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缄默之塔 第1章 零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顾城《一代人》

00

呼吸间是浓郁的血腥味。

陆临渊觉得自己的眼皮异常沉重，身体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躺在无边的黑暗中，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热量在飞速流失。

冷，很冷。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打颤，他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身侧，但是裸露在外的肢体带给自己的触感却不是软乎的被褥，而是冰冷坚实的地面。

——劳资被绑架了？

大脑像是被谁刺了一下一般飞速清醒了起来，嘈杂的声音一齐涌了进来。脚步声、木制地板被踩动的嘎吱声、似乎还有几人交谈的声音。

听不懂……陆临渊尝试着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却突然听到外面的交谈声突然停了下来。

发现我了？……我这会儿是不是该喊“help”？

靠近自己的地方响起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亮光刺激到了陆临渊合起的眼皮，却让他的头像被针扎一般的疼了起来。

痛！

在痛苦的黑暗中，陆临渊听懂了有人在惊呼：

“队长！这里还有一个孩子！”

那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由远至近：“队长在和‘代罚者’的人交涉，我来看看——检查过了吗？”

摩挲声，还有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最开始那个男声有点沙哑的说道：“检查过了，没有危险。我打算用仪式魔法帮他治疗，哦，该死，那帮邪教徒究竟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

两个人……最开始的男声嘶哑，似乎年纪比较大。第二个人听起来很年轻……为什么他们叫我孩子？仪式魔法？代罚者？这都是什么鬼？

吟唱响起，陆临渊只听清了类似“黑夜女神”、“祈求”之类的词汇。紧接着，有风拂过自己的身体，冰冷粘稠的液体被涂抹到了自己身上。冰冷逐渐褪去，温热和活力逐渐从身体里涌了出来。陆临渊拼尽全力睁开眼，看到自己面前是两个人。

离自己近的是一个差不多四五十的中年男子，头发花白，面容深邃，带着明显的欧洲人特征。他在自己身前半蹲下，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离自己远一点儿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面容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

陆临渊艰难的用手臂撑起身子，然后愣住。

自己的指间没有厚茧，完全不像是经历过作业和考试磨难的人，而且这个大小……

陆临渊的目光移到自己身边头发花白的男子身上，然后低下头看看自己，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头顶被什么东西抵住，陆临渊的动作停下。他缓慢的抬头，原来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前，用手指抵着自己的头顶，深灰色的眸子显得异常深邃。

那个头发花白的男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感慨道：“孩子，你不该试图伤害自己的身体。”他看向陆临渊的眼里写满了同情，好像陆临渊不是要掐自己而是要割腕自杀。

我只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你们反应都这么大？陆临渊张了张嘴，觉得这个世界真荒唐。

他穿了，而且，缩水了。

“你还能站起来吗？”灰眸男子收回手，问道。

陆临渊努力了一下，然后他趴下了。

不好意思臣妾做不到。

“他的身体太过虚弱了邓恩，你不能对一个小孩子要求太高。哦，看看他纤细的胳膊，这个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灰眸男子蹲下俯下身子，直接将他抱了起来，一边说道：“我们得把这个孩子带回去，老尼尔。”

陆临渊趴在他肩膀上，借机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房间。没有床铺、桌椅等家具，也没有裸露出来的金属管道，就连窗户都结结实实的用木板钉死不留一丝缝隙。地面上散乱着许多纸张、书本，不少都被撕坏了，还有许多破碎的瓶瓶罐罐。有几样像是实验室用到的量杯和试管，看样子在进行某种试验。地面上隐约可见深色的纹路，应该是后期人为画上去，看上去邪异、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他打了一个哆嗦。

“不要去看，”邓恩·史密斯提醒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我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陆临渊坐在男人的胳膊上抱紧他的脖子，没忍住又合起了眼。

眼睛好疼……我记得在此之前我应该没干什么事儿。除了熬夜打游戏睡得比较晚……艹！不会是真的熬夜猝死吧？！

尼玛宿舍那些牲口可个个都比我能浪！

陆临渊感到有风拂过自己的后背，睁开眼，看向天空。

绯红的月亮幽幽的高挂在夜空。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很累。

夜风和红月带来了安眠。

陆临渊陷入了沉睡。

01

梦中是种植着紫色绣球花的庭院，有个女人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坐在花坛边，正在轻声说着什么。

陆临渊走近他们。

女人穿着维多利亚时代的米白色长裙，面容秀美，她轻轻蹙眉的模样简直能让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心生怜惜。

那个男孩有着一头浅金色的长发，还有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他长的很可爱，笑得时候会让人情不自禁想起来初露的暖阳。

女人摸摸男孩的头，说：“以赛亚，我教你的赫密斯文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真乖。”女人笑了，碧绿的眼眸显得异常深邃，“亲爱的，你要记住……”

“作为‘阅读者’途径的非凡者，我们没有直接对敌和保护自己的手段。所以在结局到来之前，一定要学会忍耐。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全知之路，从来都危机四伏。”

02

陆临渊从梦中惊醒。

这里是一个没有窗口的房间，三面都是坚硬厚实的墙壁，另一面是足有他手臂粗的铁栅栏，上面挂着锁。铁栅栏外是走廊，陆临渊下了床走了过去。走廊的墙壁上挂着灯，可以照亮走廊的地面还房间内的一小块地方。

这里似乎是类似于监狱一类的地方，走廊两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同样的铁栅栏。交错分布，陆临渊觉得这样可以一定程度隔绝交流——因为他完全看不到自己左右斜方房间内的情况。

陆临渊又转过身，打量这个房间。

右墙角放着一张床，左墙角被矮墙围了起来，留着一扇活页门——哦，马桶，好了我没问题了。

没有桌椅板凳，也没有窗户，更没有洗手台……是怕被关着的人做些什么吗？

陆临渊走过去趴在床上，突然看到从天花板下面伸出一个吊绳。

这是……用来喊人的铃铛？

陆临渊伸出手，拉了拉。

自己现在身体状况很好，除了有点饿之外——不过陆临渊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他屏息等待了不到十五秒，就听见了走廊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出现在那里，他提着一盏灯，飞快的说道：“孩子快出来！”

陆临渊一怔，然后跑了过去。

男人金发绿眸，脸上尽是风霜的痕迹，他手脚麻利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钥匙打开铁门，然后一把拽过陆临渊，一边走一边说：“来不及解释了，你快跑！去找人！听到没有？！”

这种展开让陆临渊有些不适：“我……”

男人带着他快步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向上的台阶。男人将他推上台阶，用满是厚茧的手从西装内掏出枪来，他怀中的金色表链晃到了陆临渊的眼睛。

他说：“快跑！现在外面没人！”

陆临渊深深地看了他那张满是胡渣的脸，然后转身就跑上了台阶，推开门。

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的都是傻X。

门外又是一条走廊，两侧各有被打开的两扇门。地上散乱着纸页，陆临渊草草看了一眼，上面印着“廷根市治安官侦破犯罪事件”。

两侧房间都有桌子，上面还摆着打字机，应该是办公用所。再往外是大厅，沙发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桌子缺了一腿歪斜在地上……陆临渊皱起眉捡起桌脚的一份地图，扫了一眼之后跑出门。

门上挂着牌子“黑荆棘安保公司”。

警察局警察局……不对！根据刚刚地上散乱的纸页这里的警察应该还叫“治安官”。陆临渊挠了挠头，很快在地图上确定了自己的目标——一个双剑交叉，簇拥王冠的标志。

和刚刚他匆忙之中在报纸上看到的标志一样。

离自己也只有两条街……陆临渊很快确定了目标，绕进小巷抄近路。

举报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

有事找警察是个好习惯！特别还是在刚刚那个男人有太多疑点的情况下！

“站住！”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喊声，陆临渊没有回头，而是一脚踹翻了垃圾桶，一边穿梭在小巷内一边弄翻各种各样的东西制造路障。快跑出巷口的时候他顿了顿，然后心一横跳进垃圾堆里遮掩住身体。

不多时，他听到了男人爆粗口的声音：“妈的跟丢了！”

他屏息等待着，差不多三百声心跳后，他从垃圾堆里爬了出来，绕了另一条路赶到了警局。

他跑进警局，大声喊道：

“治安官先生！我要举报！佐特兰街36号2楼的黑荆棘安保公司有邪教徒！并涉嫌拐卖人口还有非法监禁！”

“你确定？”

随着一声低沉的男声响起，眼前的场景瞬间崩裂。陆临渊恍然回神，发现自己还在那个监狱一样的房间内，正躺在床上喘着气，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一般！

……卧槽。

陆临渊从床上爬了起来，铁栏杆外，有两个并肩站立的黑衣男子。他们都穿着比长袍短，比正装长的黑色类风衣服饰。其中一人提着灯，笑了笑，对身边的人说道：“邓恩，你说的没错，这个孩子比我们想的更聪明。”

“出来吧，以赛亚。”

☆原文说过在克莱恩小时候警察还叫治安官，私设这会儿是“治安官”刚向“警察”这个名称转化阶段。所以两种叫法都会有。

☆私设邓恩队长这会儿进非凡世界3年，刚刚晋升午夜诗人，还不是队长而是队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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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