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复]追求要懂得适可而止 第4章 第 4 章

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找三途春千夜，送他各种辣味的料理，当然不可能是我自己做的，我对我的做饭水平很有自知之明，但是我会买，还会加热，同时我还很关心他常年吃辣的胃，送了他一盒胃药以备不时之需，换来了一个暴跳如雷的三途春千夜，可爱。

我已经掌握了三途春千夜的出没地点，不是在校门口堵住他，就是在学校附近的小巷里，虽然三谷非常不认同我这种行为也不认同我对三途春千夜的滤镜，但我还是觉得三途春千夜很可爱。

尽管他本人暴躁又傲娇，却会因为巷子的小猫不亲近他而感到莫名的委屈。

“喂！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大家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你来我这我还能给你一口饭吃。”听听，这是跟小猫咪说话的态度吗？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话，扭着身子走了，留下来气得差点跳脚的三途春千夜。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立刻转移了怒火，开始找我的茬。

“你笑什么！不准笑！”

我递上今天的礼物，是两个辣味的饭团和一盒巧克力奶。

“别生气嘛，我猜你应该还没有吃早饭，所以给你带了点吃的。”

饭团还是热的，装在袋子里，他大概以为这是我亲手做的，哼了一声，接过来吃了。

“虽然你这个人很烦，但是做的东西都挺好吃的。”他口不对心的说着。

我沉默:“可你不觉得这个和便利店卖的味道很像吗？”

他微怔，嘴里还塞着一口吃的，咽下去后生气的说:“你糊弄我！为什么不亲手做？！”

听起来还有点小委屈，毕竟我在追他，大概在少年眼里，追求者送上亲手做的爱心便当是常识吧？

可惜了，做饭是我的硬伤。

“你大概不会想吃我亲手做的饭。”

“……”

三途春千夜不语，但为了安抚他，我最终还是给他做了一顿饭。

我们约在学校见面，于是下午放学后我带他溜进了我们学校，部活开始时我带着小帅哥三途春千夜出现在了料理部里，部长看见我直摇头，但还是礼貌的问我今天想做点什么。

“做点辣的东西。”

“辣鸡块可以吗？”

“嗯嗯。”

部长给我找来了食谱，三途春千夜坐在一旁带着口罩，大概是因为一个人也不认识的缘故，他一句话也不说，像只可爱的乖兔子一样坐在那里，面对其他人的大量也只能皱着眉不说话。

“祈，这是你男朋友吗？看制服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旁边的女生八卦的凑过来问我。

我们学校的男生制服是不打领结的，而三途春千夜他们学校的制服就非常西式，西服外套加白衬衫领结，虽然他穿得歪歪扭扭的，但是要素齐全还多了一丝痞气。

“其实不是男朋友，我在追他。”

她明显不相信，人家追男孩都是追到对方学校去，像我这种被对方追到学校来的属实少见。

“他觉得我之前给他送的便当都是买的不够诚意，非要吃我做的。”

女生一听，沉默半晌给三途春千夜竖了个大拇指:“真的勇士，真爱，绝对是真爱，祝你们百年好合。”

女生说完就撤了，弄得三途春千夜一头雾水。

“她什么意思？”三途春千夜皱眉，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我的刀功很好，毕竟职业使然，到了腌肉环节就开始状况频出。

“人家不是说放两勺吗？你觉得你那么大个勺合适吗？”

“不是，我说腌肉不是这么腌的吧？！”

“天哪，你**到底会不会做饭？站远点！我来！”

拿着食谱的三途春千夜在旁边看我做，从最开始的提点到最后变成了自己上手，气得头顶青筋，边做边骂。

“你这种笨蛋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在家都不用做饭的吗？”

“做啊，我侄子从小就吃我做的饭。”

“那你侄子是真**倒霉。”

可能是我们这边吵得太厉害了，今天其他同学都完成得非常迅速，很快离开了战场，教室里没一会儿就只剩我们俩了，三谷隆来找我的时候看是我们俩在一块，说了帮我接惠就提前走了。

等三途春千夜的辣鸡块出锅时教室里已经只剩我们俩人了。

我由衷的赞叹他很厉害:“厨艺这么好，在三途这个年龄阶段很少见呢。”

他不耐烦的把菜放在我面前，我尝了一口，辣椒放得不多，大概是体谅我了。

“好吃，真厉害，怎么才能做这么好呢？三途老师，麻烦你教教我吧。”

他摘了围裙，坐在我身边，空旷的教室里两个人面对面的挨着坐在一起，似是要交心的前奏，他语气难得有些平淡的说:“你要是有一个从来不顾家只会留你照顾小鬼的大哥，你做饭也会好吃的。”

我歪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家庭情况？你是不是调查我。”

三途春千夜一脸真的假的的表情:“你也有这种大哥吗？”

“原来我们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大哥，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插起一个鸡块与他手里的碰了一下，算是碰杯。

“切，我是独生子。”

我哈哈笑了出来:“那我也没差了。”

吃掉了鸡块，我问他:“所以你一直在外面游荡是因为离家出走了吗？”

他这次没有反驳，应了一声。

事情就这么被一点点展开了，以往我们会一起去街机厅玩，一起去吃拉面，我会陪他去打架，但是我们从未交心，大概是教室这种地方太过安静，烟火气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他开始跟我说了起来，而我作为一个全然不知他的过往，也不属于东卍或是他和其他人共同的朋友的这样一个特殊存在，成为了三途春千夜最好的树洞。

他说起了他的妹妹，说起了他的大哥。

三途春千夜过去大概是崇拜他那个大哥的，在他口中幼年时期看大哥总觉得他的形象是高大的，命令也是不可违背的，唯独一点，就是全然不关心他，还总是训斥他。

小一岁的妹妹其实是可爱的，但他讨厌大哥强压在他身上的重担，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还要替妹妹背黑锅。

他说起自己的嘴角，我安静的听着，觉得连吃东西都是对眼前这个可怜的无所依靠的小兔子不尊重。

气氛异常沉默，这很反常，三途春千夜不骂人就够反常了，还要露出这样受欺负的小白兔一样的表情，恰好像是证明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是他的另一副伪装。

当然，会觉得三途春千夜像小白兔的人大概只有我一个，可能是因为实力碾压，就算他再暴躁我也觉得他是只跳脚的兔子。

这也没办法，小春兔子怎么这么可爱。

“咱们这算是在交换秘密吗？”

说着，我开始解我的衬衫扣子，随着手指一点点往下移动，锁骨露了出来，继续向下，他的脸红得快要滴血，支支吾吾的大吼了一声:“你，你要干嘛？！”

凳子被突然起身的他带倒，衬衫被顺利褪下，里面是一件运动背心，紧接着贯穿肩部的狰狞伤痕映入他眼帘，其他地方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痕。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嘴角那个严重多了？”比惨，我是专业的。

他沉默，伸手碰了碰似乎在确定不是纹身。

“肩上这是我十岁上时候留下的，如果照你说的，你哥对你嘴上的伤还有点愧疚，那我哥则完全相反，虽然我当时再晚一点我就死了，但是他来找我的时候还是悠哉悠哉，不紧不慢。”说起这件事就很想把禅院甚尔锤进地里。

“我哥也很忙，也完全不管我，我还要照顾他儿子，基本不着家，还喜欢赌马，别说管我们了，他能管好他自己就不错了，你大哥还知道管管你和你妹妹。”

“我和我哥的相处模式也很经典，互殴，我算是从小被他打到大的，难得回来一次每次必把我捶进地里，骨折算轻伤。”

“所以你家还缺妹妹吗？我需要一个你家那样的哥哥。”

三途春千夜彻底沉默，大概是没有想到有人的哥哥会是这样的，人总是这样，没有对比就不会感觉到自己的幸福，他突然有一瞬觉得明司武臣也没那么坏了。

“当然我也不是说你哥就没问题，只是相比之下你哥的教育方式我觉得应该还行，但是小春你觉得难过了，那必然就是他的问题。”

三途春千夜沉默着等待我的后文。

“不如去把他打一顿吧？反抗他，告诉他你的不满和愤怒，不管能不能打得过，先打一顿让你撒撒气比较好。”

三途春千夜拒绝了我:“我才不要回去找他。”

于是第二天，三途春千夜被我强硬地带去了他哥开的健身房。

明司武臣看见出现门口的弟弟时，烟都掉了，掉在裤子上烫了一个洞，连忙开门出来，三途春千夜转身就要跑，被我拉住了手。

“你好，您就是明司先生吧？我是祈，是小春的追求者，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来找您打架。”我开门见山的说着，余光瞥到了三途春千夜吃人的表情，握着他胳膊的手也感受到了他的僵硬。

明司武臣也有些懵，就听见我继续说了下去。

“鉴于您以往糟糕的哥哥形象和不合理的教育方式，对我们小春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今天带小春过来和你打一架，以表达我们小春的不满和愤怒。”

三途春千夜被我拽进了他们的健身房里，恰好是有拳击室的，他被我推了进去，明司武臣也被跟着送了进去。

“打吧。”

两人站在擂台下都不为所动，明司武臣有些尴尬的递上手套问他:“要戴吗？”

三途春千夜不说话，此刻拳击室就我们三人，两个人在擂台上，我在台下。

我坐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是说他对你只有训斥吗？打啊。”

“不是说眼里只有妹妹，只会偏袒妹妹吗？打啊。”

“既然不尊敬，不想要这个大哥了，想当独生子，那你动手啊。”

“爱又不敢爱，恨又不敢恨，你是这样的春千夜吗？”

话音未落，三途春千夜一拳打在了自家哥哥脸上，明司武臣被他打倒在地，这一拳代表的是明司春千夜。

明司武臣的下巴瞬间就青紫了一块，啧，看起来就很疼，三途春千夜不愧是不良少年。

“做得好。”

他沉默着打碎了压在他身上的名为兄长的大山，像是击破了明司武臣所象征的“父权”，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不还手？我在违抗你！”

明司武臣沉默着伸手撩了撩弟弟面前的长发，他不知道的时候弟弟的头发都这么长了。

弟弟离家的日子里他也算是想了很多，从一开始的暴跳如雷，说要和他断绝关系，但后来的慢慢冷静，周围的朋友看得都比他明白，只是顾及这是他们的家事不好插手。

说到底，弟弟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还是他失职。

“抱歉，小春，是我不对。”

第一次听到自家大哥如此直白的道歉的三途春千夜再没忍住，报复式的揍了他哥好几拳然后别扭的缩到一旁去了，明司武臣想要安慰他，但是他作为大哥太失职，只能一个劲的道歉。

最后还是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小春，你这个大哥可以的，说好是打架结果他都不还手，要是我哥，别说道歉了，他不仅会把我锤进地里，还会说我好菜。”

三途春千夜和明司武臣皆是一愣，前者声音闷闷不乐的说:“你那也算哥吗？”

“所以，你不要的大哥可以送我吗？国家欠我一个哥哥。”

“切，谁要送你啊。”

明司兄弟莫名其妙的和好了，放学回来的千寿看到的是她一脸生气坐在沙发上的二哥和她被揍得鼻青脸肿却非常开心的围着二哥转的大哥。

但她现在只能看得见二哥。

“春哥！你回来了！”少女扑向自家哥哥，三途春千夜嫌弃的想推开她，可她抱得太用力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又好可怜。

“我是要死了吗？你哭什么？！”

“呜呜呜，我好想你。”

我在一旁看得想笑，觉得这一家子挺好玩的。

“春哥，回来别再走了，我找都找不到你，呜呜呜。”

三途春千夜给妹妹擦眼泪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更像是不想她把鼻涕眼泪抹在自己身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纸巾把妹妹的眼角擦红了。

和所有离家出走被担心的孩子一样，回归明司家的三途春千夜一跃成了哥哥和妹妹捧在手里的瓷娃娃，小时候是他跟在妹妹身后照料，现在成了妹妹跟在他身后怕他跑了，明司武臣一改本性，早上起来就看见他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在厨房里准备便当，连三途春千夜上学都恨不得亲自送去，下午才放学就看见哥哥妹妹在校门口站着等他。

“我甚至觉得他们两有点烦。”逃学出来的他这么和我说着。

可我看他明明就是很幸福，便当盒满满当当都是他爱吃的菜，明司武臣手艺真的可以，也并不如春千夜说的那样完全不在乎他。

“什么时候把名字改回去啊？”

“我才不改。”

“你大哥真的会伤心的。”

“这是花名！是源氏名！你懂不懂啊笨蛋！”他又气急了，相处这么久他还是好容易生气，我心里吐槽着。

“我说，处理完了你家的事，该处理我们的事了吧？”

他微愣，不解的歪了歪头问我什么事。

“我喜欢你啊，我不是一直在追你吗？要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相处太像兄弟，他张口拒绝了我。

“谁，谁要和你在一起啊……”

我低头望着脚尖，不去看他那张令人心动的脸，我的心毕竟不是石头做的，所以还是有一点伤心的，但是我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又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

他似乎在等着我说些什么，我干脆开始缓解尴尬气氛，张口来了一句。

“果然，我们还是当兄弟吧。”

三途春千夜脸都被气绿了，脑袋上青筋凸起，漂亮的眼睛瞪着我:“你是智障吗？！谁要和你做兄弟啊？！”

我无奈:“做不成恋人连朋友也做不成吗？好歹我是对你们明司家做出重大贡献的功臣诶。”

他似乎真的很生气，但是又想不出什么骂我的话，转身走了。

我心里想着，池面是真的好难追哦，脾气好怪。

追的时候大张旗鼓，放弃的时候干干净净，这就是我。

虽然三途春千夜不愿意跟我做朋友，但是他妹妹和他大哥都很喜欢我，还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了。

再度见到三途春千夜，我没有提之前表白的那件事，直到被千寿问起我们之前的关系。

“他是我的前追求对象，现在已经放弃了。”

三途春千夜气得掰断了一支筷子。

千寿和武臣双重沉默。

“哈哈，我哥这么好，你应该再坚持一下的。”千寿有些尴尬的笑着打圆场。

“不，我是有原则的人，爱情是强求不来的，被拒绝了就绝不纠缠。”

好的，另一支筷子也断了。

明司武臣无奈的给他取来一双新筷子，最终只说出来一句:“总之还是要谢谢你，欢迎你以后经常来我们家玩。”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伤已经好了的男人，三途春千夜的亲兄弟长得真的也不赖，眼睛上的伤痕很独特，言语间都带着成熟男人的韵味，也不会像他弟弟一样乱发脾气，抽烟的样子很帅，关键做饭很好吃……

做不了三途春千夜的老婆，做他大嫂也不错？

于是……

“武臣大哥，你有女朋友吗？”

三途春千夜突然警惕。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没有，怎么了吗？”

“我想当春千夜的大嫂你看可以吗？”

“禅院祈！我宰了你！！！！”

收获了一只暴跳如雷的三途春千夜呢，所以我当初为什么会觉得他可爱，脾气好差啊春千夜！我不过是想做你的大嫂，我有什么错！

当然，我被明司武臣当场拒绝了。

很遗憾。

但是，我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于是在第二天我抱着鲜艳的红玫瑰上健身房找明司武臣时，遇到了真正的心动对象，转手将要送给明司武臣的花送给了他。

“您好，我叫禅院祈，请问我可以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