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把电梯往上按了一个楼层,直到门关上,才道:“我们走错了,是上面那层车库。”
“没有啊,就是这一层。”我记得很清楚。
“是吗。”解雨臣想了想,“那估计是我记错了,没事,再坐下去吧。”
我有些奇怪,觉得他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我猜大概是因为解雨臣帮会里的事情太多,脑子转不过来的缘故。
车库很静,静得有些异常,这个时间点和这栋大楼,在我印象里,总是该有很多车辆出入的。解雨臣拉着我的手,步履不停,他脚下沉稳,气息却变得絮乱。
“雨臣,我们的车停在B区,再往后就是F区了,你走错啦。”我不解地看着他,以为他又记差了,想往反方向带,却被他用力拽到身边。
我更加莫名,却在这时看到有人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聚拢,我记得他们,刚才这些人跟我们一起坐的同一部电梯,我顿时也变得警觉,不断的数着人数。
“别害怕。”解雨臣道,“跟紧我。”女孩儿能这么快看出问题,倒是出乎意外,这样也好,至少他没那么被动。
“我们被跟踪了。”我道,“能不能绕到车那边去?”
“不行。”解雨臣道,“他们有备而来,车可能被做了手脚,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车库。”
当电梯里进来第一个人时,解雨臣就已经非常警惕了,倒不是说他看出了什么端倪,而是常年戒备给他带来的肌肉记忆会在他大脑做出判断前便先有了反应。
这些和他一起搭乘电梯的,可能只是普通的路人,也可能是危险,解雨臣不想跟他们一起出去,便按了上一层楼的按钮。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搭乘电梯回到商场,这样或许还能跟手下汇合,但解雨臣灵光一闪,总觉得哪里不妥。
如果只是自己多想,那么直接到达车库就是安全的,如果真被他料中,那些伙计能允许解雨臣被埋伏,就说明他们之中出现了叛徒。今天和女孩儿出来吃饭看电影只是临时起意,敌人能这么快收到消息,明显不正常。
与其盲目锁定暗处的敌人,他还是想先应付明面上能看见的。
眼看出口就在前方几十米的位置,我们却被四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给围在中间,彼此虽然保持着距离,但我们劣势明显。
解雨臣护着我,对他们道:“你们是哪家的啊,要是收钱办事,我倒可以给你们一条明路。”
他语气轻松,听不出紧张,也不知是真有自信,还是故作镇定。我却已经背脊发凉,冷汗直冒,脑子嗡嗡作响,什么办法都想不到。
没有人回答,四个人几乎同时掏出弹/簧刀,不等解雨臣说第二句话,便都围攻上来。
我大叫一声,解雨臣不知何时手里也多了一把刀,他死死地拉着我,身体灵活异常,几番闪避之下,竟然将我们从包围圈给带出来了。
“躲到车后面去!”他朝我猛地一推,挡下了第一波攻击,给我争取了几秒逃跑的时间。
解雨臣的手臂上有清晰的血痕,一定是刚才被包围时,为了能将我护住,才被敌人砍伤的,我不敢耽误,朝着远处的一辆越野车跑过去。我回头看了一眼,解雨臣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周旋,耳边满是金属碰撞,和拳头到肉的声音。
我蹲在地上,吓得大气不敢喘,也不敢探出头,我不知道解雨臣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应付那四个人。
稍作平定,我深吸一口气,趴在地上,透过车底往那边看,打斗还在继续,但解雨臣离我有段距离,这个角度让我难以判断到底他有没有占上峰。
照春他们呢,保镖团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我手里攥着一只防狼电击器,自从杨锴那次之后,这东西我买来就一直随身携带,因为体量非常迷你,我都是把它当成挂件吊在包上的,过地铁安检也不会被发现。这东西我一次都没有用过,刚刚按下开关,我能听到一丝滋滋的电流声。
但这并不能给我丝毫安全感。
其实我包里还有防狼喷雾,但总觉得电击器比喷雾好用。
我缓了缓情绪,准备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我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给解雨臣hei社会的身份带来麻烦,但无论什么麻烦总比现在这种局面强。
几乎是一瞬间的本能,我猛然惊觉身后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下意识的,我按住电击器的开关朝身后怼过去。
一个同样戴口罩的男人想要偷袭我,可能没想到会被我提前察觉,他来不及闪避,掌心刚好摁在导电的铁芯上,电流顷刻间贯通全身。
电击器相当给力,电流刚一触及男人的皮肤,他打了个颤便站不稳了。
手里的刀落在地上,他也跟着踉跄倒下,在地上抽搐起来。
没想到小小的电击器这么能打,当时9块9包邮买来的,必须回去给个追评。
我的感官比普通人敏锐很多,也许是我拥有一些超自然的力量,使我能预知危机,就像大自然世界的草食动物,它们非常脆弱,却有着极端灵敏的感知力。
我看着那个倒地不起的男人大口地喘着气,又朝解雨臣的方向望过去,他显然已经看到我被人偷袭,想过来救我,却怎么都抽不开身。
心急如焚之际,忽而见我并无大碍,悬着心暂时放下,又抽出一把匕首,左右开弓,直接干翻了两个。
我都不知道解雨臣的身手居然这么好,他打架的招式一看就是专门练过的,和普通的拳击格斗很不一样,有点像跳舞似得,但又不是那种花拳绣腿的卖弄。
我终于也放下一点心,但很快又被地上抽抽的男人弄得焦头烂额。
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电击器只碰了他一下,让他浑身麻痹而已,等这股劲儿过去了,他还是会起来的。
我握着电击器的手心已经出汗了,但又不敢贸然上前,万一他现在是假装的呢。
突然看见地上的匕首,我赶紧把它捡起来。
男人的眼睛直视着我,目光异常凶狠,他的四肢正在恢复知觉,只要他还有一点力气,就一定会立刻起身扑向我。
我一咬牙走上前,举起刀就要捅他胸口,男人拼命抬起一只胳膊,将我的手腕擒住。
我吓疯了,甩掉他的桎梏,一刀捅了下去。
男人到底还没有恢复力气,手脚依然是麻的,刚才只是凭着一股毅力才勉强抓住了我,被我用力一甩就松开了。
这一刀我也不知道捅进了什么位置,反正离心脏很远,但我还是听到男人从喉咙里发出阵阵吃痛的低鸣。
紧接着,我拿着电击器,对着他的脖子不停的放电,男人又原地抽搐起来,翻着白眼,直到电击器都冒烟了,我都不敢松懈。
男人已经完全不动了,但我依然不敢把电击器松开,甚至还打算摸出防狼喷雾三管齐下。
胳膊突然一紧,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着跑出了好几米。
“干得不错呀。”解雨臣喘着气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我一句玩笑话都说不出来,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跑了半天,才道:“刀,那把刀,刀上有我的指纹,万一他死了,我会不会坐牢!”
解雨臣笑了起来:“都这种时候,你还能想这些,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看个屁啊,我不想坐牢!”我要崩溃了,本命年也不用玩儿那么大吧,果然封建迷信要不得,金镯子完全没起到压岁作用。
解雨臣安抚道:“你是正当防卫。”
听他这么说,我稍微安心了一点儿,回头看去,围剿解雨臣的那四个人正在从地上爬起来,有的一瘸一拐,还没站稳就想过来追。
一辆奥迪从对面驶过来,解雨臣将我带到一边。
奥迪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摇下来,是大飞!
“花儿爷,小姐,快上车!”大飞原本话不多,在别墅的时候,他一直都比较沉默,这会儿也显露出急切的样子。
解雨臣没有犹豫,带着我坐进了后车厢。
大飞一脚油门,直接撞断道闸栏杆,冲出车库。
“花儿爷,对不住来晚了,我们在电梯口被截了。”大飞说,“现在我们去哪儿?”
“去新月饭店。”解雨臣道。
我一惊:“这时候就不要想着吃面了吧,我也没有很饿!”说实话,遇到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才是安全的,虽然我对解雨臣已经很了解了,却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别的后盾。
解雨臣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头:“相信我,那里是最稳妥的地方。”
他的心跳很快,快到像是要跳出来,我被他抱在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我想起解雨臣身上还有伤,刚抬头,就对上他凌冽的视线。
解雨臣对我微微摇头,蝴蝶刀银光一闪,架在了大飞的脖子上。
“花儿爷,您,您这是?”大飞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这个方向不是去新月饭店的。”解雨臣声音出奇的冰冷,“原来你就是他们内应,虽然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但是现在,把车停在路边……”
他话音未落,大飞猛打方向盘,车身来了个180度转外,我和解雨臣都被甩开,但解雨臣还是反应飞快,他从我手里拿过电击器,对准大飞的脖子就是一下。
我没想到这东西刚才都冒烟了,居然还能放电,9块9花的值!
大飞顿时失去行动能力,车身非常不稳,解雨臣叮嘱我抓好扶手,上半身像条蛇一样从后座滑到了驾驶位。
他一脚瞪着后座靠背,一手把着方向盘,很快稳住了车身,接着拉开驾驶位的门,把大飞给扔出去了。
解雨臣顺利坐进驾驶位,踩着油门,往新月饭店的方向快速驶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我都看呆了。
这样的场面,我只在电影里见过。
“莲子,是吓傻了吗?”解雨臣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嘴都合不拢了。”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心情开我玩笑,定了定神,我道:“你刚才,也太帅了吧!”
给会补刀的女主点个赞吧!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每天都在换名字 1个、Diamond\'璨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每天都在换名字 2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战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