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天体科中心］星海沉眠之处 第80章 ８０

那个故事开始于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中，同样年少的救世主在失去了许多珍贵之物后，才抵达了那座绚烂的地底都市。

十三年前，刚刚因为阿尼姆斯菲亚本宅中温暖的炉火从梦魇中脱身的基尔什塔利亚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这篇故事已不可知——然而，这篇故事在变成铅字之后，它被基尔什塔利亚作为当年的圣诞礼物送给了兰瑟梅罗。

持有看破过去之眼的守护者接下了这份礼物，同时也用那双魔眼看见了少年的过去——她收下这份礼物，然后将曾困扰后辈的梦魇封存……直到他们也到达了这座绚烂至极的地底都市之后，兰瑟梅罗才取出了那本书。

阿尼姆斯菲亚的大魔术的咏唱咒文总是一成不变，但其中真正的含义却不尽相同——马里斯比利在过去是典型的魔术师，他不会将天体科的大魔术用于战斗；奥尔加玛丽用大魔术击毁腑海林之子层出不穷的枝蔓；兰瑟梅罗将大魔术的咒文拆解，化作平日里使用魔术的咒语；只有基尔什塔利亚一人，是最先将大魔术作为攻击手段使用的成员。

——Anima，Animusphere．

——人理保障天球。

——虚空存之以神。

这是基尔什塔利亚曾在那篇故事中为不同时间写下的大魔术咒文留下的不同的注解。

而在那篇故事的最后，透过印在纸页上的铅字，兰瑟梅罗看到了基尔什塔利亚孤身一人直面异星之神的景象——尽管那故事中所有人的名字都被替换，但作者受潜意识影响，在作品中留下的没有修改的那份咒语成为了最大的破绽。

——那是基尔什塔利亚的过去，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被信赖的队友背叛了的魔术师捂着自己胸口血流如注的伤口，闭着眼笑了起来，“星之形『Stars』、宙之形『Cosmos』、神之形『Gods』、吾之形『Animus』、天体即为空洞『Antrum』，空洞即为虚空『Unbirth』——”

『而虚空存之以星「Anima，Animusphere」。』

“照耀大地，高悬苍穹，指示天上的坐标。”

“迦勒底的灯火啊，愿你能再次化作旅人的路标。”

这就是天体科的首席，天才的魔术师在他一生的最后为他所培育的世界、他诞生的星球献上的大魔术——异星之神被老师赋予他的大令咒随着大魔术的展开而击退，只是与此同时，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尽管基尔什塔利亚不知为何跨越了世界的壁垒，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但他的生命，确实有了一个崭新的开端。

但在那之前，在基尔什塔利亚生命的最后——他已不再能够行走，胸部以下的身体完全消失——于是他只能躺在地上，安详地仰望着他的从者，在最后的时间里将一个有关『如果』的故事转述给那位从者。

往日宛若暖春、歌唱般的口吻已不复存在，连声音都已变得和化石、枯木般干枯沙哑——然而他只是笑着躺在那座已经化为废墟的神殿离宫的地面上，一边咳嗽，一边回顾自己的一生，最终却只能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永远地闭上了那双雾蓝色的双眼。

——若能如愿，我真想与A组的大家一起拯救世界啊。

这是在最后，他对他曾经的同伴们，以朋友的身份，而非队长的身份，所留下的遗言。

这就是基尔什塔利亚的过去，也是他们——不，是新·迦勒底即将面对的未来——而菲尼斯·迦勒底的未来，从奥尔加玛丽的灵魂没有被丢入迦勒底亚斯的那一刻开始，或是从终局特异点里所罗门被睡神的权能催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发生改变了。

当兰瑟梅罗合上手中的书本的时候，整片特里同号停泊的区域鸦雀无声——尽管他们不曾知晓基尔什塔利亚还有着这样的过去，但所有人都不会轻视他的愿望；更不会无视这个异闻带中存在着的，仍在谋划破神计划的，作为隐匿者队长的沃戴姆。

“……我从来都不知道——”奥尔加玛丽睁大了双眼，看着从十三年前就开始负责她和基尔什塔利亚两人的教学工作的兰瑟梅罗，“您明明早就看到了那一切——但为什么……Lord，您没有选择告诉我？”

“因为那是只困扰着他一个人的梦魇——只有他有资格选择向谁倾诉。”兰瑟梅罗平静地回答了奥尔加玛丽的提问，视线在人群里准确地找出了晚自己一步回到这里的罗曼，“我本以为在他印下这篇故事之后就摆脱了那不可言说的梦魇，但我没想到七年之后他又一次想起了他的过去。”

“而在那时，他将他的过去，作为未来的情报，交付给了另一个人。”

在马里斯比利所长死亡的那一天，基尔什塔利亚坐在医务室里，道破了名为罗玛尼·阿其曼的人类真正的过去——父亲的瞳色与母亲的发色，还有阿其曼『Archaman』这个在神秘侧中张扬得有些过分的姓氏。

“Dr.罗曼是迦勒底的召唤英灵第一号——Caster，所罗门对吧？”

在这句话之后，迦勒底的医疗部负责人被接二连三的情报砸得晕头转向——但罗曼还是从海量的情报中抓住了重点，知晓了救世主的名讳；只是，在他们整合了所有的情报之后，得到的却是一个遗憾的答案。

——那样的未来无可撼动。

于是基尔什塔利亚叹息着，在那一天，将兰瑟梅罗为他和奥尔加玛丽制作的礼装换成普通的魔术礼装——而后，他们直面了佛劳洛斯在管制室里准备的那场爆炸。

“只是从那一刻开始，未来真正开始向着另一个方向发生了改变。”兰瑟梅罗看着奥尔加玛丽，轻轻地笑了起来，“奥尔加，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蹲在奥尔特边上见到戴比特的时候，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不是异星神的奥尔加玛丽’。”奥尔加玛丽低声喃喃，“难道说……”

“那个被扔进迦勒底亚斯的你，变成了异星之神。”兰瑟梅罗走到奥尔加玛丽的面前，抬手摸了摸已经比自己更高了的学生的头发，“抬头挺胸，笨蛋小玛丽——而你早已摆脱了那样的未来，从那一刻开始，你的未来就再一次拥有的无尽的可能。”

——我保证，等你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虽然这个约定缺少了基尔什塔利亚的存在，但确实如兰瑟梅罗所言——已经死去的奥尔加玛丽，在人理烧却结束之后，被她从幽暗的死之领域中夺了回来，连早在2012年死去的马里斯比利都重新获得了生命。

“我们的命运本该在更早的时候戛然而止——但我们仍活了下来。”降灵科的魔术师看向站在最前的天体科的继承人，领会了这反抗命运的魔术的真实，“正因为原本的命运应当在那个时间结束——所以自那之后的一切命运都是空白。”

——而空白即是无限的可能。

基尔什塔利亚会把过去的经历告知他人，本质上就是他在寻求改变的方法——然而，所罗门是遵从神谕行动的装置，所以他只会遵循已有的道路，哪怕如今已经成为人类，他也只会被别人推着往前，而非出于自身的意愿。

——所以基尔什塔利亚只能从罗曼那边得到什么都不能改变的答案。

但现在——

“未来已经被改变了。”站在最后的埃尔梅罗二世开口，“虽然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它确实已经和那段过去变得完全不同了——至少和Mr.沃戴姆所知的过去已经截然不同。虽然管制室的爆炸仍旧造成了许多职员的死亡，但至少活下来的人都活着来到了这里。”

“这是由无数微小的奇迹堆积而成的奇迹——”

这是一场欺骗了全世界的把戏——与其说是魔术，倒不如说是魔法。

应死之人死在了他们该死的地方，这毫无疑问——但马里斯比利复活了，奥尔加玛丽也复活了，兰瑟梅罗以妖精种的身份活着，所罗门没有抹去自己的存在，A组的成员们也都成功解冻，回到了迦勒底的队伍里。

由无数的空白，微小的无限可能逐步堆积——才足以引发推翻命运，动摇既定的未来的力量。

因为所罗门是由人与神所制造的装置，所以他的千里眼会看到未来，也会看到过去——可那也只是看到而已。

所罗门只会看着那一切，而不会改变他所见的那一切。

而作为所罗门学生的兰瑟梅罗则截然不同——亚瑟王的经历让她掌握了避开梅林的大部分谎言的技巧；吉尔伽美什王的视点让她学会了如何有效地利用一切资源；而集合了三个Grand Caster的力量制造的千里眼赋予了她选择未来的能力。

“于是未来改变了。”基尔什塔利亚站在和他完全一样的那个魔术师面前，伸手用力握住了一束虚无缥缈的阳光，就像紧紧握住了属于自己的命运之线一样，“我不会和你一起，再一次走上同样的一条道路——因为我曾经所见的那无法撼动的未来，已然发生动摇了。”

注：

本章标题是和第二十一章的断章的标题做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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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８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