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 Best One 第69章 Chapter 69

程婉婷。

詹启维在校任教期间于大学图书馆做管理员的人是她，珠宝店爆炸案手持手机炸弹的年轻男人当时追求的人也是她。

当Iris发来她的资料，庄卓嬅几乎要确定，几年来与詹启维通过电子邮件保持联络的神秘人“T”还是她。

除了她还会有谁？

偏偏就是苦无证据。

更令人痛苦的是，当真相一层层揭开，阿邦只是那场失败的谋杀行动里意外的牺牲品的认知就越发清晰。庄卓嬅无时不刻不感到痛苦。她的脑海，她的眼前，钱富邦的身影仿佛不断出现，他痛斥着爱人的背弃。她忘了他，她几乎是忘了她曾经的挚爱。

“阿源，过来。”Jennie守在客厅，在庄卓源下班回家的第一时间就向他招了手，她这回从英国来，很重要的一件事是带回了一个地址。原来当年钱富邦在和庄卓嬅论及婚嫁之时，曾偷偷在英国准备了一间后者心目中的dream house。他的家人全部都在国外，他们也曾商量过移民。只是因为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一切计划都未尝来得及时实施便终止。而为了避免经受更大的伤痛，钱家二老与庄卓嬅两方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断绝联系。如果不是此回有Jennie特地去走一趟，恐怕钱富邦最后的爱意要一直被深深埋藏。

庄卓源目光闪动，自是知晓岳母给他的这把钥匙意味着什么。乐观一点想，他可以以为它是薛定谔，悲观点看，它亦可以作为潘多拉。实属进退两难。

但无论如何，此刻都不是要它现于人前的时机。Iris握紧庄卓源的手，顺势将钥匙掩藏于他掌心。她以为他们的当务之急，应是协助庄卓嬅抓到炸弹案真凶。自从她将程婉婷的一切告知，庄卓嬅就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死咬着对方不放。不仅同组的其他组员担心Madam的情况，就是身在医院的Ben闻说如此都放心不下，更妄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展瀚韬。

这日庄卓嬅提早回来，正在花园给月季剪枝的Iris想与她招手，却是被直接略过。她甚少见得庄卓嬅这般气急败坏，交了剪子给佣人，匆匆也跟上她的步伐。

没走多远，展瀚韬的电话就到了。他的车其实就在大宅外头，担心庄卓嬅出事，他一路跟来，直到人进了门才停下。Iris从监控里瞥见展瀚韬的车牌，下意识皱眉：“韬哥，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进来？”

展瀚韬止住想叹出的那口气，直接说了重点：“Madam与程婉婷争执和拉扯时碰上巡逻的师兄，事情捅到警局去，她被停了职。Iris，这对她打击很大。”

Iris当然清楚这点，她还想知道的是，在整个过程中，展瀚韬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电话里稍有沉默，几秒之后，Iris才听到展瀚韬开口。这举动于他来讲已不寻常，而她也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我去录了口供，”展瀚韬并不后悔当了证人，但对庄卓嬅，他确实存有抱歉，“我觉得Madam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查案。”

钱富邦是庄卓嬅解不开的结，是她心中的执念。Iris能明白展瀚韬举动背后的含义，但他的行为，恕她不能苟同：“韬哥，程婉婷的确有她的可疑之处，她的为人并不如表面所展现出来的纯良。家姐对她的侵扰，其实不失为一个逼她跳墙促使她露出马脚的好方法。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家姐的行径过分了，你也不应该推波助澜，将她完全隔除在这件案子之外。这对她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展瀚韬又何尝想做到这么绝？他憋在心口的那口气终于叹出：“Madam她不听劝。”

“也难怪我家姐……”晚间从浴房出来，刚巧也听到庄卓源在和人说这么一句。Iris放慢动作，轻手轻脚来到床沿坐下，眼神询问老公是在与谁通话。

庄卓源以嘴型悄悄透露个“韬”字，Iris了然，没在他身边多留，转身拿了自己的设备去小客厅与Ben视频。

太太的态度太过明显，庄卓源不敢马上去触她霉头。周家一家人都护短得很，他们将明事理与不高兴划分得很开，人前一般情况下不会如何，至于人后……反正他现在是能确定展瀚韬暂时不受Iris待见了。

“老婆～”那头电话一挂，庄卓源忙从墙后现身跟Iris贴贴。Iris哼一声，将点点小火星子迁怒到他身上，并不要人抱了：“走开！”

“不走！”庄卓源黏黏腻腻，顺势缩紧了双臂。他有分寸，仍在她腰身留了一定空隙，Iris却是找茬，憋了一口气投诉：“压着你儿子了！”

“哪压着了？我看看。”他顺势低头下寻，本想借机调转回来，亲亲抱抱哄一哄也就过了，谁知Iris却趁此时刻猛然转身，动作大得唬了他一跳：“老婆，小心！”

他脱口而出，Iris即刻应激：“你再说一遍！”前些日子她才为他在每次坐下时都喊她小心慢坐而烦恼，三令五申禁止他再说这话，才改了多久，庄卓源就立马又给忘了。

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了，庄卓源灵机一转换了称呼和语调：“老婆大人，小心一点点。”

Iris给了他一个白眼，交叉双臂与他拉开距离：“庄生，我婚前身体检查的报告很正常哦。”

庄卓源愣了一下，先行点头。

“跟你同居之后，我的生理期也一直都很准时。”

这个庄卓源自然也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你到底是在担心汤圆什么？他虽然还小，但是不至于我一坐、一动，就给弄没了。老公，你不要告诉我是你的精子质量不行。”

Jesus！他最怕就是Iris胡搅蛮缠。不过到底有了经验，最好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庄卓源夸张过她：“那当然不会！”

原以为话题就此绕远了，没想到Iris反倒借此转了回来。她一拍庄卓源大腿，扬起下巴：“你看，这才是合拍。”

显然又玩起了一语双关，庄卓源心里咯噔一下，试探发问：“你是在指家姐和阿韬？”

“不然呢？”反问得大声且坦然，Iris挪了个抱枕垫着，向后靠。展瀚韬的确是个好男人，可是经此一遭，她开始觉得他不是那么适合庄卓嬅了。

庄卓源有点忐忑，两根手指比了个剪断的动作，犹疑道：“老婆，你不会是想拆散他们吧？”严格说来，两个人甚至还算不上开始。

为着这番询问，Iris有了新的意见，她问出别话：“庄卓源，你是不是不信我？”

两回事，两回事！庄生连忙撇清。将人困在家里，他总要做出点牺牲。Iris近期闲来无事，脑子更是停不下来，除了帮忙查案，就是想方设法来折腾他。庄卓源这两日其实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紧张得过了头？堵不如疏，再这么下去，即便他不介意，Iris恐怕就先要疯了。他更怕未来近两个月的时间，当他不在她身边，她要因此玩得更加过分。

“BB，BB，”庄卓源揽住老婆慢慢地哄，“其实呢，我觉得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怎么解决。也许旁观者清，但是解铃的终究需要是系铃人。”

Iris不快地哼了一声：“我也没说我就要插手这事儿。”孕妇的脾气实在叫人难以捉摸，明明上一刻还能甜蜜非常，下一秒怀里的人就可以立刻变脸。庄卓源愣愣地看着老婆离开，挠挠头真不知怎么才好。他靠倒在沙发背，仰望天花板上的吊灯，在水晶灯饰一闪一闪的光芒下，终于想起Edward来。或许他需要请教的对象，应该是有过类似经历的岳父大人。

翁婿之间谈起这类话题实属平常，只不过接起庄卓源的电话之后，Edward多少觉着意外。他仍是笑吟吟，一派可亲模样，仿佛先头的错愕并不曾在脸上出现。而在对方的言语鼓励之下，庄卓源逐渐放开，话说得越发的多，最后连带着家姐的问题，也一并向岳父做了咨询。Edward弹了弹烟灰，夹着雪茄的手不经意间停顿，嘴角亦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不怎么叫人留心，却也让留心的人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但还好他给予庄卓源的建议很是明确：“等这个案子了结，你就可以把钥匙交给阿嬅，等到你和Iris办第二场婚礼的时候，我相信她已经能处理完这档事。至于Iris，很简单，她并不是吃软不吃硬的人，sometimes，你也得让她转转口味。”

来硬的？庄卓源似有苦笑，岳父的建议，看来更像是一个升级了难度的挑战。能不能成功另说，他这会儿做了，保不齐哪天老婆就会来跟他秋后算账。

多事之秋，瞻前顾后，近期的每个词和每件事看来都不是那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