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梦同人]光与暗交织的子弹 第63章 后山的兔子一家

大雄最近经常往后山跑，每次还会带一点食物去，次数频繁到哆啦A梦都以为他在外面养了什么东西。

……

“……真的养了啊。”看着面前的一窝兔子，哆啦A梦无语望天，“我说你啊，虽然你连恐龙都捡过了，但是别随便捡点什么就开始养啊。”

“抱歉啦~”大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偶然发现的，就觉得没办法放着不管……”

“嗯…确实是大雄的风格呢。”哆啦A梦歪了歪头，“不过，经常这么做是有可能破坏生态系统的哦，毕竟人类是立于生物链顶点的存在，擅自凭借自己的心血来潮就去影响其他生物，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哦。”

“我也知道啦……”他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了，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还是想帮帮它们啦。”

“嘛，也好，只要不是出于恶意去伤害谁就好。”哆啦A梦拿出道具，“那么，我也来帮忙吧！”

………………

“所以，那群兔子被老鹰追赶的时候，你也出手帮忙了？”

“………”

此时，大雄正坐在暗家里，一语不发，如坐针毡。

要不是对方一脸笑容地说着“你不来的话我就用你的身体把你的朋友全杀光”这种恐怖的话，他才不会乐意待在这里。

“你这家伙是真的天真到令人无语啊。你只考虑到兔子一家的性命，那么老鹰呢？可能老鹰一家少了这顿饭就饿死了呢。”

“……”大雄还是不说话。他早就知道对方要用这些东西来讽刺他，这种时候被激怒才是着了对方的道。

“而且，老鹰也有可能因为没抓到兔子而去抓其他的食物啊，那么那些作为替代的动物是不是相当于被你害死了呢。”暗悄咪咪地往大雄那边又靠了靠，“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属于正义的一方，有时候还需要额外承担责任，那么你做这些又有何意义呢？

大雄也往旁边挪了挪，想要避开暗，却被对方一手揽住又拉了回去。

“你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了，这些事情我相信你也有考虑过。”暗不顾人家的挣扎，自顾自继续说，“……但是你还是插手了，你在清楚地考虑过所有利弊关系后，还是选择了出手，这让我想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意识到自己是挣脱不了了，大雄不再白费力气，他撇过头不去看对方，“……怎么？”

即使大雄的语气中没什么好气，暗还是为他终于肯开口和自己说话而高兴，“电车难题。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东西吧。”

有五个无辜的人被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马上就要撞到他们，轨道旁边有一个拉杆，通过拉动拉杆可以把电车引向另一个轨道，但那条轨道上也绑了一个无辜的人，答题人要选择是否拉动拉杆。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道德难题。

“你是想问我的答案吗？”大雄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我的话，会努力去停住火车。虽然这并不在选项之内，但我就是会这么做，也只会这么做。”

“真是狡猾的回答。这道题既然只问了你要不要切换轨道，那么当然是因为电车无法被停下。”暗毫不犹豫地驳回了对方的选择，“就算你真的能这么做，那么结果就是电车会碾过那五个人，这和选择不拉拉杆从结果上来说没有差别。”

“所以就不去尝试了吗？”大雄不由得反驳，“因为觉得不可能、就不去追求最好的结果了吗？”

“你还抱着这种态度啊，真是不可思议。”暗摇了摇头，“如果是之前，我会说你因为拥有哆啦A梦的道具而飘飘然了，觉得自己是想做就一定做得到的救世主了，但经历了那么多，你心里却还是这种天真的想法吗？”

“……”或许是大雄自己心里也在动摇，他竟一时被堵地哑口无言。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这些毫无意义的期待和行为会耽误很多人的最佳救援时间，甚至会把事件引向最坏的结局？”暗乘胜追击，“你所做的事情只是满足了你自己的私欲，你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努力，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但就结果而言，你没能救任何人。”

“你把努力的结果直接定义成失败这一点不是很奇怪吗？你都没有去试过，只是因为“看似不可能”就否认了其可行性，然而现实中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不可能的，就连未来都可以通过努力去改变！”

“没有不可能……你不用竹蜻蜓飞上天我看看？”

“你就硬杠？”

“哈哈~开个玩笑~”暗摆了摆手，“不过，电车难题之所以被称为难题，正是因为你不可能救所有人。那么你是杀死那本不该死的一个无辜的人，并承担杀人的罪，救下那五个人呢，还是要袖手旁观，让命运按照原本的轨迹前进，却间接导致死了更多无辜的人呢？”

“这种无解的问题…不管如何选择都是错的，都会导致有人死掉，两种选择本质上根本就没有区别，只是形势不同罢了。”

“诶诶，真亏你看得这么透诶。”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错，这道题完全无解。但是它仍然有存在的价值，有思考的意义。你觉得，电车难题考验的到底是什么？”

“思维方式。”大雄不假思索道，“总之，电车难题考验的绝对不是善恶，也从来不是像数学题那样意在找到最优解，而是人在思考如何得到他们心中的“最佳解”的过程。”

“你和我想的一样。”暗呵呵笑道，“有人选择旁观，他们可能是为了不让自己沾染罪恶或是不去害死那本不应该死的人，有的人选择拉下操纵杆，因为他们想要救更多的人。不管人们选择了什么，有一点是他们的共同点——没有哪个人是为了害死谁而做出的选择，大家的目的要么是保全自己，要么是拯救某个人。”

“你也是。虽然我之前说你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但我知道其实不然。不管有谁受伤了，你都会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然后感到愧疚，即使杀死他们的元凶根本不是你。”

“你怎么……”大雄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方这忽然的柔软态度让他直觉诡异。

“你还在为魔族的事情烦恼吧，你还是认为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暗敲了敲对方的脑壳，“不，你那是自欺欺人，都是无意义的烦恼。你啊，是那种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就会去追求最美好的结局的那类人，但是你现在却无动于衷呢，因为你打心底里明白……不可能。魔族不可能变好，那个所谓“最完美的结局”根本就不存在。”

“那么，何必为了那种已成定局的、无论如何都无法理想化的事情发愁呢？反正这个世界上多的是那种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不管怎么选择都有错，也都没错。”

“你该不会……喊我来是为了安慰我…？”大雄撇了撇嘴，半开玩笑道。

“谁知道呢。”暗不置可否，“总之，在选择的岔路口，人会如何选择往往只是因为他们的经历、性格、教育、三观和思维方式，单纯的善恶对错已经无法去衡量这些事情了。”

“虽然如此，但也不能去除善恶观念。”大雄接话道，“就像有的人会不惜跳河去救不认识的陌生人，有的人却会把别人推下悬崖。”

[啊，愿意正常对话了，好兆头。]“在我看来，善恶仅仅体现在人有着充足选择权的时候。假设有谁忽然对你说要么杀掉这个孩子，要么杀掉这个老人，那你怎么选，你根本没得选。但是……如果你可以选择用自己的某个东西去换两个人的命呢？如果你也可以选择把两个人都杀掉呢？”

“话说你明明这么了解，却还是会去作恶呢。”

“那是因为我乐意。”暗理所当然道，“从他人的痛苦、从灵魂的负面感情中汲取能量，并以此为乐，这才是恶魔啊。”虽然有一个特例稍微有点不同，但大部分恶魔都是这样的。

大雄撇撇嘴，他早该想到对方是这样的人。“所以，虽然这样说很狡猾，我果然还是会去试着拦下电车。倒不是因为我多么善良之类的——我已经明白了自己只是个无力又自私的小孩这一事实，我会那么选择，只是因为我想要这么选，只是因为我的思维如此罢了。”

“嗯。就像我们对电车难题的理解也仅仅代表我们自己的想法，而并非标准答案。”暗也点了点头，“你会做出这些选择，会进行这样的理解，也正是因为你就是你，不是其他任何人。”

“我一直都觉得，做电车难题的大家其实都不是坏人。因为所有人的目的都是想要做正确的事。”大雄感叹道，“有着想要拯救他人的心，这样就够了，剩下的就是个人能力问题了。我相信，如果电车难题发生在现实中，一定存在着不惜冲到铁轨上，也要救下那些无辜生命的人。”

“而且，愿意为了这道题去思考、去烦恼，我也觉得不是坏事。人类啊，是在思考中成长、在烦恼中进步的种族哦。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愉快还是悲伤，都会将我们塑造成一个更加完善的个体。当然，每个人的成长轨迹和方向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每个人想要去坚持的东西也都不同。”

“那么你呢？”暗忽然问道，“你今后还会遇到无数个无数个这类难题，你打算怎么应对？”

“我啊，大概是……坚守本心，并不断思考、吧。”

“哦哦，从你的嘴里竟然能说出这种高大上的话来。”暗一脸虚假的奉承样，“但是所谓的本心又应该是什么呢？你认为你的本心就是善良的、正确的了吗？”

“不，和那种事情没关系。只不过……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这也算是一种自私吧。”大雄轻笑了一下，里面有些无奈，但也有着某种憧憬，“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我想尽力让大家都幸福快乐。说我固执也好，狂妄也好，但那就是我心目中的“正确”，那就是我的“本心”。我不想改变，可是也知道实际情况的无奈，所以我不会停止思考，我会不断地不断地做出选择，像是玩“华容道”一般试图解开那复杂的局，通向心目中“完美”的终点。”

他在说这些理想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我最开始……就是被这光芒所吸引的吧。]暗微微移开视线，感觉那光芒与自己是多么格格不入，[还真是…捡了个铁板踢啊。但是，能遇到你……或许不是件坏事。]

“你真的变了不少。”暗回忆起最开始见到大雄的时候，“初见时，你懦弱，无能，遇到麻烦就哭鼻子，怨天尤人，胆小怕事，做事拖泥带水，相比反抗更愿意选择逃跑，考虑事情也天真又不周到……”

“我懂了，你是来批判我的。”

“不……我只是感叹一下你这段时间的成长。”暗不由自主地想去摸对方的头，然而当然是被躲开了，“如果把现在的你放到梦魇世界中，情况会大不相同吧。虽然曾经的你就是会为了朋友、就算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也会挺身而出的类型，但现在的你不仅如此，而且比曾经更加有担当，有责任心，面对危险时会主动站上前线，内心更加丰謷满也更加坚强。”

现在的你，就算被丢进那种暗无天日的绝望世界中，也绝对不会熄灭自身的光吧。

“……对了，讨论了那么多，于是下次遇到老鹰抓兔子的时候你还会救吗？”

“当然救。”

“…还是天真。”

“要你管我？”

嘛…说到底都是作者本人的观点，说来说去其实也没有下定论。因为在我心中根本就没有定论(:3

说来也复杂。在人与人的差异之中，既然善恶边界如此模糊不清，人类又是如何区分善恶的呢？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我觉得8，即使知道这毫无意义，也会时不时会思考这种问题的正是人类啊（忽然感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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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后山的兔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