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的百姓早出晚归、日耕夜作,普通人家的女孩只在祭典或者特别的日子才会换上不便于行动的漂亮木屐,平日里穿的鞋子大多是用极为柔韧的竹子或稻草编织而成的草鞋,草鞋利水透气、轻便防滑,而且十分廉价。无论男女老幼,凡下地干活,上山砍柴、伐木、采药、狩猎等,不分晴雨都穿草鞋,日本人进入房间后一定会将外出用的鞋子齐整地摆在门口,这时大多是根据大小材质以及系带的颜色花纹来区分。
上杉惠抱着晒好的被单从庭院外回来的时候,大门多了几双系带款式熟悉的草鞋,他顿了顿,准备把东西放好再去找难得一起过来的孩子们,离卧室还差三步的时候,眼睛忽然被人顽皮地蒙上,手指纤细小巧,指腹上有不少握剑留下的粗茧。
手上的被单也被人接过去了,看样子不猜名字对方就不会放手......上杉惠无奈地朝后摸了摸那个小脑袋,触感光滑如绸缎,略微蓬松,问题是双胞胎的发质一模一样——
上杉惠无奈道:“唔.....无一郎?”
手指轻轻松开,上杉惠慢慢睁开眼睛,阳光与面前俊秀的少年一同跃进自己的眼里。时透无一郎站在他面前,漂亮的小脸露出非常可爱活泼的笑容:“猜错了~是哥哥噢~~”
他们三个身高相当,就像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似的,时透有一郎继而锁住上杉惠的脖子,说道:“你还差得远呢,虽然看背影就能辨别出我们,但是我们爸妈只靠手都能认出我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噢!”
上杉惠被卡得咳嗽两声,无奈道:“别强人所难啊,你们这么久才来一次,这东西是要花时间培养的好不好。”
有一郎松开他,猫一般狡黠的明眸仔仔细细打量他一圈,比了比两人的身高,稍显幼稚的举动符合他这个年纪才有的少年感,忽然满意地笑起来:“总算比前面几个月胖了些,但是好像我比你还高了。”
上杉惠一把掐住有一郎的两颊用力拉,对方发出“呲”地一声,上杉惠才满意地松开手使劲揉这嫩呼呼的小脸,抱怨道:“我的生长是逆行模式好不好,你们两兄弟应该每次见面都要比我更高的,你们是不是又挑食不好好吃饭?一天到晚东奔西走活动量这么大,你们老是爱吃蔬菜真的长不高!”
时透有一郎急忙后撤挡住被捏红的脸,说道:“你真是比我妈还啰嗦......次次见面都要说烦不烦。”
“你们挑食的行为比我恶劣多了,我还没见过其他一个月天天吃白萝卜海带还能高兴得乐开花的小孩。”
无一郎歪歪头:“可是我们食量大呀,惠虽然贪吃贪睡,但是每次都吃不了多少,又不爱运动,所以才没有肌肉的。”
“你们兄弟俩不准抱团攻击我啊,明明长得这么可爱的脸,两个人却都是这么恶劣的个性,次次踩人痛脚。”上杉惠一边埋怨着,却觉得呆萌的无一郎真的很可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无一郎顿了顿,很乖地让上杉惠抚摸他的头发,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像是狸花猫似的透着精光。
上杉惠见到时透双生子的情绪大概是最为轻松的,两个孩子才刚满12岁,与他记忆里的小孩别无二致,仿佛遇到与过去一模一样的人他就能跑赢时光,回到第一周目时没心没肺满心都是浮云的惬意生活。
孩子大概是世界上接受能力最强的生物了,半年未见,时透双生子却非常快地接受哥哥变成同龄人的事实,嬉嬉闹闹地跟他打成一团。
上杉惠被两个孩子包围玩闹,他们身上带着白檀木的香气,似乎才从哪间和室里出来,让人不免觉得有些飘飘然,有种在点着香木的和室里饱饱地睡了个无梦午觉的温柔之感。
心情正欢喜呢,不死川实弥突然从转角走过来,无奈地看着3个孩子打闹,说道:“别玩了,过来厨房帮忙,你们别老压着他,他骨头脆,一不小心就给折了.....”
时透兄弟从被压得满脸通红的上杉惠身上下来,瞅见上杉惠的脸色,无一郎有些担心,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真压坏了?”
这两个孩子看着瘦弱,脱了衣服就知道身上都是实打实相当结实的肌肉,健康到不小心摔一跤连痛都没多少感觉的地步。上杉惠被他们身上的香味熏陶得像是一脚踩在云层里,难得害羞起来,摇摇头:“你们也都长大了啊......话说你们今天怎么都来了,义勇也在吗?我在门口看到他鞋子了。”
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如今的关系比以往还要恶劣几分,听到上杉惠问他,不死川实弥没好气地说:“他也来了,主公大人叫我们过来陪你吃饭的。”
上杉惠惊讶地挑高眉毛,心底莫名泛起担忧,总觉得这是场鸿门宴....难不成打算把他养过的孩子叫来陪他吃顿饭就把他送实验室分解吗......
不死川实弥见到他恍恍惚惚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火冒三丈:“你够了啊你,总把主公大人想得那么阴暗做什么,这里没有人会害你,你成天跟被害妄想症似的患得患失,以前都没见你这么怕死!”
上杉惠见到不死川实弥发火,默默往时透双生子身后躲了躲,哼哼唧唧道:“以前那不是死得少了吗.....现在怕疼怕苦怕死不行啊。你们平时一个个的很久才能来一次,忽然全员到齐我当然觉得意外......”
时透无一郎拍了拍上杉惠的手,叹了口气:“主公大人绝不会害你,他非常关心你,产屋敷当家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可是主公大人说唯独你他看不见,他很担心保护不好你。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忙,没有空隙能和你多相处,主公大人也很过意不去,才在这次柱合会议之后叫我们过来聚餐。”
上杉惠有些发懵:“柱合会议.....那么多双鞋子,那是柱们都来了?”
“嗯,炎柱的空缺刚有人补上,就干脆全员来蝶屋聚餐了。”时透有一郎把玩着上杉惠垂在腰间的黑发,顿了顿,“音柱的三个老婆也来了。”
一听到这么多人同时过来,上杉惠的社交恐惧症都要发作了,面露惊恐:“我其实.....肚子不饿......”
他们都知道上杉惠自从断指后开始畏惧热闹的场合——不死川实弥面色稍霁,大步走来牵起上杉惠的左手,指腹不小心擦过残缺的部位,他怔了怔,心里隐隐作痛,说道:“不饿也要去,那里都是同伴.....听蝴蝶说你每次见到高大的陌生男人都会被吓一跳,躲回房间不出来,总不能一直这样躲起来不见人吧,我们都在,你还怕什么?”
“不要强行脱敏啊.....他们是你们的同伴,我又不认识.....”上杉惠为难地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稳稳攥着不放,力道不大,似乎担心弄疼他,但足以让男孩无法挣脱。
时透无一郎忽然抱住上杉惠的腰,表情与从前路过商店橱窗、想买模型飞机又怯生生地不敢提的模样如出一辙,满眼星星地说:“惠哥哥~我想要和你还有大家一起吃饭,听说是包饺子,我从来没吃过,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现在倒是知道喊哥哥了......小孩子甜甜的撒娇让人毫无抵抗力,加上那张精致到犯规的小脸,上杉惠别无选择,被三个人一前一后一边地簇拥着推往厨房的方向,莫名想起什么,狐疑道:“无一郎怎么会没吃过?我记得我们去拉面店里点过煎饺呀,你当时还点了个白萝卜馅的,除了你没人吃。”
无一郎眨了眨眼睛:“可我没吃过你包的呀~你以前提过你去朋友家吃过他妈妈亲自包的饺子,还是用水煮的,你说可好吃了,但是你嫌麻烦,买了面粉直到生虫都没给我们做过。”
“.....”这话说得,好像他成欺负小孩大逆不道的罪人了。
上杉惠一时间觉得很奇妙,明明自己心底的阴影并未散去,但跟他们聊到过去的小事,心情糊里糊涂就欢脱起来,好像只要与他们碰到一块,所有的困难都不足为惧......
几人在踏入厨房的一刻感觉自己穿越了。
音柱的三个老婆勤勤恳恳地在一边切菜拌肉馅,宇髄天元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酒给老婆们加油打气;新上任的炎柱炼狱杏寿郎机器人似的哈哈笑着反复摔面团的样子特别有喜感......竟没一个人注意到石头做的流理台已经出现凹陷;高大威武的岩柱悲鸣屿行冥对着盆里的一只猪头盘着佛珠、为可怜的猪诵读经文......富冈义勇钝感力极强,秉持着昂贵的肉不能浪费的原则,一把菜刀将猪头三下五除二刷刷切成肉片,从石化的岩柱面前施施然端起肉转身离去......善良的蝴蝶忍在一旁安慰素食主义者的悲鸣屿行冥,说会额外包素馅饺子给他......
不死川实弥扶额,有种人生观被颠覆的错觉——但不管在哪个世界,面无表情的富冈义勇果然都是这么令人讨厌!
时透有一郎忍不住揉揉眼睛:“虽然知道主公大人建议柱合力做饭,但总觉得这场景太魔幻了。”
时透无一郎拉了拉上杉惠颤抖的手,担忧道:“惠,你在害怕吗?”
上杉惠耳朵耷拉下来,里面热火朝天的氛围的确让他很是不适,心慌慌的,可是大家有种浑身上下都冒着喜庆的感觉,这么难得一见的温馨场面绝对不可以被自己破坏......他勉强笑了笑:“还、还好,我们去帮忙吧。”
见到上杉惠进来,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纷纷和他打过招呼就低头忙碌自己手里的活去了——12个人的聚餐工程量不少,再不加快进度就得从午餐变成下午茶了。
上杉惠对他们平淡的态度不甚在意,时透有一郎和不死川实弥撸起袖子加入到做饭队伍中,只剩无一郎紧紧地牵着上杉惠的手。上杉惠深呼吸平复好情绪,缓缓问道:“无一郎是因为不会做饭才一直牵着我的吗?”
时透无一郎身子一僵,这个世界难得有他不擅长的东西,相比之下哥哥武艺高强厨艺也好,简直就是万能的......无一郎兴趣缺缺地低下头嘟囔道:“我只会洗米......饭都经常煮不好。”
两兄弟各有各的优势,只是有一郎嘴巴太毒,弄得无一郎经常对自己不太自信。上杉惠忍俊不禁地用额头与他亲密地蹭了蹭,鲜红色的眼睛明亮如洗,小声道:“那我们只要负责吃就好啦,无一郎以后找个厨艺好的老婆不就行了~”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简直叫人小鹿乱撞,时透无一郎脸颊刚刚泛起红晕,听到上杉惠无缘无故提到“娶老婆”的事瞬间凝固了——他都忘了,上杉惠根本不会做饭,这要是因为厨艺失去先机可就亏大了!!
时透无一郎犹如醍醐灌顶,跟上杉惠说了声就一溜烟跑去找哥哥有一郎帮忙去了,有一郎眼角抽搐地看着弟弟雀跃地蹦跶过来,手也不洗就打算摸面团,嫌弃地推开他叫他去洗手......
上杉惠呆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砸吧着嘴,思索着自己能帮上什么——突然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吓得他毛都炸了差点尖叫出声。宇髄天元急忙撒开爪子,跳到上杉惠面前,双手摊开在宽大的肩膀两侧,无奈地哄道:“别怕别怕,抱歉我不该从你身后.....职业惯性。”
上杉惠浑身上下都在抖,好半天才缓过神,嗔怒地瞪了宇髄天元一眼:“以后先叫我的名字再跟我搭话,差点心脏病都给吓出来了。”
宇髄天元尴尬地挠了挠头:“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啊.....你是从小到大都养在温室里的类型吧。”
这人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杉惠的脸色千变万化,一边很想怼他,另一边心底也知道宇髄天元话里具体指的是哪方面。如果拿现代人的生活跟古代人对比也太残忍了,上杉惠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是“温室里的小花”类型,可是在法治社会里长大的人的确对刀光血影适应不来,他算是幸运的,没爹没妈的庇佑也没撞上校园霸凌......他原生最惊险的一次要属坐了喝醉酒的亲戚开的车......与这堆古代人比起来特么还真算“温室”长大的!
上杉惠气哼哼地甩过头不看他,没好气地说:“来挖苦我有必要吗?没怎么经历过大风大浪还真是对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宇髄天元皱起眉头,拉起上杉惠的左手仔细观察一番,目光晦涩,沉声道,“蝴蝶把你照顾得很好我就放心了.....那个时候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让你有了这么糟糕的回忆。”
上杉惠一愣,不太适应对方完全承受住自己恶声恶气的态度且没一丝怒意。宇髄天元眉眼低垂着,俊秀的脸庞满是歉意。上杉惠窘迫起来,沉默很久,才难为情道:“当时大部分是我的提议.....你不用耿耿于怀的,要怪只能怪我想去那种地方凑热闹,明明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要去的......”
男孩自省的模样让人颇为动容,宇髄天元怔了怔,没想到上杉惠竟然根本没有迁怒于他的意思,苦涩地笑起来:“你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啊,难怪他们这么喜欢你。总之,以后有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宇髄天元依旧握着他的手不放,上杉惠看着那只与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粗壮胳膊,目光刹那间摇曳起来——剧情发生还要2、3年,他只是告诉鬼杀队关于上弦鬼的能力,却怕蝴蝶效应朝他们隐瞒了吉原的事。他心底隐隐不安,轻声道:“你才是......你以后如果有什么事,过来找我,每个生命体我都能够救一次......”
有什么东西在上杉惠瞳孔中跳动,有种惊心动魄的觉悟,对方毫无征兆的暗示让宇髄天元心中蒙上一层阴影。他心一软,声音有些干涩,说道:“我们只算第二次见面,你用不着为陌生人让自己流血,你这样会很危险的.....”
宇髄天元的力气有些大,上杉惠被他死死盯着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皱起眉头说道:“我只会救我面前的人,陌生人我才不会搭理呢。”
上杉惠幼稚的心思在音柱面前一览无余,一时不知该不该发怒,只是表情严肃地说道:“绝对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暴露你血鬼术的事,明白吗?”
上杉惠深深吸气:“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我又不是傻子,我好歹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多次......你还要握多久啊!实弥都看过来了,你掂量一下要不要在实弥拿着刀的时候握着我的手不放?!”
宇髄天元却对上杉惠的抗议视若无睹,他的一只大手能将上杉惠的整只细白柔软的手完全包裹住,可以清晰地探查他的脉搏分析出对方话语里的真实性。
“你还是没搞懂我的意思,若是有人在你面前受了致命伤,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能使用血鬼术,尽管无视......听明白了吗?”
上杉惠忍了又忍,青筋直冒:“你可能会错意了,我真不是多么无私的人。”
宇髄天元瞳孔无比深邃,静静地看着他:“或许你自己都不了解....啊!!不死川你搞什么鬼!!”
音柱脑袋上传来“咣当”一声巨响,不死川实弥扔下宇髄天元方才喝空的酒瓶,满脸不爽道:“你给老子过来帮忙,想吃闲饭就给老子滚出去。”
宇髄天元痛得眼睛都没睁开:“我的三个老婆可都在帮忙啊!我堂堂结了婚的忍者大人可不是你们这群毛头小子,没有时间浪费在厨房里。”
不死川实弥拎着音柱的后衣领就往流理台走,忿忿道:“有老婆还敢牵着别人的手不放,下流成性的渣滓!”
“你个臭小子乱吃飞醋也适可而止!!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上杉惠茫然地看着那边乱成一锅粥,大家目光汇聚到他身上,还有不少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令上杉惠很是狼狈,这时蝴蝶忍无奈地朝他招招手,温柔的笑容如同菩萨降世,仿佛连背景都加上了层层光圈。
上杉惠跑到蝴蝶忍身边松了口气,蝴蝶忍满是怜爱地摸摸上杉惠的脑袋,表情慈祥得差点让上杉惠想叫妈.....他满头黑线,总觉得世界有点乱套了。
“蝴蝶,他们怎么了?”
蝴蝶忍对那边差点打起来的场景置若罔闻,温柔地笑了笑:“可能是大家聚在一起兴致太高了吧。惠先生会包饺子吗?听时透君说你想吃水煮出来的,但是我们都只会煎饺,你知道该怎么煮吗?”
日本的饺子看上去和上杉惠所熟知的一模一样,认真琢磨的话从制作到入口都大相径庭。这个年代普通人家吃不起肉,里面包得大多数是蔬菜,在他们的传统里只会用油煎.....另外日本人对碳水化合物绝逼是真爱,在他们眼里饺子只是一道菜,上杉惠头一次看见时透双生子用煎饺配米饭的时候满脸活见鬼的表情,像是看见什么黑暗料理。
目光一转,时透无一郎听从有一郎的指挥已经淘好米开始煮饭了,上杉惠的心情怎一个复杂了得。他深深叹了口气:“水烧开后下饺子,每次水开放一碗水,煮开三次就能捞起来了.....蝴蝶你在包什么?”
笑得如沐春风的姑娘看上去是在场柱里最靠谱的一位......蝴蝶忍微笑道:“红豆馅啊,感觉下水煮的话会很好吃。”
上杉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饺子皮包红豆配上白米饭?!!这是什么奇葩料理?!日本人创造黑暗料理的神话真他妈一绝!!随便放到网上这操作都是可以随机气死一批网友啊!!!!
水滚滚而开,巨大的锅炉上白汽蒸腾,一颗颗五颜六色的饺子下进去,上杉惠对这顿饭彻底绝望了,没精打采地洗手,脸上头发上都沾着面粉,看上去乱糟糟的。
包饺子的时候大家坐到一起,有一口没一搭地聊天,有无所谓馅料的,有爱纯素的,有嗜甜口的,包出来的成品倒是十分精巧,大部分是猪肉蔬菜的混合馅,馅包完后剩了一堆擀好的皮。为避免浪费,大家找到什么就往里面包,上杉惠看见富冈义勇往饺子皮里包白米饭的时候一口老血差点没回上来.....但大家似乎都接受良好。
上杉惠默默走到隔壁摆着巨大长桌的餐厅席地而坐,在角落里使劲捶了捶胸口——不过包个饺子,他都觉得自己要心梗了!!!
屋外阳光明媚,蝴蝶忍拉开朝向庭院的木质拉门,紫藤花的香气随山上的清风一同飘来,无声无息驱散和室内的炎热。宇髄天元拎着两瓶巨大的日式清酒进门,岩柱信佛滴酒不沾,大正初期的年代还没颁发20岁禁酒令,男孩喝酒基本是没人管的,音柱多半是准备拉着三位老婆还有风柱、水柱、以及新上任的炎柱举杯痛饮。
蝴蝶忍稍显不悦:“宇髄先生,蝶屋内禁止饮酒。”
宇髄天元大大咧咧地拧开瓶盖:“就一次好吧!难得柱全员到齐,不喝酒实在是说不过去!”
蝴蝶忍微微蹙眉,想到主公希望各位柱们“永结同心”的初衷,只好点头退让一步:“饮酒适可而止哦,如果很多柱被灌醉了,会给孩子们留下不好的影响的。”
宇髄天元潇洒一笑:“没事,不是外头卖的清酒,这可是我老婆亲手酿的,喝不醉人。”
眼瞅着蝴蝶忍安心下来的表情,上杉惠心里咯噔一下。未来的家庭聚餐中最大的谎言,就是某位亲戚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没有任何标签、只用寻常罐子装着的酒,神秘兮兮地笑着说这是村民亲手酿制的,没有度数喝不醉人......最后这瓶号称没有度数的酒放倒了所有人。
湿润的热风从上落在长桌上,一盘盘晶莹剔透的饺子卖相很好,袅袅蒸汽浮游在半空,宇髄天元惊喜道:“水煮出来的感觉的确很不一样啊!”
12个人围着长桌落座,最年长的岩柱和身为未婚女性的蝴蝶忍一前一后坐在两端,上杉惠被不死川实弥和义勇圈在中间,时透双生子与他同排坐在一侧,岩柱不爱热闹,主动选择朝向庭院的座位,将喧闹让给年轻人.
发觉这边一排都是他曾抚养过的小孩后上杉惠的表情很是微妙,对面是笑容灿烂的炼狱杏寿郎、宇髄天元和他的三名老婆,各个美丽夺目顾盼生姿,丰满的胸部甚至可以放到桌上.....再多看一眼上杉惠就得捂住鼻子生怕流鼻血。
这间和室已经是蝶屋居住区最大的一间房了,可是强行塞下能容纳12个人的长桌后显得很拥挤,大家坐得挤挤巴巴,满屋子里都是如狼似虎的杀鬼佼佼者,上杉惠这只战战兢兢的病猫却混了进去,他紧张得甚至都不敢抬头。
宇髄天元素来有“掌管祭典的神明”之美称,气氛从打开清酒起就没冷过场,连富冈义勇都不得不笑纳对面热情明媚的女性递来的清酒......这群人能拒绝宇髄天元的劝酒,但对他三位貌美如花的老婆一筹莫展,显得很是拘谨,还没半刻钟,不死川实弥就被灌得面红耳赤,连上杉惠都没顾上。
宇髄天元笑得嚣张极了,上杉惠悄悄转头看向醉醺醺的实弥,小声问道:“你没事不?”
从热热闹闹的酒席间骤然听见上杉惠脆生生的声音,不死川实弥一个激灵瞬间醒了,七手八脚地捞起好几个饺子到上杉惠碗里,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不是说想吃吗,红豆馅的味道还行......”
“......”天底下再找不出这么奇葩的味觉了。上杉惠扶额,不知道该从何表达自己崩溃的心情。
蝴蝶忍与炼狱杏寿郎相谈甚欢,时透有一郎和无一郎喝着买回来的瓶装汽水胃口很好,在餐桌上一边吃米饭一边对着素馅饺子风卷残云,岩柱看着两个小孩狼吞虎咽表情慈祥又满足,三名秀外慧中的贤内助依偎在风流倜傥的宇髄天元身边,为他斟酒擦脸,眼中满是崇拜,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这个年代桌上摆满热饭热菜,斟上满杯清酒,大家欢聚一堂就能热闹起来。
上杉惠低头吃饺子,在人多的场所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太能放得开,但是心情也颇受感染,还没开心多久,宇髄天元将一只小小的酒杯放在他面前,兴致高昂地给他倒满:“你当时想喝酒没让你喝,今天大家都喝了,你也喝点呗!”
富冈义勇见状皱起眉头,说道:“他伤口才好多久,你别拉着惠。”
酒精的烘衬下,宇髄天元眉梢都红了,情绪比平时高昂不少:“我刚问了蝴蝶,一两杯没事,你一副生怕我吃了他的模样...他融入不了气氛你也不高兴吧。”
富冈义勇因酒精而迷蒙的双眸明亮了点,不再阻拦,默默地坐在一旁吃着自己的饺子,碗举着老高,挡住大半张脸,似乎也是怕极了宇髄天元的三个老婆轮番劝酒。
上杉惠小眼神瞅了瞅不死川实弥,见他晕乎乎的仿佛诗人在沉思,并没表示不满,才端起酒杯跟宇髄天元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不死川实弥忽然取走他手里的酒杯,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眼神清澈,说道:“一杯就够了,别喝晕了,这酒后劲很大。”
酒在很多场合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飘飘欲仙放下警惕、对外界敞开心扉,也能酒壮人胆突破少年少女之间最后一层暧昧的薄纱。
酒宴到最后失去控制,三个老婆争宠吵架把宇髄天元闹得头都大了,炼狱杏寿郎从不拧巴,从头到尾举杯敬酒放量痛饮,竟一点醉意都没呈现出来,蝴蝶忍吃完饭与岩柱站在紫藤花树下谈笑风生,上杉惠早就吃饱了,跌跌撞撞地想开溜,但无意中喝错饮料的时透兄弟直接将他扑倒,三个一杯倒的小孩竟然是这房间里最为酣醉的。上杉惠哭笑不得,心里暗骂没有出厂标签的酒就是信不得......手短脚短的孩童体哪能像以前一样将双胞胎轻松压制,上杉惠被双生子挠得在榻榻米上直求饶,最后受不了地扑进不死川实弥怀里才算逃过一劫。
富冈义勇身体摇摇晃晃的,制服时透双生子后头一歪,仰面倒在榻榻米上,和时透兄弟躺在一起昏睡过去。
不死川实弥不知道是不是得到醉鬼老爹的遗传还是天赋异禀,脸颊很红,可是眼神清亮,上杉惠伏在他的膝上刚缓口气,擦了擦笑出来的泪花,刚准备起身,发现不死川实弥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腰不让动,另一只手磨擦着他的脸。
上杉惠抬头对上他跃跃欲试的目光,嘴角一抽:“你是醉得很清醒的类型吗?你别闹啊,这儿已经够乱的了。你竟然也碰酒了,我还以为童年阴影会贯穿终生呢.....”
不死川实弥嘴唇滚烫,在上杉惠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嘟囔道:“我又不是那个混账老爹,喝醉了也不会闹事。”
“......”滚烫的酒气铺面而来,上杉惠赶紧捂住嘴抗议道:“还说没闹事,你这青春期的死小鬼,喂喂喂,你还想干——”
在上杉惠惊恐的目光中,不死川实弥拉开他的手对着那张粉嫩的嘴唇亲了又亲,温温地吮着,没有丝毫技巧,只是单纯地想亲他。
上杉惠满头黑线,身体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亲吻酥麻了大半边,眼看着那张布满伤疤的脸又要落下,急忙撇过头,那枚吻便落在他的脸颊上。
上杉惠艰难地睁开眼睛,对视上目光充满玩味的宇髄天元,又羞又怒道:“你看什么看,还不快来帮忙!!”
宇髄天元怀里揣着3个喝醉的老婆,笑得豪气冲天:“哈哈哈哈,我要是当电灯泡,不死川这小子醒了不得骂死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呀,要不是我把他们都灌趴下了,不死川能有这胆子?!”
上杉惠觉得自己都要裂开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他哥哥!”
“咳咳咳....你还抱着那设定不放呢.....”宇髄天元猛地被酒呛进气管,他的酒品在柱里是一等一的好,大半都是他自己干完的,现在还能云淡风轻地和上杉惠说笑。上杉惠又被亲了好几下,羞赧得扯着不死川实弥的白发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听——不死川实弥竟然睁着他那双大眼睛醉倒了!!上杉惠心底骂得宇髄天元狗血淋头,扑腾着小腿使劲挣扎道:“你不是说我有事找你帮忙的话尽管提的吗?!!我现在就在找你帮忙你个王八膏子!!!”
“啧,你这人真没意思......”宇髄天元无可奈何,轻轻放下老婆的脑袋,走到不死川实弥身边给了他一记手刀,看得上杉惠大脑一片空白,手忙脚乱地接住实弥往他这边倒下的上半身,姿势别扭到他腰都快断了.....宇髄天元挠挠脑袋,难得主动做回好人,帮不死川实弥摆到一边,将上杉惠的小腰从风柱的魔爪中解救出来,竟还有心情吹口哨:“你们挺亲热啊~有想好选谁吗?还是一次性都收了?你得多锻炼身体,要不吃不消~”
上杉惠青筋直跳,这**裸的骚扰啊!
“你到底想歪到哪去了,我就算重生回到十八岁也是他们的哥哥,他们比我身体年龄再大我也只是哥哥!他们以后是要娶老婆生孩子的,他们很早以前就说过了。”
宇髄天元震惊了,不知该说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上杉惠实在是太蠢了:“你确定?你们刚刚都亲上了啊喂!”
上杉惠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也亲过他们的额头和脸啊....平时大家养猫猫狗狗,接受程度高一点也会直接亲他们的嘴巴,这有什么?家人之间亲错地方了而已。”
“......”助攻的道路上升起预料之外的高墙。宇髄天元不吭声了,默默喝酒,默哀的眼神扫过地上醉得歪七竖八的柱们。
这群混小子的求爱之路大概会比他艰辛得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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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chapter 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