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复]追求要懂得适可而止 第28章 第 28 章

乾青宗对于突然出现说要追他的禅院祈所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表面上，这家伙确实是一副正在追求他的样子，但实际上，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乾青宗看了一眼身边正聊得不错的九井一和禅院祈两人，陷入了沉思。

……

我最近正过着相当规律的生活，学校近乎是完全不去了，全靠三谷的笔记和耳提面命，吊着成绩不上不下，倒也不至于挂科和留级，但高中肯定是没法考上了，不过对于我这种人来说，高中本就与我无关。

抛去学校的事情和照顾孩子们的日常生活，我剩下的时间自然都是投入了训练、任务和追求我的25万，嗯，也就是最近加入了东卍花垣武道那个队伍的池面。

为了追求池面，25万不算什么，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我愿意再给九井一25万。

“诶？真的假的？”九井一听完我说这番话后歪了歪头，额前的黑色卷发刘海随着动作划出一道弧度，狐狸一样的眼睛里带着狡黠的光:“那你们要是能结婚岂不是还应该再给我一笔?”

“结婚?我还没想那么远呢。”我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移到旁边的乾青宗身上，幸好他似乎没有在听我们的交谈:“不过，未来我要是真的和乾结婚了，你可就一个人了，还是说到那时你也还是跟着我们。”

九井一一愣:“我倒没想这么远……”

我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我懂我懂，好兄弟快脱单了，你心里一定还不好受吧？我倒是没关系啦，不过你要是一直跟着我们的话，这搞得我很像买一送一呢。”

九井一:虽然在理，但是很怪。

“你就那么有信心能追到青宗吗？”九井一笑着问我。

我面无表情的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从包里掏出了那份他给我的资料。

“已经背下来了。”

“……”

乾青宗远远的看着两人的互动，起身准备离开了。

我也是刚注意到他的动静，于是回头望去:“你要去真一郎的摩托车店吗？”

被说中心事的少年微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走上前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就没有别的事要做吗？”

“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追你。”

“……你确定你不是在追可可吗？”

乾青宗这样问，于是我和九井一都懵了，随后他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摇了摇头，九井一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先走啦。”

他倒还知道是在打扰我们约会啊？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现在碍事的人走了，我望向乾青宗，耐着性子问他，甚至亲切的叫了昵称:“那阿乾现在想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但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因为乾青宗对我说:“你不陪我一起，也没什么问题。”

“……”

最终乾青宗还是没能甩掉我，他确实没去摩托车店，但我跟着他四处溜达，先去了一趟书店，买了关于摩托车的杂志，漫无目的的逛到安静公园的角落后，他开始坐下来看杂志了，并不关心我怎么样，但最终还是被我的视线打扰得看不下去。

我仔细的观察着乾青宗，他皮肤很白，那块暗粉色的烧伤其实并没有给他的形象带来很大的影响，我反而觉得没有这块疤的乾青宗就会像没有嘴角伤疤的三途春千夜，失去了本身的特色，当然，我并不是在肯定苦难本身，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美玉不会因为存在瑕疵而不再漂亮，相反的，但凡是美玉都必然是存在瑕疵的，否则只会让人怀疑是树脂或者其他什么材料制成的工业假货。

仔细一看，乾青宗的睫毛其实也挺长的，垂眸认真地望着杂志的时候像一扇小扇子，我几乎想要伸手触碰它们时，乾青宗终于有了反应。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当然是觉得你好看。”我说得毫不避讳。

他有些不屑一顾，嗤笑了一声，指了指那块我刚才在心里赞叹过的“美玉瑕疵”。

“包括这个吗？”

“嗯……其实你的疤并没有那么吓人，你对它的糟糕印象说不定是源于那场火灾本身。”

乾青宗露出了一丝意外的表情，又皱了皱眉:“你连这都知道?”

“嗯。”当然，你可是花了25万特意买的资料，虽然你仍觉得九井一对你有所隐瞒，但那些资料用作追求也足够了。

“那你知道姐姐的事吗？这个可可有告诉你吗？”

“我知道你有个姐姐，在那场火灾中不幸去世了，但具体的事情九井一没说。”

乾青宗了然的说了一句:“果然，他不会告诉你，也是，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揭伤疤。”

“嗯……因为什么呢？你姐姐的死亡和他有关系吗？”

乾青宗摇了摇头，语气了有一丝怅然:“没有，但他当时想救的并不是我。”

对于他的这个说法，我没有做出任何评论，他们兄弟两的事情，唯独这件事我知道得不多，虽然隐约觉得事情或许并不是乾青宗说的那样，但我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评价。

于是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来，直到日落前乾青宗对我说:“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但我还要去接侄子放学。”

“你还有个侄子啊？挺好的，不过我还以为你是独生子呢。”他有些意外的样子，我猜他失去了姐姐，现如今偶尔也还是会觉得孤单吧?但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于是朝他点了点头。

“虽然跟独生子也没差，但我确实还有个哥哥，我侄子超可爱，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他笑了笑，有种冰雪消融的感觉，第一次在与我的对话中有了关于以后的安排:“好啊。”

……

第二天，我去找乾青宗的时候，九井一依旧陪在他身边，我带来了便当，虽然是买的，但比我自己准备的却要好吃不少，九井一买了果汁，我们两都是各自准备的，没有约好，因此在遇到九井一和乾青宗时，九井一朝我晃了晃装着果汁的袋子，我也没忍住笑了笑。

“这算是心有灵犀吗？”九井一笑着问。

“两个钱串子的默契。”我回道。

我们找了一处安静的小公园，三个人坐在一块吃东西闲聊。

我拿起一罐果汁，取下拉环，十分自然的递到乾青宗面前。

他有些冷漠的看着果汁，九井一也笑了:“你是在追小姑娘吗？”

“这有什么不对吗？我之前追灰谷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我并不知道灰谷兰在不良当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但是看这两人的表情，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九井一最先释然。

“如果是那位的话，确实这样更受用一点。”

乾青宗认可的点了点头。

“除了灰谷兰，你还追过哪些人？”九井一有些好奇。

乾青宗没有说话，他那天在东卍的集会结束后就已经多少了解到了一些。

不过我对这种事倒不是很在乎，索性就告诉了他:“灰谷龙胆。”

“这两兄弟你一个也没放过啊？”九井一嘴角抽了抽。

“还有场地圭介、羽宫一虎、松野千冬、三途春千夜，还有……”

“可以可以了……”九井一及时打断了面前报数的人，并且开始深刻怀疑起把兄弟卖给禅院祈的正确性。

之后九井一又问了我很多问题，偶尔碰到乾青宗感兴趣的问题时，他也会望向我，寻求答案。

例如——

“你身手这么好是在哪个道场练出来的?”

乾青宗之前与我有过短暂的交手，所以看起来也比较感兴趣。

“在家和我哥练出来的，当然实战里面也累积了很多经验，阿乾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做陪练。”

“那你体术方面有什么特别擅长或者不那么擅长的吗？”九井一接着问我。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其实很模糊，对于天与咒缚这种体术方面的天赋型选手来说，不管是体术还是武器的使用，相较于普通人都是完完全全的碾压状态，但如果是我相较于禅院甚尔的话，确实也有不擅长的方面，比如近攻我或许还能打中禅院甚尔，但他要是拿着长枪或棍之类的咒具我就会觉得相当棘手了。

“我的话，剑道相对擅长一些，擅长近攻，如果对方拿着棍之类的武器，会被比较棘手。”

九井一点点头，之后又问了我不少问题。

我正奇怪这家伙今天的问题怎么格外多时，乾青宗出声打断了九井一，看了看时间提醒我:“幼儿园该放学了吧？你不去接侄子吗?”

九井一会心一笑:“唉，看来某人是不想让我再问了呢。”

乾青宗瞥了他一眼。

我不明所以，但看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于是和两人告别离开。

又过一天，清晨时，我这边刚把惠送去幼儿园，结果走出街区没几步路就被几个不良少年拦住了，几个人手持长短不一的棍子，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我心里正思考着他们找我做什么的时候，这些家伙自爆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干什么吧？”

“我怎么会知道。”

“我们都是原先爱美爱主的，后来加入芭流霸罗的人。”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爱美爱主和芭流霸罗我都动手揍过，“原来揍的是同一批人吗？”

说完，领头的不良看起来十分生气的样子，抄起棍子朝我打了下来，随后被接住。

稍微一用力，那根棍子就被掰成了两段。

“看起来这个质量不行啊。”

我用那截棍子朝着少年脑袋上来了一棍，但这次棍子没事，人晕了。

“这个质量也不行。”

围堵我的少年们吓得后退了半步，但想逃也是逃不掉的，既然选择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应该有承担结果的勇气。

最终在路人报警前，我一个人撂倒了十几个不良少年，不多不少，一人一棍，还贴心的将他们拖到了安全带地方挺尸，顺便顺走了其中一个少年的小刀。

我这边刚刚活动完，乾青宗就找了过来，看他的状态，比起平日里冷冷的样子，现在似乎有些急切，身后跟着九井一，比他稍慢些，但两个人看见我时都露出了一丝惊讶，九井一甚至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真的假的?这么厉害？”

乾青宗看了他一眼，随后走向我，九井一则走上前来蹲在地上看这群倒地不起的不良少年，甚至用脚轻轻踢了几下，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们叫救护车。

“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解释起刚刚遇到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知道我的今天的行踪，应该是特地来这里拦我的，说是原先爱美爱主和芭流霸罗的成员，来找我算账，还拿着武器……”我后知后觉的补充了一句，虽然听起来并没有那么多生气的情绪，但还是让罪魁祸首打了个寒战:“我是不是让人给卖了啊……”

某只狐狸心里咯噔一下，后退了半步转过身去不敢看我，乾青宗冷冷的瞧了一眼九井一，没再继续揭他的老底，只是跟我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到此为止，我也算是姑且摸清了这件事的缘由，怪不得昨天见面时九井一还特地买了果汁，原来不是心有灵犀，而是知道我会去找乾青宗，特地买来套我话的。

估计是早就已经有人跟他买了我的情报，所以昨天他的问题才会那么多，还特地跟我问了我的弱点。

只不过九井一没有想到，天与咒缚的弱点是这么个弱法。

我走上前去，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感受到这只狐狸肌肉瞬间僵硬了，随后离开了现场。

“卖我情报的钱，记得分我一半。”

九井一:“……”

乾青宗紧随我后，也拍了拍自家好兄弟的肩，平静的说了一句:“破财消灾。”

这件事情过后我们都没有再提，说起来我和九井一也算不上什么挚友，虽然被人卖了这事确实容易让我感到不爽，但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如果我是他，肯定也会卖，这个钱不赚白不赚。

何况最终的结果是我一点事都没有，还有了一小笔进账。

我确实是毫发未伤，这些不良的身手再好，拿再多的武器，在我面前都不够看，就好像让一个刚刚开始学走路的婴儿和久经沙场的战士对打，怎么想都不可能会赢。

但九井一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件事情过后三天，我夜间结束悬赏令回家时，在路上捡到了一个被追杀的狐狸。

好兄弟乾青宗没在他身边，因此他显得格外狼狈，花里胡哨的日常装上沾着灰尘，额前的黑色卷发沾了汗水，变成一缕贴在脸侧，喘着粗气，心跳像是受了惊吓的心脏病患者一样剧烈跳动着。

我顺手将他抓进了阴暗的小巷，他挣扎了一下，想象之中的拳打脚踢却没有出现。

“安静点。”我出声制止他。

听到熟悉的声音，九井一冷静了下来，巷外一群人匆匆跑过，还在疑惑这么一会儿功夫，九井一怎么就跑没影了。

他死里逃生又变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好巧啊，你怎么在这?还有刚刚你要是出去跟他们打，应该很有胜算吧?”

“又不是我被追杀，而且你给我钱吗?”我反问道。

九井一被我噎住，但想起之前有人说过她不喜欢打没有钱拿的架，还是笑了笑。

我带着他走出暗巷，周围的环境被夜附上一层青黛色，月光静静流淌，抚平少年刚才慌乱的情绪。

“他们刚才为什么追你?”

九井一没有犹豫，说了实话:“因为他们说我卖给他们的你的情报是假的。”

“……”我沉默片刻，嗤笑出声:“自作孽不可活。”

“但是你可以为我作证吧?那些可都是你亲口承认的，总不会是你在骗我吧?”九井一狐疑的说。

我当然没有在骗他。

“我给你作证又能说明什么呢?他们又不会相信，还是会觉得我和你一起在骗他们。”

“那你可以把你的真实情报给我吗？”

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自从发现卖我不会被揍后，真的越发得寸进尺了。

“就算给你，你卖给他们，他们也不能怎么样，能打赢我的人，和普通人生活的不是一个世界。”

这句话九井一很久以后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夜晚总是让人产生其他的很多情绪，似乎人在面对这静谧无声时，就是会思考更多。

九井一突然问我:“你喜欢青宗什么呢？”

“长得帅。”我随口答道。

“……那不算真正的喜欢。”九井一说。

于是我反问他:“那你觉得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的?”

他沉默片刻，似乎有很多话要讲，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变成一句:“可能我也不知道吧。”

年少时的心动最终变成少年的一种执念，贯穿他的往后余生，可回头看时，究其原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情从何起。

“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九井一笑了笑:“我有时候还真觉得你挺单纯的，不过这样也很好。”

我将九井一送回了家，看着他走进家门，转身离开，身影溺入夜色，随后才对着阴影处说了一句。

“不要躲在那里，跟了我们这么久，不出来跟我打个招呼吗？”

今晚还真是不太平的一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