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复仇者同人]芒上月 第6章 第六章：住院

明月进入了很深程度的睡眠。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还梦见了前世的父亲，他给予自己的父爱独一无二。虽然脸模糊不清，看不到任何五官，但看到那相似度极高的身影，她觉得那就是。

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明月隐隐约约听到轻轻的小声啜泣。

她皱着眉头想到底是谁要在她不舒服的时候扰人好梦，费力地想睁开眼睛，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缓了好久，忍着难受，明月抬起头，慢慢地将眼睛眯起一条缝，正看见鹤蝶眼泪汪汪坐在她的病床边。

啊，这里是医院啊。

她一下子把头栽在病床上。

“明月，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就好了。如果我再强一点，伊佐那和你不会被围殴得那么惨；那群人真过分，说是单挑，结果竟然十几个打伊佐那一个，还卑鄙地使用武器......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如果不是和我们有牵扯，你就不会挨打了......”

鹤蝶受了不小的惊吓，一边哭一边磕磕巴巴的唠叨。他的伤是三人中最轻的，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孩子的肤色，不算特别白。毕竟这家伙天天跟着伊佐那出门四处活动，美名其曰‘锻炼’，要么就顶着大太阳帮着设施做义工。即使年龄小干不了什么活，但他却是很好的宣传例子，时常被设施的大人们拉过去当他们救助孩子的典型。

明月能很清晰的看到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瘀伤只是小意思，鹤蝶的眼眶呈青紫色，虽然消了肿，但手上，脸上都有破了一大块的血痂。明月暗骂，那些高中生不良老往鹤蝶眼睛上招呼，是想恶毒的毁掉他的视力吗？

“不要这么说，鹤蝶。人生不如意十之**，碰到点小挫折很正常。我从来没觉得认识你和伊佐那是不好的事。”

从鹤蝶口中得知，伊佐那被打成重伤，当天救护车来了后立马拉他进了重症监护室。现在他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天了，才刚出来，护士们还不许人去探望。而明月则躺在地上后就陷入了昏迷，怎么叫也叫不醒。吓得医生以为她出了大事，结果检查后才发现只是睡着了。

她可真能睡，一睡睡三天。

明月感叹。

在这三天里，鹤蝶承受了三天担惊受怕的巨大心理压力，就怕她和伊佐那哪个躺着躺着再也醒不来了。

不过主要是担心伊佐那，因为明月一直在断断续续的用鹤蝶听不懂的语言说梦话，这能证明她还活着。福利院的财务管理骂骂咧咧来横滨市立医院支付了伊佐那的医疗费用，除了那法律要求外的百分之十；至于明月的医药和住院费用，受伤最轻，能够自由活动的鹤蝶回了一趟家里，拿出了他和伊佐那所有的积蓄。

睡太久了很不舒服，口干舌燥，头昏脑痛。鹤蝶贴心的递过来一杯水，明月咕咚咕咚几下把水喝了个一干二净，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摸了摸额头，温度很烫，还在发烧。

“你饿不饿？我打了饭。”鹤蝶把她病床上的小桌板支棱起来，端上饭食。

无论在哪，医院的饭菜也就那样，能吃，多好吃也没有。生病需要补充蛋白质。手上有破皮和美工刀割开的伤口，已经缝好针了。明月坚决不要鹤蝶帮忙，艰难的挑了鸡蛋和肉往自己肚子里塞，又吃了半个橙子补充维生素，剩下的是再也吃不下了。

鹤蝶用手端菜倒水时，明月眼尖的发现他背过身体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明显是在忍痛。他盖在病号服的腿部和北部都是伤痕累累的。

很想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不过医院里没镜子，脑袋上还在一抽一抽的痛。明月摸了下，是个大鼓包，皱眉的时候额角的淤青也会痛。虽然套着柔软的蓝色条纹病服，但身上的淤青和已经结痂的伤口被衣物蹭到时还是会很疼，敏锐的痛感让她放弃继续活动。

她躺了一会儿，安慰了鹤蝶几句，叮嘱他这几天不要出医院的大门，更不要独自一人上街，这才再次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一开始很舒服，没做什么梦。但是身体渐渐开始发热出汗，热的不像话，还总觉得老有人在盯着她看，不知道是鬼还是什么。然后明月实在是忍不了了，她一睁眼，发现床边坐着脑袋上裹纱布，手上跟她一样打点滴的伊佐那。

“......啊，伊佐那，你醒了。”

差点把她吓死。

明月心有余悸。挣扎着想坐起来，伊佐那见状，拿了自己病床上的靠枕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舒服些。明月环顾四周，发现鹤蝶已经躺在一边陪护的床上睡着了。

他太累了。这几天他一个人承受压力，等他俩醒了之后还得照顾他们，喊护士帮忙换药，端茶倒水的，这会子皱着眉头睡很沉。

她把目光转向伊佐那。

银色的头发乱七八糟的翘着，因为伤口需要缝针的原因，某块头皮处被剃短了头发，方便缝针和上药。眼眶虽然消了肿，淤青还在。他的脑袋上是那群不良着重招呼的地方，脑袋上不是血痂就是青紫的淤青，让人看了总觉得他能躺三天就爬起来自由活动真是个奇迹。

“......你没事吧？身上还觉得痛吗？”

伊佐那一直在看她。这时候是傍晚，即将到吃晚饭的时间，橘红色的晚霞却没见到半点。因为外边天空昏暗，像是要下雨。

病房里开了灯，暖光灯洒下来是很温馨的。明月伸出手轻轻触碰伊佐那的贴了膏药的额角，见伊佐那没躲开，手又慢慢顺着他深色的皮肤往下轻抚，摸了摸已经结痂了的伤口。顺着她的动作，伊佐那靠的更近了一点。

在明月眼里，这是一个信号，于是她不管不顾地凑近他。手抚过伊佐那的眉眼，脸颊，肩颈，最后停留在他瘦削有力的腰上。明月扒着伊佐那的衣服拉进两人的距离，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腰，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脸埋在他的颈窝，整个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和他靠在一起。

鼻腔里满是伊佐那身上的气息，很心安。伊佐那也伸出手抚上明月的肩膀和背，把她抱的很紧。

“还好你没事，我好担心你。”明月忍不住蹭了好几下，声音发颤。

她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表现自己对伊佐那的依赖，蓄积的泪水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蓝色条纹病号服上，让肩膀处湿了一大片。

她是真的很担心伊佐那。挥向他的棍棒那么沉重，能在空气中发出破空的声音，血还流了那么多。见他被打倒在地上时，她吓得要命，怕得什么都顾不上，不怕死一样对上那群下手贼狠的不良，挨了那么多打照样能爬起来，发疯一般攻击他们。她一度很担心伊佐那会不会真的醒不过来了。醒来从鹤蝶口中得知他脱离生命危险，她顿时松了口气，再也没有了那么沉重的心理负担。

知道他没事，她才能睡个好觉。

“嗯，我没事。”伊佐那抱着她安慰。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天空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砸在窗台上的声音很是沉重，哗啦啦从天空上倾倒下来，听着吓人。

银发跟黑发蹭在一起，让人脖颈有些痒痒。明月又依偎了一下，这才慢慢放开伊佐那，示意两人分开。

他看向明月的目光却很温柔。

“抱歉，让你受伤了。”

黑川伊佐那注视她，他的眼睛里蕴藏了太多说不清的情绪。明明白白地流露出不敢相信的惊讶和喜悦，像是被美梦击中后的恍惚，此时，他执着于追寻一个答案。

“当时为什么要保护我？你报警后就应该走了，冲上来肯定会挨打。我知道我们是朋友，但是即便是朋友也不用做到这个程度......”

这么一问，明月感到很尴尬。

她不好意思直白说自己就是喜欢他，毕竟对方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年，她自己也才十一岁。并且明月还不能确定黑川伊佐那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她决定装傻糊弄过去。

明月一下子又躺回了床上，翻了个身，脸朝另外一边转。上半身靠在枕头上，她拽着被子，瓮声瓮气，“想对你好就对你好了，我想做，我就做，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

听到这个答案，良久，黑川伊佐那扑哧一声笑了。又过了一会儿，他阴测测地说：

“我一定要那群暗算我的杂鱼好看。”

瞬间，明月知道伊佐那是认真的，这句话饱含很重的施虐**。伊佐那的紫色眼睛是很透亮的，可现在明月只觉得他的眼睛在暖光灯下像是蒙上了一层暖色的薄雾，有些混沌不清，夹杂着戾气。

但明月无力改变什么。除了一点点让她熟悉的印象，她什么也不知道——既不知道未来，也不知道人物角色设定，更别说总体的剧情走向是什么。

明月只能要求伊佐那：“别做太过火了，不要因为他们搭上自己。”

“嗯，我会的。”伊佐那一口答应下来。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黑川伊佐那问她。

其实明月有点饿，但是想到她如果说饿的话，吊着盐水的她和伊佐那肯定不能冒着大雨去医院食堂打饭，那么唯一能去的鹤蝶就会被叫起来。鹤蝶这家伙很爱逞强，不是累得撑不住了绝不会去睡。明月想让他好好歇着，刚要说自己不饿，伊佐那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从病号服的兜里拿出自己的翻盖手机，打了个电话。

又等了一会儿，雨渐渐停了，天空完全暗了下来。

已经是夜晚了，有人轻轻地敲门，伊佐那头也不抬说了句‘进来’，明月就见好几个家伙站在他们的病房门口，有人拎着饭盒进来，其余几个把雨伞和雨衣甩了水在门口收拾。

这群人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的样子。来人朝伊佐那恭敬地叫了一声‘老大’，黑川伊佐那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接下来小桌板被他们从床底下拖出来，擦干净，吃食很快摆上了满满一桌子。都是中华街上才有卖的食物，明月最喜欢吃的。晚饭摆好，又不知从哪里拎来了水果。等做完这一切，他们才安安静静地离开了病房。

一切动作迅速有序，旁观的明月目瞪口呆。

接下来是很平常的住院生活。在明月的强烈要求下，伊佐那在医院待满了医生要求的一个月，彻彻底底把伤养好才办了出院手续。

住院期间，总有人来医院找伊佐那，伊佐那毫不避讳明月，每次他们来就谈论不良界的事。无非是他们被谁抢了地盘，伊佐那住院后有多少看不惯他的家伙开始惹事，他们最近又展开了什么活动，得了什么好处；有哪些帮派对他们虎视眈眈，还有就是收上了多少保护费这种一听就很刑的鸡毛蒜皮。

对此明月就当做没听到的样子，该干嘛干嘛。

出院之后，黑川伊佐那就开始早出晚归，每天回来后，身上会带点小伤，手上会因为打架关节处被磨破皮。明月给他包扎上药之余，悄悄跑去问鹤蝶伊佐那白天出门都干了些什么。

鹤蝶应该是被提醒过了，很不想告诉她。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只保证说伊佐那有分寸的，让她不要担心。还开始躲着明月，要么跟着伊佐那出门，要么去上学，要不就是去福利院参加义工活动帮忙，鹤蝶尽他最大的努力不和明月单独待在一起。

明月真是被瞒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算了，不用说也知道黑川伊佐那在实施他的报复计划。左右有鹤蝶盯着，应该没事。何况就算她劝了伊佐那也拦不住，伊佐那不会听她的。

然而一段时间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话说太早。

伊佐那的报复逼得那个小团伙的头领上吊自杀了，而警方掌握了相关证据。于是伊佐那被警察带走，进了少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