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艾德雯娜吗,是我,周明瑞……”
两只熊扑过来夺走我的手机,飞快按了挂机键。
它们坐在地上,扶着脑袋看我。
“好吧,我承认,艾德雯娜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玩偶服是他买的。”
“熊大”抬起胖乎乎爪子指着“熊二”。
“熊二”张牙舞爪地在原地挥舞着短手,“狗屎!明明是你出的主意,是你说我们可以一天拉几十个客户,还跟我说你卡里没钱,我才买玩偶服的,结果穿了一天,一个人都没有,还被弗兰克那家伙看见了。”
“是你想炫耀给他看吧,我懂你的,你想跟他们那样,穿玩偶服把那些孩子拉到我们梦想补习班,把老客户重新挖回来,还对弗兰克说要决斗,看看谁才是补习班之王。”
“那句话明明是你说的。”
“现在是谁说得重要吗,最重要的是那句话已经谁出去了,而且还被黄那个贝贝和黄那个嘉嘉听到了,然后她们怎么说,她们竟然跟我们说要决斗,这两个争强好胜的女人。”
“补习班之王是我们的,谁也不能抢走。”
“没错,话是怎么说的,关键是我们应该怎么跟我们的同事,跟我们的校长艾德雯娜小姐来讲述这件事的始末,让她升起荣誉感,为我们的补习班而奋斗。”
“不。”
“熊二”无助地扶脑袋,“我完全没办法跟校长解释这件事情,她已经够忙了,我不应该给她添麻烦的,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熊大”拍拍“熊二”,安慰它的兄弟,“别难过,别伤心,别轻易陷入绝望,你应该知道有句谚语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贫穷的语言无法直接跟艾德雯娜说明这件事情,但是天不亡我们,想想我们在公园遇到了谁?”
“谁?”“熊二”偏头左右看,“熊大”打了下他的脑袋。
“是周先生,英勇无比,帅气潇洒,风流倜傥,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周先生。”
“熊大”扭过“熊二”的脑袋,逼它看向我。
“看看,他就坐在那里,在等我们,天,他连微笑的角度都那么迷人,他站起来了,朝我们走过来了,天!我的头套!不要,我的熊熊!”
我掂量着手中的两只熊头,笑着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人。
“需要我扶你们起来吗?”
“不,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安德森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按着达尼兹肩膀从玩偶中跳出来。
他拨了下被汗水浸湿的发梢,露出满口白牙的灿烂笑容。
达尼兹在地上滚着从玩偶服中爬出来,拍拍身上的灰,不敢看我,望向别处开始吹口哨。
“说好的冰激凌呢,现在可以请我了吗?”
“当然了。”安德森一把拉过达尼兹,将他推到我身边,“你说是吧,达尼兹,准备好你的钱包。”
最后达尼兹请我们蹲在马路上吃了个甜筒。
“可怜的小周先生,可怜的小周同学,你不应该轻易放过你的房东,听我说,像这种恶意退租,扣留押金的行为,你完全可以去找警察。”
安德森咬着筷子,露出笑容,“要是你通过警察把押金要了回来,别忘了给我咨询费。”
我翻了个白眼。
“不如我现在就把钱预付给你?”
“不用着急,作为你的未来人生导师,我是有原则的,况且钱财对我来说不过是浮云,重要的是你从我这里学到的……”
在安德森高谈阔论之时,脸色苍白的达尼兹握着手机回来了。
“她生气了?”安德森停下筷子,疑惑地看过去。
“没有。”达尼兹失魂落魄地摇头,扯出一张艰难的笑容,“校长让我明天去她办公室里解释解释,什么叫补习班之王。”
“她关注点竟然是这个。”安德森十分不解,“她不应该思考,我们怎么样才能赢的这场比赛,很快我们的学员人数便要被未来补习班超过了。”
说着,他略微不自信地问我:“补习班之王这个概念很难理解吗?”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将脸埋进饭碗里。
让我去跟艾德雯娜解释什么叫补习班之王,什么叫补习班决斗,还不如让我去死重新投胎。
所以这个重大的责任又交还给了达尼兹。
现在看来,他没有担负起重任。
“笃笃。”安德森手指在桌上敲了下,一脸兴奋道:“我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能够赢下决斗。”
“希望你的主意和我没关系。”对上安德森炽热的目光,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屁股下意识往后挪了下。
“一点点。”他竖起手指。“帮我去黄那个贝贝那里把她们第二阶段比赛题目偷过来。”
据安德森说,决斗将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招生,看哪家补习班能够在一周内拉得学员多,第二,第三阶段分别由两家补习班出题。
我敢笃定,明天早上我一上班,周围同事肯定都是未来补习班的学员了,第一阶段安德森他们必败。
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第二阶段上,这叫一点点?
“你在开玩笑吗?你叫我去招惹黄大小姐。”我看了下四周,狠狠瞪着安德森。“你自己怎么不去?”
安德森掏出手机翻了几下,拿出一张照片。
未来补习班门口用白纸黑字写着“安德森,达尼兹和狗不得入内。”
我:“……”
安德森挪到我身边,给我倒茶,殷勤地捏肩捏腿。
“要是你能把她们的题目和做的准备提前打听出来,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好处大大的有。”
“不行,你另请高明,我是不会背叛黄大小姐的。”
“确定?”他拨了下额前金色的碎发。“市中心春江花月公寓要不要?还包送一个身强体壮,能吃能睡的男仆。”
在我晃动的目光中,安德森带着他灿烂的笑拍了拍还处在状况外的达尼兹。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他迷茫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