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得声明一下,作为一个符修我很依靠符篆,阵法和提前布置的,不要太期望我能把这把剑耍出什么花样。”
“吾主,您本来应当期待的是我作为您的剑与枪为您征伐——怎么会想到自己上阵呢?”
面对身旁迪卢木多无奈的眼神,速成道士陈山烟召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这不是,拿在手里多少也算是件武器,冷兵器嘛一寸长一寸强……你不要看平板上的小说看多了就觉得道士都会飞剑攻击。我真的是一个很谨慎,很苟的符修……”
谨慎的符修和她的英灵现在正站在爱因兹贝伦城堡附近森林的一处小丘上,从这里可以俯瞰下面所有的战况。
稍微一打量,迪卢木多便中肯评价:“今晚这里挺热闹。”
陈山烟捏出符纸,变作千纸鹤飞向前方,不出意外被魔术结界拦了一下,但还是进入了魔术结界的内部。
“战况激烈,”她说,“森林中是骑士王在同Caster交战,征服王从旁协助,城堡中虽然不清楚,想必也应当是两位御主在进行战斗,至于森林边缘……”
“不出意外又有些惊讶,言峰绮礼并未真正退出圣杯战争,正在与爱丽丝菲尔和另一个持枪女子战斗,一边倒的那种。”
陈山烟感慨:“倒是Caster……正打算之后去找他,反倒在这里发现了。”
这样庞大的魔术结界消耗的魔力仅能够由天生魔术回路庞大的人造人维持,在爱丽丝菲尔战斗的前提下,陈山烟的纸鹤能够进入,也足以说明对方为了目前的战斗,对结界的维持已经不甚在意。
枪之英灵将破魔的红蔷薇撑在地上,姿态闲适道:“双方的御主正在进行你死我活的战斗,倒是从者之间正在进行友好的协作。”
“这倒正说明征服王心胸之宽阔——看他的御主那样,啧啧……”陈山烟摇摇头。
管不住从者就只能尽可能让从者应对Caster以响应教会的征讨之令,自己作为苦逼御主只好亲身上阵,或许对于这位名为肯尼斯的御主而言,征服王能够不干涉自己的行动就最好了。
迪卢木多看向她,“那么,您打算插手吗?”
“肯定的。”陈山烟向下一瞥,这还是她第一次以御主身份亲眼观察其他从者,快速将看见的数值记在脑中,她念诵经文,单手结印,兜中提前写好的数张符纸无风而飞,围绕施法者结成结实的球形包围圈,伴随着念咒声愈发急促,符纸们逐渐统一振幅,以陈山烟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形成一个笼罩了陈山烟周边十几立方米的结实球形。。
这念咒声虽然急促,声音却不大。迪卢木多自觉担当护法的任务,不过英灵敏锐的耳力还是捕捉到几个似乎不那么符合神秘学的咒语词汇:
“……破军方位,三股并一,一十之比,以重做轴;三千六百转,四象八卦抟……”
虽然不是听的很懂,不过看得出来御主的脸色越发不妙。
陈山烟流了一额头的汗,她念诵完,轻喝一声“毕”,四方符纸和连成的极细金色丝线瞬间消失,她身边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早有准备地从大衣内侧口袋拿出一张折叠过的符纸打开,陈山烟一把引燃,将剩下的纸灰随意洒向空中,做完这一切,她才擦擦脸上的汗,双目比之前更加清明澄澈。
“咱们兵分两路,你下去协助那两位对战Caster,解放宝具,能够将Caster击杀最好。”
“那么您要独自前往城堡吗?”
说这话时,迪卢木多已经变换双手姿势,将两件宝具一前一后,一左一右以枪尖斜向下的姿态备好。
陈山烟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中式长剑背在身后,又往腿上各贴了两张符。
“没办法,既然是求人办事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自己作为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Lancer的御主亲自达到危险的战场前来商谈,这就已经很够诚意了。
正所谓无知和弱小不是人类的缺点,傲慢才是。某种程度上,卫宫切嗣先炸掉肯尼斯的据点,和其作为时钟塔魔术师的出身有不小的关系。
因为此前的圣杯战争由于时钟塔和魔术师协会对西方魔术师的有意隐瞒,大多数正统魔术师对于发生在远东的圣杯战争都是轻蔑处之,并视其为小门小户的小打小闹。
肯尼斯虽然有着优秀的魔术回路,高深的魔术造诣与研究还有顶尖的魔术礼装,但是他在踏入冬木市的一开始就没有做好觉悟,自以为自己是圣杯战争中的佼佼者和必定的胜者,以傲慢的姿态来陪着远东的魔术师玩游戏。心态都没有摆正,还谈什么胜利,不把命丢掉都对不起其他正儿八经的参赛者。
这样一个实力强大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对手,不趁其调整好状态去动手,那也对不起卫宫切嗣多年来狩猎魔术师的经验。
炸掉整栋饭店,逼迫失去魔术工坊和大多数魔术礼装的肯尼斯依靠自身的能力战斗,同时刺激这样一位傲慢的魔术师放弃从者的保护,只身应战。
肯尼斯与其从者征服王的恶劣关系,在港口一战可见一斑,王者碰上一个只将英灵作为使魔对待的御主能有什么好结果呢?如此明显的主从裂痕,也使得肯尼斯不会对从者抱有太多信任,御主亲身上阵的地方也就变多了。
这一切都处于卫宫切嗣的算计之中——以Saber吸引Caster,再以Caster吸引各方主从,最先刺激的肯尼斯也最先抱着复仇的怒火到来,踩进了卫宫切嗣的陷阱。
“肯尼斯!”
叫出对方的名字吸引注意,魔术师手中的轻型机枪发射出密集的子弹射击——顶尖的魔术礼装也不负时钟塔的神童倾注的心血,几乎是在子弹被射出的一瞬间,就形成一道坚固的壁膜,将攻击全部挡在外面。
妄图以机械的造物来攻击魔术师吗?爱因兹贝伦竟然已经没落至此,让这样一个堕落的魔术师,背弃魔术师尊严的人参加圣杯战争……肯尼斯胸有成竹地看着卫宫切嗣打完一把枪,转而从衣服内侧掏出另一把较小的手枪,枪口对准了月灵髓液形成的保护罩。
金发的魔术师巍然不动,想要见识一下面前的男人还能使出什么手段——真是穷途末路,才会试图用子弹撼动魔术礼装的防护。
卫宫切嗣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角度。
“砰!“
意想不到,甚至可以说是让肯尼斯大为惊讶。
子弹钻透肩膀的痛苦让肯尼斯扭曲了原本端着从容神情的脸,从指缝中流出的鲜血,卫宫切嗣跑走的脚步声,神经传来的剧痛,这些无不是对刚才站在原地毫无防备的肯尼斯的一记耳光。
居然……居然被这样的手段攻击到,竟然用这样的手段羞辱他!
如果刚才灌注的魔力再多一些,月灵髓液的防护再坚固一些,此时的卫宫切嗣就只能迎来被礼装撕碎的结局,预想中完美,碾压式的讨伐没能实现,反倒自己先受了伤,这是骄傲的肯尼斯无法容忍的。
肯尼斯在这一刻脑中闪过了许多,未婚妻对自己的冷淡,据点与工坊被摧毁后她难以掩饰的嫌弃,征服王对自己的使唤和威压,还有刚才那个一击得手后,连跑走的动作都仿佛带着幸灾乐祸的男人……
要是自己连对战另一个魔术师都不能取胜,要是自己连这都办不到的话……
被仇恨,愤怒和种种复杂情绪支配的肯尼斯便如此捂住自己的伤口,一步一步在城堡中搜寻卫宫切嗣的踪迹,连治疗都没能及时施展。身后的礼装一路上不停地破坏可以破坏的任何东西,这种愤怒的宣泄一直持续,直到卫宫切嗣再次拿着刚才的那把手枪现身。
面对无穷无尽,斩断后还能够再生的,似乎是水生生物一样的触手,即使是征服王与骑士王联手,也还是无法完全消灭Caster召唤役使的仆从。
当然,倘若两名从者可以释放作为底牌的宝具,自然有不小的把握在此处击杀Caster,但是个中风险,诸如会不会被暗处的敌人趁着虚弱期偷袭之类就需要自己考虑。其次还要看御主的命令,释放宝具通常都得是面对强敌才会使出的绝招,底牌能不暴露就不暴露。
“小姑娘,这个魔法师似乎有着可以源源不断提供魔力的道具呢……是他拿在手里的那本书吗?“征服王看着下方的Caster若有所思道。
整片森林几乎都被这些Caster召唤的触手占据,树林和触手都极大地削弱了征服王的坐骑的机动性,为了创造良好的作战环境,加入战斗的征服王索性将骑士王带上了坐骑,用雷电将下面几乎犁了一边,但是树木成为木炭倒下,散发出烤肉气味的触手却是生生不息,烧完一波又出现一波,如此几次后,伊斯坎达尔不得不停止这样浪费魔力的尝试,驾驶坐骑在天上来回兜圈子,并不时躲避试图伸到半空想把车轮拽下来的触手。
“不要这样称呼我,Rider。”真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剑士面露不快,同时双手持剑,警惕地看着下方位于触手中心的Caster,或者说,固执将阿尔托莉雅认为圣女贞德的吉尔·德·雷。
伊斯坎达尔并不在意,此刻面对这样棘手的敌人,他们都在想办法破解。
“我的对魔力虽然高,但是不能近身,就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况且他的宝具可以让触手源源不断地涌出……”女剑士皱眉道。
下方的Caster听见他们的声音,笑着用那嘶哑如怪物的声音介绍:“这正是吾友朗索瓦·普勒拉蒂赠送给我的螺湮城教本,贞德啊……来吧,你那圣洁的斗气将在如此夜晚下重现,神抛弃了你,世人也遗忘唾弃着你,那样的痛苦……你会回忆起来的!我的少女……!”
“胡言乱语!”阿尔托莉雅手持利剑,快速斩下又一根试图攀爬车轮的触手,伊斯坎达尔也操纵缰绳,驱使神牛将高度上抬。
“嘛……小姑娘,如果你的御主不介意这片森林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解放宝具……小心!”
先前被砍掉的触手忽然如同开花一般在断口处爆棚式生长出了数根新触手,如同一个钩爪迅速抓住了车轮和车轴,眼看就要将整辆车都拉到地上。
就在此时,一道深绿色的人影从阿尔托莉雅眼前快速掠去,伴随着肉块被切割开的声音与鲜血的飞溅,一道红色残影在半空闪过,原本倾倒的车身快速恢复了平稳。紧接着车身往下微微一沉,两名从者定睛看去,这位半路上车的乘客正是不久前在港口与Saber战斗过的Lancer。
“晚上好,征服王和骑士王,在下Lancer奉吾主的命令前来协助二位一同击杀Caster,”枪之英灵英俊的容貌在月色下更添一分魅惑,他将红色的长/枪转了个枪花稳妥收在背后,面带清冽的微笑道:“想必征服王不会介意多出一位乘客吧?”
“当然不会!哈哈!坐稳了!”
神牛嘶鸣,伴随着征服王魔性的“欧啦啦啦啦”的呼喊声在空中攀升了大约几十米的垂直高度,但是这辆车子并不具备在空中悬停的能力,三位英灵必须在下一次俯冲时做出有效的攻击。
迪卢木多道:“骑士王,先前听你们说过,Caster的魔力源泉极有可能是他手中那本古怪的书,这是击败他的关键。”
阿尔托莉雅看了看枪兵手中没有港口一战时符咒遮掩的两把长枪,“Lancer,这么说你有所对策?”
“事到如今也不必隐瞒,我手中的宝具正是可以对此形成克制,任何正在进行或起效的魔术,魔力制造的物品都会在我枪尖下失效,不过已经完成的魔术与魔力物品不在此列。”
骑士王打量一红一黄两柄兵器,又将目光转移到迪卢木多的右脸上,“原来如此,倘若先前还不能确定,如今我倒也有十足的把握,散发魅惑的黑痣,光辉般的美貌,破魔的红蔷薇……Lancer,想必你便是传说中菲奥娜骑士团的首席勇士,真名为迪卢木多·奥迪那的从者了吧。”
“与我交战的竟是如此一位英雄人物,不得不说Lancer你实在让我敬佩。”
骑士王两手交握着那看不清形状的剑,“Lancer,以你的敏捷,想必能够御风而行吧?”
“一会儿Rider俯冲下去时,借助短暂的空挡,我会放出魔力为你扫清道路,届时就交给你了!”
迪卢木多自是应答,前方驾车的伊斯坎达尔操纵缰绳道:“这么说是想出对策了吗?”
“没错!Rider!请你以最强劲的力度俯冲下去!”阿尔托莉雅向前站位,地面上的Caster见这架势,哪里不知道防备,无数触手改变生长与挥舞的方向,在车架的前方形成了一道可观的厚实肉墙,将Caster保护在后方。
神牛牵引的车轮最先接触到的并非地面,而是已经被雷电与巨大压力碾成的一层肉泥,无数触手试图阻拦车轮的前进,它们试图攀附,用身躯塞进车轮,缠绕车轴,这的确起到了一点效果,这样的俯冲也仅有英灵能够承受车身落地时带来的冲击力。
树林内留下了长长的两轮拖行的痕迹,在惯性即将消失时,阿尔托莉雅坚决利落地释放了风王结界的魔力,以自己的剑为中心,向前方扫清了一切障碍,唯有风的力量充斥其中!
“Lancer!就是现在!”
枪兵敏捷灵巧的身影仅仅在车边踩了一脚借力,从阿尔托莉雅与伊斯坎达尔中间腾跃而起——果真是御风而行!踏着风的力量,前方看似漫长的距离在如此速度下也显得渺小和短暂,对于迪卢木多来说,Caster那惊愕的表情和迟缓的动作无一不昭示此刻就是攻击的良机!
战士的进攻已经是刻入本能的动作,红色枪尖直指面积不大不小的魔法书,快到叶子都还没落下,快到Caster还没反应过来痛感。
冷兵器没入血肉之中,不可避免受到了阻力,但即便如此,凯尔特战士的臂力也不容小觑——这一击连同Caster抱着书本的左手,魔法书本身和书后Caster的躯体一同击穿,枪尖从Caster的腰腹后透出长长一段,若非这身躯背后没有别的障碍物,迪卢木多这一击足以将Caster钉在某个物体上。
周遭触手几乎一瞬间停止的动作,并各自仿若发出无声的哀嚎般挣扎着消散,阿尔托莉雅面露喜色,前方的战况更是让人振奋,“Rider!Lancer成功了!”
不但对那本人皮书造成创伤,连同Caster也受了重伤,若能在此时乘胜追击,今晚便可将Caster击杀!
迪卢木多也明白这个道理,右手稍微一拽,红蔷薇暂时不能拔出来,另一只手挥动稍短的黄蔷薇从斜后方刺来——在如此近身的情况下,这个长度正适合收割敌人的头颅!
但这中间的间断足以让Caster反应过来,顾不上咒骂敌人和心疼教本的损坏,在黄蔷薇刺来的前一刻,Caster迅速灵体化躲过这致命一击,黄蔷薇的枪尖只能扫到一点额头的皮肉。
“Rider?”
骑士王的声音将恍若走神的伊斯坎达尔唤醒,他看着前方留下无数尸骸的战场,刚才那一刹那的走神正是与自己契约相连的御主受到攻击后传达而来的提醒,直接在意识中予以刺激。
Caster已经逃走,迪卢木多收枪道:“真是可惜,逃得倒快。”
若是刚才能够直接以黄蔷薇刺出而不是尝试拔出红蔷薇,或许Caster已经将命留下了……即使吾主并不强求,但不能为吾主献上一份战果还是遗憾。
三名英灵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爱因兹贝伦城堡,阿尔托莉雅先开口:“Rider,想必刚才你的异常正是由你的御主所引起的吧。”
“啊,这倒是实话,刚才不能及时追击Caster,啧,小姑娘,这事是我的不对。”
红发的巨汉挠挠头,阿尔托莉雅却道:“征服王,今晚若无你的帮助,我们也不能如此迅速击退Caster,两相抵消,不论如何,快去救你的御主吧。”
迪卢木多走过来:“未能击杀Caster并非征服王之过,我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伊斯坎达尔挑眉问:“骑士王,你就对我如此放心,不害怕我到场后攻击你的御主吗?”
“我相信你作为王者的信用与气度,不至于作如此小人一样的卑鄙行径。”阿尔托莉雅笑着回答。
神威车轮在夜空中飞速驰去,阿尔托莉雅转身看向迪卢木多:“怎么,Lancer,你今夜是为了讨伐Caster而来的吧,还留在此处,是想和我继续港口时的决斗吗?”
“若是此事,我也不至于挑你们这个要紧的时候。”迪卢木多将双枪收回,示意自己并无战斗的意思。
“哦?那是为了什么?”
“具体缘由一时半会说不完,不过要论结果,那便是吾主经过分析后认为当前的战况下,与你们寻求合作,或者说结盟符合她的战略。”
见阿尔托莉雅始终分心望向森林边缘的眼神,迪卢木多补充:“吾主为表诚意,已亲自前往爱因兹贝伦城堡拜会——刚才在高处俯瞰时,那位银发红眼的女士正在与Assasin的御主战斗。”
“此刻吾主应当已经踏入了城堡吧,说不定会碰上征服王与他的御主呢。”
这话下面还有一层意思,倘若征服王的御主试图利用令咒攻击卫宫切嗣,那么,寻求与爱因兹贝伦,Saber组合作的陈山烟就不会放任不管,届时将牵扯进Lancer组。
或者说,陈山烟在场的情况下,她作为一个完好状态的御主,会允许征服王的御主发动令咒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阿尔托莉雅很快想清楚这一层,迪卢木多也不废话,点头致意道:“骑士王,稍后城堡见。”
枪兵灵体化离开,阿尔托莉雅也不久留,她心急如焚地冲向了爱丽丝菲尔和舞弥撤离时必经的森林路线。
陈山烟给自己贴了提高速度的符纸,最终还是靠着步行进入了爱因兹贝伦的城堡。
面对被暴力拆解过的大门,陈山烟先是欣赏了一下城堡的设计风格,随后如同参观博物馆一般迈步进入了空无一人的一楼。绕过大理石地砖上密密麻麻的弹痕,陈山烟心疼了一下被子弹打坏的各种工艺品和油画,见自己待了这么久还是没个人来招待一下,她选择性忽略了上方楼层传来的打斗声和机枪声,给自己又贴了几张符,随后站在空旷的大厅道:
“xx人民共和国驻日特安部临时办事员与圣杯战争事务代理人,陈山烟,前来拜会爱因兹贝伦家族。同时我以此次圣杯战争Lancer的御主的身份,前来向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先生及其夫人爱丽丝菲尔寻求友好合作,商讨结盟事宜。”
“若有人听见,还请给出明确的答复。”
“若是无人,作为客人我也只好自行探索主家的宅邸了,还请海涵。”
这被放大的声音并没有对楼上交战的两位御主造成什么影响,陈山烟一手持剑,一手捏符,沿楼梯顺着战斗痕迹与传来的些许声音走到了二楼。
在楼梯转角处,陈山烟谨慎地停住脚步,先是右手掐算了几下,感受到阵法并未给予自己报警的反应后才向前迈步。
长长的走廊上站着一个,倒了一个,血泊在地上蔓延,肯尼斯的魔术礼装失去了魔力的支撑,撒了一地,此刻也不过是一滩最普通的水银。
尽管是静态的展现,却清晰明了地展示了战斗的结局——
如此残酷,你死我活,这就是圣杯战争,这就是战争中御主们的厮杀,不会比从者们的战斗更华丽与声势浩大,留下的结果却比从者们的战败更加真实而富有冲击力。
卫宫切嗣警惕的眼神望向楼道处出现的陌生女子,对方的脚步清晰,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或许是对方不屑于掩饰,也可能是对方不会掩饰。
这就是Lancer的御主?很普通……太普通了,那张丢到人海中就会消失的脸,淡黄的肤色,亚裔典型的轮廓,黑色的头发束起的马尾。连带着那样普通的衣着,如同深秋最普通的市民一般。周身并不像强大的魔术师一样会散发威严与气势,究竟是对方善于隐藏,还是本来就弱小?倘若如此,那么之前的排查中找不到Lancer的御主也有道理,这也太不引人注意了。
唯一可以称得上特点的,或许就是女子额头右侧(以卫宫切嗣的视角看是左侧)斜垂下来的一绺头发,更像是刘海一样。或许她面容比日本女子更具有棱角,五官莫名地端正,气质更坚毅沉着,双眼更有神也算一种特点……啊,见多识广的魔术师杀手总算捕获到一条模糊的信息:或许Lancer的御主出身与日本隔海相望的那个东方大国,同样也有着古老的神秘传承……
这还是根据对方手里捏的黄底红文符纸推测的。
卫宫切嗣端着枪,女子并未继续向前走,她看着持枪想要补刀的卫宫切嗣,右手收件入鞘——她背在背后的。随后用没有口音的英语道:
“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先生,我没有恶意,我为寻求合作而来。”
“你可以继续你要做的事情。”
该相信她吗?这么长的距离,她的实力能够迅速突击过来吗?不太可能,那么她的从者是否埋伏在周围?也不可能,否则Saber会拦住,征服王为了御主也会赶过来……
在不了解对方能力的情况下贸然击杀并不明智,卫宫切嗣很快做了决断,单手操作手枪上膛,枪口对准了倒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肯尼斯——
“哗啦——”
巨大的玻璃窗破碎,伴随着王之车架的巨大威势,不论是道士还是魔术师杀手都不约而同躲避炸裂开的玻璃碎片。
“余的Master果然如此,呵呵,自己想要来偷袭却反被击败,即使在共同讨伐Caster的时候也不忘排除敌人啊……”
两名御主不敢轻举妄动,任由征服王捞起了失去意识的肯尼斯上了车,在他即将驾车离开时,这位大汉忽然将目光转向了陈山烟,问话道:“喂,那边那个小姑娘,你就是Lancer的御主吧?”
陈山烟很想来一句“第一我不叫喂”,不过她克制住了这种冲动,眼神毫不躲闪地和征服王直视:“我正是Lancer的御主,陈山烟,再者以我三十岁的年纪,叫我小姑娘算是说年轻了吧。”
“你的名字发音真是奇特呢,之前还以为能让Lancer那样听从顺服的御主该是如何的威严或强大,现在看到真人倒有些出乎意料。”
陈山烟还未说话,征服王便道:“不过你倒是个比余的Master更有趣也更实在的人,你和你的从者可以说在整个圣杯战争中都很奇特,哈哈,本王期待之后与你们的交战!”
大汉驾车离开,只留下陈山烟和卫宫切嗣默默对视。
说是对视都抬举,这没开灯的走廊只有月光照耀,能看得清对方的眼睛才怪。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未远川大桥。
两位御主在互相打了没营养的几句机锋后,双方耐心地等来了各自的从者,今晚的谈判协商才算进入正题。
“抱歉,招待不周,今晚实在是让客人见笑了。”爱丽丝菲尔的一颦一笑都有着十足的女主人风度,她腰腹上被言峰绮礼用黑键捅出的致命伤口已经愈合地差不多——至少陈山烟是感觉如此,仍身着裙甲的阿尔托莉雅扶着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此刻,两名御主,两名从者和爱丽丝菲尔这么一位人造人正身处一间干净整洁,陈设完整,风格华丽的房间。像这样的房间整座城堡有很多,肯尼斯的魔术礼装不至于把能用的房间全部破坏完。
“没有关系,”陈山烟大方表示,“那位女士应该是卫宫先生重要的助手吧,先治疗伤者也是应该的……时间只过了一刻钟不到,可见夫人您的治疗魔术十分高超。”
卫宫切嗣冷不防地开口:“客套话还是少说,Lancer的御主,”男人的目光充满审视打量,“自称为寻求合作与结盟而来也得有个原因,先挑起圣杯战争开端的是你们,现在前来结盟的也是你们。我很好奇,至少目前为止你们并没有明显的颓势,究竟是什么让你们想要放弃单打独斗,这么快地寻找合作者?”
立侍在御主座位后的枪兵面色不善,虽未开口,浑身气势也沉了下来。
轻轻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示意迪卢木多克制一下,陈山烟自认不是一个演技很好的人,装也装不出什么大佬风范,面对卫宫切嗣具有压迫性质的问话,她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双手做出了福尔摩斯同款手势。
“首先,你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我想那个发音也不算很难。”
“要说寻求合作的原因……”陈山烟做出了一个很明显的,苦恼的表情。“我会稍微花一点时间来讲解我这么做的理由,这很重要,关系到我和他参加此次圣杯战争的原因。希望你会和你的夫人,以及骑士王可以耐心听完,不要觉得我们在胡言乱语。”
注意到这位女士对迪卢木多并未用职阶相称,而是更加亲密的人称。阿尔托莉雅将目光投向了这对Lancer主从。
曾与自己交手的强敌,枪之座的英灵也和自己一样立侍在御主身后,尽职尽责起到威慑与保护的作用,比起阿尔托莉雅身上帅气利落的全黑西装,那位枪兵的常服和他御主的一身倒是风格相近,倘若不是那张英俊的脸,看起来也就像冬木市最普通的一位市民一样。
他看向御主的眼神如此亲近和信赖……阿尔托莉雅再看了看自己的御主,忽然感到没来由的一股羡慕。
Lancer和他的御主,关系一定很好吧,不至于如她一般,卫宫切嗣,这个男人是可以将一切都纳入计划之中的人,没有底线,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从者都不能信任,从圣杯战争开始,阿尔托莉雅和卫宫切嗣的直接交流屈指可数,更多都是靠爱丽丝菲尔转达的。
她很快收敛心思,将注意力集中到Lancer的御主正在进行的解释上。
TBC
陈现在的衣着:白衬衫,针织杏色毛衣背心,深棕色厚呢子大衣,深灰色西裤,条纹围巾和女士低跟皮鞋,贝雷帽放在疗养院了。我刷动画发现对于冬木市当时的季节并不明确,只能说不是夏天,参战御主很少有短袖,最能体现季节的就是切嗣炸酒店疏散的人群穿的衣服,我看了看都挺厚实,于是在本文冬木市四战的季节为深秋,陈属于比较怕冷的体质,穿的要厚一些。
刷子的衣服不是冬木市买的,来之前就有。陈挑的,她衣品还可以。刷子常服是:深绿色叶纹衬衫(其实是竹子),黑色翻领大衣,深蓝色男士牛仔和白绿配色的绑带式运动板鞋(比划),这看上去很不保暖,以至于刷子虽然喜欢但是总被陈说该多加一件背心。
刷子:吾主英灵不怕冷的
可恶我早晚画出来,这两章我写了个什么,水完了属于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陈与卫宫达成合作后整个fz剧情才算有点同人的样子,三王会谈我得想个办法让陈蹭合影,因为这是我能想到的比较好的深入塑造陈的剧情,因为之前把陈对刷子的影响讲了一些,该讲一讲陈身上的隐藏闪光点(或者说那些我设定里写过的人物特质),刷子对陈的影响也会尽可能写出来(吧)
别问我为什么三王会谈高端局陈不是王也能进去,我们这是无所谓的刷子梦女文学,都梦女了就不可以再刺激一点吗,我不管我就要夹带私货,要知道我可是给陈在隔壁准备了大女主基建争霸的剧本啊(不要小看人文社科的大佬)
冷兵器的确有着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是对的,因为够长可以和敌人隔出足够的物理距离,更安全,敌人够不着我方,我方却可以一刀过去ko(当然武器和招式的变换会更花时间,不好收,参看动画刷子用红蔷薇对战吾王,一击斜刺到地上,反被吾王踩着枪身上来挥剑砍)
除此以外还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这个的来源据说是兵器越短越好藏身,在对战时突然掏出兵器可以搞偷袭(事前藏在身上,不讲武德掏出匕首对着心口来一刀那样子)当然,我并不擅长写战斗场面,所以不要期待我会在正文对这些进行延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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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