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因为伊佐那今天没有骑摩托车出来,两个人便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路口等他之前叫的公司的车来接人。
提起公司的事情,洋子就突然想起了刚才在街对面时看见的那个和伊佐那说话的黑发男人来。当时两个人对话的感觉,凭着洋子对伊佐那的了解,那样的对话距离只能是认识了很久,怎么看都不像是对陌生人的态度。
所以自己最开始才会差点以为那是换了发型的鹤蝶。
“说起来,刚才我在街对面有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说话……是你的朋友吗?”
听见她的话时伊佐那的眼珠微微转了转才不着痕迹地反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伊佐那你和不熟悉的人说话时总是离得远远的!”其实不止是他,鹤蝶也会这样。正是如此洋子才总是感觉他们俩在对待外界的很多人和事时都有一种,极端不在乎的冷漠与疏离。
然而刚才见到的那个黑发男人,就那样近地站在伊佐那身边,两人说话时虽然她隔得远并不能看见表情,可连衣角都贴在了一起,看来伊佐那与对方是没有太多戒心的。
他看这洋子说完这个结论后有些得意的模样,突然庆幸起之前自己和她讲诉了过去的这个行为是多么的正确——不然等到现在再来解释万次郎和他的关系的话,肯定会让连自己社交距离都能注意到的洋子起疑的。
毕竟在所有人看来,自己和万次郎是有血缘的兄弟,不可能那样冷漠。
“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东万的总长是谁吗?”
“你是说——?!”洋子听完他的话后,脑子一转就立马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了。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拼命回忆起刚才见到的那个黑发男人的模样:“刚刚那个人就是……就是你那个弟弟……佐野万次郎,对吗?”
“嗯。”
看到伊佐那点了点头,她突然觉得今天也太巧了,他们俩的熟人都凑在了一起“那你刚才就该和我说一下呀,我都还没见过他呢?虽然……你们俩的关系比较复杂嘛,但好歹也是亲人,怎么都该介绍我们俩见一面的。”
洋子一边说一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似乎在表达她的不赞同。伊佐那低头看着她挽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因为她语气里那种从另一半的角度出发想接触自己的圈子的想法让他有些满足,可一想到自己珍藏的东西要拿给Mikey看时,那种不爽就瞬间压过了其他情绪。
他侧过头去,耳坠随着动作甩出了一个很重的弧度:“之后有机会的话……我说过他脾气不好吧?”说完,他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身边的人,反而指了指前面:“车来了。”
“这样啊,好吧。”
感觉到他似乎有点不高兴,洋子心想难道刚才他其实和自己的那个名义上的弟弟有些不愉快?但以伊佐那的骄傲程度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有些小脾气。于是在坐上车后,洋子便立马转移了话题:“我明天打算去MSF的驻日办事处看看,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嘛?”
伊佐那这下才把头转向了她,只是却没有说话,显然这家伙还在拿腔作势。
他闹起脾气来的模样还真和小时候别无二致,一点变化都没有,自己不高兴了就会不动声色地迁怒别人,亏得鹤蝶性格好才能忍他这么多年!洋子不得不把自己的手硬塞进他的掌心里学着他撒娇的时候那样,轻轻捏了捏。
哪知道对面的男人立刻眯了眯眼睛,连眼神都暗了,一下凑到她的面前嘴唇几乎贴在了一起。洋子还以为他要亲,却不想伊佐那只是微微伸出了一点舌尖,在她咽了咽喉咙的瞬间,反而仅仅也就是勾着嘴角笑出了声后拉开了距离。
洋子愣在那儿,好一会儿才低下头,伸手摸了摸明明没有被亲到的嘴唇,却总觉得上面留下了对方湿润的吐息。
“我找了个人帮我们建基金会,就是之前和你签投资协议那个叫九井一的人,后面看你时间我们和他谈谈具体怎么操作,怎么样?”
“……好啊。”
可惜她此时还在想着刚才那明明带着极具侵略性却根本没有落下的‘吻’里,完全没注意到伊佐那在说什么,只是条件反射地回复上一句。
始作俑者全都看在眼里,这才心里爽快了很多……洋子就该这样只想着自己,只望着自己才最好了。别的什么人,有什么好见的?
老实说伊佐那刚才确实是在被她柔软的手挠了挠后便有些忍不住想真的亲下去,但他一想到司机还在,实在不想洋子某些可爱的模样会被其他人窥见一斑。所以最后只是逗了逗她,没想到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明天陪你去?”
“……好。”
少女还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样,使得他脸上的笑意便更深了,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而另一边,和直在车站分手后,皋月重新进站换乘了一条线绕了一圈才回到了位于大久保站不远处的家里。
因为她家所在的这栋公寓就离西武新宿和大久保公园都不远,也是在一小片红灯区的背后,而这附近的几栋廉价公寓里,住着的几乎都是在前面街上的店里工作的陪酒女或者女招待之类的。
所以皋月也不敢和洋子还有直说自己家的具体位置,免得被人联想到她的生活情况。别的什么人还好,她其实并不以自己的这些擦边工作为耻,也不会嫌弃哪怕没脑子但也辛苦养大自己的母亲。主要就是在面对这两个在她看来最正常的朋友们时,她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被发现。
而等她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便看见了一个女孩儿正坐在侧面上楼的楼梯那儿不知道是不是在哭,皋月走上去一看才发现是住在她家楼下的谷朝香。
“哪个男的又怎么你了?”
这个看起来也就十五六的少女,其实已经二十三岁了,只是个子才刚刚一米五左右,脸又有些圆圆的,打扮也比较幼态才她看起来像个未成年。谷朝香的母亲和皋月的母亲是一个店里的陪酒女,也不知道母女遗传是不是相反的,谷静和她女儿那种软软绵绵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性格不太一样,是个很要强的女人。
但再要强,她又没什么技能,也因为男友在她怀孕后丢下一屁股债给她跑了,最终只能沦落到来当最低级的陪酒女。女儿谷朝香是从小就送去读书,也很支持考学,奈何谷朝香根本不是这块料子,小学就开始展现出超绝的恋爱脑,长到现在单身的时间几乎约等于没长大的幼儿阶段。
所以这会儿能让她哭得这么伤心的,除了男人以外,皋月不作他想。
“是煌……他在店里的排名又掉了几位,我今天去看他,他都没精神了!连着几个月一直降低,以后可怎么办呀!我现在指名他也没用,妈妈前段时间说西武那边有个店要盘出来,她找我拿了钱,想和阿姨们凑凑买下来自己开店,我没钱给他买酒做成绩……怎么办呀皋月……”
谷朝香哭得稀里哗啦,结果却是因为那个把她哄得五迷三道的小牛郎。皋月低啐了一声,就不明白那种才出道的小牛郎有什么好的?这些哭排名的手段真是硬到只有傻子才会上当!
“什么成绩?!他不就是想找你要钱!”
“也不是这样的啦……”谷朝香这才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看着皋月“他只是想提高在店里排名,他的梦想是成为店里的头牌,然后在登顶的那天,他说会和我一起开香槟塔的,嘿嘿!”
你傻笑个头啊!
皋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谷朝香一眼,然后走过去一把拉她站了起来,然后带着往楼上走,却不想身后的女人有些不情不愿地扁着嘴:“妈妈好像在家里,我不要回去,她会骂我的!”
“你也知道静姨会骂你?!瞧你那点出息!”
嘴上说着这样的话,最后皋月还是把谷朝香带回了自己的家里。让她先去洗洗脸收拾一下后,才盘着腿坐在逼仄的房间里思考起怎么帮对方解决问题。
“你要不别接爸爸活了,那些老男人又丑又抠……我前两天在一个模特的工作上认识了一个女的,她偶尔会去六本木的高级俱乐部做兼职,要不我帮你问问她?我之前听她说,那些俱乐部里最好些年轻幼态的……”
“真的吗?!六本木?!你真好皋月!”
谷朝香正擦着脸,听见皋月的话后立刻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胸前雄伟的柔软就压在了皋月的手臂上。她低头看了看对方和脸不成正比的身材,心想这样的条件或许还真能被选上。
至少高级俱乐部里面规矩多点,客人也出手大方,以这家伙的恋爱脑程度,肯定过几天就把那个缠着这一头羊薅的新晋小牛郎给忘了。而且听说那几个俱乐部背后靠着一个在东京很有名的极道组织,这种可比一般小店安全得多,主要是不怕被找麻烦。
那种才出道的小牛郎,谁知道会不会来纠缠不清?
皋月一边推开还想撒娇贴贴的谷朝香,一边考虑着这些事,猛地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那个极道组织的名字叫东京万字会!他们帮派的标志就是黑底 金色的卍字纹样……似乎和今天,洋子的老公身边那个黑发男人,他穿的黑色外套袖臂上的纹样是一样的!
而且,那个组织里的三把手,好像也姓黑川。
这个推测让皋月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皋月?”
她低头看了眼疑惑地盯着自己,像个小动物般的谷朝香,自己惊疑不定的脸色让对方有些瑟缩,估计是被吓到了。哪怕此刻心里翻江倒海,皋月到底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安抚般摸了摸谷朝香的头。
“……没事。”
两种完全不同意义的摸头
等伊佐那掉马估计就是结局啦【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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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