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短篇合集：流光缱绻 第1章 在兄长到来之前

这是秋田藤四郎在本丸度过的第一个秋天。很少出门的短刀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蓝粉渐变的眼眸在空中描摹出红叶悠悠飘落的轨迹，将落叶轻触水面荡起的细小涟漪一并收入眼中。

“秋天来临的时候，庭院里的枫叶会变红耶。不过小鸟的叫声似乎渐渐很少能听见了。”秋田藤四郎欢快地和短刀同伴们分享自己的见闻，在身后刃“好冷好冷”的自言自语中轻轻合上了障子门，把凛冽的寒风隔绝在外。

本丸刚刚建立不久，刃口不多，小孩子模样的短刀们全被审神者安排在一间房间里就寝。“小孩子就是要一起玩嘛，背着大人偷吃点心，或者偶尔夜聊兴奋到直接通宵第二天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哈欠连天什么的，这样才是乐趣嘛！”审神者在安排房间时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这么说道。身旁的初始刀兼近侍陆奥守吉行龇着大牙“哈哈哈”地赞同了主公的观点：“虽说需要战斗，但是转换心情也是很重要的嘛。”

在任务不算繁忙的今天，秋田藤四郎终于能够体验一次审神者口中的“卧谈会”了。

前田藤四郎往旁边挪动了一点，给兄弟留出一个恰好足够把他自己塞进来的空间。秋田藤四郎顺势钻进了被炉。

“好暖和！”秋田藤四郎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每一个钻进被炉里的人都会发出的感叹。

“是吧是吧！真的很暖和哦。”信浓藤四郎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大将的怀抱是不是也如这般温暖呢？真想试试看呀。”

喜爱庆典的爱染国俊清了清嗓子：“既然刃都到齐了，那么我宣布，本丸第一次短刀卧谈会正式开始！”

太鼓钟贞宗第一个响应，蓝金色的短刀笑得亮闪闪的：“嘿嘿，像主人说得那样，来华丽地大闹一场吧！”

“等、等一下，主公没说过这句话吧？”

“呜、呜呜，小虎不要乱钻！”

“哎呀不要在意这个啦，快点开始吧！”

前田藤四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篮橘子，摆到桌上。他把橘子往众刃的方向推了推，解释道：“我听说，在主君的家乡，每当家人围坐在被炉里取暖聊天时，都会在桌上放一盘橘子，边吃边聊。这些是我……”

秋田藤四郎“哇”了一声，好奇地看着太鼓钟贞宗和爱染国俊两人迫不及待地分吃一个橘子。

“好、好酸呜啊啊啊！”太鼓钟贞宗五官皱成一团，“太不华丽了！”

“好酸！”爱染国俊在被炉里发抖，手捂住了嘴，“籽也好多啊。”

“……是我从后山的野橘子树上摘下来的，主君和陆奥守先生都觉得很酸。”前田藤四郎补上自己被打断的后半句话。

信浓藤四郎往被炉里又钻了钻：“看起来好可怕。”他的腹部被毛茸茸的小虎蹭着，于是顺势抱起其中一只揽在怀里。

秋田藤四郎对能够令两位短刀付丧神都眉头紧锁的酸橘子感到愈发好奇了。他从篮子里拿起一个外观看起来较为圆润饱满的，在其他几位短刀付丧神的注视下剥开皮，捏起一瓣放进嘴里。

“怎么样？”前田有些紧张地问他。

秋田藤四郎的眼睛微微眯起，腮帮子一鼓一鼓地，欢快中带着一点迷茫：“虽然有点酸，但是意外地有很独特的风味耶！”

橘子的汁水在牙齿咬下时于口腔中迸开，酸甜的果汁覆盖上舌面的味蕾，一股略带酸涩的气息冲上鼻腔，最终留于口腔中的是橘子独特的芳香。

“果然还是很酸。”秋田藤四郎感到牙齿隐隐有些酸软。不过他还是细细品味着这瓣橘子，在心里默默记下橘子的香气和酸味，认真得甚至有些虔诚。

最活泼好动的那只小虎用爪子来回拨动着秋田藤四郎面前未动的几瓣橘子，一口咬下后“嗷呜”一声飞窜到一直沉默着的小夜左文字怀里。

“小虎！快回来，不可以这样，呜呜，对不起小夜，呜，小虎不要乱动了。”五虎退慌乱地想把小虎捉住。

“……没事的。”小夜左文字摸了摸小虎撞到的地方，说出了今晚卧谈会的第一句话。

“对、对不起！一定被撞痛了吧！呜呜，要不要去手入室看一看。”五虎退看着小夜左文字的动作更惊慌失措了。

“没有撞痛。”小夜左文字从怀里摸出一包用怀纸小心翼翼包起来的柿饼，拆开纸包推到桌子中央，“柿饼，甜的。”

“哇！谢谢小夜！”太鼓钟贞宗拿起一块柿饼，均分成四块，递给爱染国俊、秋田藤四郎各一块，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后，把第四块柿饼慢慢地喂给吃了酸橘子的小虎。

“好甜！很适合庆典集会的时候吃！”爱染国俊两眼放光，“谢谢小夜！”

“甜甜的柿饼！第一次吃到呢！”秋田藤四郎幸福地说，“是小夜做的吗？好厉害！”

“很简单的。”小夜左文字言简意赅。

信浓藤四郎和前田藤四郎对视了一眼，故意模仿着歌仙兼定的语调：“真是冷淡啊，小夜亲。”

话音刚落，信浓藤四郎就敏锐地捕捉到小夜左文字的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就算你这么说也……”小夜左文字努力绷着脸。

信浓藤四郎歪了歪头：“哦呀？小夜亲是在撒娇吗？”

卧谈会进行到现在，终于步入了这次姑且能被称作是“会议”的正题：小夜左文字，受伤了却从不喊痛，每一次战斗似乎都抱着与敌刃同归于尽的悲观在挥刀。于是因为身高在短刀中数一数二，所以自认为应该担负起照顾短刀弟弟们的信浓藤四郎和太鼓钟贞宗组织了这次卧谈会，会议的中心人物就是全本丸最矮也最令刃心疼的短刀弟弟——小夜左文字。

太鼓钟贞宗询问了除小夜左文字以外的短刀，他们在受伤时无一例外都会说“好疼呀”这样的话语。即使是在战场上说着“没什么，只是点皮肉伤！”不喊痛的前田藤四郎，回到本丸后也会在秋田和退泪眼朦胧的注视下悄声承认“确实有一点痛啦，不过很快就会痊愈的！”只有小夜左文字，在他们的印象里从没说过一个“痛”字。

一直被秘密珍藏着的信浓藤四郎对此有些不能理解。他认为会喊痛、会撒娇是双方互相爱着对方的表现，譬如他渴望大将温暖的怀抱，前田在面对兄弟的关心时承认自己的疼痛。

五虎退鼓起勇气和小夜左文字说话：“小夜！那个、如果痛的话，你要说出来……呜……”他的声音越说越轻，最后直接把脸缩到了小虎的身后。

“痛……吗？” 刚以人身显现不久的蓝发付丧神看起来有些茫然，“‘痛’是什么感觉？是刀刃出现划痕、身上出现伤口时的那种感觉吗？”

太鼓钟贞宗有些不确定：“差不多吧？”

“那样子的感受，需要说出来吗？”小夜左文字眼中浮现出真诚的疑惑，“既不影响杀敌，又不能减轻我背负的黑暗……”

秋田藤四郎认真地回答：“是的，是需要的。自从我以现在这幅样子在本丸显现后，我一直抱着感激的心情在认真体会着每一天的生活。以前作为刀时不能随意出门，现在却可以前往不同的时代和地点，可以尝到酸酸的橘子和甜甜的柿饼，可以和大家一起窝在被炉里闲话。把自己的感受和心情传递分享，进而寻得自己挥刀的理由，或许就是我们以人身显现的意义吧。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唔……”小夜左文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太鼓钟贞宗看着小夜左文字听得晕乎乎的，于是总结发言：“总之，小夜先从学会撒娇开始吧！”

“撒、撒娇？”蓝发付丧神眼中的迷惑几乎要实质化了。

“嗯嗯，对着小夜信赖的、爱重的对象撒娇哦？”深谙撒娇之道的秘藏之子如是指导，甚至做了个示范，“呐，我可以钻进你的怀里吗？”

小夜左文字来回对比了一下他和自己的体型，拒绝道：“我觉得不可以。”

信浓藤四郎捂住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嘛，嘛，先从表达自己的感受开始吧！不如就来谈谈自己的兄弟们吧。”爱染国俊乐不可支，“我知道粟田口有很多兄弟们呢！”或许就是因为小夜的兄长还没有来到所以小夜才不懂得撒娇？

“是哦是哦！”前田藤四郎的声音里透着怀念，“我和平野在前田家时经常一起担任护卫工作，稍微有点好奇他现在的样子呀。”

“我听说博多是因为被博多的商人所获而得名，他一定去过很多地方，真想听他讲旅途上的故事呀。”秋田藤四郎向往极了，似是想起了什么，轻轻扯了扯五虎退的衣袖，“退随着遣明使去过中国吧，下次卧谈会和我们讲讲中国的景色吧！”

“好，好的！”五虎退用力点了点头，“下次卧谈会，如、如果一期哥也能参加就好了。”

“一期哥吗……”信浓藤四郎眼中浮现出思念，“他的怀抱，肯定很温暖吧。”

爱染国俊疑惑：“哦呀？信浓有大将的怀抱和被炉还不够吗？”

“当然啦！哥哥的怀抱和大将的怀抱是不一样的，就像哥哥和大将也是不一样的。”信浓藤四郎反驳道，“爱染有兄长，应该能体会到我的心思吧？”

“哦？你说国行嘛……他算是我们的监护人吧。”爱染国俊声音低低的，“不过我也很期待他的到来就是了。”

太鼓钟贞宗思考了一下：“物吉和龟甲有时候也不像我的哥哥呢，尤其是龟甲那家伙。”他补充道：“不过我也很想念在伊达家时的同伴们！要是小光来了就可以给我们好吃的，酸酸的橘子可以做成甜甜的橘子罐头或者酸甜适宜的橘子布丁，柿饼也能做出很多样式来呢！”

他发现小夜在听到“柿饼”时眼睛亮了亮，于是鼓励道：“那么，小夜也来说说吧，小夜的兄长是怎么样的？小夜期待他们的到来吗？”

小夜左文字摸了摸怀里审神者送给他的毛绒柿子挂件，轻声说：“兄长，是不一样的。想和江雪哥、宗三哥一起摘柿子，不够高的时候江雪哥可以帮我摘下来。”

“也可以把小夜抱起来摘哦。”信浓藤四郎插话，“小夜可以爬到树上去摘了。”

“抱起来……？”全本丸最小的付丧神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如果从树上掉下来……”

对一切新奇体验都充满好奇的秋田藤四郎安慰他：“哥哥肯定会接住你的。”

擅长护卫工作的前田藤四郎肯定道：“哥哥是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爱染国俊表示赞同：“没错，哥哥是值得全部信赖的刃。虽然平时可能不着调，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

五虎退抱着小虎弱声说：“但是，如果，衣、衣服破了的话……”

太鼓钟贞宗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敢弄破我衣服的家伙，等着后悔去吧！”

“哥哥应该和我一样会穿袈裟吧。”出阵服就是略带破损的蓝袈裟的小夜左文字歪头，“衣服破了，也没关系，我学会缝补，可以给哥哥们和自己补衣服。”

好、好可爱。这是六位付丧神共同的心声。

“小夜、不用学会撒娇也很可爱。”

“这么说话真是太狡猾了……”

“小虎、也很喜欢这么可爱的小夜。”

“听小夜这么说，我也开始期待兄弟们的衣服了呢。”

“衣服还是要华丽一点好呀。”

“到时候就可以办盛大的欢迎宴会啦！”

“不管哥哥们是什么样子，我都会……”蓝发付丧神的声音逐渐模糊，“……喜欢……”

清浅的月光朦朦胧胧地笼罩在他们身上，七位短刀付丧神在聊天中渐次陷入睡眠。信浓往被炉深处钻去，无意识地捞过一只小虎抱在怀里用脸蹭了蹭。五虎退和小夜额头抵着额头，中间躺着一只睡得四仰八叉的小虎。第三只小虎扯过前田的小披风盖在他和秋田露出被炉的手臂，在兄弟俩之间找到空隙规规矩矩地趴着睡觉。喜爱华丽的短刀付丧神睡相可称不上华丽，他一手揽着小虎，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把衣服上的宝石戴到它额间的姿势。最后一只小虎趴在爱染的腹部，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障子门外，深夜锻出太刀过于激动于是拉着近侍和新刃满本丸乱逛的审神者静静地听着房间内的呼吸声，和初始刀悄无声息地碰了个拳，眉间眼角全是激动和欣喜。

“听到了吗？”审神者这么问身旁的太刀。

“是的，我听到了。”刚到本丸就听见短刀们这么一番剖白的太刀轻声说。

他看着短刀付丧神的方向，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容。

THE END

灵感来自出阵时的语音。大家受伤都在喊痛，小夜宝宝却说“不痛的” 。退酱打击时说：“如果痛的话你要说出来。”于是幻视在兄长到本丸之前，两个宝宝缩在一起互相安慰的画面。

天呐我哈特软软www[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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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在兄长到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