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x妖表乙女]被选中的Master 第428章 唯一能做好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与以藏的战斗开始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虽然不是什么暴风雪，但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很快就让大地染成了一片雪白。这场景恍惚间回到了自己的地球，回到了那白纸化的地方。然而……

“杀……”

以藏的声音终于传入了立香的耳朵，他念叨着：“只有……杀死……才能拖延……啊啊啊……立香……”

果然、果然大家……是在等待自己的。立香愣了一下，虽说以藏口中说着这样的话，但他现在明显已经敌我不分。不论如何也要先打败他……而他所说的拖延是什么意思？杀死才能拖延……？他一直在这没人的野外杀死的是……今川的魔兵，难道他是在拖延伯鲁曼的什么计划吗？

还在想着，桂和以藏的对决就已经开始，剑术高手之间的战斗有些眼花缭乱，立香并不会用剑，可这种对决她也看过很多次，不论是下总国还是那个现在已经再也无法回应自己呼唤的人，自己曾经经历了很多。

这种时候只要专注给予支援和强化就可以了，具体的剑术问题肯定有人比自己更懂啦！立香举起令咒那只手，正要给桂施加新的强化的时候，基尔什塔利亚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立香！那边！”

“哎？什么？”

顺着基尔什塔利亚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立香本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可眼睛渐渐适应了一会儿之后就看到在黑暗中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移动。立香用手弄掉头发上和睫毛上的雪水，又仔细看了看：“那是、巨人吗？？”

“不知道，可那边的魔力反应非常不正常！它正在朝我们……不。是朝着江户城靠近！”基尔什塔利亚说着就回头看了一眼江户城，他们是步行过来的，城市可以说是相当近了。从现场这些尸体来看，以藏一直在这里以及更远的地方猎杀今川魔兵。他难道是想要……阻止那个巨人靠近过来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魔力的影响，周围的风雪竟然变得更大了，吹得人甚至有点睁不开眼睛。还好这次穿了礼装过来，不然普通人在这儿肯定是要冻僵的。立香说：“暴风雪……还有、巨大的生物……基尔什塔利亚，我觉得你说得对。”

“……关于模拟的是七个异闻带的事情？”对啊，这分明和俄罗斯异闻带的情况有些相似。因为各种限制肯定不可能完全模拟当时的情况，只是一个关键节点、一个最致命的问题，只要模拟那个就行了。所以那巨大的生物是……

“伊凡雷帝。”立香说出了对方的名字，她移动位置靠着基尔什塔利亚的身后站，这还能挡一点越来越大的风雪，“以藏和桂呢？！可恶……雪已经大到看不清了……虽说用令咒把其他人叫来也不是不行，但这种情况能采用的策略也不多吧！”

“这魔力水平是怎么复刻的？！今川氏真究竟吸取了多少魔力……他的灵基真的承受得住这种程度的改造吗？？”不可能的吧！肯定不行啊！他到底是……基尔什塔利亚也找了一下刚刚还在缠斗的两人，勉强还能在风雪中看到他们的身影和刀光，那边有奥伯龙在倒是还好，关键是这个巨人！

“只能靠我们俩了，基尔什塔利亚！”立香抓住他的手说，“绝不能让那东西靠近江户城，不论是风雪还是巨人，全都要挡在城外——以藏、他之前就是在这里做这件事吧！”

“通过削减魔兵的数量削弱今川本身的魔力吗？还是……”总之这方法是真的有效的。现在可以推测，那巨人应该只能抵达被魔兵以及风雪的魔力铺开的位置，毕竟这是一种模拟，总不可能是真的把伊凡雷帝召唤出来。

“虽然想要让你召唤流星雨啦，但既然有七个‘异闻带’，那杀手锏还是留到最后吧！伊凡雷帝也不过是手下败将……真货已经被我打败了，这冒牌的也别想赢！”立香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她说，“基尔什塔利亚……把你的魔力借给我。”

“是、是我期待已久的补魔环节吗？！”

“亏你这种时候还在想这些啊！！不过没错！就是你期待已久的补魔环节！！我要召唤一个大的，所以会好好‘榨干’你的混蛋帅哥魔术师！！”

——这雪也太大了！而且……大地在微妙的震颤……

桂握着剑柄的手有些僵硬，因为立香的支援他的身体并未感觉到太多的寒冷，可周围的环境肉眼可见的变得极其恶劣，而他的对手也是一样。与刚交手时相比，以藏的剑速度都已经变慢了。

他的身体在崩溃。桂得出了这个结论。他并不希望看到以藏这样，想必立香也是吧。不然她也不会和自己一起来而不是和更强的其他人。

桂知道，不论是他自己还是立香……全都希望能把以藏安全的带回去。死斗并不是目的，于是他开口尝试和以藏对话：“以藏！！你到底在做什么啊……现在立香有危险了！你不是要保护她的吗？！你以前对我说过吧，世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叫迦勒底的机构……可这个机构，却只有一个人支撑，那人就是你的主人。”

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立香的时候也很惊讶。这样瘦小的女孩究竟是如何成为了拯救世界的机构的核心。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禁想要去探明。然而，当我靠近她、与她一起战斗了几次之后我发现……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吗！不管怎么看都普通至极，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也不是什么神明异端，甚至就连刀都拿不起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没错，我们所有人的命运，整个世界的存亡，竟然就全都落在她这样一个普通女孩身上。

那时我就知道了。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更没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她只是在做她能做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契机，或是一个偶然，成为了开始。所以我也想抓住这个契机，抓住这次偶然的相遇，为拯救世界的人，或者说继续为拯救某人或某物而战斗。

“为了拯救世界才成为拯救世界的机构的成员，为了打败那些她一个人无法打败的敌人，所以才成为了她的同伴……我是因为这个，才站在这里的！以藏！！清醒过来吧！！”桂大声的说着，“不带理智的行动是不会得到好结果的！回忆起你行动的原因，回忆起你本应该做的事情！立香她——”

“——住口！！！”

以藏一边呐喊着一边冲过来把刀压在桂的刀刃上，他总算是能说出话了，可却情绪激动。桂发现他的脸就算靠得这么近也仍然一团漆黑，这让他显得不像是人，而是真正的恶鬼。

“我只是个……”恶鬼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我脑子不好使……只是个笨蛋而已！！你跟我说的那些，我全都不懂啊！！！”

“哈啊……哈啊？！！”

“什么世界，什么机构，什么迦勒底……我全都……啊啊啊啊……白纸化、异星神、拯救……那些事！！我全都、全都、全都——”

以藏的攻击随着他的声音变得越发激烈起来：“全都不懂！！不明白！！也想不通！！我能做的就只有……我只是个……人斩而已！！！”

他刚想继续攻击，怎料大地突然发生震颤，像是地震更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踩踏造成的震动，只见在风雪当中，一个土地颜色的巨人拔地而起，向着不远处正在靠近的另外一个巨人的黑影攻去——

没错……没错……我只是个人斩而已，制作不出这样的巨人，也不会什么魔术，不仅如此，我还是个笨蛋，那种复杂的事情我全都想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离我远去，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最尊敬的人也抛弃了我……他们说的那些什么大义，什么牺牲什么理念，我全都不懂。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告诉我没关系。

没关系的以藏，只要你靠近我，就不能离开我了哦。

啊啊啊啊……我不会离开的，我不会离开你，我除了你身边已经无处可去，为了留在你身边，我只能不停的……不停的……做我唯一会做并唯一做得好的事情。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不要走，立香——立香！！！

“！！”

从正面攻击过来的今川魔兵被人一刀就砍断了肩膀倒下。鲜血喷溅了出来，甚至溅到了立香的脸上，她惊呆了的看着冲过来保护了自己的以藏，之前的杀气仍然存在着，他仍然是那副恶鬼的模样，可当他靠近过来的时候，抬起的是手而不是刀刃。

“御……主……我、我做到了……”他开口说着，同时靠近立香的脸，“你看到了吗？我……”

“以藏……？”立香抓住了他的手，他不愿放开手里的刀，可却也不能放开立香的手，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后方的魔兵逼近了。

“不要哭。”以藏擦着立香脸上的血和眼泪，他低声说，“不要哭，御主。我来保护你。”

“以藏！！”

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已经冲了出去，立香看到他的身上有金色的粒子飘散出来，他的灵基、他的身体已经——

“立香！没事吧？！”你站不稳了！基尔什塔利亚过来扶起跌倒在雪地里的立香，召唤出的那个巨大的巨人，是阿维斯布隆的宝具‘王冠：睿智之光’。同时也是在俄罗斯异闻带召唤过的，对抗伊凡雷帝的宝具。这宝具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魔力消耗量极大，是阿维斯布隆生前未能实现的伟业，以幻想的形式被召唤的宝具。

幻想。也就是在这个以幻想为基础的世界中最强的宝具。就算是用上了基尔什塔利亚的魔力，也仍然让御主筋疲力尽，无可奈何又必杀的招数。

“这种时候不应该召唤阿喀琉斯吗？！”奥伯龙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他看着跑过去杀敌的以藏和远处的巨人这么感叹着，可马上又发现了跪倒在地上的立香，这让他立即来到立香的身边，“你穿着裙子就不要跪在地上了啊！要是被阿斯克勒庇俄斯看到了伤口我们就死定了！最近那个主治医超级敏感的！”

“奥伯龙……”立香抓住了奥伯龙伸过来的手，“以藏他……他的身体……”

“…………”就知道你发现了。奥伯龙停顿了一下，他没有动，没有特别的表情的看着立香回答，“啊。他的身体开始崩溃了。灵基已经支离破碎，仅靠着一点意志力留在这里。他在等着你吧。”

“他应该是一直在这里清理今川氏真铺设的魔力环境。不论是魔兵还是使魔，甚至是魔术道具……因为他的行动，导致这个针对第一异闻带的模拟才是现在这种半成品的样子。”基尔什塔利亚补充说，“立香。战斗还没结束……我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你得站起来。”

“唔……”立香的手撑在地上，雪已经把泥土覆盖，冰冷的雪水几乎浸湿了礼装，头顶魔术制造的光球的光芒照下来，她看着自己的影子，凝视其中那微妙的抖动，听着耳边靠近的魔兵的声音，然后握紧了拳头，“——岩窟王！！！”

令咒亮起了光芒，岩窟王从她的影子里冒了出来并且化作一道光束冲向了魔兵！立香这才站起来，她抬高了声音向前喊：“以藏！！你这笨蛋！！！快点给我回来！！！”

伴随着岩窟王宝具发出的声音，巨人亚当的攻击也打在了虚假的异闻带之王的身上！那伪装的外壳轰然破碎，露出里面和今川氏真一模一样的面孔，紧接着那面孔也被亚当撕碎！被聚集起来的魔力从中爆发出来，有一段时间让周围的暴风雪更加凛冽。

这寒风一定也吹到了江户城吧，可它已经无法伤害到任何人了。魔兵也被消灭大半，其他的也开始因为主将的倒下而溃败。立香透过风雪看着巨人亚当渐渐消失，然后在那其中，隐约的……戴着面具、金色的长发的男人的影子似乎在对自己微笑。

啊对了，他戴着面具，自己看不见吧。可他应该是在微笑。立香心想着，她笑不出来，只想过去给阿维斯布隆一拳，然后强迫他不要消失。然而这应该是做不到的，一方面是她已经走不动了，另一方面则是阿维斯布隆这次真的没办法做到不消失，他不过是过去的影子，当风雪吹过的时候，他就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了。

“…………”立香现在只能看到风雪中站在魔兵尸体中间的以藏，他的刀滴着血，他的衣服、他身上的几乎所有地方都被血沾染。在立香喊他之后，他转过头来，然后一步步走了过来。

岩窟王没有阻拦，他沉默不语。不知从何时起他就不能说话了。这次的召唤也能看出他被黑色侵蚀的地方更多了。在立香质问他之前，他回到了立香的影子中。桂也已经把刀收了起来，此时在这里，已经没有敌人了。

风雪渐渐的变弱了，夜色取而代之毫不留情的吞噬着能见度。基尔什塔利亚制造的光球有些摇曳，让光与暗的交界不断变动模糊不清。以藏就这样不知是不是巧合的，总是站在那条线外面，黑暗的那一侧。直到站在光明这一侧的立香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他跟前，那光芒才真正笼罩了他。

此时，他已经不再是恶鬼的模样。可能是他的理智恢复了吧，可能是他的灵基已经支撑不住了吧，总之，他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能遮住面孔的围巾，只是现在这围巾没能挡住他的笑脸：“我做到了哦，立香！”

“——你是笨蛋吗！！”立香想要打他，可他已经几乎支离破碎，最后只能扑过去抱住了他。

“哈哈……哈……不行哦……这样、我只是个人斩而已……所以……”不能这样哦，立香。你只需要驱使我就好了，你只需要告诉我要斩杀什么就好了，不能对我……产生感情。不能让我产生留恋。这样可不行哦。以藏这么说着可还是抱紧了立香，“不要哭嘛，御主。还从没人……为了我这种人哭……”

“你这笨蛋是要离开我了吧！！！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绝对绝对……笨蛋！”

“就是说嘛……我只是个笨蛋，御主跟我说再多我也……”我不懂哦。全都不懂。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情。以藏感觉到自己快要消失了，他还有话得说，“对了，得把情报告诉你……那，听好了御主，不论我们变成了什么样，毫无疑问的，我们都在等着你。所以……就来见我们吧，然后……然后你会知道要怎么做的。”

“我不听！！你们所有人……其实所有人都要离开我了是不是？！是不是这样……明明……明明——”

“好了，立香。看着我。”哭成这样，真是的……怪不得这活儿谁都不乐意做。以藏在心里想着，他擦着立香的眼泪，可是他的手也不算太干净，这让他没擦太多，“只要你召唤，我们就会赶来。不管多少次。所以不要哭了，答应我，不要哭。继续前进吧，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只够说到这里，他带着微笑化为金色的粒子消失了。毫不留情的，从者的消失就这样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立香都没来得及答应他，或者不答应。她愣在原地，没有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