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阿阵,你目前待的不是什么正经公司吧?”诸伏高明将埋藏于心多年的问题问了出来。
琴酒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个人的行为会随生活环境改变,我以前就在怀疑了,你是不是在什么危险的地方打工?”诸伏高明不能不感到担忧。
他以前不提,是因为觉得来日方长,而且他早就在潜移默化地改变阿阵了。
诸伏高明采取了怀柔的方式,打算一步步改变阿阵的观念,将他重新拉入正途,毕竟从小到大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一旦戳穿阿阵的反应若是太大,说不定会和他分道扬镳。
可现在不说不行了。
他遇到了大麻烦,那只猴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过这次劫难,所以必须要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谈。
“可以告诉我吗?阿阵,你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琴酒沉默,他不能说。
在一个警察面前说自己在违法犯罪什么的,即便警察是高明,琴酒也做不到那样直白的说出来。
而且……
为什么不是告白?
预感到可能会迎来生命的最终,高明不该和他告白吗?
难道高明并不喜欢他?弟弟的吻是真爱,哥哥的吻就真的只是个恶作剧?
想到这,琴酒的脸色阴沉下来。
“不能告诉我吗?阿阵。”诸伏高明追问。
“我不想说,说出你的要求吧。”琴酒直接将话题转到最终。
所有的谈话都要有目的,琴酒想知道诸伏高明的目的。
诸伏高明毫不迟疑:“离开那个组织,不管是什么,离开它。”
诸伏高明挺直了腰板,严肃地注视着琴酒,盯着他那双翡翠般明亮却又无情的眼眸,盯着他冷峻白皙的脸。
会拒绝吗?
他们虽然是相处多年的朋友,但从琴酒一直隐瞒他这件事来看,那个组织想必比他更加重要。
琴酒等啊等,看啊看,意识到今天高明的确没有告白的意思,烦躁地叹了口气。
“不行吗?”诸伏高明紧紧抓住了琴酒的手,担心琴酒会就这样跑了,然后永远不再出现。
“不,可以。”琴酒抓了抓头发,仍旧烦躁地看着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的眼睛渐渐睁大了,眸子越来越亮。
“我本来就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组织,只是无聊找个地方待着罢了。”琴酒实话实说,他当年会留在组织,一方面是因为乌丸莲耶将他带了回去并助他安全度过了成长期,另一方面则是无处可去,就随随便便留下了。
这些年,琴酒为组织贡献了不少力量,就算是要报恩也总该报完了。现在诸伏高明又希望他离开,他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也还可以。
“我来长野吗?”琴酒趴到了书桌上,长发柔顺地搭在他的耳畔,在桌子上铺散开。
诸伏高明立刻答应:“好啊,如果我能逃过这一劫,当然欢迎你过来。”
“那我就买你家隔壁的房子,互相串门也方便。”
“门外的花坛就种满天星如何?”
“可以,我还想买下隔壁的隔壁,扩建一下,弄一个大泳池。”
“好,你随时可以搬过来,我会帮你联系施工队。”
……所以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第二天,琴酒回去的时候,坐在车上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脸两巴掌。
没有得到告白也就罢了,离开组织的事情已经到了搬家的地步了吗?还有那只猴妖,到现在都没能找到。
“啪嗒”一声,一只猫突然砸在了琴酒的车前盖上。
琴酒被吓了一跳,猫咪显然也万分惊恐,四条腿在车前盖上上演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花滑,等琴酒停下车子的时候,车漆都被它的猫爪抓坏了好几道。
“你怎么回事?”看着这只毛发蓬松的白色布偶,琴酒一把捏住了它的后颈皮将它提了起来。
他的车——
保时捷——
他是出门没看黄历吗?没能得到告白已经很烦躁了,半路上都能从树上掉下一只猫抓花了他的车,还有没有天理啊?
“喵呜~”布偶似乎也明白自己做了坏事,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
琴酒恶狠狠瞪了猫咪一眼,随手将它丢进了旁边的花坛中,他可没有养猫的打算。
待保时捷重新开走,猫咪从枯黄的草丛中钻了出来,蓝眼睛水润润地望着,似乎是有些馋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布偶并没有追过去,而是轻盈地一跃,很快便从街道上彻底消失了。
回到安全屋的第一时间,琴酒嗅到了充斥在空气中的荷尔蒙味道。
这是很特殊的催/情/类香水,以麝香味儿为主,琴酒以前在贝尔摩德身上嗅到过。
贝尔摩德来了吗?可是又不太像,如果贝尔摩德真的来了,早该出来热情地给他一个拥抱才对。
“苏格兰,你在家吗?”琴酒拿出手/枪,一边朝里面走一边问。
“嗯,我在。”苏格兰从卧室走了出来,他似乎在睡懒觉,身上仍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睡衣,领口大敞着,露出白皙的锁骨。
他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琴酒,朝他露出一抹慵懒的笑容。
“今天没任务,所以睡了个懒觉,大人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琴酒收起手/枪,总感觉有些怪异,卧底的生活这样悠哉吗?
“我现在还有些困,大概还要再睡一会儿,不会锁门。”苏格兰朝琴酒眨了眨眼睛。
琴酒静默地看着他,更奇怪了。
在苏格兰又要回房的时候,琴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住他。
“苏格兰,我有事要和你说。”
“好啊。”明明嘴上说着困倦,被喊回来时,苏格兰的眼眸却盛满笑意。
“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也不走肾。”琴酒干脆利落地说道,阻绝了苏格兰全部的“坏心思”。
苏格兰愣住,表情难以置信。
“我会保护你,让你住进来,只是因为我将你当弟弟。”琴酒又在后面狠狠补了一刀。
苏格兰整个人都褪色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所以……他……误会了?
而且误会的这样彻底!
所以他这段时间做的这些又算什么?算他恋爱脑吗?
不对,他根本不是恋爱脑,如果不是琴酒的行为太误导……所以为什么会将他当成弟弟?
“嗯……弟弟?”苏格兰拼命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企图看穿眼前的幻觉。
可琴酒依旧解释着:“嗯,弟弟。”
“可我没听说您有兄弟。”
“我对你一见如故,想要让你做我的弟弟,不可以吗?”琴酒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人类的感情在他看来很多时候都没有理由,所以他也没有理由地将苏格兰当弟弟又怎么了?
苏格兰死死盯着琴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不是……你这……
这怎么……
计划被完全打乱,苏格兰的脑子乱糟糟的,他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屋子里的香水是你喷的?”琴酒嗅着空气中的香水,鼻子过于敏感,让他狠狠打了个喷嚏。
苏格兰连忙在柜子上点了一根蜡烛,炭火吸收着空气中的异味儿,也能更快吸收掉这充满荷尔蒙气息的香味儿。
“不回去休息了?”琴酒淡淡看了他一眼。
明明只是平淡的一句,但苏格兰还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别这样……
苏格兰感受到了绝望,巨大的社死感扑面而来,令他感到了窒息。
“我已经不困了。”
“真的不需要再睡一觉?”
“能别提了吗?哥!哥!”苏格兰喊“哥哥”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他感觉琴酒就是在故意涮他。
“外人面前别喊我哥哥。”琴酒提醒。
苏格兰狠狠磨了磨牙齿,谁稀罕啊!
这个组织根本就不对劲儿吧,一群人狂热地追求琴酒也就罢了,现在琴酒的脑子也坏掉了,这是一组织的神经病吗?
可真令人恼火。
苏格兰沉淀了一上午,午饭都没有去做,最后还是琴酒买了快餐来喊他吃饭。
拿起筷子,苏格兰又“啪”一声放下了,看着琴酒奇怪地望过来,他的心情也愈发恼火。
真是——
不可原谅!
“琴酒。”他没喊“大人”,也不喊“哥哥”。
苏格兰将自己的半边身子探过了桌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琴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出自己的谴责:“你说想当我哥,我就要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吗?”
没有这种道理!
“我不想当你的弟弟。”苏格兰坚定地说道。
琴酒皱了皱眉,弟弟怎么还不听话了?
“都在一个组织混,你和我装什么纯情人设!”苏格兰胆大包天地伸出手,一把捏住了琴酒的下巴,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看上你了。”
这无关卧底,无关是否套取情报。
一见如故?
还好,苏格兰承认,他对琴酒也多少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可他并不想要个一见如故的兄长,他想要的是——
苏格兰用力捏着琴酒的下巴,狠了狠心直接吻了过去——
“咔嚓——”
没想到吧,这篇文苏格兰和其他几篇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在某一个时间段,苏格兰对琴酒是真心的!
大胆,太大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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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