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火焰杯和玫瑰 第3章 争执

亚菲尼斯·布莱克匆匆赶到四楼走廊时，阿不思正在耐心询问皮皮鬼有没有发现异常。他一向擅长从非人生物口中获得线索。

“当然有，学生头儿。”皮皮鬼笑嘻嘻地说，凑到那名吓坏了的低年级学生边上。

“你看到了什么，皮皮鬼？”阿不思轻声问。

“一大群外校生在城堡里跑来跑去，”皮皮鬼咯咯怪笑起来，用一种奇怪的腔调模仿法国人的发音，紧接着翻了跟头，从两条腿中间朝格林德沃挤眉弄眼，“还有一个外国佬——”

“那是谁？”

皮皮鬼忽地飘到天花板上，嘎嘎叫着，粗鲁的叫声令布莱克心烦不已。

“闭嘴，皮皮鬼！”布莱克呵斥道。

诡异的笑容凝固在皮皮鬼脸上，他把舌头吐了出来，在众人头顶跳来跳去，但不能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怎么回事，邓布利多？”布莱克面色沉重地问，“这个是——”他看清楚地上躺着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娜塔莉夫人的侄女——她怎么了？”布莱克惶恐地问。

“中了恶咒。”阿不思简短地说，“我尝试过解咒，但这种咒语我从未见识过。伤害持续进行，不断侵蚀她的内脏，我只能暂时遏制。校长，需要把她送到圣芒戈医院，接受专业治疗师的治疗。”

“你说得对，”布莱克沉吟片刻，忧虑地说，“我来安排”接着他从衣袋里取出一枚金色的纽扣，低声说了句什么，纽扣轻飘飘冒出一阵白烟，一声巨响后，一只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在走廊上。

“先去请娜塔莉夫人到这里来，然后你直接前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找一位精通恶咒的治疗师，带到这里来。”布莱克命令道。

那只家养小精灵深深地鞠了一躬，很快离开。这时，布莱克才注意到默默不语的格林德沃。

“啊——你？”布莱克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完全不记得格林德沃的姓名。

“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格林德沃体贴地说，“我外出欣赏贵校的风景，霍格沃茨是欧洲最为古老的魔法学校，千年的历史沉淀让她分外迷人。我沉醉其中，压根没注意走廊在胡乱移动方向。当我发现时，一切都太晚了，我迷路了。”

格林德沃在撒谎。阿不思下意识地觑了他一眼，格林德沃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接着说：“刚巧，我遇到了这位邓布利多先生，正要向他询问回去的路，却看到了这件不幸的事情。我记得她是布斯巴顿的竞选者，对吧，布莱克教授？”

格林德沃假装无意间问出了这个问题。然而学生怀有好奇心这件事就足够让布莱克恼火了，尤其是那名学生不是出自斯莱特林。

“这与你无关，格林德沃先生。”布莱克生硬地说。

“真是奇怪，”格林德沃轻笑出声，双手环在胸前，“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已经听过两次类似的话了。可是布莱克教授，不知道您跟您“钟爱”的学生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呢？我和这位可怜的女士一样，是三强争霸赛的竞选者，如果她是因此受到袭击，您怎么能够保证，下一个受到袭击的人不会是我？为什么您发现此事，却选择对沃尔布教授隐瞒呢？难道您是有什么其他的意图吗？”

“谁说我对沃尔布隐瞒了？”布莱克反驳，“这么晚了，他肯定睡着了。”

“任何一个负责任的校长，在自己的学生面临生命威胁时，都不会介意被人打扰睡眠。”格林德沃说。

“但现在我们尚不清楚袭击者是谁，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上前一步，挡在布莱克和格林德沃之间，心平气和地说，“布莱克教授去请娜塔莉夫人的原因，你应该不会漏听，那是因为受袭者是她的学生，也是她的侄女。我们没有隐瞒任何事情的想法，也没有与赛事相关的阴谋，哪怕任何一点。”

“我该相信你吗？”格林德沃上下看了阿不思一眼，语带嘲讽，“据我所知，娜塔莉夫人可是麻瓜出身，而且是一位忠诚的麻瓜守护者。”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事实上，我的母亲也是麻瓜出身。”阿不思说，“霍格沃茨不会因为出身而针对任何一个人。”

“是吗？”格林德沃嗤笑，视线在布莱克身上转了一圈，“那么，布莱克教授，您是想让我去请沃尔布教授，还是劳烦您的家养小精灵再跑一趟呢？”

布莱克铁青着脸，总算同意让格林德沃去请沃尔布。格林德沃刚走出他们的视线，布莱克就气恼地说：“瞧把他得意的——”顾及脸面，他只咕哝了一句，便闭上嘴，抬头瞧见欢天喜地的皮皮鬼，一股脑儿把气撒到皮皮鬼身上。

不多时，娜塔莉和沃尔布前后到达。娜塔莉一无所知，但沃尔布却早已从格林德沃口中得知刚才发生的事情。抢在娜塔莉开口之前，沃尔布怒气冲冲地嚷嚷道：“赛事还没开始——布莱克！赛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有学生受到袭击了——在霍格沃茨！”

“什么学生？”娜塔莉问，低头瞧了一眼躺在临时担架上的那个学生——阿不思确信不会再次伤害到她后，立刻变出了一张担架，把她移到上面。娜塔莉蹙眉，蹲下身去，两手微微颤抖，迟疑地喊了一声：“茜茜？”

女孩惨白着脸，双眼紧闭，毫无回应。

“她怎么了？”娜塔莉惊恐万分地抬头，掏出魔杖，上下摸索，不知从何下手，“谁干的？”她瞪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嗯……”布莱克后退半步，紧张地朝四周张望着说，“冷静些，娜塔莉夫人。”

“冷静些？”娜塔莉重复了一遍,猛地站了起来，吼道，“我的学生，我的茜茜在霍格沃茨受到了袭击，你让我冷静，布莱克？除非你此刻把凶手抓获，让我的茜茜好起来！”

“我已经替她做了简单的治疗，娜塔莉夫人。”阿不思这时用一种极为温和舒缓的口吻说道，他的语气很让人信服，“相信我，夫人，霍格沃茨欢迎每一位到访的客人，这位茜茜小姐的不幸遭遇是个意外，我理解您对茜茜小姐的爱护，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让茜茜小姐痊愈。我相信您比任何人都希望茜茜小姐健康——啊，您瞧，圣芒戈的治疗师已经到了。”

争吵短暂地停止了。

圣芒戈的治疗师一番查看下，确定茜茜是中了一种鲜为人知的古老恶咒。它对人体造成的伤害类似钻心剜骨，但与钻心剜骨不同，这种伤害更偏向于躯体，如果没有及时治疗，伤口将一直扩散，直到撕裂中咒者的五脏六腑。

“幸亏你们及时用了反咒，”治疗师庆幸地说，“虽然没能解除那个恶咒，好歹保住了她的性命。好了——”治疗师拍了拍手，担架漂浮起来，停在他的手边，他扶住担架，说道，“这个女孩已经性命无虞，为了让她彻底痊愈，我必须将她带回医院，你们谁跟着我一起去？”

他的目光停留在娜塔莉身上。

娜塔莉犹豫了一会儿，问：“茜茜什么时候能醒？”

“这可说不好，夫人。”治疗师说，“活着的人几乎都没见过这个恶咒，更不会明白如何治愈它。我们有特殊的治疗办法，为求稳妥，我们会在实验体身上先做实验，再用到病人身上。我不敢保证她苏醒的时间，保守估计，最少需要三天。”

“三天？”娜塔莉张了张嘴，“但是她需要参加三强争霸赛，她没有三天的时间用在昏迷上。”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选择把她的名字投入火焰杯中，夫人。”治疗师恳切地说，“三天只是保守估计，就算她能够顺利在三天后醒来，届时也不能恢复成健康的状态。”

娜塔莉看了看茜茜，又看了几眼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她似乎做了一番激烈的挣扎，过了好长一会儿，她才点点头。

“我跟你去圣芒戈医院。”她说完话，转过身对着布莱克，“布莱克先生，我还有十五名学生在马车上休憩，希望在我离开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他们能够完好无损。”她的口吻十分严厉，面色冷冷的，“茜茜的事情，霍格沃茨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不好意思，夫人？”布莱克不耐烦地说，“您的意思是，霍格沃茨策划了这次袭击？”

“我没有这个意思。”娜塔莉冷淡地说，“可茜茜的确是在城堡里被人袭击。”

“你……”

“娜塔莉夫人，”阿不思及时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盖住了布莱克的斥骂声，“您放心前去，校长会安排教授和值班人员，确保您学生的安全。至于茜茜小姐，我想，一切等她清醒过来也不迟。您觉得这样子行吗？”

娜塔莉没有理会阿不思，而是狠狠地瞪了布莱克一眼，才跟着治疗师离开。

布莱克深呼吸了几次，才把心头的怒火按捺下来。他和沃尔布寒暄了几句后，又安排教师们加强巡逻，让阿不思把几位低年级学生送回宿舍。

阿不思注意到，格林德沃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邓布利多，”汉姆壮着胆子小声问，“后面那个人，他是不是在跟踪我们啊？”

“不要紧，他跟你们一样，被今晚的事吓坏了，稍后我会陪他一起返回住处。”阿不思温和地笑着说。

汉姆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出于对阿不思的信任，他不再质疑。到了塔楼，低年级学生和阿不思道过晚安，后者又往回走，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夜巡任务。

他瞟了眼鬼祟的尾随者，叹了口气。

“现在成为落单者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尽职尽责地劝说。

“你同样是一个落单者。”格林德沃说，“伶牙俐齿的邓布利多先生。”

“我的身份不同，作为学生会主席 ，我有夜巡的责任，同样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

格林德沃挑起眉毛，问：“你不害怕吗？”他没有给阿不思留回答的时间，继续问，“或者说，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

“你知道凶手是谁？”阿不思注视着格林德沃，湛蓝的眼眸在烛火跳动间熠熠生辉。一种被审视的感觉从格林德沃心底升起，心底的秘密仿佛无所遁形，他厌恶地摇了摇脑袋。

“我不知道，”他换上恶劣的笑容，掩饰不悦，“今晚我不是都跟你在一起吗，邓布利多？”

“我当然会相信你，”阿不思笑眯眯地说，“假如你表现得稍微无害一点，哪怕只有一点，我都会相信你。”

“你怀疑我在说谎？”格林德沃饶有兴致地问。

“我必须要纠正你一件事，不是怀疑，格林德沃先生，”阿不思说，“我笃定你在说谎，并且确信你知道凶手是谁。”

“凶手说不定是我呢。”格林德沃说。

阿不思摇摇头。

“你是个聪明人，格林德沃先生。”他说，“聪明人不会干无用之事。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伤人取乐的家伙。”

“有这种想法，你是第一个。”格林德沃说，“你不会想知道我在德姆斯特朗拥有何等可怕的名声。湖中一条鱼横死了，他们都会传是我虐杀了它——要是死状凄惨，便是我又开创了恐怖的黑魔法。”

“那是因为他们畏惧你的力量。恐惧来源于未知，想来你很享受被惧怕，你从来没有想过破除谣言，不是吗？”阿不思说着，举起魔杖，踏入漆黑的走廊，“诺克斯。”

“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我将要带给你的消息呢？”格林德沃问，“关于凶手。”

阿不思扭头看他，魔杖的光芒缩小了些。

“没有，”他说，“找到凶手的时间早晚并不重要，我不喜欢处于被动之中，我更希望你主动告知，而不是我以有所求的态度去交换——至于我的价值，你会看到的。”

他看到格林德沃怔楞了一瞬。

“你跟传言中不一样。”格林德沃说。

“难道你跟传言一模一样吗？”阿不思说，“是时候说晚安了，格林德沃先生。”

2023.10.21 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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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