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复仇者同人]芒上月 第18章 第十八章：梦魇

肺炎的症状比黑川明月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也可能是身体抵抗力弱的原因，前世从来不怎么生病的她，穿了后进了好几次医院，虽然多数不是因为自己。

请假，挂水，发烧，头痛，吃药，肺部还火烧一样的疼。

住院一个星期后，黑川明月渐渐生无可恋。

呆久了，黑川明月无聊到实在忍不住了，跟医生强烈要求出院，来看她的九井一和乾青宗见状只能劝她。

“因为黑川伊佐那要出少年院了，所以你想去接他，才闹着出院？”九井一猜测。

“我劝你别，”不等黑川明月的回答，九井一头痛的扶额，“......我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是个恋爱脑，生病也要出院接男友的家伙。啧，你可是差点淹死在泳池里啊，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再怎么样也必须先等身体完全康复吧。”

“你才是恋爱脑！”黑川明月有气无力地咆哮式反驳，“还有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词？我想出院是因为太无聊了好吗？再怎么喜欢伊佐那我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而且再说了，目前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她其实很想怼九井一一句‘你好意思说我，不看看你为赤音做了什么’，但是鉴于乾赤音已经亡故，这样说有不尊重死者的嫌疑；而九井一看似冷静，其实至今都没从赤音的离世中走出来，那么伤心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我太烦了。”

黑川明月难受的靠在枕头上，充满血丝的眼睛无神地看向他们，肉眼可见她精神不佳，面容憔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晚上睡不好，不舒服，醒过来之后胸口很闷，心脏也不舒服。”

她曾问过来医院陪她的鹤蝶，但鹤蝶讳莫如深，绝口不提晚上她睡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结合最近鹤蝶小小年纪却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黑川明月大概猜测自己应该是说梦话了，而且还说了不得了的话，这才吓到了鹤蝶。

“我好想见到伊佐那。”

九井一：......

“如果不舒服的话，跟医生谈一下吧。你的经历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心里压力，你需要找医生排解，不要憋在心里。”

“不。”

黑川明月坚决不干。

“我不要看心理医生。”

其实是她怕被心理医生套出来真相——自己是穿来的，前世还淹死过一次。到时候不说别的，她怕会被当成精神病人强制要求转院。

九井一表示很哀愁。

“你这样不行。不舒服怎么能不去看医生？”

“反正我就是不去。”

两人僵持不下。九井一有心再劝劝，但见明月难受成这样仍旧态度坚决的反对，他也不想强迫，怕伤害到她。

最后只能是九井一退让一步，他无奈叹气。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实在撑不住了就来找我，我帮你找个好医生。”

“明月，和你走得近的那个女孩子，最近被你们班上的女生不良欺负的很惨哦。”乾青宗默默插嘴。

“没事，随她。她又不是我朋友了，我才懒得管。”

黑川明月淡淡道，“我没有给人当老妈子的爱好。”

两人是放学后来看她的，放下了花束和水果。花束包装精致，水果是很贵的西瓜，品相好到一看就知道九井一有钱，很有钱。明月猜测，他一直没有从不良的地下交易中正式退出。

闲聊了一会儿，相继道别后，九井一先出来，乾青宗在他身后轻轻关上病房门，才一转身，就见九井一呆愣着站在原地，眼前还有另一个人。

“你是黑川......”

见到来人，九井一很惊讶，瞪大了一双狐狸眼。

“怎么会，你出来的日期应该是下个月月末才对......”他下意识喃喃自语。

黑川伊佐那把食指竖在嘴前，示意他两噤声。

深邃的紫色眼睛短暂地扫了他一眼，黑川伊佐那绕过他们推开病房门，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九井一感到像是被狩猎者盯上的危机感，头皮一阵发麻。

银色寸头，紫色眼睛，棕色皮肤，这般特殊的样貌，以他们所知，只有一人。

“他是......”

乾青宗打断他，“我知道，他是黑川伊佐那，少年院里S62的头头。”

两人对视一眼。

病房里，黑川明月无聊到即将睡着，她眯着眼睛靠在床头，一边手上挂水。听到开门的动静和脚步声，以为是两人返回，她迷迷糊糊道，“可可，阿乾，你们忘东西了？”

“是我。”

熟悉的嗓音沉沉的响在耳边，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处，明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伊佐那？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看清来人，惊讶之余，不自觉伸手想抱紧他。

“我好想你。你提前出来了吗？”

“嗯。因为我也很想你，所以我想办法提早一个月出来了。”

听到这话，黑川明月脸红。

黑川伊佐那任由女孩抱着他的腰，抬手抚上靠在他胸膛上的脑袋，轻柔的抚摸着。

“我听鹤蝶说你被欺负了？明月，告诉我，是谁？”

他脸上仍然是笑着的，语气中却流露出与表情不服的冷冰冰的戾气。

“不告诉你，我自己能解决好。”

“傻瓜，生病了应该好好休息。我很强，我会好好帮你出气。”

“不要不要，不想你刚出来又进去。”

黑川明月无力地靠在黑川伊佐那身上。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能明显看出来她身体的虚弱。

“咳，”黑川伊佐那笑了一声，眼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他向她保证，“不会的，我有分寸。这次我会很小心很小心，谁都不会知道，也不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那等我康复出院之后再说吧。”黑川明月说着，终于肯从伊佐那身上抬起上半身。

“你刚回来，陪陪我嘛。”

她笑得很开心，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气。黑川伊佐那笑的也很开心，很温柔的答应下来。

伊佐那很愿意跟明月分享自己的经历，“我在少年院认识了几个不错的家伙，走之前，我给他们说，今后那天有机会再聚......”

“都有谁？”明月很好奇。

“男生，都是你不认识的家伙。”黑川伊佐那说着，不打算说出他们的名字，“以后我会把他们介绍给你看看。”

晚上黑川伊佐那就睡在一旁的陪护床上，其实他刚出来第一天，还有些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有些不习惯。

半梦半醒间，黑川伊佐那忽然听到明月语无伦次的在说些什么，还带有呜咽声，他偏过头去，发现她双手无意识的攥紧了被子。意识到明月可能是做噩梦了，黑川伊佐那立刻起身，来到明月的床边伸手摸她的额头，发现她满头大汗，双眼紧闭，眉毛痛苦的皱在一起。

想到鹤蝶提醒他的一些事，黑川伊佐那心下了然。

“明月，明月，醒醒......”黑川伊佐那试图叫醒她。

这招很有用，过了一会儿，黑川明月突然惊醒，面容惊恐的抓着床单，伊佐那连忙把人抱在怀里，“没事没事，只是噩梦......”

\"有水，好多水，好痛苦，为什么我要死在水里第二次......\"

伊佐那愣了一下。

黑川明月还在挣扎，她睁眼一片漆黑，月亮的冷光穿过窗帘折射在病房内，有几束月光透过缝隙照在她惨败的脸上，她全心神地恐惧着，胸膛剧烈起伏的揣着粗气，呼吸急促。

“好多水，真的好多水，到处都是水，我好怕，好怕......”

她紧紧地拥抱黑川伊佐那，眼角流泪，手指用力揪着他的衣服。身体在抖动，头不停的晃，试图将那些令人心慌的画面晃出脑海，但她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不怕，不要怕，我在，我一直陪着你，这里是医院，别怕明月......”

黑川伊佐那用一种不由分说的力量将她按在怀里，一只手掌抚上明月颤抖的身体，在背部一下又一下顺着脊柱往下抚，轻轻地拍。

“你不会死的，我会一直保护你，明天我就去教训那群该死的混蛋。不要怕，这里是医院，你很安全......”

黑川伊佐那说着，眼里流露出一闪而过的狠戾。

他的动作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很快，黑川明月的挣扎小了很多，嘴里不在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呼吸也渐渐平缓。又过了一会儿，黑川明月眉心舒展，表情渐渐放松，安静的陷入睡眠。

月光下，伊佐那就这样抱着她，等了一会，见黑川明月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将怀中的人小心翼翼地轻轻放在床上，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肤色偏棕的手拿出毛巾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半梦半醒中，黑川明月感觉到脸上的动作，出于身体下意识寻求安全感，她在周围胡乱扑腾，很快捞到了那只手。下一秒，她的手指霸道地插入那只手的手指，与手的主人十指相扣。

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关节处有茧，她潜意识感觉到是男生的手。

到了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虽然任昌很虚弱，但黑川明月神态自然，她和早就醒过来的黑川伊佐那打招呼，看起来完全不受昨天晚上的噩梦影响。

“明月，昨天睡得好吗？有没有做噩梦？”黑川伊佐那坐在她床边翻杂志，状似无意地问。

黑川明月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噩梦？没有吧。不过我好像做了个美梦，因为我昨天梦到有帅哥帮我擦脸了，我还握了他的手。”

于是伊佐那笑了，“美梦是真的，你握了我的手。”

接下来每一天的早上黑川伊佐那都会这么问她。而次数多了之后，黑川明月感到很奇怪。

“为什么你总问我这个？难道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只是我不知道？”

“不，没有。”黑川伊佐那沉默了一下，笑着否定。

“你睡得很安稳。”

这样的状况发生过好几次，每次晚上，黑川明月都是睡着后不由自主陷入噩梦中，然后惊醒，这时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被黑川伊佐那安抚几句后又陷入沉睡。而到了第二天，她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不仅做过噩梦，还吓到流泪胡言乱语。她对此一点记忆都没有。

黑川伊佐那果断选择咨询医生，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溺水濒死造成的巨大恐惧感让黑川明月产生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导致她神经衰弱，易做噩梦。很可能出于大脑的自我保护，让她潜意识里选择忘记自己昨天做过噩梦。

医生委婉地表示，这是心病，不好治，病人当时受到的惊吓太大了，不能给她施加压力，最好不要让她去回忆与噩梦相关的记忆。又碍于黑川明月本人对心理医生的强烈抵触，几经商讨，医生认为先治好肺炎，再看要不要预约心理医生进行下一步诊断。

好在时间一天一天过，这种情况渐渐的少了，黑川伊佐那也不用半夜醒过来安慰她。

在明月住院期间，黑川伊佐那一直陪着她，直到明月康复出院。

他们还住在设施，回了设施，黑川伊佐那的目光在设施的孩子们身上环顾一圈，偌大的食堂瞬间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说他们的闲话。

“等过一段时间，我们搬出去住。”

黑川伊佐那将饭菜塞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

能坐下六个人的餐桌只坐下了他们三个，黑川明月习以为常。毕竟伊佐那没回来的时候，也是她跟鹤蝶两个人单独坐一桌，设施其他孩子们对他们一直是避而远之的态度。

“好啊，要找个好一点的房子。”黑川明月很高兴的说道，“我还有点钱。”

“笨蛋，用不上你的钱。”

黑川伊佐那微微一笑，“我有积蓄，不用你养我。”

其实黑川明月很想问他的积蓄是哪来的，但理智拉住了她，她立刻吃了一团饭，堵住自己的嘴。

“尽量租一个带空调的房子吧，夏天太热了，没空调睡不着。”

鹤蝶左看右看，决定埋头吃饭，“明月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