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个头啊!
傅越心底咆哮,但这会儿的小朋友看着有点蔫儿,他又不敢喊出声了。话说回来,傅越很少去想象自己会和一个怎么样的人去共度一生,他的青春全部都给了电竞,最血气方刚容易想七想八的年纪都过去了。
现在嘛,吃饱饭除了睡觉就是逗小朋友玩,哪还有时间去谈劳什子女朋友,那不纯扯淡么?
他又不是时间管理大师。
“我说你就信?那我要是说我明天就结婚,小朋友是不是还得给我包红包?”男人掐了把青年有些绯红的脸颊,心说手感真不错啊,这就是年轻人吗?
“嗯……你说……我就信,我会给你包红包。”大概是吃了痛,贺昀泽有气无力地将对方的手拨开,“结婚还是别那么急……吧?”
靠,这是醉得不行了吧?这说得是人话?闪婚都不带这样色儿的。
“打住打住,我上哪结婚?让我妈给我发老婆么?”发给他他也不要!盲婚哑嫁要不得!这是封/建/糟/粕!大家长!新时代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可使不得这些。
“不结婚……傅越,可以说说……说说你的爱恨情仇吗?礼尚往来……?”贺昀泽第一次喝这么多,说话都不太利索,且舌头有要打结的趋势。
“爱恨情仇啊……”傅越回想了一下,和这四个字有关的经历那可真是太特么多了。
他喝得也不少,只是因为酒量好,脑子现在还能连轴转,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那些个什么什么什么cp视频,上一秒还好好的思绪下一秒就断了。
我操……不能想了,脑子里已经全是那些cp粉乱特么剪的视频了。
回过神来时傅越的已经出了一背的冷汗。
果然,不告诉小朋友真相是对的,不然对方看见网上的风言风语不知道怎么想他呢,他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
这一届网友真可恶啊!所以那些视频到底什么时候能下架然后销声匿迹?老实说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关注这些了,也许随着他退役这些东西早就没人关注了也说不定?
傅越越想越觉得可怕,现在,他急需将自己从这些思绪里拉出来,于是,男人开口道:“贺小泽啊,房东先生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呢,不仅没有女朋友,还母胎,怎么样,满意了?”
“哦……嗯嗯,那我们一样?”贺昀泽似乎放松了些,背部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出了一脑门汗,估计是喝酒喝的。
“你还挺光荣?”男人嘲笑道。
但青年没有回他,不知在冥想些什么。
今年的春晚无聊是无聊,好在有些小品能看,还挺有梗,春晚大概也是学会了随大流,懂变通了。
傅越正看得投入,突然肩上一沉,侧头去看,一个脑袋靠在他肩上,已经睡着了。
挺好,喝醉了不哭不闹,只知道睡觉。
客厅虽然打着空调,但毕竟不是卧室,没被子,睡久了难免感冒,再三思索后傅越还是决定把人抱进卧室,免得着凉。
贺昀泽不重,正常青年人的体型,傅越平时有锻炼,把人一路抱进房间不算事儿。
客厅距离一楼的客房有点距离,青年不知什么时候换了身位,搂住了傅越的脖子,还越搂越紧,还有要继续使劲的趋势。
傅越第一次觉着房子大一点也不好,走到房里都特么快被掐断气了。
“哎哎……怎么又不撒手了,再不撒开,你亲爱的房东先生就要没气儿了,明天起床小朋友就只能看见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噜。”
正在睡梦中的青年似乎听见了一般,真的撒开了。
给人掖好被子,傅越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从来不会去观察或者留意别人的睡颜,但这一次他破例了。
贺昀泽睡着时很安静,安静地好像上一次那个抱着他说梦话的还有刚刚快把他掐断气的人不是他。
也许是和人比较近才会这样?那他是否可以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足够好,足够让青年对他放下戒心?
当然,也有可能是小朋友本来就单纯,戒心什么的有,但不多。
灯光随着男人的动作黯淡,他的目光仍旧停留在那一点,等回过神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他这是在干嘛?傅越摇了摇头,没再停留。
回到客厅时,春晚已经接近尾声,演员们聚在舞台上,唱着那一成不变的《难忘今宵》,等这首歌也结束,春晚就真的结束了。
而客厅也会回归到最开始的模样——安静,安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傅越最后还是没把今天的活留给明天,沉默着开始收拾碗筷,又将盘子什么的一股脑放进洗碗机。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房睡觉,而是在沙发上坐下,不知在回味些什么。
“妈的,真是闲得慌!明天找齐麟牧天青他们打牌算了!”傅越踹了脚面前的茶几,往沙发上一倒,什么也不管了。
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最后是被一声响动吵醒的,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板上。随后是有些慌乱的脚步声,那是前往厕所的路。
傅越第一反应是贺昀泽醒了,说不定是喝多了想上厕所,这很正常。只是他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睁眼起身,去了那间客房。
“怎么了贺小泽,你是要把房东先生的家拆了……”傅越进入卫生间,最后一个字被他咽了回去。
眼前的青年跪倒在地,抱着马桶剧烈地呕吐着,最后大概是什么也吐不出来了才虚弱地蜷缩成一团,像是没有安全感马上就要昏厥过去的可怜虫。
“这是怎么了?醒醒!贺小泽!贺昀泽!”傅越急了,开始喊青年的大名,对方大概是听见了,缓慢睁开眼,吐出几个虚弱的,带着气音的字节。
“傅越……我肚子痛。”
于是,在新年的第一天,救护车开进别墅区,傅越和贺昀泽一起进了医院。
“你是他家长?他平时不喝酒吧?一下子喝这么多那怎么行呢?晚饭吃得又杂,做长辈的要稍微注意点啊,虽然是过年,但要注意分寸,小孩子估计饮食习惯也不好,要好好督促,不然这样以后会出问题的,还有……”
医生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堆,傅越顶着一身冷汗照单全收,也没心思去管医生那大错特错的称谓。
回到病房时,贺昀泽靠在床头,醒着,可能是挂了水的缘故,脸色稍微好了些。医生说不是特别严重,白天就能出院,后续吃点药,注意饮食,就不会有问题。
“差点被你吓死啊贺小泽。”傅越见青年的唇色有些白,给他倒了杯温水,一点一点喂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贺昀泽的酒已经醒差不多,多半是吐的。他平时一切从简,生活质量还是这两个月才开始有所改善的,估摸着是以前不好好吃饭的锅,但确实怨不了他。
“没事儿,睡觉吧。”这会儿时间已经很晚,傅越自然不打算回去,一是不放心,二是懒得,笑话,跑回去不要力气的?他傅越还没无聊又不负责任到这个地步。
“有点睡不着。”贺昀泽将被子往上掖了掖,这会儿都扎上了针,毫无睡意。
“我也睡不着,那聊点儿呗。”
“对了小朋友,有个事儿忘了和你说。你房东先生我呢刚好认识职业选手,那家伙队里放假,刚好官方赛事还没正式开始,他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打。”
最近忙昏了头,傅越这才想起来和马柯商量过的事,突然提出来有些突兀,好在傅越这人没脸没皮,不在乎这些。
提到直播相关贺昀泽的兴致就更高了,原本因为急性肠胃炎而苍白的脸都泛起了一些红晕。他直播LOL两个多月,其实也没有遇到过职业选手,听水友说,职业选手基本上都在韩服玩。
傅越认识职业选手什么的贺昀泽并不意外,对方看起来就很懂行,又不差钱,朋友自然多。
“是哪位职业选手?Dawn?”贺昀泽对这位上单印象比较深刻,因为他话少。
什么意思?为什么就说GK的上单?是因为脸好看?那他傅越也不差啊!更何况黎承名草有主,他得想个办法让小朋友别特么惦记了。
傅越想着想着有点不高兴了,但小朋友人这会儿还在病床上躺着,他不好无理取闹。
“干嘛?GK这么多选手你就记着这一个?房东先生告诉你嗷,这你惦记不着的。”傅越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GK除了马柯之外都内部消化了,轮不着咱们这种外人。
青年没管住自己的嘴角,好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看过他直播……”
哦,原来是这样。
傅越在心底鄙视自己想得比思春期的青少年还多,但下一秒又转移话题开始推销自家堂弟:“我想说的是他们辅助,我跟他刚好认识,怎么样?考虑考虑?”
人家什么身价我什么身价?天上掉馅儿饼啊这是!我有什么理由拒绝?贺昀泽在内心叭叭了两句,但没有怼出口,他知道,这是傅越又在帮他。
“好……我随时都可以,谢谢你傅越。”这旧的一年过去了,新年紧随其后,他认识傅越的时候几乎是在一年的年末,他正要为温饱还有新年发愁的时候。
于是,在逐渐落寞的时候,这个人出现了,就像是阴云中破云而来的一道光,照亮了贺昀泽有些无趣的生活。
“傅越。”说实在的,傅越帮他的,他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他能给的也就是几声感谢,或者说至少让对方在需要人一起时不会再一个人,就像除夕夜的年夜饭一样。
“虽然你老说不用谢你,但我还是觉得这是我应该说的……我……我……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我……嗯……总之,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你尽管开口吧。”贺昀泽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了最后那句有点肉麻的话,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
青年等了会儿,没等到对方接话,转头,只看见男人坐在床沿低着头在刷手机。
哦,看来是在忙自己的事,没听见,那算了,反正让他再说一遍他是做不到了。
傅越单手刷着手机,右手大拇指无意义地在屏幕上上下划着——他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以至于这厚脸皮的老脸都一阵热乎。对方之前也说过感谢的话,但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这样让傅越有些躁得慌。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贺小泽都会把这种话说出口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会儿时间已经很晚,再不睡觉马上就能听见病房外树上的鸟叫。
两人都没再继续说话。
单人病房的沙发椅被摊开,男人将空调温度调高,灯顺手关了,外套一脱,往身上一盖,准备将就着睡了。
“傅越……”黑暗中,贺昀泽看着傅越的方向,轻声呼唤着。
“咋了?”傅越其实不想再听青年说感谢的话,倒不是他不爱听,而是都习惯了,贺昀泽也不应该老把这些放心上。
感谢可以,但不能影响对方前进的脚步。
做这一切都是傅越出于自愿的,他有自己的私心,自己的目的——只不过并非物质、肉/体上的,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上。所以,没有什么好感谢的,这是傅越自己的想法。
“傅越,新年快乐。晚安……”
没有别的冗长的感谢,青年说的也就是这么一句话。
偏偏是这句话,像是有催眠的特异功能一般,傅越眼皮子直打架,睡了过去。
【不靠谱小剧场】
傅越:感觉边上全是基佬!
马柯:这难道不是我的台词吗!?
——
这几章写的糖尿病要犯了(不是)要不下章发点刀子写个番外(目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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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Chapter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