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陀」莫斯科近郊的夜晚 第1章 飞血艳狱

“自由并不是要肯定自己各种任性的愿望，而在于善于否定它们。”——茹科夫斯基《什么是自由》

他缓缓地从那些人埋葬的墓地里爬起来。

这样也好，死过一次之后，便可以毫无顾忌纵情放肆，反正那些人都已经忘却自己了。

从地底爬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正常人呢？

不过是从万千骨骼与泣血当中挣扎出来的魔鬼罢了。

暗紫的夜空沉寂无光，张牙舞爪着的月亮的阴影正试图吞没这整片土地，星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逃往了何方去避难。

自由就是要否定掉自己任性的愿望吗？于是我否定掉自己想要死去的这个无厘头的愿望重新又苏醒过来了哦。

眼睛慢慢融入进漆黑的，地狱的色彩。

我可不是那种会轻易地就放弃了自己的追求的人啊。

似乎有镰刀在地上划过，拖出一道尘埃却又缓缓坠落在地，月向地面袭来，砸出一道深深的烙印。

他有些癫狂地轻笑着，双手做出一个握紧月亮的姿势，再缓缓收紧。

洒下来的月光就像是月流淌出来的莹白色的血液一样。

当能阻拦到自己的东西全部都被消灭殆尽的时候，便是自己真正飞向高空的时候，并且永远不会再次坠落。

他带着笑容看着面前的人在被匕首刺穿肺部之后一点一点的挣扎，却被匕首狠狠钉死在了地上，而只能无谓地挣扎着，双眼惊恐地看着他，却因为舌头早就被他转移到了旁边的地板上被钉子钉住，而只能发出“啊啊”的似乎有些惊恐的呜咽声。漆黑的夜空缓缓地吞噬了他的白发白衣，就好似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从地狱而来的魔鬼。

可是我知道我从来就不算作一个常人，但是也不是魔鬼，更不是天使下凡罢了。

他只是一个渴望成为飞鸟的人而已。

漆黑的羽翼似有似无地张开了，像是在昭示着什么，最终却又是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那个人的身体愈来愈虚弱，几近没有进气的声音了，到最后只是似乎有着些许神经般的抽搐着死去了。

睁大的双眼仍旧恐惧地凝视着地狱。

他近乎猖狂地大笑了起来，就好像看见了什么特别好玩的笑话一样，连眼泪都似有似无地溢出了眼角。

他动作粗鲁地拽下来了那个人脖颈上挂着的十字架，摆成了倒十字的形状插在了那个人胸口，而后拽过刚刚被钉死在地板上的那截舌头作为自己的战利品，不知又藏在了外套的哪个口袋里，只是血淋淋的横卧其中永隔天日。

近乎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台摆钟仍旧在一摆一摆着发出些死亡的声响，无声静寂着期待着引诱着人一步步前往地狱。

他缓缓站起来了，有些彬彬有礼地摘下了属于小丑先生的帽子，鞠躬敬礼，假模假样地念了两句悼词，心里却是在期盼着对方坠落地狱。

所有阻拦自己奔赴自由的人就都该这么死去。都该就那么坠亡地狱永不站起，而自己——可不是会那么轻易死去的人啊！

我可是从地狱爬回来渴望飞往高空的鸟儿。

金色的眼眸映照着黑色的瞳孔愈发黯淡。

他随手在房间的屋地上甩了一张扑克牌，正正好好地就落在了血泊里面，溅上几滴已经变得有些许浓稠的血迹。

染红了上面那只小丑的衣袍。

他则是无所谓地拽下来手上早就被一早溅出来的鲜血染红的手套，随手就塞到了那边摆钟的摆上，止住了它仍旧机械地摆动着的动作。

随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干脆用自己的尖头鞋子在地上那摊血里歪歪扭扭地拖出了一个Гоголь的字样。

那又如何？这世上还有谁认得自己了？

自己早就被那帮人当做失去双翼的鸟儿丢弃了，但是我又重新长出一对歪歪扭扭的翅膀试图重新攀爬云端。

我必要撕裂开来这片黑沉沉的天空，飞向那充满阳光的云端。

两个金色的瞳孔势在必得地望向了天上那轮瑟瑟发抖着的孤月，月亮正颤巍巍地哭泣着，吼叫着宣誓将会无视掉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尖头的小丑靴子在地上踢嗒踢嗒着一点一点地挪出了这间房屋，点在地板上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传来的招魂铃声，逼迫着人直面死亡的事实，他却全然不去理会自己此刻有多么的像个从地狱奔赴而来渴望杀戮以寻求心灵与头脑的自由的魔鬼。

做事癫狂无顾忌，才符合自己作为小丑的可以惊吓到他人的设定啊，才能够证明自己是为了自由意愿，不受控于自己头盖骨的禁锢，违抗自己本身的真实的意愿而选择了真正的自由啊。

他就是希望飞向高空，找到自由的那个果戈里啊。

莫斯科的近郊死了个人。死相凄惨，瞪大的双眼似乎是正惊恐地看着那个恶魔，染满鲜血的地板足以显示出当时这个人究竟是受到了如何残忍的煎熬最后才痛苦地走向了对于他来说反而是轻松的死亡，插在胸口的倒十字昭示出凶手到底有如何的叛逆，有如何的逆神，最后在一片血腥气当中那模模糊糊的字样，是堂而皇之毫无顾忌地宣战，对于这世上所有有关神明的一切束缚的宣战。

可怜的奔来跑去的小警察正苦恼地向费奥多尔，这个大有名气的侦探诉说着这到底是多么残忍冷血无情的人才能制造出这样的一桩惨案，一边小声划着十字为那个人祈祷，可怜他是一个十分不幸的人。

之所以他敢这样就向着如此有名气的大侦探诉说苦恼，正是因为费奥多尔其人看上去十分的平易近人，虽说表情看上去十分冷淡，连眼睛也是毫无亮光，看上去反倒是像一个刚刚从地里爬出来的，对于凡世间反而是毫无兴趣的人。

但是他并不会阻拦他人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也不做应答。

他伸手缓缓扶正了头顶的帽子，雪白的颜色不似凡间反倒恍如天空，清晨刚刚睡醒的阳光正一点一点地展露着自己的身姿，便朝着雪白迎接了过去。

是一件很有趣的案子呢。

他的嘴角此时倒是似乎勾起来了一丝笑容，像是刚刚找到一些有趣的案子一样。

可以消磨很长时间了吧，而且给予这样的罪人以真正的惩罚那才算作有趣啊。

也是老福特先更的，现在连载晋江也放一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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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飞血艳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