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大营救 第71章 布鲁斯拉开序幕

史蒂夫并不是第一个发现托尼失踪的人。尽管在夺门而出之后，托尼并未真的带着披萨回来，但史蒂夫当时真心以为，托尼所谓的“去买披萨”只是个借口，而他本人已经回到了学校，以避免和史蒂夫继续见面。

托尼不想和史蒂夫谈论有关“灵魂伴侣”的问题，他把这一点表达得很清楚了。

后来，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史蒂夫曾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有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无数次责备自己仅仅因为内心的敏感和脆弱就没有采取任何实质性措施。

但事实就是，他没有托尼朋友的电话号码，而且史蒂夫——出于愚蠢的、不可饶恕的逃避心理——第二天天不亮就动身去执行克林特给托付给他的任务了。

追踪九头蛇的任务。

这个任务一开始还挺顺利的，简直顺利得过了头。史蒂夫竟然意外地追踪到了巴基，两人不算真刀真枪地交锋了一番。巴基丝毫不愿恋战，一找到机会就逃窜了出去。

史蒂夫紧追不舍，两个人在铺了砖瓦的倾斜房顶上玩了一场你追我跑，史蒂夫几乎生出了一把揪过巴基好好打一顿屁股的冲动，但冬日战士已经不是他过去的小跟班，他也不再是巴基的指挥官了。

眼下，巴基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去做什么，无论他的前任指挥官乐不乐意。

史蒂夫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然而，史蒂夫最后也没能追到巴基，他只晚了一步，巴基就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九头蛇也同样没了踪影，徒留一堆乱糟糟的线索，等待神盾局的倒霉特工去抽丝剥茧。

这种活儿不是史蒂夫的强项，于是他收拾行装，在最后一场秋雨落幕、天气变得又阴又冷的一个傍晚回到了苏黎世。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公寓，但史蒂夫并不意外，他预料到了托尼不会在这里等他。史蒂夫只是需要做出决定，然后找托尼好好地谈一次。

他可以把一切都说清楚，这辈子、上辈子，一切都说清楚。如果这才是惟一解开误会的方法，史蒂夫不介意告诉托尼全部真相。

他想要告诉托尼全部的真相，只要能抹去那天托尼离开时脸上一闪而过的脆弱神情。

史蒂夫不知道的是，托尼已经被带走了。

布鲁斯是第一个留意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人。

当然，布鲁斯并不是第一时间留意到事情不对劲的。

他收到了托尼的电邮，没错，不过那会儿布鲁斯还在实验室里，所以他只是在心里记了一笔：帮托尼签到，等回去以后再跟托尼当面交代一下哪些课马上就要小考了，最好还是准备一下考试，至少在考试当天出现。

可是，布鲁斯几天之后回到宿舍的时候，他有些惊讶地发现托尼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咖啡机没人动过，垃圾桶干干净净的，仍旧是布鲁斯上次整理过的样子。

如果托尼回来过的话，至少他会制造一些生活垃圾，而且肯定不会主动去倒。布鲁斯对此相当肯定。

于是，他发了封电邮，结果石沉大海。又过了几天，事实上，是在逻辑课小考的前一天傍晚，布鲁斯终于坐不住了，他查出了托尼发送最后一封电邮的IP地址，然后逆向追踪出了他在校外那所公寓的位置。

这大概超出了正常人社交礼仪所能容忍的**尊重，但布鲁斯觉得托尼应该能够理解。

这天没有下雨，不过地面仍是湿漉漉的，因为雨后的天气一直阴沉，始终没有太阳。

布鲁斯骑了辆自行车，沿着落满枯叶的马路朝着那所公寓赶去。他在脑海里排练着该跟托尼怎么说，又不着边际地猜测了一下跟托尼同居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虽然布鲁斯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科研上，但要是说他对托尼的“同伴”一点儿都不好奇，那就是纯粹的谎言了。

把自行车停在漂亮的联排别墅前时，布鲁斯有些吃惊地扫了一眼这些精致漂亮的房屋，一边寻找托尼的门牌号，一边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要知道，托尼可是姓斯塔克。事实上，与托尼那些平易近人的习惯相比，在学校外找个如此高档的住处和情人同居才更符合斯塔克的名声。

布鲁斯摇了摇头，几步走上台阶，看了看有些落灰的门廊，有些犹豫地按响了门铃。

他以为不会有人应门，因为从门廊的情况来看，这地方像是好几天没人住过了，但没过几分钟，门就被打开了。

“呃。”布鲁斯看着前来开门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确相当英俊，但铁定比托尼大了好多岁。布鲁斯刚看到对方的时候觉得对方像是二十五岁左右，但多看了几眼又觉得这个男人不止二十多岁，起码有三十岁了。

不是说他看上去很老，只是那双眼睛不像是年轻人会有的。

“你好？”男人的德语说得很流利，不过布鲁斯看得出对方是美国人：典型的金发蓝眼。

“我是来找托尼的，”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觉得对方似乎也在掩饰着某种惊讶，“有几门课马上就要小考了，我给托尼发了邮件，但他没有回复，我有些担心……”

“你是他的舍友。”男人说道，“布鲁斯·班纳。”

“是啊，我是。”布鲁斯有些惊讶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好吧，托尼也许向对方提起过自己，没什么好奇怪的。

“托尼没回学校去？”男人皱起了眉，“我以为他上个礼拜就会去了。”

布鲁斯立刻摇头，“没有，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我收到了托尼的邮件，他说他马上就要返校了，但几天后我从实验室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他并没回来过。我也问过他实验室的同门，没人见过托尼。他的课也都是我替他……”布鲁斯咽下之后的话，改口问道：“所以托尼不在这里。”

男人沉默地摇头，神情严肃，“请进。”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对布鲁斯说，一边转身大步走进客厅，从桌上拿起了什么。

布鲁斯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进去，把门在身后关上了。男人手里拿着的似乎是部移动电话，他一边拨号一边回头看了布鲁斯一眼，然后电话就接通了。

“喂，霍华德，是我。”男人切换回了英语，“托尼没有回学校，他的同学刚来找我。他不在学校，也不在我这里。你还在瑞士吗？”顿了顿，“好，你来联系他们。我会通知其他人。”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接着拨出了第二个号码。这次电话被接起来得更快，男人直截了当地说道：“托尼失踪了。我以为他回了学校，但他没回去。嗯。嗯。好。”

布鲁斯关切地看着男人，他心里闪过一些不祥的猜测，“所以托尼失踪了？”布鲁斯等男人挂断电话之后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一步，问道：“托尼给你发过电邮？”

“嗯，托尼告诉我说他要回学校了。”布鲁斯点点头，“六天前。但我前天回宿舍的时候发现他并没回去，昨天一天他也没有出现在课堂上或者实验室里。”

男人用手掌摩挲了一下额头，那双蓝眼睛里闪动着焦急和愁苦。“我认为他不是躲起来了，而是被人带走了。”男人对布鲁斯说，或者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下一秒，他就转向布鲁斯，问道：“你有任何线索吗？任何引起你怀疑的人或事。”

这不大像是普通人得知情人失踪会有的反应，布鲁斯能从对方的举手投足之间看出某种军人的风度，他沉默了片刻，其实是在脑海中仔细回忆、思索。

“没有，我想不出任何可疑的事。”布鲁斯最后谨慎地回答。

男人点了点头，“如果你想起来了……”

“我回来找你的。”布鲁斯接上话，“呃，你有电话号码或者邮箱吗？我要怎么联系你？”

男人把电话号码给了他，两个。“如果第一个号码打不通，打第二个，是我的朋友。她也要帮忙一起找托尼。”

“哦，好。”布鲁斯记下号码，

史蒂夫一直等到布鲁斯离开，才任由自己暂时被懊悔、惊慌和痛苦淹没。

两分钟。他在大口换气的时候告诫自己。两分钟以后，就开始行动。娜塔莎仍在美国，但克林特很快就会赶过来，然后他们一起从头搜寻线索。

但这就像大海捞针。史蒂夫甚至不知道从何处找起。

托尼是什么时候被人掳走的？是去买披萨的路上？还是回学校的路上。是谁绑架了他？九头蛇？

爱德华·罗斯之死与这件事是否有任何关系？

“矩阵”真的被毁灭了吗？

史蒂夫咬紧牙关，他在客厅兜了几个圈子，思索着这一切。最后一次见到托尼的情形不断回到脑海中，史蒂夫试图将其中那些鲜明得惊人的感情屏蔽掉，但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爱德华·罗斯在杰克·休斯假死之后是否也有类似的感觉？

但托尼并没有死，史蒂夫必须相信这一点。如果托尼被杀，他的尸体早就会被发现了。而且作为霍华德·斯塔克的儿子，作为他自己，托尼都是太重要的一个人了，没有任何势力会胆敢轻易杀死这样一个人。

史蒂夫想要相信。

史蒂夫必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