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年后。
你被□□盯上了。
这对一个除了同事连见其他活人都很艰难的高强度社畜来说很离谱。
父母留下来的二层小楼往日很安静,今天却不同。
房门被敲响了。
透过猫眼,你看到一群黑衣大汉。
为首的是一位眼部有一道长长疤痕的粉发少年,并肩而站的是一个紫黄挑染半扎的男性,即便此刻外面已是夜晚,后者满臂的纹身也很难忽视。
“开门吧渡边小姐,我们的人看到你回家了。”
你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别误会,我们是来还钱的。”
你拨号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这年头只听说过□□上门要钱的,从没听过上门还钱的。
可对方耐心有限,居然直接把门暴力踹开了!
粉发少年抢过你已经接通的手机,看看号码嗤笑一声,对着那边警察说了句打错了直接挂断。
紫黄头发的男人越过你走进屋,懒散的坐到你客厅的沙发上,半睁着眼点了根烟叼在嘴里。
“说吧,佐野真一郎欠你多少钱?”
“三途,让他们去外面等着。”
粉发少年闻言拿着你的手机堵在门口,驱散了外面站着的其他成员。
压迫感削弱,你略微喘了口气眼神带着茫然,有一瞬竟然没想起来对方口中的人是谁。
“啧,连人都不记得了么……你住院时他向你借了一笔钱吧?”
你这才将人对上,想到这些惊险都来源于那位护工,顿感荒谬。
但仔细一想,以你了解到的佐野真一郎的情况,走投无路再次借钱惹上□□也在常理之中。
人,你好心帮过了。□□参与进来扮演什么角色你也不关心。
你没敢奢想当事人会来解决现状,更不会同一群强闯你家的□□娓娓道来:“他没欠多少,几位不必帮我费心了,等他以后有时间慢慢还就行。”
所以赶紧离开吧。
“他不可能还给你了。”
这不废话么,半年过去了卡里一笔还款都没收到,换谁都清楚那钱打水漂了。
但看了眼花臂搭在你家欧式沙发后,全程没精打采的男人,出于对□□的忌惮你到底忍住了没吱声。
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当时一时好心能惹出这种事,你说什么也不会把钱送出去。
你暗自琢磨着怎么把这群人和平请走。
“他自杀了。”
你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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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你去参加了一个不需要随礼的葬礼。
理由是当事人要是还活着,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债主掏钱。
这有点少见。
佐野真一郎的妹妹听说还没找到,鉴于没有直系亲人,负责这场葬礼的是佐野真一郎的几个友人。
你这才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个紫黄挑染花臂男叫今牛若狭,是友人之一,人家是真的来还钱的。
这更少见了。
“阿真走的前一天晚上,一起喝酒时我问他未来有什么打算,他说不知道但要先把老宅挂出去还钱给你。”
“他弟弟这半年里病情恶化太快,十天前去世了……嘛,其实早晚的事。”
“他没日没夜的打工把钱全投到医疗里,是真没有多余的时间多打几份工还钱给你。”
…… 你耳边响起昨晚今牛若狭同你说过的话。
……
礼堂正中央画像上的人是一个比你认知中更年轻鲜活、更有气势、笑的更肆意张扬的年轻人。
你认识的护工似乎有着很丰富的过去,但你也只了解对方憔悴落魄的那一面。
宾客中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年女性坐在第一排,你只能在最后方排在一群气质凶恶、不少都有纹身的男人们中间走完了最后的献花流程。
一身黑西装的今牛若狭负责将你送出来,自己也点了根烟透透气。
“那家伙上学时候追不到女孩子,工作了也摆不平医院的富婆。我们几个都不知道多少次私下里背着他找投诉的病人聊天了。”
“他这个人其实很看中原则,不然也不会缺钱不和兄弟们开口,反而找你借。”
葬礼上全程沉默的今牛若狭和昨晚见到的社会气息极重的□□仿佛两个人,此刻双手递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阿真还给你的。”
“谢谢你能在几面之缘的情况下出手帮他,还特地过来送他一程。”
你沉默半晌,接过信封当面将钱数了一遍。
“2003年8月1日,佐野真一郎欠款已全部还清。”
“钱我完整的收到了,佐野桑确实是个很讲信用的人。”
你说出了对方期待的话。
……
回去的路上,你感慨于今天的见闻。这种即便去世也要为友人维持体面的关系,让在金融圈子里见惯了各种因钱产生的奇葩人际丑闻的你有些新奇。
如果重来一次你可能还会选择将钱借给对方,当时的你确实有一瞬是如此想的。
之后你就在回去的路上,被一个骑摩托的蒙面人从大桥上抢走了包里的信封,还顺手推了一把,跌入了下面无尽的河水中……
妹掉进了真一郎自杀的那条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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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