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魔神的诡秘之旅 第4章 第 4 章

一片潮湿，阴影中长满青苔绿藓的原始森林中，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嚎，恐怖的声音穿透茂密的枝叶，在空中形成一圈圈回音，响彻整片森林，惊起一片飞鸟。

一棵有数米高，数十米长的树木下，一个衣物破破烂烂，嘴角还带着些许血液的小孩突兀地出现在了那里。他的蝙蝠膜翼微微缩着，细长的尾巴习惯性地圈在腿上，小小的羊角顶出白发，看起来如此可爱。

片刻后，小孩微微皱起眉，头动了动，迷糊着睁开了眼。他伸手揉了揉金色的眼睛，扶着树干站起身，茫然地四周看了看。

打量了四周片刻后，他看起来更茫然了。他歪着头，将杂乱的长发撩到身后，随后他看着某个方向打定了主意，坚定地朝那里走去。

小孩身上只有一身勉强能遮身的衣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的脚踩进湿软的泥土里，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一些细碎的尖锐物品扎破皮肤，流出鲜红的血液。

眉毛痛苦地一缩，萨米基纳抬起脚来低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不知还有多远才能出去的森林。他思索着，朝背后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蝙蝠翅膀。他尝试着挥动翅膀，脸憋得通红。终于，那双微微收着的膜翼缓缓展开，在空中猛烈地扇动了两下，霎时，它就带着自己的主人飞了起来！

呼——，看来这翅膀不是个单纯的摆设。

松了口气，萨米基纳努力控制着自己小小的身体，尽量不撞到树上。在彻底掌控如何飞行后，还什么都不记得的小萨米基纳脸上露出了欢快的笑容，像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他挥舞着膜翼在树杈枝干之间跳跃飞舞，旋转着。雪白的长发随着身体在空中舞动，如果不看那双象征恶魔的角和尾巴，大概会把他误认为是林中的精灵吧。

挥舞着翅膀在森林中飞跃了近四个时辰后，气喘吁吁的萨米基纳终于看到了光亮。

他欣喜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早已疲惫的翅膀“唰”的扇动，带动他跃出阴暗的森林。

出了森林的一瞬间，萨米基纳就被外面耀眼的阳光照得连忙抬手遮蔽。他抬头，透过指缝欣赏金色的阳光，不知为何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停在空中，打量着不远处似乎有生物存在的地方。顿了顿，他挥舞翅膀朝那里飞去。他有太多问题要问了。

还没降落，萨米基纳就看到下方与他一样五官深刻的人类抬头仰望着他，然后露出了一副惊恐的表情。他们嘴里说着什么恶魔，什么超凡生物，尖叫着四散逃开，完全不给萨米基纳询问的机会。

茫然地落地，萨米基纳伸出手做出挽留的动作，然而，根本没人理他。他们躲进破烂的房屋内，警惕地看着他。

看来这里不太欢迎我。

就算现在是个小孩，萨米基纳也敏感地察觉到了人类的惧意。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尾巴都丧气的耷拉下来。

在小镇中心停留了片刻后，单纯的小孩还是选择了离开，离开这座小镇。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漫无目的的走着，萨米基纳完全想不通人类为何会害怕他。他沿着布满沟壑，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后的土地走着，不由的思考：之前的大地是这样的吗？

天色将晚，萨米基纳抬头看了眼天空的红月，更加不解了。最终，他找了个看起来还能遮蔽的屋子，打算在里面牵强一晚。

他缩进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将身体蜷缩起来，翅膀盖住全身，尽量减少热量的散失。他环抱着双腿，头靠在膝盖上，轻轻地闭上了眼。

萨米基纳是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吵醒的。他迷糊着睁开眼，入目就是放大的一张五官柔和，邪气貌美的脸。

他惊得向后缩了缩，却被眼前的人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手腕抱进了怀里。

抱着软乎乎的小孩，天尊笑眯眯地嘟囔了一句：“总算让我找到你了，竟然变成了小孩吗？”说着，祂又看向怀里依旧有些茫然的萨米基纳，轻语道，“还记得我是谁吗？”

反应了一会，等理解眼前人说得是什么语言后，萨米基纳才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你。”

“失忆了啊。”似乎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天尊并不意外。祂抱着萨米基纳往外走，又问道，“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不？”

“记得。我叫萨米基纳。”见眼前的疑似人类的家伙对自己没有敌意，萨米基纳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伸着小手搭在天尊肩上。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就行。”奖励般拍了拍小孩的背，天尊抱着他偷走距离，回到自己在欧洲的家。

被天尊小心翼翼地放下，萨米基纳环视了一遍明显有些熟悉的家具和装饰，仰起头脆生生的问：“你是谁？你是我的什么人？”

“嗯...”瞟了萨米基纳一眼，天尊鎏金的眼中闪过一丝恶劣的流光，祂矮下身与萨米基纳对视，语气抑扬顿挫，“我是你爸爸啊，乖儿子，你都不认识我了，我很伤心啊。”说着，天尊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了起来。

愣了一秒，萨米基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背后的翅膀，犹豫片刻后才质疑出声：“可，我们长得并不像啊。”

没想到即使变小了，心智也只有五岁的孩童也有一双看透谎言隐秘的眼，天尊叹息一声，拉起萨米基纳的手带着他上楼：“你是我捡来的。我是福生玄黄天尊，你叫我福生或者天尊都可以。”

“我是你捡来的？”被天尊脱光衣物丢进浴缸里清洗身上的泥垢和血迹，萨米基纳顶着一头打满泡沫的长发反问。

“是的，你是我捡来的。”放在萨米基纳身上为他疗伤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天尊温和地说道，鎏金的眸敛起。脑海中闪过一百多年前自己和上帝在危楼里发现被召唤出的魔神的场景，祂的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语气缠绵怀念的重复了一遍，“你是我捡来的。”

不明所以地看了天尊一眼，萨米基纳扭回头直视前方，沉默了一会儿后，突地扬起手中的泡沫，在空气中滑过一串泡泡。他看着泡泡在浴室内飘动，落在天尊的墨发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了他一眼，天尊也没计较，祂的手抚摸着他背后光滑的膜翼，眼眸深沉：“这翅膀和尾巴能收起来吗？”

闻言，萨米基纳抿了抿唇，摇头：“现在我还收不起来。”

“没事，这样也很可爱。”赶紧揉了揉萨米基纳的头发安抚，天尊拿起一边的浴巾将萨米基纳整个裹进，抱着他走出浴室。

边给萨米基纳擦着头发，天尊一边笑眯眯地询问：“以后就跟我一起生活吧？”直到你恢复记忆，我失控死亡结束。

“好啊。”闭着眼享受天尊的擦头服侍，还是五岁小孩的萨米基纳完全没想过将来的分离。

不知安静了多少年的房门响起敲门声，“原初”上帝从堆在一起的羊皮卷轴中抬起头，起身走到门口，毫不惊讶地打开门：现在这个时间，能来找祂的只有那个阴险狡诈的另一个“兄弟”了。

然而，打开房门，除了那个笑得欠揍的天尊，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白发金眸少年。许久没有情绪波动的上帝诧异地扫了那位少年，张嘴要说什么却被天尊一下打断了。

“不请我们进去吗？”天尊微笑着说道，探头往上帝的屋内里面瞧了瞧。

“请进。”把下意识要怼出的话咽进去，上帝看着好奇地打量自己的萨米基纳，做了个“请”的动作。

带着萨米基纳走进上帝的地盘，天尊大大咧咧的往正中央的沙发上一坐，好像祂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一般。

抬头与上帝对视，萨米基纳看了祂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叔叔好。”

“叫什么叔叔，叫祂偷窥狂。”见上帝欣慰地揉萨米基纳的头，天尊不满地提醒。

抬眼看向天尊，上帝推了推还是个小少年的萨米基纳，表情和煦：“我和福生有些事情要谈，你先上楼，好吗？”

视线在上帝和天尊之间转了转，萨米基纳乖巧地点头，“噔噔”跑上楼，还自觉得把门关上了。

“压制本能的感觉不好吧？”坐在天尊对面，上帝空想出一杯香茶放在天尊面前，又给自己摆上一杯咖啡。

“压制什么本能？”端起瓷杯晃了晃，天尊装作没听懂的反问。缭绕的热气挡住了那双鎏金的漂亮眼睛，让人无法看透。

“压制你那欺诈的本能。”面带微笑，上帝垂眸吹散咖啡中的花纹，“面对萨米基纳，你总是很诚实，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只要问，你就会告诉他。可原本你就生性多疑，压着自己欺骗的**如此真诚的待他，不好受吧？”

“谈不上什么好受不好受。”轻笑一声，天尊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手中的茶，“只是，他很合我胃口，我不忍骗他而已。保持真诚，虽然不太习惯，但次数多了就好了。”

“你有了人性吗？”很少见天尊能笑得如此柔和，上帝新奇地向前凑了凑。

“我并不觉得我有了人性。”歪了歪头，天尊抿了口杯中的茶水。

盯着天尊的表情看了一会儿，上帝收回视线，注视着楼梯的位置：“你给他喝下了‘死神’途径的魔药？你甚至还想把‘门’权柄给他？”

“是啊。”摩挲着茶杯的表面，天尊语气平静，“可能他恢复记忆后会不高兴，但是，之后你我都会失控死亡，这世间就没人能护着他了。我还是希望他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有足够的能力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我不希望看到他死亡，尽管他因诅咒无法彻底死亡，可是，每次死亡的痛苦他都会记得，刻入骨髓。所以，我想让他一直活下去，活到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的复活，有能力保护他时。我希望救我们而死是他的最后一次死亡。”

“真是难得见你如此大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上帝沉默了片刻后才想起什么，“我一直很好奇，明明萨米基纳承诺过要救你，按你对他的信任程度，你大概不会再去准备复活后手了，但你还是准备了，怎么，你不信任他？”

抬头看了上帝一眼，天尊嘲讽地“呵”了一声：“我当然信任他，但我不能那么做。将复活的希望全部压在他身上，那对他而言会是多大的压力？我已经给他的身体下了一层诅咒，难道我还要给他的精神再下一个诅咒吗？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拼尽全力的去复活我吧，可我宁可他不去复活我。我希望他能够没有压力的去生活，可以自己选择与谁合作，与谁敌对，不去思考我，为他自己而活。”

歪了歪头，上帝耸了耸肩：“你这扭曲的感情，真亏萨米基纳接受得了。”

“扭曲吗？”与上帝对望，天尊故作俏皮的眨了下眼，“你跟我可是同类，说我扭曲，你自己就正常了？”

举了举杯，上帝鎏金的眸闪过一丝暗芒：“关于几千年后的下一场末日，你打算怎么做？那将是又一场轮回，届时，屏障外的外神会再次入侵，关于其他源质，我们得讨论出一个结果了，是把它们留在地球，交给人类，让非凡一直无法彻底消除；还是将其彻底封印，让地球上的神秘非凡消失。”

“人类无法彻底掌控源质，即使他们短暂的拥有了，也会被其中扎根万年的精神烙印所影响。他们需要锚点，既然需要信徒来维持理智，那么，人类就永远不可能回归到旧时代那种一无所知的状态。抢夺和神明的战争依旧会存在。”手中变出一把黑底金纹的折扇，天尊“啪”的将其打开，遮住下半张脸，金眸眯起，闪过危险的光。

“那么...如今只有一种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