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蛇】一时兴起 第187章 第 187 章

就算旗木卡卡西对宇智波的情况了解得不多，也能敏锐地感觉出，宇智波族内的气氛不对。

即使在木叶，在家族本部，这些宇智波仍然精神紧绷，草木皆兵，仿佛置身于危机之中一般，对旗木卡卡西仇视之余，竟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在内。

旗木卡卡西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也不得不修改计划。

毕竟他原本是想询问宇智波鼬的意见，希望他能接手他的分队长一职。

宇智波鼬实力强大，性子平和，年龄虽轻却能在暗部内得到一致认可，加上他是宇智波族长长子，未来极有可能继承宇智波族长之位，即使没有，宇智波鼬也定是宇智波一族的高层，他的态度会左右木叶与宇智波的关系。

暗部直属于火影，加入暗部本身就代表着火影对其的信任，若宇智波鼬能以分队长为跳板，在暗部内走到更高的位置，所代表的也是火影对宇智波的信任，说不定能成为木叶高层与宇智波一族冰释前嫌的契机之一。

木叶的前身是千手与宇智波的联盟，外人对他们的态度多多少少会受他们对彼此的态度的影响，又因那层胜负关系而更看重千手对宇智波的态度，而在他们眼里，千手——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是防备的。

尽管千手柱间都快把接纳宇智波（斑）贴脑门上了，可架不住制定计划的人多是千手扉间。那人看上去太过冷漠理性，就算本意并非如此，表现出来的态度加上千手与宇智波的宿怨，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往厌恶忌惮上猜测，暗部的构成和其对宇智波一族的监视，更是让人坚信这点。

可实际上暗部监视着一切不利木叶的存在，加入暗部的大忍族成员其实也寥寥无几，宇智波并不算独例，只是比较突出而已。

当然这份突出就是大问题，波风水门在还没上任之前就意识到了这点，并且意图改变。

波风水门的失败源于自己过早的身故，再结合自身的所见所闻，旗木卡卡西不认为这个决策有什么问题，或者说木叶早该这么做才对。

旗木卡卡西有意将老师的意志继承下去，找上宇智波鼬只是第一步，谁承想，这一步就似有了什么不得了的发现。

宇智波一族内的气氛实在太过沉重，实在想象不到他们明明在自己的族地内为何还要如此警觉，亦或者，旗木卡卡西根本不敢细想他们在警惕什么。

但他所做之事却是在往那个推测靠拢。

暗部乃是火影直属，不管猿飞日斩有没有那个想法，旗木卡卡西的自作主张都很容易被认作有他的授意。如果宇智波族人真的生了二心，而宇智波鼬反而得到了火影的信任，这恐怕会让他在族内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

宇智波那几乎能将人压死的沉重压力，旗木卡卡西有幸体验过那一次，却不希望别人也如他一样幸运。

当然，宇智波鼬也有更忠于家族的可能性，但旗木卡卡西与少年人那从容不迫的双眸对视，便知道，自己应该更相信另一个判断。

宇智波鼬无疑是敏锐的。

说着出去走走其实是为了避开宇智波一族的监视，这种事情倒是很好理解，可宇智波鼬却能明白更深层次的含义：宇智波的秘密，被旗木卡卡西觉察到了。

旗木卡卡西的邀约十分突然，他离开村子已久，一回来就要见宇智波鼬，甚至还愿意在宇智波的族地等待，只为第一时间见到他。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旗木卡卡西心中的迫切，可在见到宇智波鼬后，他却说那是一件小事，还要邀他离开，前后如此不一，只能说明，旗木卡卡西在等待时察觉到了什么。

想来也是，在那只写轮眼面前，宇智波的族人们根本无法保持理性，情绪激动间很有可能透露出些不该展露的敌意与警惕，而那些情绪，应该是被旗木卡卡西捕捉到了。

反常会让人重新审视原先的计划，旗木卡卡西也是如此。他们的私交没有好到能在闲暇时相互拜访的程度，所以他这次过来定是为了木叶，至于因公因私，宇智波鼬推测，是后者。

旗木卡卡西想拜托他一件私人的，却和木叶息息相关的事情。

否则旗木卡卡西没必要等他回村，也不会光明正大地踏入宇智波的族地，更不会在意识到宇智波内古怪的气氛后，选择换个地方交谈。

旗木卡卡西这么做应该是怕他在族内为难，可他明明认为宇智波心怀异心，却仍然愿意为他在族内的生活考虑。

宇智波鼬眼神复杂，忍不住主动打破了沉默：“卡卡西前辈，看来离开村子的这段时间，你收获了不少东西。”

从前的旗木卡卡西对同伴虽然珍重，却从不会将那份温柔流露出来。

“的确是段不得了的经历。”旗木卡卡西一愣，虽是垂眸，笑容中却多了几分真切，只是落到宇智波鼬眼里，又是另一个意思。

“不过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宇智波里的气氛，好像还沉闷了许多。”旗木卡卡西紧跟着说道。

这种肃杀到外人一进门就能察觉到的气氛，只能说明木叶和宇智波的关系紧张到一触即发，旗木卡卡西只用沉闷一词来形容，宇智波鼬高低得夸一句他说话委婉。

放在此时，这就是旗木卡卡西的一种试探与提醒。

摸不清旗木卡卡西本意之前，宇智波鼬自不会暴露，他平淡地回答道：“宇智波一向如此。”

“嘛，不变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旗木卡卡西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鼬，你觉得呢？”

“……”宇智波鼬不禁沉默。

不变不见得是件好事，改变也未必朝着预期中的方向发展，尤其走在相同方向的人寥寥无几，望着重重阻碍就更让人觉得前路漫漫独木难支。

宇智波鼬缓缓抬头，旗木卡卡西面色如常，与他对视时也不过狡黠地眨了眨眼。

长时间的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回答，直接的询问比起试探，更像是确认他的态度，可旗木卡卡西此刻为私事而来，他的许诺未必作数，听到信息却能成为木叶的情报，与他多说对宇智波鼬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少益处。

但宇智波鼬还是开口道：“没有契机，改变也只是空谈。”

越古老的家族越是守旧，尤其他们本是傲视群雄的强者，更加目空一切。当初能与千手联盟是因为胜负关系，宇智波们就算心里千百个不愿，也会遵守规则，容忍千手们暂时爬到他们头上去，但原本那些和宇智波分庭抗礼都难的家族，又岂能入了他们的眼？

可偏偏这些家族联合在一起，竟要反过来排斥宇智波。

自觉被侮辱的宇智波，在勉强退让了一两次后还不能达成目的，那么还愿意继续谈下去的人几乎就等同于没有，如今放眼整个宇智波，竟只剩下宇智波止水和他二人，而他甚至还不被家族信任，只靠宇智波止水一个人要如何找到那个契机？又有多少时间能让他去找呢？

“契机与时间相辅相成，可他们还能等多久呢？”旗木卡卡西的直觉同样敏锐，他几乎立刻察觉到宇智波鼬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进而追问道。

宇智波族内的气氛如此不加遮掩，可想而知他们早已群情激奋，那么还有时间让旗木卡卡西徐徐图之吗？又还有时间等到宇智波鼬口中的契机吗？

于是，宇智波鼬只能沉默。

劝住宇智波的根本不是他们对木叶的感情，而是宇智波止水的实力，可一双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终究有限，宇智波止水在族内并非无敌。

如果他能更强一点就好了。

宇智波鼬咽下喉头间的苦涩，岔开话题道：“前辈只是来找我谈心的？”

旗木卡卡西无辜且无奈：“没办法啊，刚从宇智波出来，不确认点什么，我实在不好向你开口。”

“……”结合着这血淋淋的现实，宇智波鼬选择沉默，等着看旗木卡卡西接下来的表演。

旗木卡卡西语出惊人：“我决定退出暗部，打算向三代目大人推荐你。”

“……”宇智波鼬惊讶凝望：“三代目大人对前辈的期望，是不一样的。”

猿飞日斩对旗木卡卡西的关照与信任，众人都看在眼里，而后者也足够优秀出色。暗部成员们几乎都在猜测，只要旗木卡卡西还留在暗部，最后定然会成为他们的队长。

可现在，旗木卡卡西却决定退出暗部，向猿飞日斩推荐宇智波鼬，一个宇智波。

宇智波鼬不信旗木卡卡西看不懂猿飞日斩的用意，只是震惊之余也有些恍然，难怪，他没有在宇智波族地内开口。

“这是我自己的意思，原本也不打算说得这么明确。”旗木卡卡西坦言道，“我太久没回来，对宇智波的现状知之甚少，本想先探探口风，却不料宇智波比我想象得还要严肃。”

既然宇智波的情况有变，那么旗木卡卡西的计划也得做出相应的调整才行。

于是他决定表明立场，跳过相互猜测环节，直接说明来意，将更多的信息透露给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被这番坦诚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下意识追问道：“那么退出暗部以后，前辈有什么安排？”

若论起方便，暗部成员比起普通上忍，还是多一点便利的。

“这个嘛……”

旗木卡卡西沉吟一声，还没等他说完，就听一个意外的声音响起：“小鼬？”

宇智波止水满脸惊讶地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目光转动着落到旗木卡卡西身上：“这位是……旗木卡卡西？”

两人循声看去，宇智波鼬表情不自觉一松：“止水，你怎么在这里？”

旗木卡卡西注意到这一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我带这几位大人在木叶转转。”宇智波止水微微侧身，露出站在身后的蓝宝和他的几位属下。“这几位是从大名大人的客人，据说远洋而来，想来木叶看看，只是在过来时遭到了暗杀，被我和小鼬救下，所以，也就拜托了我来担任向导。”

宇智波给人当导游的情况极为罕见，一来他们性格不合适，容易引起冲突，二来，也是因对宇智波的忌惮，所以从不把这个工作交给他们。

不过贵客既然要求，木叶也不好拒绝，也就只能应了蓝宝的要求，委派给宇智波止水。

蓝宝跟在宇智波止水身后，得意地冲旗木卡卡西扬起眉头，他就知道，跟着这些和宇智波带土有着类似的眼睛的人走，肯定能找到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不动声色地与他视线交接，示意蓝宝晚点再说。

但两人的眼神交流还是被宇智波止水捕捉到，他微微偏头，询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上去，宇智波止水并不意外宇智波鼬和旗木卡卡西在一起。

“宇智波里的空气太闷了，于是和鼬出来走走，正好，我也很好奇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旗木卡卡西注意到了这点，于是也解释得详细了些。

话音落下，旗木卡卡西转过脸来，对宇智波鼬道别道：“我话已带到，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就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