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天体科中心］星海沉眠之处 第46章 ４６

“你是为了什么而想要进入那座圣都去见人的？”

“……赎罪？还是别的？我已经记不清我是为了什么而坚持到这里的了。”卢基乌斯被两个Archer夹在中间，苦笑着看向那座矗立在大地尽头的纯白圣都，“我现在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我的旅途，将在这里迎来终点。”

——又一次，看见了那片如梦似幻的花海。

“呜哇，这么多年下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除了另一个『我』之外的人掉进这里啊。”

『不是……梅林？』

“诶？你说梅林？”金发的青年对已经近乎燃烧殆尽的骑士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我家的老师，在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啊。”

面前是如同王一般的青年，肉、体·精神·灵魂这三部分都近乎彻底腐朽的骑士艰难地仰起头来——

『梅林……死了？』

“你是因为存在不稳定才掉到这里的。”青年向着骑士伸出手，“看来也不是我家的『 』卿……我先送你离开这里吧。”

“辛苦了，原来一千五百年流浪的终点，是如此残酷而悲伤的世界啊。”

“可恶……”罗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和立香失去联系的时间已经要到24小时了——现在连立香的存在观测都是暧昧不清的乱码！”

“你们不是在灵子转移开始前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埃尔梅罗二世抬头看着表面被火海覆盖的迦勒底亚斯，“还因为有可能产生这样的情况而在会议里进行了特别说明？”

“……但是刚刚，这个特异点的本身，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兰瑟梅罗看着梅林走进达·芬奇的工坊，“准备好交代之前在阿瓦隆里面磨磨蹭蹭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了吗？”

“……姑且算是已经解决了吧。”梅林叹了口气，“我们这边的贝狄威尔刚刚掉到别的世界里去了——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顺利诞生的乐园妖精的世界。”

“他和这个特异点有关系……”兰瑟梅罗顿了顿，“不对，这个特异点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

“对，这个特异点表现出往异闻带发展的趋势，正是因为他没有归还亚瑟王的圣剑。”

“也就是说，那家伙实质上是在异闻带上制造了一个特异点吗？兰瑟梅罗头痛地按了按额角，“因为那个特异点往前的历史，在归还圣剑的时候就已经发展出分歧点了——在亚瑟王的传说中，贝狄威尔本该在第三次的时候把圣剑还入湖中……”

“他没有归还圣剑……那么亚瑟王也没有死去？”

“嗯，没有获得死亡的安宁的亚瑟王拿起了圣枪——这就是特异点中占据了耶路撒冷城之人的正体。”梅林在兰瑟梅罗的对面坐下，“而贝狄威尔因为长期持有圣剑，和亚瑟王一样获得了肉、体的不朽。”

“但他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啊？”兰瑟梅罗挑了挑眉，“五百年的时间足够把一个拥有远大志向的人类变成一个苟且偷生的虫豸……那么一千五百年的时光过去——”

“毫无疑问，他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已经彻底燃烧殆尽了——简直就像是从炉子里抄出来的炉渣一样。”梅林摊了摊手，然后趴到桌上，“完全动弹不得，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像一样——连阿瓦隆的花都在他的身上扎了根。”

“诶——”兰瑟梅罗感叹，“这样的话，藤丸和玛修要是遇上了他……到最后会哭出来的吧？”

“当面化作尘土在风中消散……连灵魂都彻底在这样漫长的旅程里被作为燃料烧到没有任何残留了——怎么看都是很残酷的事情。”

“更何况……实际上，他并没有被刻在英灵座上。”

“连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我觉得很奇怪。”卫宫看向大卫，“为什么圣都要定期举行名为圣拔的仪式？”

“你有什么想法？”大卫落后卢基乌斯一步，和卫宫并排走在一起，“我对此倒没有什么明显的感受——毕竟我的神是会对人进行审判的那类神明。”

“但很奇怪不是吗——对于圣都，周围的难民的发言都是那类‘圣都会拯救我们’。”卫宫抬头看向那座白垩之城，“他们并没有提到圣都会对难民进行选拔——听上去就好像是圣都会平等地救济所有的人一样。”

“但是又有在圣拔之日才能进入圣都的传言。”

“你看，从字面上来说的话，圣拔可以说是神圣的选拔，也可以说是圣都的选拔。”

“但是，选拔本身就意味着有人会被放弃。”

“那么为什么传言里仍旧说圣都会拯救所有人？”

“确实。”大卫沉默了一下，“如果真的要拯救所有人的话，圣拔并不是必要的手段——他们只需要一直打开城门就可以了。”

“要到了。”卢基乌斯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两人，“近几天就会有一场圣拔——我们可以直接在现场观察他们。”

“而我想要进城，也得通过圣拔才行。”

“联系上了！”

管制室内的工作人员们的欢呼被藤丸立香的报告打断。

“本该获得圣杯反败为胜的十字军溃败了。”藤丸立香看着达·芬奇收起『腓特烈号』，转身望向那座矗立在大地尽头的白垩之城，“特异点内部现在大致是三足鼎立的局势——但山之民毫无疑问是最弱的一方。罗宾汉先生单独去了那边。”

“因为他们接纳了所有不愿意归顺沙漠和圣都的难民……”

“老弱妇孺的数量太多了，很容易就会被敌对方进行针对打击。”

“……另外两方呢？”罗曼沉默了一下，建立了新的文档进行记录，“之前通讯断开的原因确定了吗？”

“这是我要说的内容。”达·芬奇拍了拍衣服，“沙漠是公元前的沙漠——统治那里的人是古埃及的法老奥斯曼狄斯，也就是拉美西斯二世。沙漠方除了奥斯曼狄斯之外，还有一骑Caster，是古埃及的魔术女王尼托克丽丝。”

“顺带一提，圣杯在他们手里。”

“不出意外的话，沙漠应该是公元前十四到十三世纪的沙漠。”

“通讯断开的原因应该是沙漠的时间和我们建立通讯的时间错开了。”

“毕竟建立通讯的时间是公元后嘛。”罗曼无奈地笑了笑，“总之你们平安无事就好——圣都有相关的情报吗？”

“目前没有可以确定的情报。”玛修走到藤丸立香身边，“虽然说有卫宫先生和大卫先生先行进行探查……但到目前为止，关于圣都的内部——没有任何一条可以收集到的情报。”

“所以我们准备参加圣都的圣拔之仪。”

“我们准备亲自去看一下圣都的情况。”

“……谨慎行动。”罗曼叹了口气，“如果遇到打不过的敌人，优先逃跑——其他的什么都别管，知道了吗？”

“医生还真是爱唠叨呢……”藤丸立香吐槽，“是是，如果遇到那样的敌人，我肯定跑得比谁都快啦。”

“……果然是这样『Camelot』啊。”卫宫头痛地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城塞，“Master那边还是先通知她们直接去山之民那边吧？”

“怎么了吗？”大卫把黑色的斗篷递给卫宫，“跟卢基乌斯一起去那边等吧——还有段时间才会进行圣拔呢。”

“圣都骑士『圆桌骑士』是现在的Master无法抗衡的敌人。”卫宫披上斗篷，“而且玛修的盾牌也还没准备好迎接这样的重压……”

“她们都走过五个特异点了啊。”大卫拍了拍卫宫的肩膀，向着卢基乌斯坐下的方向走去，“稍微信任一下我们的Master吧？”

“你自己都说了要相信她啊。”

“也是。”卫宫失笑，“再怎么样也有我们在这里呢。”

“一夜之间建起的要塞城池……”罗曼皱着眉检索资料库，“完全没有这种记录啊——倒不如说这已经是奇迹了。”

“但在奇迹的记录里也没有这样的存在。”

“阿其曼，换个方向去想。”兰瑟梅罗提着一罐速溶咖啡放到罗曼的手边，“这可是魔术师的世界，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你是说……”

“不是城市！？”已经快要到达圣都脚下的时候，藤丸立香被管制室的新消息炸得惊呼出声。

“应该是魔术吧。”兰瑟梅罗接替了罗曼的工作，连轴转的医疗部负责人被赶回宿舍区补觉，“大概是某种魔术道具之类的东西被放在了那里，然后又用魔术修改外表，让它展现出了城市的外貌。”

“毕竟你们不是说过吗？”

“从来没有圣都内部的消息传出，进入圣都的人也再也没有出现在外界过。”兰瑟梅罗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笑来，“这是因为这里本就不是城池——而进入圣都的人，恐怕也和死亡无异吧。至于没能通过圣拔的人……”

“我想，他们应该都被圣都骑士杀死了。”

“还要去吗？”

“要去。”藤丸立香用力地点了点头，“毕竟不论如何，只要我们仍是为了修正特异点而行动，就无法避开与圣都敌对。”

“我明白了。”兰瑟梅罗点了点头，“那么，万事小心。”

“开什么玩笑……”达·芬奇难以置信地看着从城门走出的那位骑士，“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正午——正午的太阳骑士……”

“我们的圣都是纯白无垢的千年不败之王国，亦是完全的理想之国。”太阳骑士扫视着周围的难民，“但想要进入这圣都，则必须得到吾王的准许才行。”

“卡美洛永恒无垢，所以，只有绝不会被玷污的灵魂，绝不会为恶所动摇的灵魂——与生俱来永不改变的，永葆纯粹之人。”圣都之王站在白垩之壁的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大地上的人们，“只有这样的人类，才能与无垢圣都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