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蒹葭苍苍，愿她为光 第27章 雾气

幸好，白内障是没有的。

一旦意识到眼前的白障是雾气，顾蒹葭反射性捂住了嘴，让自己屏住呼吸。

她直觉这白雾有些怪怪的。

很快她便在雾里模糊看见了阿宁、张起灵与胖子，正要过去，胖子就眯起眼睛，朝她这里冲过来。

「——？！！」

胖子动作快又灵活，一下捂住她的嘴，另一手指了指地上，这一下让顾蒹葭瞪大了眼睛。

数也数不尽的野鸡脖子在营地外缝隙里游动，有好些都已经爬进来了。

现在有毒雾，外面有毒蛇，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胖子把顾蒹葭拖到他原本站的位置旁：低声：「顾妹子，妳的眼睛还能看得见吗？」

顾蒹葭点点头。

「很好，胖爷我现在被这没妈的雾搞得彻底看不见了，阿宁也一样，只能靠妳跟小哥去找防毒面具了。」

顾蒹葭原本又要点点头，但却在这时发现不远处背包里有抹红影从拉链的缝隙闪过，而张起灵已经要打开背包找防毒面具。

「顾妹子？」胖子疑惑用气声轻唤一声。

然而顾蒹葭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捂着口鼻往前冲刺，扑上小哥后背，踩稳马步把他往后抬——

来了一个特别标准的德式拱桥背摔。

幸好张起灵身手好，在头即将碰地的时候弓起背，双脚一动先踏上地，跟顾老三形成一个m字才逃过一劫。

后来恢复正常姿势的小哥扭死了那只蛇，顾蒹葭则是翻出几个防毒面具给几人各戴一个，连帐篷里睡着的吴邪也被叫起来戴了一个。

而在视野逐渐恢复正常后，众人这才能看清楚整个营地的情况——艳红的蛇群缩小了包围圈，离他们更近了，但幸好几人身上都涂着泥巴，靠热感应视物的鸡冠蛇看不见他们，不然恐怕他们早就沦为蛇吻下的受害者，饶是吴邪都在看见现在的状况之后头皮发麻。

「这??」

顾蒹葭刚说出一个字，就在看见接下来的场景之后捂住了嘴，瞪大眼睛，满目的不可置信。

只见那蛇群迅速聚拢，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数也数不清的毒蛇盘绕形成了可怕的蛇潮，迅速突入了营地！

目睹这一场景的几人二话不说冲入了抹着泥巴的帐篷里，拉紧拉链，伏地屏息等待。

「碰！」

吴邪保护性揽紧了顾蒹葭，耳边传来的是隔壁帐篷的支架断裂的声音，很明显它是第一个受害者，所有人都捂着嘴不敢出声，但接着，他们所在的这顶帐篷也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

这一刻，顾蒹葭都做好了自己的遗产分配。

可就在几人都以为这顶帐篷也要被攻击的时候，几分钟过去了，外头没再出现半点动静，反而听到撞击声离他们越来越远。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撞击声偶尔还是会传来，声音一下远一下近，搞得几人放松也不是，紧张也不是，简直是心理上的凌迟。

直到外头安静了一阵子，顾蒹葭从吴邪手下艰难爬出来，稍稍拉开拉链觑一眼，随后肩膀放松下来，朝几人比了个OK的手势，这场酷刑也才终于结束。

拉链拉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凌虐过后的营地，营火已经熄灭，除了他们这顶帐篷之外，其他帐篷无一幸免，甚至有些都被打烂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遭虽然乱，但已经没有了蛇的踪迹。

众人在休息一会过后一致决定换个地方。

吴三省的这个营地是建在一个崩塌的神庙上，几人收拾好物资之后，干脆进入这个神庙找了个还算完整的空石室当新营地，而在看见房间里有壁画之后，吴邪也顺势研究起了壁画的内容并当成故事说给顾蒹葭听。

大致上就是西王母国人民将野鸡脖子当成神明崇拜，并且在跟周穆王的战争里使用它们击退了周穆王。

到这里，壁画说的还都是顾蒹葭能理解的范围。

但到后面，随着这里蛇的繁衍方式展开，她也听得越发错愕。

首先，这里为数众多的野鸡脖子，所担当的角色大概类似于蚂蚁中的工蚁，负责蛇群的守卫与工作，而他们见过的那种蟒蛇则是雄蚁，是为了让蛇后受孕而产生出的角色，至于蛇群中的蛇后则是一只躯干犹如参天巨树般的巨蛇。

顾蒹葭听得出神，在吃晚餐时甚至不慎被热好的罐头肉给烫到。

「小心点。」阿宁提醒着，她虽然也听完了张起灵跟吴邪对壁画的解析，但她不相信那条巨蛇还能存在。

「那么大的蛇，需要的食物肯定不会少，这个地方根本没办法供起这么个存在。」

「我站这边。」吴邪附和：「如果那条蛇后还在，肯定会留下一些踪迹，但我们一路走来都没看到，所以那条蛇大概在千年前就没了。」

而后他推断这一路上蛇群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行动都是出于工蚁本能，包括繁衍与守卫领地，没有之前他们所想的邪性。

胖子态度不置可否：「这事疑点还多，先吃饭再说。」

吃完饭后，几人又讨论起昨晚的事，而在吴邪提起他看见一个黑影在翻包的时候，张起灵猛地抬起头，再跟吴邪确认了他所看见的事情后，小哥笃定说道。

「??那是文锦。」

再接着，就是全员除了还昏迷的潘子之外，回到之前的营地，试图拿一锅杂烩锅去吸引粮食大概已经耗尽的文锦。

「我想起小时候拿鱼条去吸引流浪猫的事。」在旁伺机等候的顾蒹葭为了打发时间开口。

「安静。」阿宁警告道。

别说，这方法还真有用，五人一同待到了隔天凌晨，还真等来了一个从泥水里爬出的黑漆漆身影，看轮廓是个女性，而她正警惕小心地往那锅汤走去。

小哥让其他几人分开，一同包抄陈文锦。

于是在听见汤勺被动的声音之后，五人立刻分开，呈五角形包抄陈文锦，后者一看这情势不对，反而冷静了下来，任他们缩小包围圈。

当距离近得能看清陈文锦模样时，顾蒹葭吃了一惊，眼前的女人特别清秀，年龄看着约莫只有十八、九岁而已。

就是这一刻的诧异让女人逮到机会，她朝着顾蒹葭冲过去，一下扭过了她的手到后背，但顾蒹葭可是学过舞蹈的人，筋骨软得不像话，一手被扭着，另一手就趁机圈住陈文锦的腰——

「我抓到、呃啊——！」

没等她说完话，陈文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带着顾蒹葭这个拖油瓶跑了。

「啊啊！文锦姨您慢点啊啊啊！」

一路上顾老三都是被拖着的那方，跑得甚是颠簸，但陈文锦就是死也不放手，甚至当前方只有水池时，她也毫不客气抓着人跳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入水让她被呛了口，她只能强迫让自己闭气，被陈文锦拉着游，可她哪比得上熟悉这里水路的陈文锦，不久后便因为氧气不足而视线朦胧，顾老三死活硬撑着眼皮，最后手脚都没了力气，只能看见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远。

——「妳要用什么换。」

在半昏半醒之间她听见有道细微的声音这么问，声音飘渺不定忽远忽近，这个问题却让她的神智稍微清醒过来。

哪里来的声音？

她却已经没了力气去找声音的来源。

——「妳要换什么。」

这次声音清楚了一点，她则看见有个人影往她这边游，于是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去伸手想抓住对方。

……可惜了，这次明明只差一点。

顾蒹葭再也撑不住，手卸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