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败北序列1太多了！ 第30章 大祭司

这条金毛大狗莫非是想让我朝这里挖土……佛尔思心里蓦地浮现了这一想法。再看看苏茜那仿佛能通人性的圆眼睛，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不管怎么看，都是狗爪子更擅长刨土才对！

想到一百金镑的报酬，佛尔思还是认命地按住裙摆蹲下身，拿起小铲子对准苏茜拍打过的地试探着挖了几下。

小说里刺眼的阳光被金属表面反射这一场景并未出现，这里毕竟是充斥着雾霾与浓烟的贝克兰德，只有略带锈色的一把钥匙在阴沉的天色下静静躺在土里。

还，还真的在这里？她拿起钥匙，愕然扭头望向苏茜，金毛大狗竖起尾巴，颇有些得意地晃了晃。

紧接着，她注意到苏茜的尾巴垂了下去，大狗抬起脑袋，一点红色的倒影在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表面渐渐变大。

佛尔思心中一紧，没有跟着仰头，而是保持着半蹲的姿态直接往后退了两步，就看见一朵赤红艳丽的碗状山茶径直坠落，刚好砸在被挖开的那一小块土地上，发出了轻微的“砰”的声响！

一人一狗仿佛两尊沉默的雕塑，望着那朵花瓣繁复华美、正处于盛放状态的山茶花，它异常完整，连同花萼整朵掉落，正像一颗被斩断的头颅。

是传闻中曾位于“失落大陆”那个古老帝国亚特兰蒂斯的象征物之一……南大陆也曾出土过有山茶图案的古代钱币……参加过不少地下聚会，知道众多传说的佛尔思立即有所联想。

又过了一会，见没有其他异常发生，佛尔思鼓起勇气，摸了摸手腕上来自那位老妇人的石头手链，攥住钥匙和牛皮纸袋走向正门。

这栋别墅内部果然像奥黛丽小姐描述的一样，似乎无人居住，无人使用。客厅的墙上钉着制作成蜡烛形状的彩色玻璃煤气灯，家具有些陈旧，但并不破败。

作家用善于捕捉细节的眼光迅速扫视四周，并没有发现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她将牛皮纸袋放在客厅茶几中央，轻轻舒了口气，捏着牵引绳转身往玄关走去。

她的黑色面具在恶魔化阶段就被硫磺火焰粉碎，即使A先生操纵的活跃阴影有可能阻拦黄金面具们的视线，但阿芙拉依然怀疑军情九处并没有受到多少干扰，至少足以画出自己的正脸肖像印刷通缉。

因此，她没有出门寻找“药师”治疗发烧和伤口的炎症，而是直接向来自费内波特的“樱桃节”艾萨克·亚伯拉罕购入了一批从急救到治感冒的特效药水。

她依循惯例将遭遇军情九处的情况通过圣徒笔记告知在鲁恩地区活动的半神“贵妇”之后，作为受雇于“咖啡杯”莫里尔、代他处理贝克兰德大小事项的人，她又联系了同一城市的其他成员低调行事，安排他们各自暂停或减少原本的任务，重新制定紧急联络方式。

做完这些，她在常使用的几处据点建立了灵界坐标，并将这些坐标与自己的随身虚界联系起来，方便随时传送以及监视。

一直到周四中午，她察觉灵感隐约有所触动。

进入虚界，找到对应的北区别墅，阿芙拉并没有立即进入现实，透过代表此处坐标的那枚蜡烛火焰，注视着现实中正发生的场景。

一位褐色卷发的年轻女士，脸上画着浓妆故意遮掩住原本的容貌，但不符合正义小姐的特征，应该是她找来的帮手……手里牵着一条狗？

褐发女士放下文件，准备离开，但那只金毛大狗却脚步踌躇，时不时回过头瞄一眼茶几上的纸袋。

虽然不知道正义小姐安排一只狗同来完成委托是出于什么目的，但阿芙拉很喜欢狗，看到这只眼神极有灵性的金毛大狗，有点手痒想逗牠一下。

她将虚界与现实间的无形之门稍微打开一条缝隙，从无尽虚幻的空间中伸出一只手，刚好拿起了茶几上装着文件的牛皮纸袋。

她的身体依然位于虚界之中，仅右手腕以下的部分显露在外。从苏茜的视角，就是空气中凭空长出一只诡异的人手，拿起纸袋，还轻松地对她挥了挥，随后在无形的奇异符号中突兀消失。

那符号背后阴森幽郁的气息让苏茜想起了过去的回忆。还是个小狗崽时，曾被体型巨大脾气暴躁的猎犬追逐着赶进漆黑的树林，雨后潮湿的泥土气息盖住了来时小路的气味，周围那些陌生的花草菌菇似乎都散发出敌意，让她怕得发抖。那时候感受到的源于生存本能的恐惧似乎又一次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夹起尾巴，想要将脑袋埋进前肢之间躲藏起来呜咽。

好在她已经是“观众”，不是被狗追赶，而是肩负着奥黛丽的任务来到这里的。苏茜努力装作一点也没有被吓倒的样子，克制住动物的本能，强迫那条耷拉下去的尾巴往上扬了一点，指挥着四条腿赶上佛尔思小姐的步幅，迅速离开了这栋别墅。

虚界。

阿芙拉失落地把手缩了回去。她真的只是想和这只皮毛光滑柔顺看上去很好摸的大狗打个招呼，没想到会把狗吓了一跳。

存在非凡的异世界里，宠物狗也会害怕非凡吗？这和地球的金毛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应该是虚界的问题吧，从传送门渗入现实的虚界气息让狗害怕……唉，难道下次塔罗会上，自己要跟正义小姐说，“很抱歉上次吓到了你派来送快递的女士养的狗”？

她摇摇头，打开牛皮纸袋，取出里面的书册——那其实只是装订了书籍外壳的一摞文件，正是自己委托正义小姐收集的鲁恩王国二十年内所有议员与贵族的资料。

掂了掂这比穿越前大学教材还要厚的文件，阿芙拉的表情一点点变得苦涩。

抓个灵界生物帮自己看……不行，本土的灵界生物不可能理解得了自己的标准。

她拿着文件走入现实，随手搓了根蜡烛点上，开始祈祷商定时间：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既然愚者老乡目前还负担不了灰雾之上的献祭仪式，那就改变思路，让他今晚在现实世界举行请求赐予的仪式，她可以通过虚界响应，用这种方式将物品传递过去！

她离开了这栋别墅，灵界穿梭来到一间旅馆套房内，艾萨克·亚伯拉罕略略抬了下眼皮，语气平淡：“钱和线索在桌上，有问题等我写完再问。”

“……”好敬业的“记录官”。阿芙拉摇摇头，越过埋头书写游记的中年人，拿起他提供的“反叛符咒”信息。

“——正式名称不详，疑似起源于第四纪元亚特兰蒂斯帝国大祭司一系的执法者。亚伯拉罕文献记载的古代诅咒效果与‘看门人’所用‘反叛符咒’描述相似但不完全相同，在当时被用来咒杀犯罪者以及回收特性。

“该诅咒效果最高可影响半神级，但中低序列非凡者亦可制作减弱版本。发动条件极为严苛，一旦成功，对序列3以下非凡者具有绝对的杀伤力，甚至可以造成非凡能力背叛主人、攻击主人的效果。

“诅咒的发动条件：目标背叛至少一位高位存在，并且背叛行为受到该高位存在的承认。背叛的程度越深，诅咒的效果越强大。

“参考你描述的‘反叛符咒’表现，可以考虑诅咒机制被篡改，将‘目标做出背叛行为’改为‘制作者做出背叛行为、并得到承认’，以此制作出同等效果的符咒。

“亚伯拉罕本家保管的古老典籍中，仅一本南大陆风土志记录了这种诅咒。该文本具有不可抄录的特质，原件已于1346年2月交易给‘白夜童话’。”

“白夜童话”……

这个代号属于幻影圣徒会的十三骑士之一，一位在弗萨克地区活动的“观众”途径半神。“白夜童话”非常神秘，不仅在圣徒内部没有属于他本身的派系，也很少使用圣徒笔记与其他成员联络。

她放下用灵性之墙封印好的“隐修士”特性，思索着因斯·赞格威尔使用的那枚“反叛符咒”会不会就如“樱桃节”猜测的那样，是由亚特兰蒂斯诅咒演变而来的削弱版。如果是，又是什么人以古老的亚特兰蒂斯诅咒为蓝本开发出了“反叛符咒”？

——因斯·赞格威尔背叛了黑夜女神教会，教会的通缉等同于对背叛行为的承认，因此符合了符咒的发动条件。

当时在符咒的效果下，她从自己携带的神奇物品与符咒里面感受到了逐步扩大的敌意，虽说比不上亚伯拉罕文献记载的连非凡特性一起背叛主人的威力，但作为衍生的符咒版，有所削弱也很正常。

起初她以为“堕落”、“背叛”等气息来自真实造物主，“反叛符咒”也就可以和后续对Z先生等极光会成员在廷根的谋划关联起来，证明因斯·赞格威尔与他们早有联系。不过，亚特兰蒂斯帝国的影皇帝掌控“收藏家”途径，而对应的序列8叫做“背信者”。在现代，这一序列的扮演法大多与不可信赖、满口谎言有关，但“背信”同样可以等同于“背叛”，就是不知道文献中的“大祭司执法者”对应了这条途径的序列几。

收回发散的思绪，阿芙拉看到，艾萨克·亚伯拉罕已放下纸笔，眸光幽暗地看了过来。

“你上次说过，占星给你的启示是在这座城市能找到晋升的契机？”她随口找了个话题。

“是的……不，嗯，这么说也可以。”

这位“旅行家”点着头，却很快自我纠正道：“我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说服‘贵妇’与我做一桩交易，一旦我不可避免地遭遇失败，希望他能寻回我的非凡特性，想办法去除污染，送回家族。如果他愿意做出允诺，至少我能保持更轻松的心情服用魔药。”

“‘贵妇’会接受交易吗？”阿芙拉忍不住追问，“我听说他比较符合魔药名称，比较……没有那种世俗的**。”

“贵妇”——十三骑士中负责鲁恩地区的男性“木偶”，坚信“非凡避世”，也因此，幻影圣徒会在鲁恩地区非常低调，势力薄弱得约等于完全没有。

“作为亚伯拉罕，我能提供他绝对会接受的筹码，”艾萨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和你一样，他也在追寻和亚特兰蒂斯相关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