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远坂时子拯救世界 第2章 第二章 初见即是重逢

和远坂时臣的谈话进行了几乎整整一天。为了对照圣杯战争的每一个细节，两个远坂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待到两个人深夜从地下室里走出来时，远坂葵和言峰绮礼还在等着他们。

“抱歉，让你等待了这么久。”

远坂时臣首先看到的是惴惴不安的妻子。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露出担忧的神情，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表情绝对称不上好。只是眼下已经没有可以后悔的路，他也从来不打算后悔。原本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对葵解释远坂时子的存在，但是，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那些话就已经自然而然地从口中说出来了。

“这位是……另一个世界的我，远坂时子小姐。她的世界刚刚结束了圣杯战争，因为魔法出了些差错，才会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不要担心，她是来帮助我们的。今天事出突然，明天你和凛再去你父亲那里就好。”

和妻子交代完，他又对弟子言峰绮礼说：“绮礼，麻烦招待一下远坂小姐，带她去——”

他一时卡壳。

远坂宅本来也是远坂时子的家，远坂时子和他也都是远坂的家主。毕竟从自己的世界被传送过来，又因为到达冬木市耽搁了一些时间，想必已经是身心俱疲。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排“自己”。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远坂时子主动道：“让我住二楼靠东的第二间客房吧。如果我没记错，那间房子有一个很大的窗户。”

……是这样吗？

虽然利用魔术成功地把家族留下来的土地经营出了一般人难以达到的利润，时臣实际上并没有怎么观察过这个老宅的其余部分——尤其是涉及到客人居住的部分。

远坂葵愣了下，却是笑道：“时子小姐说得对，那间房间确实有个很大的窗户。我记得天气好的时候，屋子里都能晒到太阳，还能从窗户看到整个花园的全貌呢。”

“葵小姐说的对。”

远坂时子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是认识远坂葵——不，应该说是禅城葵比较恰当。在她眼里，葵是个坚强、温柔而又包容的小妹妹，虽然具有很强烈的魔性血脉，最后却没有选择与任何魔术师结婚。大概在她决定参加圣杯战争前后，葵给她发了婚礼的请帖。结婚的时间和圣杯战争的时间冲突了，她便托人送了和葵发色相似的紫宝石项链。

没想到再另一个世界里，自己竟然是和葵在一起了。男版的自己还真是好福气啊……

“时子小姐也没有吃饭吧，不如我去做点什么？”

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子长的实在是与自己的丈夫太过相似，远坂葵几乎是在看到远坂时子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将这名女子视作是远坂家的一员。她是如此真诚地爱着远坂时臣，以至于这份爱让她比所有人都更快地察觉到了时臣和时子的不同。也因为亲眼见证过时臣困苦的时光，从而对时子也升起了某种敬意。

远坂时子确实是饿极了，但让葵特意给她做饭这件事还是有点过了。她摆了摆手推辞：“时间已经不早了，怎么好麻烦您？我自己去厨房随便吃点就好。”

她这人有点喜新厌旧的意思。今日她和另一个自己已经说了太多的话，若是要再让她和时臣同桌吃饭，她就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想来时臣也和她有一样的想法。因为在她那句话说出口后，时臣马上赞同道：“这样很好——”大概是面对上妻子不赞同的目光，他又补充道：“绮礼，你也跟着去。若是远坂……呃，远坂小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在说到“远坂小姐”的时候，他的话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平行世界里的自己竟然是个女人，这真是件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好的，老师。”

言峰绮礼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和他平常一样，像是块难以撼动的顽石。尽管远坂时子的存在让他多少产生了几分兴趣，但这份兴趣仍然在卫宫切嗣额的兴趣之后。

因为时臣已经让他失望了。

他这三年来，所明白的最深刻的一点，就是父亲与时臣这种人和自己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界限。那个男人身上几乎没有一丝一毫魔术师的邪恶，却拥有着连寻常人都很难有的那份正直的均衡。这样的人永远无法理解自己，更无法取悦自己。相比之下，卫宫切嗣那种不顾自身的战斗，仿佛是为了寻求某种答案一样自寻死路的经历，则更让他好奇。

他抬起头来，视线直视着那个和远坂时臣十分相似的女人，平静地说：“远坂小姐——”

“叫时子就可以了。”远坂时子打断他。

“时子小姐。”言峰绮礼从善如流，却还是留下了尊称，“就由我带你去厨房吧。”

目送远坂时臣和远坂葵离开，远坂时子缓缓摇头：“不麻烦言峰先生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言峰璃正，言峰绮礼的父亲，是她的至交好友——这份忘年交的友谊多少会让人觉得奇怪，就是连远坂时子自己想起来，也觉得有几分神奇。因为言峰璃正的请求，她当时才同意担任言峰绮礼的老师。

但这人属实是个极大的麻烦……她花了好大的工夫才让这个徒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走上正轨”。

绮礼对自己被拒绝这件事情有点惊讶，尽管时子给了他一个很恰当的理由。

“说到底我也是远坂家的家主，不至于连厨房怎么用都不知道。”

然而言峰绮礼知道，远坂时臣绝对是个与厨房无缘的人物。他的老师在生活方面的粗枝大叶与他在魔术方面的高深造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眼前这个人据说是平行时空中的远坂时臣，却对远坂家的细节了如指掌……

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隐约的疏远，绮礼不免想象或许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自己做了什么，才让另一个世界的老师对自己有了猜疑和疏远的态度。

不过远坂时子到底不是他的老师，所以他不用听从她的命令。

盯着女人不赞成的眼神，他依然道：“请让我带您去厨房吧。若是不介意的话，我的厨艺也是不错的。”

每次对上这人认真的眼神，时子都感觉背后毛毛的。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自己那种无言以对的表情，经常能取悦到自己的弟子。因而也算是间接地鼓励了对方在小事上违逆自己的行为。

想到言峰绮礼曾经下厨做过的菜，远坂时子退让了。

“您带我去厨房就好。下厨的事情请交给我亲自来。”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吃麻婆豆腐了！！！

言峰绮礼发现她确实没有说谎。远坂时子对这个家的结构十分熟悉，而且她确实会做饭。甚至从做饭的熟练程度上来看，她像是会经常下厨的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时子顺口问道：“言峰先生要吃吗？”

为了应对即将来临的圣杯战争，冰箱里的食材堪称充裕。她随手翻了翻，打算煮个云吞凑合一下。

“好的。”

出乎远坂时子的意料，言峰绮礼点头道：“谢谢您。”

她手上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下。

“我吃的比较清淡，不知道符不符合言峰先生的口味？”

她的弟子曾经给她做过一道中华料理——麻婆豆腐。吃完那道菜的远坂时子几乎怀疑对方是恨她恨了多年，才会舍得往里头下那么多辣椒。

“没问题的。”

另一个世界的老师，好像十分了解自己……这种了解让言峰绮礼感到不解和怀疑的同时，也感到了少许兴奋。

云吞汤闻起来很香，但口味和远坂时子说的一样，对绮礼来说太清淡了。他更喜欢外面中餐厅的麻婆豆腐，而且必须放超级多的辣椒。

“时子小姐，另一个世界的我，也是您的弟子吗？”

如果说葵是因为看到了远坂时子与时臣相似的地方而很快地接纳了她，那么绮礼便是因为看到了时子与时臣不同的地方，进而产生了更大的疑惑与探究的**。

“嗯。”

“既然如此，那时子小姐也是我的老师了，直接喊我的名字也是可以的。”

拉近关系只是表象，言峰绮礼真正想知道的是，那个世界的自己是否找寻到了问题的答案，是否也同自己一样扭曲，无法对——

“套近乎的做法就不必了。”

远坂时子果断地拒绝了。

“有一个这样的弟子就已经够让我觉得头疼了。我可不想再多一个。”

换一个世界，她终于可以鼓起勇气拒绝这个人了。

远坂时子不同于远坂时臣的直白着实让绮礼惊讶得无言以对。在这短短的一秒钟，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种可能。然而下一秒，时子的话则更加惊人。

“你可是在最后紧要关头背叛了我呢。”

远坂时子似真似假地说着，好似是对绮礼最后关头不听自己命令的举动有些生气，而这生气之中，又仿佛夹带着几分感慨。

“明明我是为了你着想，才把这个机会留给你的。”

亲眼看着圣杯真的溢出了黑泥，远坂时子当时是绝望的。但这份愿望破灭的绝望，却并未让她失去对身边其他人的关注。献祭自身后，她被黑泥所侵蚀。在痛苦的死去之前，时子想到了自己的弟子好像一直有某个愿望。

“绮礼，杀了我。”

她果断地对那个世界的言峰绮礼下了命令。

她那看起来优秀的弟子其实与正常人相距甚远。言峰绮礼天生的人格缺陷使得他无法对人们所说的美丽事物感到喜悦，反而却对人们感到丑恶的事物难以忘怀。为了改变自身的异常，他找了个女人结婚，试图像普通人一样组建一个家庭。然而到了最后，他才意识到，他依然无法通过对妻子的爱感到幸福。

“我其实并不爱你。”

来到妻子的病房，看着被绝症侵蚀的妻子，他不知不觉间竟然说出了这样伤人的话。

然而妻子却并不生气，而是虚弱地摇了摇头。

“不对。”

白发的女人举起了匕首，插入胸口。

“你是爱着……我的……”

在那个世界，言峰绮礼曾经和远坂时子回忆过这段往事，这段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未能说过的往事。而这也是他转而来到远坂家学习治疗魔术的重要原因。

事实上，在师生相处的这三年中，尤其是在圣杯战争的日子里，远坂时子也有好几次感受到言峰绮礼身上所冒出来的杀意。

她可不是对弟子本质毫无所觉的远坂时臣。相反，来自现代的灵魂让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她甚至有带绮礼去美国治疗过。然而一切徒劳无功。远坂时子的道德感让她无法下狠手直接杀掉这样一个还未真的做过什么坏事的人，也让她无法放任这样一个心灵扭曲却拥有极强能力的人进入社会，因此只好选择了继续当任绮礼的老师。

但是，就在她打算多利用一下自己的性命，好让弟子能感到一点快乐的时候，言峰绮礼第一次在大事上没有听从她的指挥。

“言峰绮礼！”

她严厉地呼唤他的名字。

“杀了我，用Azoth。”

Azoth剑是她送给绮礼的出师礼物，那是一把锋利的短剑，对魔术师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绮礼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

黑泥入侵骨髓的疼痛让远坂时子无法再继续等待下去了。她移开眼睛，对另一个朝夕相伴的人说：“杀了我，以令咒之名。”

那时候她虚弱地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如果她不能完全被圣杯吸收，如果献祭失败，那么圣杯依然会破坏整个冬木市……

正当时子不确定自己是否成功发出了指令的同时，一柄闪耀的长枪穿过了她的胸腔。疼痛并没有消减，反而更加剧烈，然而她却感到了一阵满足……

只是那双如同烈火一般鲜艳的眼睛里的责怪之色太过明显，让她不免撇开了头。

事后远坂时子才发现，她手背上的令咒依然还剩下两道——也就是说，最后关头，她下的那个命令，实际上并没有消耗令咒。

换句话来说，是吉尔伽美什主动捅的她。

真是复杂的情感……希望她留下的“礼物”足够让英雄王的怒火消灭一些吧。

远坂时子端起碗，把最后那点温热的汤一饮而尽。

“好了，我吃完了。洗碗的事情就交给您了。”

许多疑问缠绕在言峰绮礼的心头，但他知晓今晚已经结束了。

“好的。”

这个人身上，能带来他所要的答案吗？

[1]紫阳花夫人自杀的片段参考了原著的描写。

*穿插了点过去的会议，希望这样的表述不会让人感觉时间线混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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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初见即是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