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复仇者同人]芒上月 第2章 第二章：朋友

明月数了数，窸窸窣窣在兜里藏了一大笔钱，然后走出卧室，穿好鞋出门，准备完成某件大事。

昨天发生了一件不妙的事。黑川伊佐那所在的学校有几个高年级家伙对伊佐那看不顺眼，但是打不过他又找不到人，而鹤蝶跟伊佐那走太近，基本上伊佐那在哪他就去哪，他们卑鄙地跑去堵鹤蝶。那群家伙很狡猾，刻意挑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偏僻巷子，报警了也无济于事，从表面上来看，鹤蝶只能生生吃下这个暗亏。

但凭明月对黑川伊佐那的了解，她觉得他绝不会就此忍声吞气。

换作是明月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况且按照底层的规则，如果这件事黑川伊佐那不作出回应就此作罢，那么他和鹤蝶从此将永无宁日，人人可欺。毕竟霓虹的社会本性是欺软怕硬。

推开病房门，鼻青脸肿的鹤蝶老老实实靠在病床上。鹤蝶的左眼因为车祸原因导致眼睛呈灰白色，有一点看不清。糟糕的是，那群卑鄙的国中生竟然揍了他仅有健康视力的右眼。红褐色的眼睛充血肿胀，眼眶还黑紫了一圈，明月看的心惊肉跳，非常担忧他就此失明。

她将右手拎着的打包盒放在鹤蝶旁边的病床上：“伊佐那，小笼包。”

放下东西，明月才来到鹤蝶的病床边坐下。刚进来时她环顾了病房一圈，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装饰什么的都没有损坏，鹤蝶也衣服规整的样子，看来，伊佐那只是嘴上训了鹤蝶几句。

“肠粉，还有果汁。”明月递过去，又放下一大包零食在鹤蝶的床头柜上。

黑川伊佐那没说话，看得出来情绪低迷，可能还在生气。

估计是武力值的原因，黑川伊佐那身上的伤比鹤蝶轻得多，只有几处皮外伤。但是鹤蝶就惨了，他年龄尚小，寡不敌众，身上已经没几块好肉。

“好啦好啦，这只是个意外，大家都放松点，先吃饭。”

然而气氛安静的诡异，黑川伊佐那一言不发，表情恐怖；鹤蝶有样学样，明明年龄还是个位数，却板着个脸，手里拿着食品盒跟果汁，想吃，却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还时不时瞅上吃的正香的明月两眼。于是若大的病房里，只有明月吸溜肉酱面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

明月：......

“伊佐那，跟我来一下。”

——

偏僻的废弃工厂里，明月拉着伊佐那的手，肤色相差较大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格外醒目。黑川伊佐那任凭明月牵着他，她既没有说要带他去哪儿，要干什么，伊佐那也保持着安静，一句话都没问。

忽然渐渐地，有混乱的哀嚎声传来。

明月牵着伊佐那走到三楼的某个隐蔽处，手指往下人群处指：“你看。”

黑川伊佐那顺着手指看过去，往下一楼门前的空地处，穿着校服的高年级生们狼狈不堪地躺尸在水泥地上，惨叫声和求饶声混在一起，而‘处刑’还在继续。

穿着特工服的‘不良’在打人。

“呐呐，真在是没办法，好好想想，你们得罪什么人了吗？”

把头发染成黄色的高壮不良阴测测的笑着，得意洋洋地带着指虎一拳一拳的砸在一个家伙的脸上，那人的脸上像是调色盘，青一块紫一块，眼睛肿的大大的，脸颊边的肉也红肿的不像话。黑川伊佐那定睛一看，竟然认出他是群殴鹤蝶的那个小团伙的头头。

“虽然和你们无冤无仇，但有人可是出大价钱来麻烦我们呢。”

不良们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庆祝他们不过举手之劳，动动手脚就拿到了一大笔钱款，估计接下来他们能潇洒很长一段时间。

明月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了目光。她确定了高年级生们的惨状，判定大概往后半年，他们都不敢再打黑川伊佐那跟鹤蝶的主意。她要他们看到他俩就绕道走。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最起码这个办法能有效一段时间。伊佐那，别不开心啦。”

明月用目光描摹了一遍伊佐那的脸庞，黑川伊佐那愣愣地看着她，显然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紫色的眼睛浮现了微不可见的水色。

他犹豫了一下，带了一点疑惑，声音微颤：“......明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黑川伊佐那想不明白。

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的。那些高年级生不知道明月也是孤儿，更不知道她的住址。闹得再过分都只是伊佐那鹤蝶两人与他们的斗争，胜算在于谁拳头更大就是了。这次鹤蝶因为他受到伤害，伊佐那在心里发誓，他一定会找机会揍回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而明月，他从始至终都不想将明月牵扯进来。因为肤色跟发色被人侮辱，因为混血儿的外貌受到歧视，甚至和他关系亲近的人会因此承受无妄之灾，这些都不算什么。他黑川伊佐那会让渣滓们好好认识自己。

现在，他有点懵懂的看着明月黑白分明的眼睛，那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面孔。

“为什么你要做到这种程度？明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明月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血缘关系？必须要有血缘关系才能对你好吗？最少......我们是朋友吧，伊佐那。虽然认识没有太久，但我不想你跟鹤蝶不开心。”

黑川伊佐那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朋友，他们是朋友吗？

他仔细回想认识明月后的时光。平时一般去上学，上学后，运气好就上课，运气不好，他只能打架逃课。每当空闲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来找明月，或是明月在学校门口的某个地方等他放学。他们一起去公园荡秋千，明月总会荡得很高；下雨的时候就在明月家的书房里看小说，或者他们去图书馆。

伊佐那非常喜欢来自明月那个国家的名著小说，不过他看不来明月喜欢的《红楼梦》，但格外喜欢另外三本。

他们总是待在一起玩，慢慢的关系越来越好。面对明月，伊佐那会下意识收起自己竖起的冷硬尖刺；明月从来没对伊佐那说过重话，第一次见面明月就夸赞他眼睛的颜色好看，她的笑容那么真诚。往后每次见到他，明月总是笑眯眯的。

这些都是因为，他们是‘朋友’？

没有‘血缘’，也能关系亲密吗？

黑川伊佐那慢慢攒紧手边的衣角。

原来，明月这个‘朋友’带给他的情感那么的热烈。扑通扑通，他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在加速跳动，血液里有热流涌动。

“不要因为被渣滓们的伤害就怀疑自己，伊佐那。”明月认真的看着他。

她其实一直觉得伊佐那很内向，很沉闷，总是把痛苦憋在心里。加之他有小小年纪就被父母抛弃的经历，因此他是非常敏感的。

明月忍不住担心，她总觉得伊佐那总有一天会被逼得爆发，因为痛苦会扭曲一个人的性格。

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们拿过分的话辱骂你，你不要往心里听。我觉得你长得可好看了，混血儿差不多长大后都是大帅哥；你的银发很好看，很独特，在一群黑发的人里独树一帜，漂亮的不得了。鹤蝶也是，如果他们伤害你的话，不要把责任归咎于自己，我们要反抗回去......”

“那以后你也被他们针对怎么办？你那么怕疼。”

明月默默地看着他：“难道要因为那些人，我以后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公园闲逛吗？你们是我自己选的朋友，我想守护我想守护的人。”

两人的声音都很小，倒不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而是楼下制造的背景音实在太过喧闹，却在他们说话的那一刻神奇的悄悄地剥离了这个世界。黑川伊佐那只听得到明月一张一合的樱色嘴唇里说出的话，其他的声音都是过耳云烟。

“谢谢你，明月。”忽然间，伊佐那紧紧地拥抱了明月。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这下换明月不好意思了。

“伊佐那，我们先回去吧，鹤蝶还在医院。”

“好。”

楼下的闹剧何时结束，明月和伊佐那都没再管，他们跟来的时候一样，牢牢地牵着手，安安静静地一起离开了这里。

从这以后，学校里没人敢欺负伊佐那和鹤蝶。但明月总觉得这个方法只能短暂有效，还担忧了一段时间。她认为无法从直接原因上解决伊佐那跟鹤蝶两个人孤儿的身份，那么，如果他们不强大起来，未来就只有继续挨揍受欺负的份。

但是十几岁的少年还是个孩子，失去成年人的庇护已经足够无助，又怎么能要求他们如同成年人一般强大成熟？

福利院的成年人们喜欢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不喜欢任何超出他们掌控的因素。哪怕导致这些的原因并不在黑川伊佐那和鹤蝶本身。

因为法律要求福利院方面支付鹤蝶医药费的百分之九十，这件事发生后，福利院有人私底下对鹤蝶好一顿骂，骂他跟着伊佐那不学好，被打是活该。鹤蝶的饭菜还以受伤需要饮食清淡恢复身体的借口悄悄变次。

至于黑川伊佐那，大人们认为这场闹剧由伊佐那而起，对他更是没什么好脸色。两人还被他们以惩罚的名义要求搬到一间偏僻又阴冷潮湿的屋子里住，房间要自己收拾，冬天还只给薄被。

明目张胆的打骂不至于，但成年人想拿捏两个孩子却轻而易举。伤害他们，仅仅需要不动声色的排斥和孤立。

对此，明月直接表示：“干脆搬到我这里住好了。正好有三间卧室，我们刚好一人一间。”

即便明月感到孤独，但之前她从未想过让伊佐那与鹤蝶太早搬出福利院生活，因为她觉得有大人看着的小孩总要好一点。可是现在经济萧条，导致大批企业倒闭，工人下岗，于是家庭生活困难，渐渐地福利院也好不到哪去，被遗弃的孤儿增多，管理层又良莠不齐。这样的环境，在明月看来属实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大不了等大人们找过来再搬回去住几天，明月理所应当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