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韩】洛希极限 第161章 爱上你了

他今天没穿防护服，韩家公子也是醒来后第一次看清他的脸，和梦里比起来憔悴了很多，不用想也知道，这段时间顾飞的日子不好过，可他只字未提，还在犯贱。

“怎么现在才爱上我啊？”顾飞不满，声音却极散漫，还很欠抽：“你这方面真不如我！”

“是啊，总要让着你一点，不然也太不给你活路了。”韩家公子更是说得漫不经心。

“那之前呢？是什么？”顾飞开始蹬鼻子上脸，“之前就不爱了？”

韩家公子回答得直白而坦诚：“对，之前不是。”

自讨没趣的顾飞：“……”

垂死挣扎：“不能够吧？那天你都……”

韩家公子无情地说：“不一样的。”

好感，喜欢，爱，都是正面情感，若说之前对顾飞的感情是“不舍得，不想离开，依赖”，那么现在已经转变为“只要能保护你，离开也行”。

喜欢是索取，爱却可以牺牲。

以往他觉得很傻逼很不理智的做法，如今却有了另外一种理解，相信顾飞也是如此。顾飞没有追问哪里不一样，对方的眼睛里少了很多东西，又多了许多东西，这一刻他们才是真正获得了共鸣。

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什么鬼反应。”他挪开视线，“没诚意啊！”

“本就应该的事啊，难不成还得跪下谢恩么？”顾飞去糟蹋他头发。

韩家公子正经不了三分钟：“你大爷的，得寸进尺是吧？”

顾飞嘴上不正经，手更不正经：“那和你可不能比。”

“所以你也差不多得了，这事真怪不到你弟弟头上。”韩家公子趁机岔开话题：“事实就是因为那人想抓我，你弟弟才会被卷进去，说到底，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他无辜个屁！自作主张逞英雄！”刚幸福还没多久的顾飞脸又拉下来。

韩家公子没了声，顾飞这句话连他一起给AOE了……

虽说早就做了准备，但警觉性还是没到位，放在从前，他那天绝对不会打开那扇门。

说起这件事，顾飞已经自责了很久，那天他收到消息就往回赶，怕的就是这事，谁知道因为自己出了车祸，韩家公子赶去医院，恰好给凶手这个机会。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弟弟还活着。”

顾飞明白，顾星没有出事，甚至毫发无损，对顾家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这几天顾星翻来覆去被“审问”，亲妈审完家里审，当时发生的一点一滴都没落下，小孩子记性好，完美复刻了所有细节，当得知明明有机会安全撤离，却因为他一时逞能差点害死他人时，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夫妻混合双打通常是孩子犯了大错，可上下两代人都参与进混合双打，甚至连百岁太爷奶都在一旁围观，这孩子在功夫圈子里也算是小小火了一把，顾家光鲜惯了，出了顾飞之后更是地位稳固，谁知一母同胞的兄弟这么抽象，都在感慨基因的神奇。这也是顾飞对弟弟没有什么心结的原因，皮肉之苦不算什么，黑历史是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能跟一辈子。

实在是太惨了！

韩家公子见顾飞情绪不高，刻在骨子里的犯贱**又开始作祟，贴心地想让他情绪高一些。

“怎么样？我这一波，是不是比你挨顿毒打效果更好些？”

顾飞情绪果然高涨起来，还高过了头：“你TM还敢……！”

他今天情绪非常不稳定，平时不怎么说脏话的，这会说起话来含妈量极高，说完之后也觉得不应该，反省思过，接着被某人一激，又重蹈覆辙。

韩家公子玩顾飞玩挺开心的，“我说错了？效果不好？”

效果何止是好，顾家那些不看好顾飞这次行事的老家伙们都对他起了极大的好奇心，至今没提过反对的话，甚至有一部分本就很中立的也主动关心起修改家规的工作进度，也只有那几个顽固保守派还在坚持祖上传下的规矩。

可代价也真让人吃不消！

韩家公子掏了掏耳朵，言归正传：“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当时的情况，他们可不是刚到医院的样子，就像提前在那儿等着。”

他在岔话题，可这种话题顾飞没办法不跟过去。

“这确实很难理解。”

顾飞是临时住院，韩家公子过去也是临时决定，那么也有一种可能，原本蹲守在家附近的人跟到了医院。

“这次没能抓住他，也许他还会再来。”这是顾飞一直担忧的事情，“那个住处可能也不安全了。”

“不安全也不能不住了吧？得从根上解决，躲得掉么？所以那天你为什么不去追？”没人问过顾飞这个事，韩家公子先追究上了，“你现在的身手抓他很有希望吧？”

“先不说我并非警方人员，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是什么样子？我怎么可能走！”顾飞一想起那天的事就黑脸，“你怎么什么地方都敢一个人去啊！说好等我的呢？”

“医院的楼梯间能是什么危险的地方，而且，我晚去一点你想过后果没有？”韩家公子反驳，“你弟不也去了，怎么不骂他啊！”

“他还轮到我来骂，这段日子可不好过，天天在挨罚，你也想？”

韩家公子觉得两人争执这种事实在太拉低自己的档次，主动停止了攻击。

顾飞忧心忡忡，这几天顾家安排了不少保镖轮班守在附近，但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不亲自守着就是不放心。

“那个人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他极冷静小心，所以这一次他的暴露很不自然。”韩家公子说，“应该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没那么严谨，这就代表……”

顾飞见他又分析上了，抢着话头接下去：“代表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让他铤而走险来除掉你。”

韩家公子赞同：“这就和我们之前的猜测对上了。”

顾飞凉凉说道：“不也还是猜测。”

韩家公子看他一眼：“想证明？”

顾飞如临大敌：“不。”

韩家公子心情很不错：“可惜，我猜对了他的动作，没猜到他居然还带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份查出来没有？”

“没有，口罩上残留了一点DNA，比对过，没有匹配对象。但抓住的那个人挺有意思的，还真是凶手。”顾飞说着苦笑了一声，“不过是最近的案件凶手。”

韩家公子略一思索，“原来是这样……”

“嗯，经安最近的案子倒是破了，不过也相当于没破。”顾飞转述白应时的对话内容，“他全部认罪，但只坚持说是他自己干的，连十年前的那次也试图揽在身上，可近期的案子他细节都能说得出，也有证据指向他，十年前的现场细节他很多都不知道。”

“如果说这人是凶手培养了来顶罪的，这些细节不可能不告诉他。”韩家公子指出疑点。

顾飞很赞同：“警方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这么一来，原本并案调查的依据就没有了。”

“他为什么也要画那个Z形伤口？”

“这个他自己说了，致敬。”

“神他妈致敬！”韩家公子骂了一句。

不怪他郁闷，忙活了半天差点赔进去一条命，结果只抓到个冒牌货替死鬼，这个替死鬼没杀死过人，就意味着他还有出来的机会。

“别动气，那个人最近也不知道藏在哪，毕竟他现在……”顾飞想安抚他来着，结果说着把自己给说郁闷了，“目标就只是你了，靠！”

“他虽然变态，但不蠢，既然暴露就不会再来，至少最近不会。”韩家公子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个细节，“手机给我。”

顾飞坐在床边，离他又近了些，拉过他伸着的手，手比他细一些，轻易就包在手掌里，冰凉的，捂出了点温度，才把手机给他。

“我能看吗？”

“看呗。”韩家公子点开白应时的聊天窗开始打字：“那个人穿的解放鞋是新的，款式做工和十年前一样，现在市面上这样的鞋子应该非常少，过后会画详细的图纸。”

边打字还边和顾飞说话：“即便我和顾星一起指证他，就我这伤情，抓到了也只能以故意伤害定罪，3年以下有期，最多再加点罚款，亏得很……”

顾飞一开始还听得认真，听到后面就满头黑线：“亏得很？要怎么才不亏？”

“当然是我死……”韩家公子最快说了一半突地住嘴，抬眼看顾飞，果不其然，脸贼臭。

“你还挺可惜？”顾飞给气笑了。

韩家公子自知失言，但他神色自若：“没有啊，不是约法三章了么，哎你别捣乱，打字呢！”

顾飞默默看着他和白应时交流细节，比起昨天，他气色又好了一些，嗓子虽然哑，说话的声音都有力了不少，只是眉眼间的倦怠依然明显。眼见他又发完一条消息，顾飞把手机抽走，“好了，你又不是警方，休息好了再说，交给警方处理就好，想那么多起不了作用。”

韩家公子突然就愣了神，随即把手机要回来，这次没打字，而是直接拨了电话。

白应时挺意外，接通后还想问候一下，谁知电话对面的人说：“十年前我出事那天，司机送我回去的路上说车坏了，我才选择走路去书店，可在他说车坏了之前，接了一通电话，全程他只说了一个字，‘嗯’。”

白应时迅速进入状态：“车多久后坏的？”

“到了一个我不得不经过那条小巷的路口，也恰好是书店快要关门的点，书店是晚上6点半关门。”

“司机叫什么？”

“姓赵，赵茂昌，当年五十多岁，我出院后就不在家里了，其他的不太记得清。”

白应时记下这个名字，听筒里传来沉重的气喘，她心一软：“身体怎么样？”

韩家公子微怔：“还好，还有个事。”

白应时：“你说。”

“林慕海的外室你们有盯过吧？最近她怎么样？”

顾飞听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愣神，白应时则沉默，隔了一会叹息：“你这孩子，怎么不来当警察？”

看来真出了事，韩家公子猜测，“孩子没了？”

“是，没了。”白应时知道他要问什么，“在家里楼梯滚下来，现场痕迹表明是意外。”

“不是巧合。”韩家公子断定。

“当然，同时你也出事了，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巧合，只可惜，一切都需要证据。”

韩家公子久未出声，白应时也没催促，顾飞静静地等在一旁，良久才听见他声音传来：“场外支援到此为止，相信你们能给我一个交代。”

白应时和顾飞同时有了松口气的感觉，白应时笑骂：“好好当你的良好市民，场外支援轮不到你！”

韩家公子也笑起来，刚想挂电话，想起身边还有人家的亲儿子，问了句：“顾飞在，要他听电话吗？”

白应时立马表态：“让他滚蛋，烦得要命，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事。”

话没说话电话就挂断了，韩家公子把手机抛给顾飞，这个动作让他一阵龇牙咧嘴，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明显接不上气，累得不行，“你妈嫌你烦，让你滚蛋。”

顾飞没在意，这段时间他哪有空去烦白应时，显然是她自己这会没心思理他。

韩家公子盯着顾飞看，顾飞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说到做到啊。”

虚弱又疲惫的人笑了起来，“嗯。”

这一次，韩云霄是真的放下了。

“你被刺伤了肺，还引发感染，又过敏，肺功能比从前更弱，需要好好养。”顾飞絮絮叨叨几句，把手机收好，“你这身体，陈牧云和沈度养了这么久，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只怕陈牧云回来要先疯一下。”

“别总说我。”韩家公子捂着胸口，慢慢深呼吸，“我还是病人。”

“没说你，都那死小子惹出来的事。”顾飞还在耿耿于怀。

“听不懂我说话是吧？”韩家公子无奈，“说了和你弟没关系，那天我拉他口罩，搞不好会害死你弟弟，而且总得留下个证人……”

“那种时候你还想着证人！”

“那是你弟弟。”

“他姓顾，是顾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出口，顾飞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