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然洞穴的底部,有一条石头的围廊,从一个祭祀台一样的小形建筑开始,一直通到树冠下面,依稀可以看到,那围廊的终点,是一处有十几级台阶的石台,上面放置有一张玉床,上面竟然好象还躺着个人!距离实在太远,除了一个轮廓之外,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吴邪不敢下定论。
胖子非常的兴奋,直叫:“妈的,还真给老子找着了,这里肯定就是那个西周墓的主墓室。躺在那玉台上的,必然是鲁殇王的尸身。这鲁殇老儿也真够缺德的,雀占鸠巢,把人家的斗倒倒掉,自己住进来。今天我胖爷就来替天行道,收拾收拾你这个没职业道德的,让你知道倒斗就是这个下场!”他说的兴起,也没想自己是干什么的,连自己也一道骂进去了。
“倒斗是什么下场?胖成你这样?”
“唉,小同志,说话不要那么伤人啊!”
这个时候潘子突然说道:“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鲁殇王十分的邪门,我想这里必然还是另有玄机。我看我们还是想办法从上面的裂缝先回到地面上去。”
吴邪抬头看了看上面,不由咋舌,要爬到顶上已经不容易了,还要在顶上倒挂着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到那裂缝口,他们又不是蜘蛛人,怎么可能做的到?于是转过头去想问胖子的意见,只见他已经半个身子探到悬崖外面去了,更本没把潘子的话放在心里。吴邪见他身手十分敏捷,也就没有去阻止他,他几下子就爬下去2米多,到了另一个洞口上,刚想继续往下爬,那洞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
胖子吓的一个激灵,猛踢那只手想把那手踢掉,就听从那洞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动!你再走一步就死定了。”吴邪一听,竟然是吴三省,不由一喜,叫了一声:“三叔,是不是你?”
下面那人惊讶道:“大侄子,你她妈的跑到哪里去了!他娘的担心死我了!你没事情吧?”
吴邪一听果然是吴三省,心里松了口气,叫到:“没事情,不过潘子受伤了!都是这胖子害的!”说着想探出头去看看,可是下面这个洞就在他现在这块突起的死角里,他只能看到胖子的半条腿。只好作罢。就听那个胖子大叫了一声:“同志,我请你不要抓我的脚好吗?”
这时莫言突然抬脚把吴邪踹了下去,潘子反应慢了一拍,伸手去拉吴邪没拉住,立马掏出了枪指着莫言:“你干什么!”
莫言举起双手一脸无辜的说道:“唉,小心点啊,小心枪走火,我这不是看你们太磨叽,帮你们一把。”
下面的吴三省听到了动静问:“怎么了?”
“三爷,他把小三爷踹下去了!”
吴三省还没说话胖子就开口了:“啥,没想到小同志你竟然是这样——啊啊!”话还没说完,鬼手藤就缠着胖子脚脖子给他带下去了。
这边吴邪掉下去的一瞬间就别鬼手藤缠住了脚脖子然后就重重被甩在悬崖壁上,那一子比自己撞上还惨,根本就是拍过去的!吴邪撞的七荤八素,几乎就要吐血,就觉得那藤蔓又一吃上劲道,使劲把吴邪向下扯,他两只手都抓出血来了,也没抓到什么东西,接着就是自由落体,下面就是15米的悬崖,吴邪眼睛一闭,完蛋了!这下子死定了。
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三四根藤蔓被他吸引,从悬崖上圈过来,其中有一根特别粗,一下字就缠在他的腰上,他在空中像个麻花一样被裹了好几圈,然后被那特别粗的鬼手藤一带,后脑狠很在石壁上刮了一下,脑子嗡一声,一下子就晕呼了,就觉得被那些个藤蔓拖着,一路上不是撞到树枝就是撞到石头,浑身上下没一处幸免的,直被撞的眼冒金星,几乎就失去了知觉。
等吴邪朦胧着发现自己静止不动的时候,突然觉得极度的恶心和头晕,想要睁看眼睛,却发现眼前好像有一层沙一样,他做了几个深呼吸,逐渐缓过神来,眼前也逐渐清晰了起来,这个时候吴邪发现,他被倒挂在那棵巨树的一根枝桠上。吴邪的头下面,就是那放置着一具神秘尸体的石台。吴邪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那石台上,并不是只躺着一具尸体,在吴邪看到的那具尸体的边上,还躺着一具年轻女尸,那尸体身上批着白纱,双眼紧闭,面容安详,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的俊俏,而且身上一点也没有尸斑的迹象,如果不仔细看,还觉得她是在睡觉一样。而躺在一边的那具男尸,带着一只狐狸脸的青铜面具,浑身上下披着紧身的盔甲,双手放在胸前,手中合着一只紫金的盒子。
吴邪扫视了这具盔甲尸好几遍,总觉得哪里有个地方让他觉的不舒服,仔细一看,才发现透过青铜面具的眼洞看,里面的尸体的眼睛竟然是睁开的,那两只青色的眼珠子正冷冷的盯着他。
黎泽往下看了一眼,正好瞧见那青眼狐尸,他看了莫言一眼,对方显然也看见了,莫言尴尬的笑了笑,黎泽果断的揪着莫言的领子,给他丢了出去,莫言反应不慢,随手拉了根鬼手藤,荡向大树,莫言脚一蹬,手一松,稳稳落在石台旁,哦对,他还顺手截了一小节鬼手藤塞瓶子里了。
黎泽见他下去了,也跟着跳下去了。
莫言回头委屈巴巴的看着黎泽,黎泽直接无视他,绕过他看着青眼狐尸,莫言伸手拉了拉黎泽的衣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很好,黎泽就吃他这一套,他揉了揉莫言的脑袋无奈的指指青眼狐尸又指指吴邪说:“放下来。”
“哦……”
莫言抽出青眼狐尸的佩剑,在吴邪上方一扫,鬼手藤齐刷刷的断裂,吴邪摔了下来,有一点莫言忘了,就是吴邪下面还有具女尸,这么一摔,正好……咳,咱是个正经人。
吴邪整个人已经趴在那具女尸身上了,他的脸整个就贴到她的脸上去了,只觉的冰凉冰凉的,冷的他汗毛直竖。吴邪当时就呆了,心里已经预计了,会不会有一条舌头从她嘴巴里伸出来,直接插到他喉咙里去,把他的五脏六肺都吸出来,想到这里还庆幸了一下,幸亏是个女鬼,长的还不错,要是个男鬼就恶心死了。
可呆了有半饷,也不见有舌头伸出来,心说总算运气还不错,碰到了个通情答礼的主,就慢慢抬起头,想溜,头才抬了一半,突然一阵香风,那女尸的两条胳臂突然搭到了吴邪的肩膀上,他一楞,整个人都吓的僵硬了。这个时候边上的那具尸体也发出了咯噔了一声,吴邪一听不妙,心里直叫:“老兄,现在是你老婆不让我走,不是我轻薄她,你不要搞错啊!”
吴邪缓缓抬头去看那具青眼狐尸,原来是莫言去拿那块“阴西宝帝”的甲片时手抖了一下,莫言看着吴邪这个状况噗嗤笑了出来。
黎泽叹了口气,拿起莫言手中剑将那青眼狐尸的脑袋砍了下来。
莫言眨了眨眼,把剑鞘塞给了黎泽说道:“你用比我用顺手。”
“先别管顺手不顺手,你俩倒是把我弄出来啊!”
“别急嘛,给你吃个好东西,张嘴。”
吴邪不明所以,楞楞的张了嘴,莫言直接把手里的甲片塞到了吴邪嘴里,还不忘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吴邪突然觉得一股苦涩的液体瞬间流进了他的喉咙里,干呕着想吐出来,可惜莫言的手在外面挡在,吐不出来了。
这时挂在上面的胖子嚷嚷道:“你们把我放下来啊!”
莫言指了指黎泽手里的剑,又指指胖子说的:“麻烦咯!”
黎泽把剑朝胖子上方扔了出去,莫言看了一下胖子被挂着的方位,喊到:“等等……”可惜剑已经飞出去了,那剑跟回旋镖似的,斩断了缠着胖子的鬼手藤后又飞回了黎泽手里。
莫言和吴邪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胖子压在了无头尸体上,尸体切口出喷出来大量尸水,甚至还有一些溅到了吴邪脸上,当然那只手也没有例外,吴邪看了一眼那绿中带着黑的尸水,在联系到自己脸上也有这些个玩意儿,就完全不顾嘴上那只手,哇的一下就吐了。
莫言看着一手的呕吐物和尸水说:“别以为你现在是我老板,我就不敢打你,对了,我就是不敢,太他妈的恶心了!”
“阿泽……”还没等莫言说完,黎泽默默避开了视线,走到女尸旁,捏开她的嘴,把里面的钥匙取了出来,放在了一旁。勾着吴邪的那具女尸,突然间变的狰狞起来,吴邪大为惊骇,只见她的脸像变质的橘子一样,瞬间瘪了下去,嗓子里发出没办法形容的声音,几秒的功夫,就在他面前,从活生生的一个美人迅速变成一具干尸,吴邪肩一抖,她那枯朽的手臂就断了,干枯的身体摔到玉台上,还在不停的收缩。给吴邪下的够呛。
“哎哟,硌死胖爷了!”这时胖子捂住他的肚子缓缓起身,在视线接触的那那不明物体时,蹦的比猴子还高。
“什么鬼玩意儿!”
莫言看着手上那团不忍直视的东西,终是没忍住,一瓶水倒下去,草草的洗了一下。
而胖子,跳起来后直接跑黎泽后面死死拽了他的胳膊说:“什么玩意儿咋那么恶心呐!”
黎泽默默的把手抽出来,又默默的离胖子拉开了距离。
洗完手的莫言,把那青眼狐尸手里的紫金盒子塞给了吴邪说道:“放包里!”
说罢莫言头也不回的蹭到黎泽身边,这次套路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次属于那种,我委屈,但我不说。
只不过没刚才好用,你能指望一个不知道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看懂你的意思吗?显然不能!
吴邪把东西装好后,他们就走到石廊尽头的祭祀台处,想好好休息一下,突然看见吴三省已经从最靠近地面的那个洞里钻了出来。
他对这些奇门盾甲之类的东西很熟悉,有他在,那个迷宫更本就不算什么,吴邪怕他没看到他,一边招手一边大叫:“三叔,我们在这里!!”
从吴三省那里到这祭祀台有一段距离,一路上都是藤蔓,十分危险,不过他很有办法,用石头先把那些藤吸引开,然后在自己过去,不一会儿他们就爬上了这个祭祀台。他很怕吴邪出事情,马上过来看他有没有事情,一闻到吴邪身上的味道他就一皱眉头,几乎要吐出来,吴邪本来就不太爽,看他这样,扑上去就给他一个拥抱,把他恶心的差掉摔下去。
胖子在一旁东瞅瞅西看看的,看似瞎溜达其实就是想找找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吴邪见他们都安然无恙,想起一件事情,责问道:“三叔,在主墓里你们怎么丢下我跑掉了,他娘的把我吓死了,那鬼地方我一个人怎么呆的下去啊?”
吴三省听了,甩手就给了大奎一个头磕:“我他妈的让这个小子不要乱碰东西,他就是不听。”接着他就把他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他们在那个墓室另一个耳室里,看到了一道幕墙,一般古墓里有幕墙,那后面肯定有个隐蔽的房间,他们自然也没有想到,这个古墓里,任何的暗门都是向下开的,吴三省是何等的精明人,一眼就找到了机关,可惜那大奎手快,吴三省还没弄清楚呢,那机关已经被他按下去,然后就和他们一样,掉到下一层的西周墓里去了,之后情节似乎非常的曲折离奇,吴三省越说越离谱,吴邪看他几乎都说到不着边的地方去了,忙让他打住。
莫言不想听他们叔侄俩扯淡,这人一无聊吧,就总想找点事做,这不他盯上了祭祀台上的机关,二话不说直接上去给启动了,这祭祀台就突然一沉,矮下去半截。他们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触动了什么陷阱,赶紧蹲下身子。只听到一连串的机关启动的声音,从他们脚下开始,一路发出,最后远处石台上传来一声巨响,他们探头一看,只见石台后的那棵巨树身上,竟然已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在裂口里,出现了一只用铁链固定的巨大青铜棺椁。那些铁链已经和树身合在一起,而且还绕了好几圈在青铜棺材的上面。
那吴三省看的呆了,啊哦一声,说:“原来真正的棺椁在这里。“
大奎高兴的大叫:“好家伙,这么大的棺材肯定值老钱吧?这下子总算没白来!“
吴三省拍了一下他的头,说:“值钱值钱,你别他娘的老惦记着钱,这东西就算值钱你也搬不走,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叫棺椁,不是棺材!别他娘的老是丢我的脸!”
莫言咂了咂嘴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拿着剧本说鬼话!
不过有一说一,他看着这棺椁手痒痒,老想给他砸喽。
吴邪仔细看了几眼,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对吴三省说:“奇怪,别人的棺材都是钉上了就没预备再打开,你看这架势,这个石台的机关好象本来就为了让别人找到这只棺椁的,难道这墓主原本就打算有朝一日让别人开自己的棺?而且你看,这几根铁链子,绑的这么结实,不像是用来固定的,反而好象是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才绑上去的。”
吴三省仔细一看,果然是这个情况,不由面面相赋,他们一路过来,碰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数不盛数,难道这里面又是什么怪物?那到底是开好还是不开好呢?
吴三省一咬牙,说:“估计这墓里值点钱的宝贝都在里面了,不过去,启不是白来?他娘的里面有粽子又怎么样?我们现在有枪有炮,实在不行,就操家伙和它拼了。”
吴邪点点头,吴三省又说:“况且我们现在就算原路回去也不太可能,这悬崖上每一个洞,几乎都是通到那石道迷宫里去,要从那里出去,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最好的办法,还是从上面爬出去。”
他们抬头一看,看到了洞顶上的裂缝,月光从那洞顶上照射下来,显得非常的凄凉,吴三省一指那棵巨树:“你们看,这颗巨树的顶端离洞顶非常的近了,而且还有很多的藤蔓从树上衍生到洞顶外面去,这简直是一座天然的梯子,而且那整棵树上这么多枝桠,非常的好爬,正好有利于我们出去。”
潘子说:“三爷,你怎么在这里说胡话,那棵可是食人树,爬那颗树不是去找死?”
吴三省大笑:“这棵叫九头蛇柏,我早就想到了,你没看到那些个藤蔓怎么样都不敢碰这里的石头嘛?这石头叫天心岩,专克九头蛇柏,我们弄点石头灰涂在身上,保准顺顺利利的。”
大奎担心道:“能管用吗?”
吴三省瞪了他一眼,吴邪知道他又要开骂,忙说,“行了,我们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们二话不说马上行动,吴三省扶起潘子,吴邪收拾了一下装备,回头看了一眼岩洞,心想:我们现在都平安,不知道那闷油瓶怎么样了。吴三省看出了他的忧虑,说到:“他的身手,肯定能保护自己,你就放心吧。”
莫言叹了口气,看了看面无表情抱着胸的黎泽,又看了看某个岩洞心想:你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坑啊,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傻不拉叽的往里跳了!
莫言把黎泽拉到了角落说:“我有点后悔怎么办,吴三省这……算了,反正也没得选。”
黎泽看了莫言一眼什么都没说,莫言却看到了明晃晃的嫌弃,莫言捂住受伤的心灵,拔出黎泽手里的剑大步走向棺椁,几剑下去,铁链纷纷断裂。
正当莫言抬脚要踹上层棺材板时,那个棺椁突然自己抖动了一下,从里面发出一声闷响。他们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突然又是一震,这一下子他们听的真切,不由全身一凉,心说坏了!他娘的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黎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莫言身边轻声说道:“他醒了。”
“也是,那么大动静的确得醒了,再不醒老窝都要被拆了。”说着莫言把剑插回了剑鞘。
大奎颤抖的问道:“二……二位说什么呐,什么醒不醒的,你们可别吓我们啊!”
胖子说道:“小同志,我就问你们一句,危不危险!”
两人没说话,黎泽用实际行动告诉众人危不危险,他把上层的棺材板给掀了。
几人咽了口口水,那玩意儿至少有800多斤,他一只手就给人掀了?
里面是一具精致的镶玉漆棺,上面镶满了玉石,这些玉石排列的十分工整,分菱形和圆形两种方式排列,概括了天圆地方这么个说法,那玉嵌套棺里,是一只彩绘漆木棺,因为外面被玉石贴住了,吴邪也看不出上面画的是什么,潘子看到那棺材,眼睛都快掉下来了,捂着伤口一半脸哭,一半脸笑的:“妈的,这么多玉,这下子横着走都行了!”说着咬着牙就要下手,吴三省忙叫:“不行!这是新疆玛纳斯玉,你要把玉拆开来卖,你、只能卖个十几万,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够分的,你得把玉嵌套整个拿下来才值钱!”
潘子已经闯过祸,吴三省眼睛一瞪,他就不敢造次,挠挠头退到一边去了。
吴三省敲了敲那彩绘漆木棺,说:“一般战国诸侯王都是二重椁,三层棺,如果把那树算第一层椁的话,现在我们已经去掉二椁二棺了,那下面那一层,应该是最贵重的。”说完,三叔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将所有的金线从那漆棺上拨下来,为了不弄坏那玉嵌套棺,他拨的很小心,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整套的套棺取了出来。
玉嵌套棺一除去,吴邪看到了那木棺上的彩绘,这些东西比铭文容易懂,他打亮一只矿灯仔细的看,上面花的是几幅叙事性的画,棺材板上的那幅可能是棺材刚刚入殓时候的情景,他看到了一颗巨大的树,中间裂了一个洞,青铜棺椁在被很多骷髅抬着,还没有盖上盖子,然后边上有很多人,正恭敬跪在那里。
吴三省小心翼翼的把玉嵌套棺叠好,放到自己背包里,吴邪试背了一下,那东西死沉死沉的,看样子背起来够呛。
有了这个东西鼓舞,大奎一下子就来劲了,二话不说,继续开那里面的彩绘漆木棺,吴三省一把把他拉住,骂道:”你他妈的看见鬼就晕,看到钱就不要命,这下面只有一层了,别毛手毛脚的,悠着点.”说着蹲下去,耳朵贴在棺材板上,做了一个让我们不要说话的手势。
他们屏住呼吸,生怕干扰了他,他听了很久,转过身来,脸色惨白的说:“他娘的里面好像有呼吸声。”
除了莫言和黎泽外他们全部都一楞,要是听见里面有鬼叫,他们兴许还能接受,但是现在里面有东西在喘气,这也太离奇了,大奎吓的结巴了,说:“该不是个活死人吧!”
吴三省说:“放…屁!别他妈的在这里给我胡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难道那把棺材板给他盖回去。”说着摸出黑驴蹄子夹到掖窝里,对吴邪做了个手势,吴邪端起枪,大奎轮起手里的撬杆,守在那棺材边上,准备不管什么东西跳出来,先给它来一黑的。
吴三省呸呸往手里吐了两口口水,先活动活动膀子给自己壮壮胆,然后就要把撬杆往里面插,就在这个时候,“等等。”胖子站了出来说:“不行不行,这样开会出事情的。你们他妈的就这点阅历还想来倒他的斗。真他妈的是茅坑里打电筒,找屎(死)。”
吴三省哼了一声,“那你说怎么开?”
胖子甩甩手让吴三省走开,自己把手伸进那漆棺和青铜棺椁的缝隙里,闭上眼睛摸索了很久,突然他手一发力,他们听到啪一声,棺材从中间整齐的裂了开来。那一刹那,他们都似乎听到了一声极端凄惨的叫声,从棺材里传了出来,吴邪吓的手一软,枪差点脱手。
胖子马上跳了回来,双手展开,说到“退后!”
吴邪不自觉的端起枪,对准棺材,迅速退后了好几步,那漆棺像一朵莲花一样从棺椁中升起,然后左右裂开的棺盖翻了下来,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真是叹为观止,他们不禁看呆了。
同时,他们看到一个浑身黑色盔甲的人,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吴邪肩膀一抬,几乎就要开枪了,那胖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别动,他身上穿的是宝贝,别弄坏了!”
吴邪这时候终于看到,那神秘的鲁殇王是什么样的摸样,那是一具罕见的湿尸,全身的皮肤已经白到有透明的感觉,两只眼睛闭着,看样子似乎死的时候非常的痛苦,五官几乎都扭曲了,吴邪非常的奇怪,他既然有办法可以让那具少女的尸体千年不腐,为什么反而不能保存好自己的尸体。
莫言看着那个所谓的鲁殇王,手不禁对着他的脖子比来比去,最后应该是嫌恶心,拿出来一把较长的短刀,比划半天,吴邪他们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正要一刀砍下去,胖子说道:“等等,要脱这玉俑不能这样,会损坏它的,有门!”
莫言手一顿,转头去看那胖子,他正指着玉俑掖窝的一个线条。吴邪他们围过去一看,吴邪纳闷:“我说,死胖子,你他娘的眼睛也太尖了,这里多个线头也能看的出来。”
胖子白了他一眼,在那里嘀咕,:“你们这些南派的同志,杀心太重,倒什么墓都是连锅端,这倒斗是细致的手艺,看到没,今天要没你们家胖爷我,你们得把这尸体溶了才能把这玉俑脱出来。”
莫言把刀一收,拉着黎泽离他们远远的说:“别动,你千万别动啊,要动也要等我们出去再动。”
“啊?什么啊!”说着胖子就要去扯那线头,手才伸到一半,就听“呼”一声,吴邪就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闪过,那时电光火石一般,吴三省反应超快,一脚把胖子踢了出去,胖子刚让开,一把黑刀就“棒”一声钉到树上,没进去大半截。吴邪吓了一大跳,要不是吴三省那一脚,胖子的脑袋已经被插穿了。
他们回头一看,只见张起灵站在台阶下面,浑身是血,身上不知道时候出现一只青色的麒麟文身,他的左手还保持着甩出刀后的动作,右手提着一个奇怪的东西,等他们看清楚,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右手上提的,竟然是那具血尸的头颅。
张起灵看着他们,有点蹒跚的走上台阶,他呼吸非常的沉重,看样子的情况很不妙,从他满身的伤痕来看,应该是一场恶战,他先看看了那只棺材,然后对他们摆了摆手,轻声说“让开。”
胖子脑门上青筋都爆了出来,怎么可能买他的帐,跳起来就大骂到:“你他娘的刚才干什么!”。
张起灵转过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杀你,”
胖子大怒,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大奎忙一把把他抱住,吴三省一看气氛不对,这胖子也不是个善类,忙打圆场说:“别慌,小哥做事情肯定有理由在的,咱们先听个清楚,他这一路也没少救你命对吧,悠着点先。”
胖子一想,也对,也不好再动手,争脱大奎,愤然的坐到地上,说道:“你们娘的人多,胖爷我一拳难敌四手,没办法,你们怎么说怎么是。”
张起灵把手里的血尸头放到玉床上,咳嗽了一声,说:“这具血尸就是这玉俑的上一个主人,鲁殇王倒斗的时候发现他,把玉俑脱了下来,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进这个玉俑,每500年脱一次皮,脱皮的时候才能够将玉俑脱下,不然,就会变成血尸。现在你们面前这具活尸已经3000多年了,你刚才只要一拉线头,里面的马上起尸,我们全部要死在这里。”
他说完又咳嗽了几声,吴邪看到他的嘴角开始有血渗出来,心说不好,可能已经伤到内脏了。
潘子本来已经难受的靠在一边,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突然说道:“小哥,我潘子嘴巴直,你不要见怪,你知道也太多了,如果方便,不妨说个明白,您到底是哪路神仙,你救了我一命,如果我有命出去,也好登门去拜个谢。还有旁边那两位,你们在尸洞呆了那么久,什么人不能把你们带出去,偏偏选中我们。”
“怎么说呐,大概就是千金难买我乐意,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显然这个比喻不太好,黎泽踢了他一下。
张起灵还是一声不吭,好像根本没想过要去理他们,他走到鲁殇王的尸体面前,厌恶的打量了他一眼,眼里突然寒光一闪,吴邪还没看见他的动作,他的手已经卡住那尸体的脖子,将他提出了棺材,那尸体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尖叫,竟然不停的抖动起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吴邪根本无法反应,张起灵对着那尸体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活的够久了,可以死了。”手上青筋一爆,一声骨头的爆裂,那尸体四肢不停的颤抖,最后一蹬腿,皮肤迅速变成了黑色。
莫言也有些震惊,早知道就不管什么恶心不恶心的了,直接掐死,竟把这个耍酷的机会留给了张起灵。
他们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他将尸体往地上一扔,好像那玉俑根本是个垃圾,不值一提,吴邪一把抓住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这鲁殇王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有刚才莫言拿刀比划,也是想杀它吧!”
张起灵看着吴邪,看了好一会儿,说:“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胖子不服气的说到:“这是什么道理,我们辛辛苦苦下到这个墓里来,好不容易开了这个棺材,你二话不说就把尸体掐死,你他妈的至少也应该给我们交代一声!”
张起灵转过头,看着放在玉床上的血尸头颅,表情非常的悲凉,他指了指那彩绘漆棺,棺材后部的一只紫玉匣子,说:“你们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里。”
莫言看了看那个匣子,如果不出意外,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掉包了,至于是谁,除了吴三省还能有谁。
莫言坐到张起灵旁边问他:“你刚才一直都在吧?”
对方没搭理他,莫言也不在乎,自己一个人聊的挺开心,相信大家应该明白他为什么叫莫言了吧!
…………
吴三省摇摇头,说:“这种人非常聪明,应该早就料到鲁殇王会杀人灭口,应该不会愚忠的为他陪葬。”
张起灵淡淡道:“他当然不会,因为到最后,躺在玉俑里的,早就不是鲁殇王,而是他自己。”
这句话一出,吴邪脑子里灵光一闪,好像有了个眉目,惊讶道:“难道最后关头,两个人竟然掉包了?”
“这人活着的时候就不要脸,没死的时候更不要脸!”听见这话吴邪嘴角抽了抽,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总感觉那不对劲,还是说不上来的那种。
张起灵点了点头,看着那具尸体:“这个人处心积虑,只不过是想借鲁殇王的势力,实现自己长生不老的目的而已。”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我不是经历过,”张起灵摇摇头“我前几年倒斗的时候,在一个宋墓里,找到一套完整的战国帛书,这份东西,其实就是那铁面先生的自传,他在教授鲁殇王所有计划之后,就放火烧死了自己一家老小,将一具乞丐的尸体丢入火中,冒充他自己,然后自己装成乞丐,逃过了一死,那鲁殇王虽然知道有蹊跷,但也没有办法。最后,他等鲁殇王入葬后,轻易的潜入了墓穴,将已经毫无抵抗能力的鲁殇王拖出玉俑,自己躺了进去,这鲁殇王苦心经营,结果却为他们做嫁衣裳,恐怕他自己怎么也料不到。”
吴邪奇怪到:“那具鲁殇王的尸体被拖出来,岂不是又是一具血尸?那这里岂不是有两具?”
“这个他书里也没有写,可能是因为鲁殇王入俑的时间太短,还不能变成血尸。”他的眼神有点不自在“一本自传,这些他只是略微提了一下,不可能会有详细的记载。”
吴邪看着张起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假,他看看吴三省,果然他也不信,不过既然人家不想说,谎话都编出来了,你再去拆穿他,也没多大意思了。那张起灵说完这句话后,就好像完成任务了一样,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站了起来说“天快亮了,我们差不多该出去了。”
莫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起灵,他可不信他会露出马脚,除非他是演的。这一个个的,吴三省也是,张起灵也是,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