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哈迪斯陛下说他是守序中立 第26章 希腊的女神

仿佛遭遇海难一般，士兵们手脚发软毫无血色地缩在宽大的船舱内，泱泱人头硬是营造出拥挤的气氛。

而因客卿之名得到皇帝特别准许近距离围观她精湛的开船技术的人与从者们，惨烈地倒在了甲板上……除Ruler以外全灭！

英灵倒还好，就连玛修也十分庆幸自己的半规管经过了强化。但两位人类御主是真的不行了……

藤丸立香摇着两条打颤的腿在Caster库的帮助下从船上架了下来，而夜月还在黑贞的陪护中撑在木板上不断干呕。

“胃部、在翻滚……沉甸甸的……呕……”

之所以是干呕，大概是因为之前吃的东西都被消化的差不多了。

她本来就无法应付眩晕感……夜月虚弱地想。

现在喉咙就像堵着什么一样难受，联想到昨晚因为战胜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布狄卡女士还待在厨房里毫无节制地加餐，她就一阵阵后悔。

看看旁边抱臂等她下船的Ruler！虽然知道他安然无恙是因为（酷刑）刚开始就升到了高空中，但一想到，那家伙全程都吃着不顶饿可同样不油腻的水果，就充满了羡慕，恨不得把两人的胃袋当场调换一下。

“真可怜。”

Ruler用略带嘲笑的眼神看着跪坐在他脚边的少女，毫不同情地说：

“少吃点肉多吃水果，记住了，Ruler说的。”

哦豁。

这家伙——绝对是在报复自己登船前对他的友好关怀。

夜月丢给他一个没有威力的瞪视。

一旁向来不驯的黑贞居然难得没有帮她回怼过去。像是刻意回避Ruler一样，她轻咳了一声，“……好啦！既然弄的这么狼狈你还有力气下船吗？”

黑贞毫不留情地拽着夜月站起身，不过在她重心不稳往侧面倒时并没有退开，而是默许她靠在自己身上。

“没力气的话就在船舱里歇一阵吧？反正只是原定计划中的意外行程、不过去也没什么……喂！我可不是在担心你！”

夜月倚靠在黑贞胸前，一只手臂被黑贞抓着。她只好伸出另一只手。

“谢谢关心。”夜月假装没听到黑贞最后一句话，抚了抚黑贞脸颊旁松软的白发。

黑贞超好的！

这家伙……眼睛里明晃晃写着这几个字……

说了没有啊！

根本没有什么因为笨蛋狼狈的样子准备好回到罗马就把船烧个干干净净、省得她要再看见这艘船想起自己糟糕的旅程这样的打算！

结果现在，（替某人）复仇的小火苗还没燃起就噗呲熄灭了。

黑贞没空管理自己一时间变得通红的脸，连抓着夜月的手都松开。

等她反应过来时，夜月已经扶着舷梯慢慢挪到岛上了。

“我还以为是人类的勇者呢……真让人失望，居然还混杂着从者，甚至亚从者。”

刚刚抵达立香他们身边，还没来得及对他们招呼一句“我活着下来了”，夜月就看到似乎有什么人挡在他们前面。

“既然知道从者，那也应该知道从者中有不少人类的勇者吧？这位小……”

她绕过立香想看看是谁在说话，却在看清来者的瞬间顿住。

原本主动过来和他们交谈的是女神这件事已经够让玛修和立香惊讶了，而且能看出是处于可以进行言语沟通的友善状态。可当夜月一出声，这位女神立刻视线犀利地看向立香背后。

罗曼：“这这、这是什么眼神啦！夜月，糟糕，你是不是把女神惹怒了？！”

“……惹怒？不……不是这个（原因）吧……我……我有点疼……”

夜月已经无暇分出精力去注意罗曼到底问了什么、自己该怎么回答了。

她的精神好似分成了两半。

踏出去的那只脚，在细腻的沙子上，漫过来的水沫触及脚跟又退回大海，没有损伤没有疼痛，一呼一吸间还能听到海鸟的鸣叫。

而停留的那只——则永远地驻足在2016年的日本，冬木市，到处是哭喊求救，甚至渐渐地连人声都被蓬勃的大火吞没。脚下，有谁倒在那里，不住地呜咽。

她记得当时她想把他拖起来，想重复那些无力苍白的虚假安慰，直到她俯身试图拥抱他，试图拖他到另外一边、火势小点的那边——哪怕最后都是死，在哪里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然后就在电光火石间！她看见了……

“你——你是……”斯忒诺几次张了张嘴，自从和妹妹们住进无形之岛后，她难得陷入如此困惑的情绪。

“唔……好疼……”

跟在后面的黑贞和Ruler看见夜月的身影似乎有些不对，突然弯着腰似乎在经受什么痛苦，黑贞“喂”了一声便焦急地朝着她冲过去，而Ruler直接瞬移到夜月身旁，一把探向她！

风无知觉地将两人同样长直的黑发卷起。众人想要靠近，却都被Ruler一个手势制止。

可能是光线的问题，离得最近的藤丸立香看到隐在船只被拖长的阴影中的Ruler的一侧脸庞。

他头一次见到Ruler流露这种神情，总觉得像撞破了什么秘密般。

不应该出现在孩童身上的气势，从Ruler的脸上散发出来。

冷酷、威严、高高在上。

趁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夜月身上，斯忒诺倒吸一口凉气。

她混乱的大脑在那位到来后终于稍稍理清了她面前是两个怎样的存在。

原先面对藤丸玛修她们隐隐傲慢的态度全然不存，斯忒诺不可思议的目光在夜月和她旁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上来回移动，仿佛试图确认什么。

她看见了！

夜月发白的嘴唇翕动着。

那个人……

已经记不得名字、记不得容貌的那个人的右手手背上，似乎被只看不见的手一笔一划地画上了——鲜红的五芒星！

所以，她到底是……

“……喂……”

“喂……蠢货……夜月！！！”

“啊？！”

她短促地惊呼，如同溺水的人被救援猛地拉出海面，灌满海水的耳朵将呼唤传达到大脑。

“夜月！想什么呢？！”

她回到现实，双腿有了实感，没防备“啪嗒”一屁股摔倒了地上。

黑贞反应极快地向前将她扶起。

“怎、怎么了怎么了？！我站着睡着了吗？”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唯有尼禄是那个看似掌握情形并且愿意告诉她的人。

“没想到余的客将也有与余相同的病症呢！这样就有人能理解余了，头痛起来是真的挡不住！唔姆，果然卿与余很有缘吧？从相遇时正好赶上余被围困开始。”

红蔷薇的罗马皇帝如是说道。

灵魂中央，先前因感应到什么震动不已的春神神格，在安抚下又陷入了休眠。

只要能看到，哪怕不是神，而是别的如同人类般有知性的生物，肯定都会得出“这东西已经修不好了，怎样都补不起来了”如此结论。

确实，神格破碎损毁的十分严重，虽然主体部分大都还在，但早已布满深可及里的裂缝。

而倘若知晓内情的希腊神明在此，只会感叹一句居然这样了还没崩开，真顽强。

而且，连神魂……

连命运线在Atropos手中断的干干净净的，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的神魂，都还沉睡在神格中央。

温养她们的力量，正是冥后神格，自始至终化作轻柔的紫黑色薄雾，笼罩其上。

来自星辰的力量于薄雾中不断闪烁，在这广袤却无人可知的小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