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正处在雨季的泰兰德开始下起了夜雨。姗姗来迟的大雨并没有让焦躁的天气凉爽多少,湿热的气流带着来自路人的愤怒和焦虑,缓慢地流窜在每条街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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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小姐一直停在Mon家的门口,雨刷一直按着一个频率刷走挡风玻璃上积攒的雨水,Sam独自坐在驾驶座,隐隐约约感觉开始头疼,只能用手扶着头,撑在靠驾驶位的车窗旁,皱住的眉头一直无法舒展开,上齿狠狠地咬住下嘴唇,整个人显得忧虑而焦躁。
她刚刚结束和朋友们的聚会,准确来说是她自己先离开了聚会的现场,因为她刚刚知道了Mon已离开泰国的消息。不过幸好满月小姐的轮胎并没有像想象中碾过Tee、Jim和Kade的脸,而是碾过Sam曾经送Mon回家的柏油路,冒着大雨到达Mon的家门口。
只是Sam犹豫了,她需要犹豫的事情太多了。
首先是身份,她和Mon之间曾经有两个联系身份,老板和爱人。可是自从Mon从她的公司离职后,她就同时失去了两种身份。Mon离开的模糊粉色背影还在雨幕中上演,观众依旧只有Sam。
其次是动机,Mon的妈妈是她曾经一直很敬重的Pohn老师。Sam很清楚,哪怕Pohn老师再喜欢她,也会尊重Mon的意愿,不会对别人透露半分关于她的行踪。而且如果老师反问她为何要如此关心曾经的员工Mon的下落时,她该如何作答呢。
最后是她自己的处境,Pohn老师就算不计前嫌告诉了她Mon的下落,她又能如何呢?去伦敦追回Mon吗?别闹了,提线木偶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又如何给别人许诺?
深深的无力感配合着规律的雨刷声在雨夜里无限被放大,Sam再一次感到孤独,因为身不由己的痛苦,因为逐渐远去的快乐,因为一无所有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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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消息声扰乱了Sam的思绪,抬手发现是Kirk给她发消息。
Sam,穿上婚纱的你太好看了,我的未婚妻【图片】
不知道是没吃晚饭还是头痛的原因,Sam有些恶心,看完Kirk的消息忍不住一阵干呕,便把手机随便往副驾驶一扔。她很清楚自己身体,如何不快点回家吃止痛片,她可能真的要栽在这里等Pohn老师救她了。脚踩油门便向着祖母家的方向的开去。
前脚进家门的Sam,后脚就听到祖母的笑声伴随着Kirk的附和声在大厅漂荡,她不禁想起小丑马戏团表演和台下每一个止不住哂笑的观众。
祖母:Sam
Sam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够尊重祖母,她立马收起了心思,回应了祖母的呼唤。
Sam:是,奶奶,我回来了。
祖母:我在跟Kirk一起看你们今天拍的照片,你要一起看吗?
原来我是刚刚小丑马戏团表演的一部分啊,Sam心里苦笑,然后机械式的回应祖母。
Sam:不了,我先上楼洗澡了。
祖母:Sam?
Kirk:奶奶她今天可能太累了,我今天先回去了……
Kirk的声音还在大厅漂荡,Sam只想快点结束这糟糕的一天,快速爬楼没等到走到房间止不住脚下一软,“砰”的一声,大脑空白的瞬间,膝盖已经扑倒在平地上。
Kirk/祖母:Sam?
听着Kirk要上来的声音,Sam立马反应过来,忍着疼痛也要站起来,冒着冷汗拾起冷漠的表情看着上来的Kirk。
Sam: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Sam眼神里的寒意和透着冰冷的语气,让Kirk格外的不适,疑惑着明明今天拍婚纱照时还配合得蛮好的Sam,怎么晚上像突然变了个人。
Kirk:那我扶你进房间吧。
Sam:我说了我没事。
Sam重复着刚刚的话,即使因为疼痛和头晕,身体已经开始颤抖,残存的意识也在支撑着自己最后的拒绝,不被Kirk触碰到是自己最后的底线,她已经对加速给自己带来痛苦的对象失去了仅剩的内心。
Kirk还是屈服了,看着Sam的样子,如果再继续接近Sam所造成的后果他无法承担,默默地下了楼。祖母在楼梯拐角的一隅,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
进入房间的Sam立马倒在了地上,她没有立即晕过去,只是疲惫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精神的支撑,开始逐渐进入混沌。她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从进入家门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深陷无尽头的淤泥里,越是挣扎陷落得越深。
如果真的有幽灵之地多好,诅咒的沼泽让人们一个又一个的消失,如果我也消失多好。
祖母应该会很伤心吧,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Mon也会很痛苦吧,那么可爱的小人,可不要再哭了。
今夜的Sam终于可以熬过零时三点了,因为陷得太深,她已经开始看不清粉色的模糊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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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Sam是在床上醒过来的,昨晚祖母还是担心的敲开了Sam房门,发现了陷入昏迷的Sam。
祖母:Sam,你醒了吗?
刚睁开眼的Sam只觉得窗外阳光有点刺眼,昨晚磕到的膝盖还有些肿痛,侧过脸看着年迈的祖母突然开始自责起昨晚任性的自己,于是从早上第一句话开始就完美进入木偶的状态。
Sam:是,奶奶,昨晚可能有些低血糖了。
祖母:你好好休息,饿了就吃点东西吧。
Sam:好
Sam微笑着回应,她习惯性的用微笑掩饰所有的情绪,那是跟自己姐姐学到的绝技。但她也同样很清楚,祖母早就看穿了她的伎俩,她只是视而不见自己的痛苦。
晨光还来不及炙烤干夜雨过后的大地,Sam依旧还在孤独…
我一直对小说和剧版的Sam结局不太满意,所以试着写写她的挣扎和痛苦。
所以有了前篇的内容,大概还有一篇就可以进入正文了。
祝大家阅读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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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篇:沼泽2(S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