝对不会让对方知晓这件事情的,不过看起来这位先生也是失去了记忆的其中一人啊,也是啊,根本就不会有人再保留下来关于那个家伙的记忆了,他可是完全地被我们消除了才对。
曾经的道路上有着一个畏畏缩缩却又努力地想要挺直腰板的少年,灰暗的黄色瞳孔不停地盯望着过往的行人,不时地拽着他们问上一句知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半丢失在何方了,他找不到那个家伙了。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没有搭理他的问话,或是直接冷漠地甩开了他的手就继续往前走去,徒留少年呆愣在原地盯着那个人的背影不停地翘望着,或是骂上两句小小年纪不学好在这儿发什么疯,有时候还会有人狠狠地打上他几拳才离开。
于是他只好抱紧了双膝萎缩在街头,期望着能够等到一个看上去十分好心的人可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他拽住了彼时还算作年少的费奥多尔的衣角。
“你知道我的另外一半哪里去了吗?”此时显得较为澄澈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费奥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