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林姑娘和她的日记仙男 第9章 潇湘馆实现阅读自由

1.里德尔买**

黛玉搬进了潇湘馆，得了单独一间的书房，便有了许多空位，托里德尔买些新书来。

除了时兴的诗词散文，里德尔买的大多是《封神榜》、《石猴记》、《儒林外史》、《三侠五义》等话本小说，甚至《聊斋》、《水浒》这等悖逆的**他也能弄来。因揣摩着十二三岁女孩的口味，他还去筛寻了好些内容健康的言情小说和戏曲，如《杜十娘》、《拜月亭》、《西厢记》、《牡丹亭》一类的，如《桃花扇》、《长生殿》等写了前朝或者意涵讽刺的禁本也一并收录。

里德尔是不屑于什么**不**的，一气儿混在一起装了两大箱，权给黛玉看着作解闷用。黛玉整理摆放时，瞧见书名便唬了一跳，一瞅四下无人又忍不住翻开：这一翻开来便再也放不下了。

2.里德尔不理解言情小说

黛玉先看了《长生殿》，这戏文说得是唐明皇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她便失魂落魄似的，连着几日茶饭不思。

里德尔问清了缘由，笑道：“不过是个凭想象杜撰的故事，不必很当真。”

黛玉严肃道：“如何就是杜撰了？这与别的话本不同，是从前确有其事的。”

里德尔很不乐意她为一个故事这样伤心，嘲笑道：“如何不是杜撰？写这戏文的人是唐玄宗的太监吗？若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们如何？”

黛玉答不上，又恼他不解风情，气得把他赶出了屋子去。

里德尔直皱眉，招了紫鹃出来，嘱咐她让她小姐多看些喜剧。于是黛玉又读了《拜月亭》、《西厢记》等戏文，虽有波折，但结局总是团圆好事。这回她倒不伤心了，却发起了痴来，整日看着窗外神思不属的，嘴里念念有词。

里德尔拿了那几本戏文横看竖看，都觉得不过是非常普通的言情小说罢了，更不觉得那些书生男主角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3.里德尔的承诺

黛玉知道这神仙向来是百无禁忌的，且很瞧不上世俗礼教，从不说让她守规矩一类的话。若是对着祖母、父亲，或是旁得姐妹们，她是绝计不敢这样说的；但因只对着里德尔，忍不住争辩道：

“你只瞧见她傻，容易被穷书生哄骗了去；我却见她不流于世俗门第之见，重情重义。且这二人不卑不亢、不离不弃，行事虽与世俗不同，却都是为了真情。有情人终成眷属，难道不是个好故事么？”

“喔。”里德尔瞧了她一眼，“你已经知道什么是真情了？”

黛玉羞得涨红了脸，闺阁小姐是听不得这话的。她虽素来很有自己的想法，但也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小姐是不应当自个儿有了真情的；她没了父母，父亲将她托给了里德尔，将来她的大事就该是全由他做主的。他自然不是那等古板的人物，可他打算怎样安排她呢？

想到这儿，她犹豫羞怯地忍耐了片刻，又忍不住小声探问：“那若我将来知道了，你待如何？”

里德尔看着她即胆大放肆又小心忐忑的眼神，好笑道：“怎么，你怕我是话本里那样棒打鸳鸯的坏家长么？我既承诺了会让你得偿所愿，这本就是随你高兴的事。你如果决定看上了谁，不论是谁，只告诉我就是了。”

“全遂我的愿？什么人都可以么？”

“当然。”里德尔随意道。

没有什么爱情是一个夺魂咒不能解决的。这时的里德尔简单又傲慢地想，如果有，那就再加上阿瓦达索命和一忘皆空。

4.青春期教育

里德尔想，这里的监护人们把言情小说列为女孩儿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好好的聪明姑娘看了，竟生生成了好骗的傻瓜。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眼光更高一些。”里德尔说，“写了几行情诗做挑逗，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就算有真情了？写这戏本的人就是个书生，才把小姐写得这样窝囊。他们也知道这样不合理，才总要编上一出救命之恩来。”

黛玉略点了点头：“那你请说。怎样才算是真情了？”

“……”里德尔一时语塞。答应林如海的托付时，他没考虑过这项工作还包括青春期情感咨询和爱情观教育。但他保持着满脸的不屑和深奥莫测，很快说：“我只说一样：在带嘤帝国，只一夫一妻，什么妾室、通房这样的事都是没有的。成婚时要立誓互相敬爱，不论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富有或贫穷，都彼此忠诚，夫妻二人都是一样发誓。”

黛玉以为带嘤帝国的神仙发的誓都像他们的这样严谨肃穆、不得违背。她一听，只觉得真是惊世骇俗；还来不及细想，里德尔又继续说道：“既然是真情，忠诚是理所应当的前提，是不是？话本里这些傻姑娘，听了一句一生一世的空话，倒像是得了多大的恩惠似的。真是愚昧可怜的野蛮人。你是受到黑魔王庇护的人，可不要得了几句漂亮话或者一点轻而易举的好就被骗走了，那不值当。”

5.西厢记

宝玉携了一套《会真记》在沁芳闸边上看，遇到了担着花锄的黛玉。问了她要干什么去，笑道：“待我放下了书，帮你来收拾。”

黛玉问：“什么书？”

宝玉慌得藏了，支吾着说是《大学》、《中庸》。见黛玉全不信他，又神神秘秘道：“好妹妹，要论你，我是不怕的。你看了，好歹别告诉别人去。真是好文章！你要看了，连饭也不想吃呢。”

他一面说，一面把书递了过去。黛玉看了两眼，笑道，“怪不得你这样鬼祟。我道是什么呢，原是《西厢》。”

人若是得了一件稀奇的好宝贝，巴巴儿地展示给友人，定是希望她能识其不凡、大加赞赏的。

宝玉给妹妹看西厢，心中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他料她是该又惊又喜的，两人一起悄悄读了，更有了你知我知的交情。万万没料到她竟已先看过了，反倒衬得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时间惊得呆住了，又觉怅然若失，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妹妹怎能读过这书？”

黛玉便不大高兴了，道：“你也说了是好文章，怎么就你看得，我就看不得？”又吓唬他：“你读了这样好的文章，也该教舅舅舅母知道了才是，他们定要极高兴的。”

宝玉听了方回神，忙百般央告：“林妹妹，好妹妹！是我说错了话，好歹求你别告诉别人。老爷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黛玉冷哼一声：“又是哪个没轻重的给你寻来这些风月文章？勾得你不学好，到时候又要吃舅舅的挂落！”

“是茗烟去买来的。”宝玉道，又小心翼翼地问：“妹妹又是哪读来的？”

黛玉见他把这艳书带进园子，心忧他叫人发现了受罚，本不欲好声好气地由着他。但又想到宝玉素来不喜读书，只喜这些风月事，却教舅舅这样严厉地拘着，看一本闲书都要这样偷偷摸摸，到底比不得自己这般自由。便又觉得他十分可怜，不禁放软了语调道：“瑞哥哥买了许多闲书话本与我解闷儿。我那儿多的很，除了你这本《会真记》，还有旁的几本也极好。你若想看，只管来潇湘馆寻我；只再不要这样偷摸这拿出来，仔细叫人知道了，不知在舅舅跟前怎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