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一天里,除了和Nop短暂地聊了会天,Mon什么事也没做,只是绕着家里的每个地方来来回回地用感官感受。
她曾经在跟记忆相关的书里,看到过既视感的说法。Mon觉得在进入到一个与记忆十分相似的场景,但无法找到相对应的确切记忆。
不过对于别人来说,那是错误的记忆,对她来说是遗忘造就的熟悉感。不过她本来就不对恢复记忆有什么奢望,只是像幼儿认知的第一阶段一样,在感觉和动作探索周围世界。
Mon的父母虽然内心忧心忡忡,但还是努力没有表露出来,也刻意地没有提起过去,只是换着法地问她在伦敦的生活如何。
但是Mon在伦敦的生活实在是太单调乏味,渐渐无言替代了提问,反倒Mon问了不少过去的事情。
对于身边人比自己更介怀提起过去的样子,Mon有些哭笑不得了,只能自己去触摸和打破这层壁垒。她需要慢慢适应,就像适应曼谷湿润闷热的天气一样,去适应有过去滤镜的城市,和有父母朋友关心的生活。
次日的早上六点她就要起床,虽然会议时间比起一般的上班时间已经推迟了一个小时了,但自己家离Sam的公司还是太远了。
Mon晚上计算路程花费时间的时候就震惊到了,过去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毅力,才能每天五点起床为了赶上九点的上班时间。
“有那么喜欢她吗?”Mon在心里嘀咕,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Sam的脸。
房间里还能找到之前给Sam做的相册,肉麻到Mon只想摇头。摇头的时候Mon又会想起自己在伦敦那个清晨,自己也曾对Sam过界过。
她眼前仿佛能看见那天Sam被和煦晨光照着的脸,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里一片柔和,只为看着她。再接下来的事羞得让她不敢在接着想了,坐在床上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自己的全身。
还是睡觉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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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这个点还在过明天的方案,她知道Mon的公司明天要派人过来细聊接下来三个月的方案实施。
左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右手滚着鼠标,眼镜反光着电脑上的资料,她的心情不爽到极点。
两个人的话,不出意外就是公派过来的那两位。毕竟泰国这边的公司效率慢到极点,不可能一天时间就做好交接。一个是Mon的朋友Amani,那另一个应该就是那位挤掉Mon名额的人。
Sam在想明天作为甲方要问些什么,来给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接接风。早知道应该跟合作方提前要一下资料,看一下另一位朋友简历,了解一下哪方面“他”比较不擅长。
Sam越是不爽就越是想找点Mon的茬,但是上次被挠了一爪子让她有点余悸,想着还是不惹她的好,没必要给自己两天后的见面增加难度。拿起手机思忖了一下。
Sam:【下班了吗?】
Mon看到消息的时候都快要睡着了,看到消息下意识想回她【都几点了?该睡觉了。】,突然想起在Sam那里自己还在伦敦,过得是伦敦时间,不是曼谷时间。
脑子里飞速算了下时差,确实是下班时间。刚要回【是的。】,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不告诉Sam自己回曼谷了是一回事,真的去骗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而且如果明天被Sam发现昨晚是在骗她,免不了又会发生什么。
不能给自己埋雷,不能让自己理亏。
手指敲着手机屏幕,Mon决定用问题回答问题,直接把话题转移走。
Mon:【还不睡?】
Sam:【明天要见你的朋友们,哪里睡得着?】
Mon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如果自己真的还在伦敦,估计还得想些什么哄哄她。这会儿她人已经在曼谷,明天就要见面,睡不着你也得给我睡,有什么帐明天再算。
Mon:【Amani不吃人,不像你。我还担心你明天迁怒给她呢。】
Sam:【……】
Sam:【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吗?】
她是。
被Mon戳穿了自己的想法之后,Sam更不爽了。
这能忍?Sam咬着下嘴唇,想着明天到底要怎么好好招待Mon的这位朋友。
Mon:【你是不是明天不就知道了。早点睡吧,晚安。】
Mon关上了屏幕,呼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把Sam糊弄过去了。不免得也在担心明天的事情,希望Sam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失控。她双手合十,祈祷明日的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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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Mon和Amani是在Sam公司门口碰的面。跟前台报备了一下身份和来意,她俩并排坐在候客的沙发上休息。
说实在话,Mon对于再次踏足前公司还是有点拘谨和害怕。
Sam的原因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公司里的人或多或少有认识她的前同事,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她对这里毫无印象,连公司的招牌都觉得很陌生。
“你不用紧张,Mon。今天你讲好你的就可以了,答疑这边我会帮你回答。Sam那边如果刁难你,我会跟她解释你不再负责这个方案了,后续所有跟我对接就好。”
Amani看出她的紧张,以为她在担心Sam看到她之后会故意刁难。
“我没事,只是担心有人突然跟我叙旧问好,然后我不记得……”
“你好,请问你们两位就是……Mon?”
Kirk的声音从门口传来Mon和Amani闻声都抬起了头。而Kirk则是在看到Mon的时候脸色一变,他有点惊讶,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Mon。
“对,我们是过来对接方案的。我叫Amani,这位是我的同事Mon。您这边有什么问题跟我这边对接就好。”
Amani先站出来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挡在Mon的前面。她反应极快,想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显认识Mon,需要把话题引回工作上,才能不让Mon为难。
“您好,我是Mon。”
Mon被朋友这波护崽行为吓到了,只能跟着她的节奏怯生生地打招呼。
“啊,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我是这家公司的股东Kirk。之前我们也有过联系,这次的方案我也在参与,感谢你们愿意协调好时间提前过来。”
Kirk还是看得懂眼色的,看到Amani的态度就知道此时此刻并不方便牵扯工作之外的关系,所以很客气地递名片自我介绍。
接下来的时间,Mon都跟在Amani旁边听他俩在说关于项目的事情,还有闲聊伦敦和曼谷相关的话题,现在的她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好。
即使再怎么低调,Mon也没办法让自己彻底隐身,还是有以前共事过的同事认出了她。
比如清洁工Mhee阿姨,作为全公司最八卦的人,立马就把Mon来公司通过嘴打印成告示单,给每个过去的同事都来上了一份。
平静的上午,因为Mon的到来,公司内部开始躁动起来。
不过Mon这边并没有受到影响。她一直坐在公共会议室里,等待Sam和她的员工们的到来。这个会议室跟她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Mon隐隐担心会不会历史重现。
“Sam这边有点事情会在迟到一会儿,我们这边先开始吧。”
片刻的功夫,Kirk走进来和她们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帮她们准备会议的开始。外面陆续走进来好几个员工,在看到Mon之后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震惊的样子,曾经的项目负责人现在在给这个项目做推广方案,谁能不惊讶。
有的甚至还和Mon打招呼说好久不见,而Mon只是礼貌地回应,并没有过多的波澜。
“你不是说在前公司是边缘人吗?看样子人缘不错啊。”
Amani在一旁还不忘挤兑她。Mon有些尴尬,不记得的事情她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
很快会议就开始了,Mon主要讲前半部分的内容,对于方案进行大致的梳理和介绍。
这个方案本来她就一直在跟着,里面大部分的内容她前期都在参与。仅仅只是梳理大纲她甚至都不需要准备稿子,只是顺着Amani的思维导图慢慢地汇报着。
一开始她还会在意Sam等会从哪个门进来,后来沉浸在会议中,也就没那么多想法。她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只想着解决眼前的汇报。
坐在下面的Kirk,心思一半在工作上,一半在Mon身上。与刚刚的怯懦反应不同,现在的Mon神采奕奕,眼神里的不容置疑和自信总觉得哪里似曾相识,有点像还没完全冰冷前的Sam。
他蓦得拿起手机,想着现在给Sam打电话一定不会接,于是发了短信。
只是短信还没发出去,就听到门口有嘎吱开门的声音,会议被打断了。
Sam就站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冰冷的眼神看着发言被打断的Mon,起伏的胸口,微喘的鼻息证明她为了赶上这个会议付出了一些努力。
Mon抬头看向Sam出现的方向,可能是之前做了太多的心理建设。她现在一点都不慌张,波澜不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Sam,等着她的怒意和失控。
Sam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只能尽最大的用力平复心里的愤怒。
“Kornkamon小姐。”
Sam开了口,语气和眼神一般冰冷刺骨,还用的是Mon的大名。
“Khun Sam有事吗?”
Mon语气平淡地回应着,不知为何看到Sam那么着急狼狈却只能强行克制住怒意的样子格外的好笑。
“你出来一下。”
Sam说完就头也不回走出了会议室,被连带的会议室大门发出咚咚的巨大声响,让在座所有人充分感受到了老板的愤怒。
Mon从台下下来,把操控屏幕用的平板交给Amani,让她继续下去,然后跟着Sam生气的方向走出了会议室。
跨出大门的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Sam死死攥住,带到Sam想去的地方。
那是Sam的办公室。
背对着门的Mon能听到Sam反手锁门的声音,她转过身看着面前怒色难消的脸,想着Sam还能拉她走进这里就还不算是最坏的局面。
“为什么要骗我?”
Sam在质问她,如梦中一般绷着脸,只不过不在会议室,而Mon也不像梦中那般惊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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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喜欢,我们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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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19:对峙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