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杰内西斯没有劣化,萨菲罗斯还是青春靓丽的21岁,安吉尔刚开始蓄胡子——他们像所有年轻人一样打闹,吹牛,聊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东西。
有一天,杰内西斯忽然开口道:“如果死亡降临时才能获得幸福,那有人没法升入天堂怎么办?”
酒吧的灯带明晃晃的,把一排排玻璃杯烧得像钻石一样反光。
“为什么这么问?”萨菲罗斯轻巧地坐在他边上,“一杯马天尼。”
“别管,”杰内西斯顿了顿,又说,“新听的歌。”
他用食指画了一个圈,轻声哼唱起来:
“走向死亡时请勿留私念,其缘故将在已注定的命运中寻得。”
“只要死亡还未降临,就没有人会是幸福的。”
“挺像你会喜欢的。”萨菲罗斯叹了口气。
“所有生命都在不断地走向死亡,而生命的存在不过是一段暂时的插曲。” 杰内西斯苦大仇深地感叹道,估计是在哪儿看了书。萨菲罗斯没吭声,斜着瞥了他一眼。
杰内西斯点了杯血腥玛丽,显然不喜欢它的味道,杯子还是满的。萨菲罗斯觉得他只是中意那个名字。
“这个说法本来就很奇怪,”萨菲罗斯说,“它得先承认一个前提,只有死亡才能带来幸福。”
他皱了皱眉:“据我所知,这是非常狭隘的。”
“甚至亵渎的。”一个声音插嘴道。
安吉尔向他们挥了挥手,拉开椅子坐下,满是疲倦:“晚上好,朋友们。”
“今天过的怎么样?”萨菲罗斯问。
“不好不坏,如果不需要收拾某人的烂摊子就更好了(杰内西斯哼了一声)。”安吉尔叹气道,“一杯教父。”
“还是老样子啊,安吉尔。”杰内西斯夸张地一摊手。
“总比点了杯新奇的喝不下去好,”安吉尔说,“不换一个?”
“你先提的,”杰内西斯龇牙,他几乎立刻道,“大都会。”
酒保应了一声。萨菲罗斯慢慢喝着酒,反正喝不醉,尝尝味道而已。
至于来这里的理由,杰内西斯说神罗的员工福利,不用白不用。
“说回刚刚的话题,”杰内西斯托着脸,耳环自然地垂落下来,“你们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安吉尔伸了个懒腰,“我只知道总裁绝对不会支持你的。”
“而且我认为,幸福可以通过友情,理想或者责任得到。”
“我们向每一名士兵宣扬,死后就能回归生命之流,”萨菲罗斯用食指弹了弹玻璃杯,冷静地说,“我们都知道这是真的。”
“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安吉尔说,“什么都没了。”
他猛灌一口酒:“连能缅怀的东西都没留下。”
“女神啊,非得把话题聊得这么伤感吗?”杰内西斯嘀咕道。
酒吧里觥筹交错,能听见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或许里面还有些士兵,毕竟是神罗的酒吧嘛。
“你得希望我们的士兵们什么都没听见。”安吉尔说。
“我知道。”杰内西斯不耐烦地说,“我只是想单纯地听了首歌,想到了一个问题而已。”
“好吧,继续拆解这个问题。”萨菲罗斯绿色的眸子在黄色的灯光下炯炯有神,“如果死亡是获得幸福的唯一途径,那无法升入天堂的人就会面临永久的苦难?”
他揉了揉鼻梁:“我在说什么啊?”
“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安吉尔总结道,“如果被狗仔听到就会惹出大事的言论。”
萨菲罗斯比了个无可奈何地手势:“得有人放过我们才行。”
“我听见了你们的密谋,但是不行。”杰内西斯果断地、残忍地说道。
他瞧着绿植在酒吧光滑台面上的投影,指节一下一下无规律地敲打着桌面。
他忽然说:“我们死后能上天堂吗?”
“你不能只看了几本文学作品就说天堂存在。天堂是宗教中的概念,而生命之流是星球的自然循环。”萨菲罗斯快速答道,“我们会回归生命之流,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杰内西斯叹息一声:“安吉尔?”
“我不知道,”安吉尔谨慎地说,“也许英雄可以?”
杰内西斯这才满足地笑了笑。
萨菲罗斯不解地小口啜饮着酒。
“英雄又怎么定义呢?”他轻声问道,“人们都认为的英雄就是英雄吗?”
“为什么不呢?”杰内西斯吹了一声口哨,“五台的英雄?”
萨菲罗斯皱着眉:“听着,我不觉得——”
安吉尔拍拍他的肩膀,在杰内西斯再次开口前说:“再喝一杯吧。”
“你们会吵起来的。”他说,“今天就别吵了。”
“都是群满手鲜血的家伙罢了。”萨菲罗斯把酒一饮而尽。
杰内西斯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听说生命之流里,所有人的意志都会成为共同的意志,变成星球的一部分,”安吉尔有些惆怅地说,“到那时候,即使相见也认不出对方了吧。”
“所以还是天堂比较好啊。”杰内西斯说。
“也不一定能上天堂呢。”萨菲罗斯嘀咕道,“天堂要是存在,还不如相信应许之地能获得无上的幸福。”
杰内西斯作势就要往萨菲罗斯身上扑,被萨菲罗斯躲了过去。
安吉尔没有理会他们的打闹,又举起了酒杯。“别惹麻烦就行。”他叮嘱道。
“杰内西斯,那首歌剩下的怎么唱?”萨菲罗斯趁着休战的功夫问。
杰内西斯白了他一眼,却老实地哼了起来。
请期待它吧。
死亡是真实的,
而时间是虚幻的。
“我喜欢后两句。”萨菲罗斯说。
“照这个说法,我们现在的时间也是虚幻的?”安吉尔瞧着他说。
萨菲罗斯无意识地回避了一下他的视线。“是真的。”他说。
“酒是真的,你们是真的,我也是真的。”他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指不安地摩挲着杯子,“我就在这里。”
“你当然在这里。”杰内西斯嗤笑一声,“还想喝酒吗?”
“喝什么呢?”萨菲罗斯虚虚地回应道。
“尼格罗尼怎么样?我觉得血与沙也不错。”杰内西斯兴致勃勃地说。
“名字很帅?”安吉尔接道。
“怎么会呢——”杰内西斯拖长了语调,“记得告诉我感想,安吉尔也要!”
“我也得点啊?”安吉尔无奈地说道。
“自找的。”杰内西斯报复性地说。
萨菲罗斯笑出了声。
那个晚上,三个年轻人会不会想到,多年以后,
当一个男人在生命之流中,眼睁睁看着所有过去的记忆离他而去时,他在想什么?他会发现夹杂其间这个小小的碎片,还是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的复仇计划呢?
而另一个男人选择投入女神的怀抱,志愿成为星球的守护者陷入沉睡时,梦里他会记得曾经吗?
BGM:亡我郷、反魂蝶、その華開花すること能わず,一首很有气势的、拉丁语歌词的东方曲)
声明:本文为基于《最终幻想VII》系列的同人小说,所有内容均为虚构,不涉及现实中的宗教信仰或哲学观点。文中提到的“天堂”“生命之流”等概念仅为游戏世界观设定,与现实无关。本文仅供娱乐与思考,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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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死亡降临时才能获得幸福—— 但如果有人没法升入天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