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射鸟切菜的和打铁做药的 第19章 邪，魂师（下）

邵鑫是一位性格温和的五十多岁老人。这个普通人中多数当了祖父乃至曾祖父的年龄，对魂师来说却算得上是中年人，更别提他已经是一位魂圣，还是一名食物系魂师，甚至称得上弗兰德的一句“风华正茂”。虽然他刚说完就被邵鑫从后踹了一脚。

戴沐白和奥斯卡都有些许不解，一名辅助系魂师能够教一名强攻系魂师什么？打哪里会让他们觉得疼吗？然而严凌霄却似有猜测。

在他和赵无极、李郁松以及卢奇斌三位老师对打时，这位老师便经常在旁边看着。虽然他也是在带奥斯卡，但严凌霄很确定，对方在用一种评估的目光观察自己。

据说这位老师以前在军队里待过。严凌霄站在斗魂场上时，如此心想。常能看见他和卢奇斌这位拥有星罗棋武魂的魂师下棋，而对方最熟悉的正是星罗帝国的军棋。这些消息是马红俊和他说的。另一边，恰恰相反，卢奇斌作为一个武魂是棋子的魂师，最烦的就是下棋，每次乱下都会被邵鑫飞去一枚棋子砸脸。

这场比赛上与他对打的是一位三十七级敏攻系魂尊、一个身材矮小结实的男性。对方的武魂是狂啸飞鼠，这种魂兽身姿敏捷，主要以音波为攻击。这个对手不是他分神后能轻松解决的。严凌霄不再去在意台下的目光。高音无息在体内运转，耳目清明。

裁判一声令下，对方的第二魂环一闪，身影转瞬不见。严凌霄知晓对方会使用这种魂技，便代表他接下来可能靠近自身。长弓化双刀，黄色的第二魂环闪烁，但他迟迟不出招。

直到一道破空声自右前方逼近，严凌霄不退反迎，反握在手的右臂一甩、改为正握，攻击距离瞬间扩大。只听铛铛清脆数十声，男子化为黑色长爪的蜷曲兽爪已和严凌霄的单刀进行几十次攻击来回。严凌霄坚守原地，仿佛将对方的每一击都看得一清二楚。直到一次攻击后，男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他上身前倾，头颅逼近刀锋。力道较小的敏攻系魂师即便等级较高，也比不上身为强攻系的严凌霄，就算对方用上全身的力气也一样。严凌霄微侧刀刃，魂力勃发流转，便深入对方想要撤离的双爪、将骨头卡在刀上。

严凌霄面色淡淡，在用右手长刀卡住对方攻击的同时，左手挥拳般重重击向对方腹部——真正攻击的是同时附着第一魂环技能和第三魂环技能的左手刀锋。

却不想，男人因疼痛而扭曲的老实面容狡黠一笑，第三魂环、唯一的紫色魂环一闪。他仿佛没有咬肌，以一种下巴绝对会脱臼的大小张开嘴巴，肉眼可见的尖啸音波在最近的距离响起！

严凌霄微微眯起眼，眼中诡异红光闪过、瞳孔仿佛投石入水的波纹，黑色一圈一圈的扩大、在眼瞳尽头消散。

受到近距离的音波攻击，他没有丝毫动摇，挥刀的动作流畅依旧，没有任何停滞地砍进男子腹部。

面具之下，他的鼻子和耳朵都因遭受这一击而渗出血液，沿着皮肤纹路缓缓流下。然而在他刀上的魂师却仿佛血液都被那把黑色长刀吸收，刀柄处的红点随之越发鲜亮：那不是普通的红点，而是刀柄上百兽花纹中的眼睛在闪烁。

男子的第三魂技因为剧痛而波动，严凌霄趁此机会，运起魂力，一脚踹飞对方。

同时，左手砍入对方腹部的长刀一拉，仿佛菜刀切肉般切断了腹部的脂肪和肌肉，露出了其下的内脏。这一脚没踹出多远，本应有血液随着他的滚动而流出，可是地上干干净净，只在男子躺在地上捂着伤口颤抖着翻滚时才慢一步地流出血液。第三魂技的毒素在起效，空气无法被摄入，就连翻滚都无力。对方像是被丢到岸上的鱼一样频繁弓腰，再大张着嘴呼吸也无用，体内脏器几乎要流出体内。

严凌霄的两耳还在嗡嗡作响，大脑晕眩。他深呼吸几口气，看向一旁的裁判。他听不见斗魂场上和观众台上的声音，见裁判似乎确认了输赢，转身下台。

回到后台，体内的魂力还因刚才的战斗在沸腾。他靠在墙上缓了缓，拒绝了大斗魂场中工作人员为他找来治疗魂师的建议，径直走出休息室，在出口处看见了等候他的邵鑫。

严凌霄没有擦掉鼻子和耳孔处的血迹，平视着眼前脊背微伛的老人。对方盯着他良久，似乎叹息一声，手掌一翻，递过来几枚糖豆。

严凌霄没有问，揭开面具的一角，露出口鼻，直接吃下，同时运转魂力、催动药效。

两人出城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脚下是回学院的乡间小路，邵鑫并未向严凌霄确认是否完全恢复，走在前面，开口道：“你的武魂可以吸收对手的魂力和血液，对吧。”

严凌霄默默点头，又应了一声：“嗯。”

“那个人会死吗？”

“不会。”严凌霄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喑哑和虚弱，他在确定后面无人跟踪后便摘下了面具，“学院不让杀人。”想了想，他补充一句，“只要他愿意花钱找大斗魂场的治疗系魂师，应该不会死。”来得及的话。

不知邵鑫想了些什么，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他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变异？”

“小时候就有端倪。彻底变成这样是在吸收第二魂环之后。”

“……交代得这么清楚，也不怕之后学院老师对你下杀手。”邵鑫这么说着，声音中却带着些微笑意，“知道为什么你的指导老师变成我吗？”

“大概有一点猜测。”严凌霄道，“邵老师，您见过和我的武魂相似的魂师吧。”

“没错。你很敏锐。”邵鑫点头，背着手走在前面。他似乎抬头看了看天斗帝国的天空，又似乎只是看着道路尽头的、还没有出现的史莱克学院。

“我幼年失怙，母亲将我遗弃在天斗帝国与星罗帝国边境，是星罗帝国边陲驻军的一名军医收养了我。对方待我如生父，所以即便觉醒了食物系武魂且魂力较高，我也没有接受武魂殿的邀请，而是留在了那座小镇，等待长大后和我的父亲一样，加入军队，成为一名在后方辅助的魂师。

“直到我父亲所在队伍在一次外出巡逻时全队覆灭。

“那时我在另一支小队当辅助魂师，回来时，我的父亲已经下葬了。说是因为是在夏天，尸体难以保存，那座小镇又施行土葬，所以，我的父亲没能等到我为他盖上最后一捧土、献上最后一束花，我也没能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我发誓要为父亲报仇，去找驻军上校，却被告知禁止深究。我自然不服，而我所在的小队——编号一七五的小队，大家和我关系都很好，便在工作之余帮我一起查找真相。

“直到有一天，我被上校叫走，他们被派出去执行特殊任务。

“上校建议我加入武魂殿，说在武魂殿，我的魂力可以增长得更快，可以帮到更多人，这点和我父亲生前的愿望不谋而合。我和他说我要再想一想，因为这座小镇是我的家，我不想离父亲和家乡太远。

“上校理解了，让我回去。我便在军队宿舍内继续等我的同伴回来。”

严凌霄表情略有动容，已然明白结局。

“同样的，我只等来了他们的尸体。

“父亲死后，我无数次试图翻看尸检记录，却没能从中得到任何线索。直到一个是我父亲多年好友的医生看不下去、开了口，我才知道详情。因此，我知道了，我的同伴的尸体，与我父亲的尸体，是一样的。

“他们全部宛如干尸，全身血液都被吸走，剩下的只有皮囊和骨头，可以直接送进普通人的医学院当标本。”邵鑫说了个玩笑，却无法掩去他话语中的悲伤、愤怒和无力，“之后我做了什么并不重要。我直接告诉你我这么多年追查下来的结果吧。这类魂师——通过吸收他人血液和魂力等等作为自己修炼的魂师，在武魂殿也是机密的存在。

“他们被称为‘邪魂师’，很可能被武魂殿圈养，成为了一支特殊部队。

“小严，武魂是千奇百变、不稳定的存在，即便是普通魂师，他的武魂也有可能发生各种变异。说实话，你的武魂让我想起了邪魂师，但是，我想，你和他们不同。”

严凌霄没有立刻回应，邵鑫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没有出声。

两人走到了史莱克学院的牌匾下。类似人类头颅的魂兽头颅在月光的照耀下带着笑容，似人似兽。

“……也许。”严凌霄还是没有给邵鑫一个肯定的回答，低声道。

邵鑫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够了。你进入了史莱克学院，便是学院的人。每个人都有独属于他的修炼之路，如果你只能依靠这种特殊方法修炼的话，我们会尽力满足，或者帮你找到替代品。

“但是，希望你也能记住，老师会一直看着你的。不要以杀人为乐，不要以夺走他人生命为兴趣。

“……世界上没有谁是天生该死的。”

邵鑫朝严凌霄摆了摆手，道：“回去吧。明天是弗兰德那不要脸的的训练，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是。”

邵鑫依旧背着手，往自己居住的房屋走。严凌霄看着他的背影，斟酌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回自己的宿舍。

村中为学院准备的空闲房屋够他们四个一人一间，学院里又没有别的学生，他和戴沐白便没客气，一人独占一屋，只是距离相近。

关上房门，他没有点燃烛火，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也视力如常。他坐到屋中的桌子前，思考片刻，还是找出纸笔，开始写信。

数日后，唐三从大师手中接过严凌霄的来信。严凌霄寄来了两封信，一封给他，另一封自然是给小舞。

当晚结束大师的课程，回到属于工读生的七舍，他将小舞的那封放在对方的枕头上。唐三难得没有抓紧时间修炼，而是拆开严凌霞给自己的信读了起来。

“小三：

许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大师是不是还处于单身？小舞的势力版图是否有扩张？

……

史莱克学院确实是个不错的学院。期待你毕业后的到来。

严凌霄。”

原本想多写点他们四个的关系，一想放后面说算了。下一章就是小三出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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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邪，魂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