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药研藤四郎”。
这个时空的“药研藤四郎”尽职尽责地暗中陪伴着秋田藤四郎这一支捉鬼队。
当然,慕容月、秋憬言造出的动静也引起了他的关注。
但不同于被小狐丸转移目标的小短刀们,他们的哥哥“药研藤四郎”可是名满天下的战场之刀,压根没跟丢。
他很快锁定了“鬼”的位置,谨慎靠近。
山姥切国广心想,不行,已经被“药研藤四郎”发现了,成功打晕他的成功率太低,而且更可疑。
于是他现身。
“山姥切老师?”“药研藤四郎”有些惊讶地放下手中刀,“您怎么……啊,不好意思,是弟弟们打扰到您了吗?”
山姥切国广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只是以为出了什么事来看看。不过好像惊吓到他们了,我很抱歉。”
“没有,他们闹着玩呢。回头我教育他们一下,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影响到其他人,”“药研藤四郎”温和地笑笑,“嗯……只是看着主人好像想跟着弟弟们一起玩闹,我也不好说什么……希望他们玩的开心吧。”
这时,楼下传来嘈杂声——两支捉鬼队汇合了!
结果双方一合计发现……
“原来我在厨房看到的白毛鬼是小狐丸先生!”鲶尾藤四郎大受震撼。
“啊……我看到的是鲶尾先生扮的鬼啊。扮得真像。”小狐丸反应过来,顺便称赞道。
秋田藤四郎松了口气:“原来没有鬼!太好了,呼——鲶尾哥哥太坏了!”
“哈哈哈……我要把今天的事情记下来,等远征的回来告诉他们,太好笑了……”慕容水柳笑得前仰后合。
一群人扎堆在一起叽叽喳喳复盘,个个乐不可支。
早已忍无可忍的压切长谷部穿着睡衣就冲了出来,怒吼:“大半夜的!别吵了!一群人上蹿下跳!睡觉去!啊,啊,主人大人,您怎么也在……”
全场闭麦。
全本丸最后一个被吵醒的加州清光打着哈欠走出来:“怎么所有人都不睡啊……啊?抓鬼啊……抓到了吗?哦,没鬼啊。那睡觉吧——哦好,您别担心,我把侍狐送回去……好啦水柳,别看热闹了,快回去睡觉吧,明天,等下,早过零点了,今天还要早起去参加演练呢。”
“嗯?等下,现在几点了?”慕容水柳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了下腕表,疯狂赶人去睡觉,“啊啊啊快睡吧快睡吧,睡不了多久了,要珍惜呃啊……”
趁着场面一度混乱,慕容月和秋憬言悄悄溜去慕容水柳的房间。然而房间内居然亮着灯。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一脚走进了慕容水柳房间旁配套的小书房,顺着内部联通的小门,悄悄往屋内窥视——
“嘶——”慕容月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暖色灯光下,药研·极与骨飱藤四郎正提刀对峙。
“没想到来阻止我的会是你,药研哥。”骨飱藤四郎阴冷地眯起眼。
药研·极面色不改:“这是我的任务。骨飱,你本不该走上这条路。”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药研哥,你心中真没有一点怨恨吗?你受过的那些苦又算什么呢?”骨飱藤四郎咬咬牙。
“我并不是活得通透,只是对过去的事情不再纠结,”药研·极心如止水,“你看到我就应该明白你已经失败了,你什么也做不了。”
“呵,我不会束手就擒。”
战斗一触即发。
可在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响起,以及女孩的一声疑惑:“欸?为什么灯开着?我没关灯吗?”
慕容水柳回来了!
骨飱藤四郎一喜,转身想去为主人开门。然而药研·极抓住机会,冲上来将他摁住。
两人双双跪坐在地上。
骨飱藤四郎瞪眼,因发狠而眼眶有些泛红。
唰一声,门打开了。
“咦?药研,骨飱,你们俩跑我屋里来干什么?有什么事找我吗?”慕容水柳瘦高的身影框在门框里,像是一幅画活了起来。
终于……骨飱藤四郎仰起头,望着温暖的灯光落在慕容水柳宽容舒展的眉眼上。他的眼角湿润了。
他终于再见到他的主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
慕容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尖叫起来,然后急切地询问秋憬言:“怎么办怎么办!这算不算是改变历史了?”
秋憬言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也只能安慰:“不好说……历史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如果没有留下足以改变的痕迹,就不会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啊这,这怎么说,我能说还好不是我们俩被发现吗?我们俩被发现的话就铁定出事了!”
慕容月扯扯头发,苦思冥想:“我们现在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嗯……看你家药研·极怎么稳住局势了,”秋憬言拿出手机,“我们就……就赶紧联系我三叔吧,看他有什么办法……”
药研?极刹那间也恍惚了一下,但他传送过来之前便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很快便回神,抢先道:
“没什么事,主人。我们马上离开……”
骨飱藤四郎果断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您!”
药研·极故作皱眉,指责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不要打扰主人休息了。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慕容水柳看着面前“兄友弟恭”的场面,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骨飱藤四郎奋力挣扎,不料药研?极手劲极大,根本不松手,只好咬牙切齿:“主人!你听我说……”
药研·极立刻压过他的话头:“主人!骨飱……骨飱就是刚刚做了个噩梦!他偏要来找您!没关系,我安慰过他了,没什么事了……”
“你……”见慕容水柳的目光落在了药研·极身上,看起来更信服他一样,骨飱藤四郎狠狠一瞪眼。
药研·极手上压制骨飱藤四郎的力气丝毫不减,面上却摆出温柔体贴的笑容:“好啦骨飱,一个噩梦而已,别怕,不要叨扰主人了……”
不好,被药研·极完全带着跑了!骨飱藤四郎心中焦急。主人若是相信了,让他们离开,他就没有机会了!
骨飱藤四郎心一横:“主人!你听我说完——”
一双纤细的手伸过来。
一手一个,揉乱了两位刀剑男士的发顶。
“好啦好啦,在我面前还闹什么呢,”慕容水柳宠溺一笑,眸中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她跪坐下来,“我的刀剑宝贝们需要我,我还能拒绝吗~好啦,乖。”
药研·极心中一沉,而骨飱藤四郎直接扑上去抱住慕容水柳。
“哎哟,难得骨飱这么黏人~”慕容水柳像抚摸一只大猫,欣慰地挼挼,“来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她的眼清澈而明亮,宛若包容吸纳一切悲伤与痛苦。连她房内的灯光都是那样的柔软,棉花糖似的暖融融地拥住从未来艰辛赶来的疲惫旅人。
“我……”这一刻骨飱藤四郎等了太久了,以至于事到临头,复杂的情绪堵在了喉头。
药研·极又想开口,被慕容水柳一指顶在额头制止。
“药研,安静,”慕容水柳又顺顺骨飱藤四郎的脊背,“不急,慢慢说。”
骨飱藤四郎吐出一口气,正色道:“未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中枢会派人来抓走您……我们的本丸会被烧毁……会有……”
“很大很大的火……把一切都毁掉……所有,所有人都会……灯塔等不到归人,只有血、哭喊……滚烫的火和坠落的……”
眼泪从骨飱藤四郎水晶般梦幻的紫眸中落下。悲痛的回忆正如汹涌的洪水,带来没顶的绝望。他颤抖着,泣不成声。
药研·极攥紧拳头,别开眼,不忍再看。
他属于那一队演练结束的归人,亲身经历了中枢前来捉拿慕容水柳的事件。他并没有亲眼见证本丸的毁灭,但可想而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和家人消失殆尽……是多么惨痛的记忆。
“哎哟哎哟,”慕容水柳心疼地叫唤,赶紧抽出一旁的湿纸巾擦拭骨飱藤四郎的眼泪,“真是可怕的噩梦啊,看把我们的骨飱吓的……”
“不是噩梦!是真的!主人你相信我!”骨飱藤四郎一边抽泣一边发狠,显得奶凶奶凶的。
“好嘛好嘛。但是一切都还没发生,怕什么呢?”
“但是一定会发生,怎么办,我……”
慕容水柳屈指弹了一下骨飱藤四郎的额头,语气有些郑重:“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你说一定会有坏事发生,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一定会有好事发生。”
骨飱藤四郎固执道:“没有,没有好事。一切都被摧毁了……”
“然后你就这样永远悲伤痛苦吗?嗯?”
“……可,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可以哦。不可以因为一些坏事,尤其是你掌控不了的意外而陷入永久的自我折磨和怨恨。”
慕容水柳捧起骨飱藤四郎湿漉漉的脸庞,黑眼睛温润但又认真地注视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骨飱藤四郎呆住。
“你可以难受一天、一个月、一年,但是不可以一辈子。发生的事情不能挽回,但你要好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你不可以被毁掉哦。谁都不可以,你自己也不行。”
“若是放任自己被摧毁,这也是对爱你的人的摧残。也许你爱的或爱你的人还没有出现,但是你一定要早早做好准备。用你最好的状态去迎接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他们。”
慕容水柳抹去骨飱藤四郎睫毛上的泪珠,搂住他,轻轻摇晃:“而且我的宝贝,我爱你呀。你这么难过我可是很心疼很心疼的呢!”
“可是一切,所有,包括主人,都会……”骨飱藤四郎哽咽。
慕容水柳紧紧拥了一下骨飱藤四郎,抚摸他的脑袋:“别怕,除了我,还会有很多很多人爱你。这个世界很大,足以容纳一个你和一个爱你的人幸福生活。所以呀,不要让不好的情绪持续霸占你的心,要给美好但或许迟来的留下空间。毕竟我们的心只有那么大,对不对?”
眼泪缓缓滑过脸颊,温暖的怀抱熨烫着发疼的心脏。骨飱藤四郎埋头在慕容水柳的颈窝间,轻轻“嗯"了一声。
“来,药研,你也过来。”慕容水柳伸出一只手臂招呼了下呆在原地的药研·极。
“嗯?”药研·极眨了下眼,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
“来吧,小可怜们。看一个噩梦就把你们委屈的……”慕容水柳笑着拉过药研·极,揽在怀里。
晨光熹微,浅金色的光芒散落在早间朦胧的雾气中。隐隐约约已有轻微几声鸟鸣,又慢慢安静,将醒未醒。
慕容水柳用下巴蹭蹭自家两把刀的头顶,拍拍他们的背:“好啦,天亮啦,噩梦也该醒啦。别怕别怕。”
药研·极的拳头紧握又舒开。
是啊,该醒了。他们应该离开了。
药研·极伸手抓住骨飱藤四郎的手腕——他没有反抗。
他紫色的双眸水汽蒙蒙,望向窗外这一个祥和的清晨。看起来仍有些迷茫,却又似恍然。
那在黑夜里折磨灼烧他的烈火,在灯塔檐下清脆刀铃声响中,渐渐退去。他好似一个一头扎进无限循环的可怕梦境的人儿……
而今大梦初醒。
慕容水柳放开他们,示意他们回屋休息。
突然她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闪到窗边,小心翼翼向外探看了一会,回头嘱咐:“啊,山姥切老师回来了!你们一会回去,走另一边,别跟他撞上了!”
“……”还沉浸在情绪中的骨飱藤四郎没有注意。
“?”药研·极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她说的“山姥切老师”,其实是属于这个时空的“山姥切国广”。
“!”被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慕容月以为暴露了吓了一跳。
“?”秋憬言正激烈地跟秋三叔传达确认情况,无暇顾及。
慕容水柳见两位刀剑男士呆呆的很是可爱,笑着将话说详细了些:“山姥切老师其实每过段时间都会偷偷跑出去的啦。估计是这次鬼节夜里一下没注意,被小秋田看到了,吓到他了。不过好在正巧有鲶尾在捣乱,哈哈。”
慕容水柳知道“山姥切国广”去的是哪里——白岭福利院。即便他被汪院长赠予给了慕容水柳,但是他依然挂念也一直为福利院操心。
“啊,这件事不要告诉山姥切老师哦!他不知道的。你们俩了解一下就好,后面帮忙注意、照应一下,拜托拜托!”慕容水柳双手合十。
“……原来鬼节的夜是这样的。”
慕容月和秋憬言蓦然回首。
不知何时,他们的山姥切老师赶了过来,找到了他们。
“水柳她……确实善解人意,又能吃苦又温柔……”山姥切国广停下话头,摇摇头,不认为自己能评价她。
他垂眸摸了摸慕容月的头:“跟你的奶奶悄悄道个别吧。”
慕容月感怀地望了望那在愈来愈灿烂的晨光中逆光而站的年轻女孩儿。
“再见……”她轻声说。
不知道有没有宝宝猜到,其实最开始秋田宝宝看到的那一丝白色衣摆是溜去福利院的“山姥切国广”的白斗篷,然后秋田宝宝就被坏蛋鲶尾给吓住了哈哈哈哈……
这是个超级热闹的鬼节的夜!祝宝宝们看得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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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燃烧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