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没有继续下去,似乎有些不欢而散,但解雨臣总是在我面前像是没有脾气的好说话,但又习惯不经意间展露强势。他将自己的这一面隐藏的很好,所以,当他和我没有谈拢之后,也是等到我彻底睡下,把猫粮猫砂安排妥帖,才离开的。
解雨臣刚出小区没几步,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我当你已经回去了,跟踪我啊?”
“是跟着你,不是跟踪你。”黑瞎子把自己隐匿在漆黑的阴影下面,红色的烟火时隐时现,他吸了一大口烟,把剩下的烟头弹掉,“想不到你谈恋爱是真的,以为又是你在耍把戏。”
解雨臣回头看了一眼,窗户是黑的,但是有微弱的光线,说明女孩儿其实根本没睡着,自己离开之后,我肯定拿着手机在看:“是真的,但也没有这么快定下来。”
“解当家还年轻,是该慎重。”黑瞎子笑意更浓。
解雨臣道:“我是担心,她跟着我,会受到牵连。”但要他现在跟女孩儿提分手,好像又舍不得。
“九门最近桃花很旺啊,一个个都急着成家。”黑瞎子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的身高和体型都比解雨臣要挺拔些,“先是那哑巴,后来是胖子,吴邪现在都有个网恋对象呢,你还是抓紧点儿吧。”
“别取笑,说吧,你不回去,跑这里,总不能是为了第一时间要我难堪。”解雨臣可不相信黑瞎子仅仅就是来看他热闹的,他太熟悉这个人的做派了。
“你的人从之前的斗里带出了一枚玉佩,被女鬼缠上了。”黑瞎子道,“我从女鬼那里找到一些线索,可能对你有帮助,你过几天要下的斗的确会有你要的东西,但里面死过很多人,怨气大得很。”
“死过多少?”解雨臣问。
“那墓是隋朝权臣的所有家底,他死之后,几乎拉整个府邸的人陪葬。”黑瞎子顿了一下,“一千多人吧,还有不足月的婴儿,里面布了风水局,活人只进不出,死人永无离开之日。所以你那些伙计,都被阵法给困死在里面了,照阳能活着出来,多亏了女鬼。”
解雨臣不意外:“是个暴君啊,不过,这些信息,你从哪里得到的。”
黑瞎子笑:“不是说了吗,女鬼给我提供了线索。”
解雨臣也笑:“怎么,你跟那女鬼好上了?”
黑瞎子又是一笑:“它给我托梦了。”
解雨臣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在意虚实。
“对了,上次你给我发来的照片上的风铃,我查到了一些东西。”黑瞎子道。
他口中的风铃,就是之前我在出租屋床头挂着的那个,解雨臣帮我搬家的时候,觉得风铃上的道术眼熟,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便拍下发给了黑瞎子,让他帮忙调查来源。
解雨臣对人总是抱有一种“知己知彼”的提防感,他必须掌握接近自己,和自己接近的每个人所有的信息才能安心。解雨臣也不喜欢这样,但是没有办法,他从小就参与帮派纷争,拜二月红为师得以庇佑,少年接管了整个家族,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常年在外奔波,几乎防备所有人,他把仅有的信任都给了眼前的男人。
女孩儿是意外中的意外。
也正因如此,他才需要给自己时间考虑,解雨臣很清楚是真的喜欢我,甚至有想过结婚。但这样的急切让解雨臣感到不适,理智总是占据上峰,所以他需要冷静。
如果15天之后,他依然还有想和女孩儿在一起的念头,那就可以深入交往和彼此了解。
如果解雨臣发现他并没有那么依恋对方,他就会把那栋洋房送给她。
黑瞎子对解雨臣道:“风铃只是普通的风铃,但上面刻的道术咒文,来自九门齐家,准确来讲,是齐八爷。”
解雨臣微微蹙眉:“哪方面的术?”
“保平安健康的。”黑瞎子道。
解雨臣微微点头。
“那位秦小姐很有可能是齐铁嘴后人啊。”黑瞎子乐了,“我倒是没听说他跟谁成家立业,不过,当年八爷离开佛爷后就失踪了,估计还是找了个女人。”想到那女孩儿能毫无阻碍的跟鬼灵交流,定是继承了一些本事,但我对自己的身世并不知情,黑瞎子觉得有点可惜,这个女孩子,可能会是齐家最厉害的风水大师。
解雨臣若有所思,女孩儿能不能接受他的另一面倒是其次,齐铁嘴没有给后人说明,就表示老前辈不愿意他们参与进九门的纷乱之中。自己和齐铁嘴的后人有了缘分,也不知道这位已故的前辈,会不会给他托梦,叫他离自家孩子远点儿。
这半个月,解雨臣没有像之前那样彻底失联,下墓前的那段准备时间,只要有信号都会跟我互动,从墓里出来,他也是第一时间联系。解雨臣本来是想给自己冷静的时间,结果却变得归心似箭,就连手下人都跟着起哄,想必是无法爬出这条爱河了。
解雨臣也很坦然,既然是真心相待,那就顺应缘分了。
“莲子,我下午六点到北京,那时候你该下班了吧,我去接你。”解雨臣在副驾驶,给我电联。
我回道:“我今天休假。”
“你不是前天休息吗?”解雨臣道。
“今天清明节啊。”我笑了笑,“你这大忙人,不会忘了吧?”
解雨臣顿了一下,他确实忘了,解家祭祀祖先的日子有自己的时辰月份,很少在清明节这天非要做什么,除非他正好有空。
“真是无情资本家,你这位大老板,没忘了给员工放假吧?”我笑着调侃,“我下午正好要回租屋再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顺便跟房东退押金,要不我们6点直接在胡同口见吧?”
出租屋三个月的房租下周才到期,我既然已经不住那里了,便打算提前办退房。我之前忙着新工作,又要剪辑视频,还要跟解雨臣谈恋爱,这几天才有了空闲。
“好,那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解雨臣不喜欢那片区域,虽说住的大多是老人,但不少游手好闲的街溜子也在附近徘徊,虽说没出过大事,但秦籽莲到底只是个手无缚鸡的女孩儿。
我以前遇到过什么,能不能自己解决,解雨臣没机会参与,现在,他就觉得女孩儿是他的责任。
本来想安排堂口的伙计去跟一下,但我很警惕,万一被发现,反而弄巧成拙,还把我给吓一跳就得不偿失了。
解雨臣只好再三叮嘱,才勉强挂了电话。
知道马上就能见到心上人,我还是很雀跃,无论半个月前我们最后一次谈话有多不愉快,但那并不影响我对解雨臣的爱意日渐高涨。
一个能说出“不是为了上床”,并在关键时刻及时停止的男人,真是稀有动物了。
小花在阳台晒太阳,我检查了一下今天的猫屎,有点轻微软便,想了想,还是将小花塞进猫包,打算带它去医院做个体检。
小花来到宠物医院很乖巧,体检报告显示没有大碍,可能是最近吃得多了,肠胃有点没适应,医生建议我可以多喂一些易消化的鲜肉。
我带着小花来到出租屋,由繁入简的落差感瞬间就出现了,我以前还觉得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已经很满足了,现在住惯了干净清雅宽敞的地方,再看出租屋就显得十分逼仄。
房东还没来,我到早了,我在房间的抽屉里柜子里检查了一圈,把当时遗留的东西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清出了不少垃圾。
小花到处走动巡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记得这里,像是比主人还要忙碌的样子。
“妈妈下楼倒垃圾,你乖乖在家哦,今天就能见到爸爸啦,开心吗?”我戳了两下猫头,小花蹭了一下我的手指。
房东快到了,对方是个很和善的老婆婆,这些垃圾我还是想替老人先处理掉。
我提着垃圾扔进垃圾桶,因为是老房子,楼道窄,没有那种公共大垃圾桶,家用垃圾都得拿到一楼统一回收。
刚准备回去,我就看到一个非常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
“秦小姐,这么久没联系,还是这么标致。”说话的人腔调油腻,身高跟女孩儿差不多,体型偏胖,看起来像个墩子,不速之客身后跟着两个瘦高的跟班。
“杨锴?”我没有给对方好脸色,我不知道杨锴为什么在这里,他这个人仗着有权有势的父亲撑腰,很多时候都难以沟通。
但他成天不学无术,在富人的圈子里混得很烂,经常被人看不起,也就敢把窝囊气撒在了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身上。
我当时为了摆脱杨锴的纠缠,被对方讹了一笔钱,之后也顶多就是能收到骚扰短信,解雨臣又帮忙摆平了骚扰,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杨锴这次突然出现在这里,必然不会有好事。
“秦小姐记得我,说明还念着旧情呢。”杨锴道。
我现在有些被动,老建筑不是电梯房,我要用两条腿跑过这三个人,还得拿出钥匙开门,胜算很低。
“你来干什么?”我只好先拖延时间,可我跟解雨臣约定的是6点,现在还很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听说你交了男朋友,还挺有钱?”杨锴啧了两声,口气不善,“他知不知道你做过外围?”
我做的是正规的车模兼职,解雨臣知道这件事,但对眼前这个人来说,只要是有姿色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资源。
“我已经给过你钱了,当时你承诺两清的,现在来找茬,不合适吧?”我没有接话,当初杨锴威胁我的场景至今尤新。
杨锴冷哼了一哼:“你知不知道你的男朋友找到我老子,限制我外出啊,还差点把我弄出国。”他中间穿插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弄得我好不容才恢复自由,你就说这事儿,怎么赔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该去找你爸商量吗。”我倒是很意外,解雨臣竟然能直接找上杨锴的父亲,而对方甚至愿意卖他的面子。
可垃圾人没有下限,杨锴非但没消停,还来找麻烦。
苦了我,得独自面对。
“还嘴硬,我告诉你,你男朋友的场子我已经派人去给砸了,你今天跟我睡一晚,我保证不再为难他,反正像你这种跳舞的,肯定被很多男人都睡过了吧。”杨锴笑得猥琐,“跟谁睡不是睡,把我伺候好了,我就把上次的钱还你。”
我安奈住怒火和焦虑,拿出手机给解雨臣打电话,想要通知他这件事,杨锴上前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在我脸上落下了一道重重的巴掌。
男人的力量怎么都不会太弱,这一巴掌将我扇得眼冒金星,一下子就摔趴在地,手机也飞出老远,半天都没缓过来。
杨锴正得意,吩咐跟班就要将我带走,就听他一声惨叫,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了出去。
“莲子!”解雨臣立刻上前将我抱起来。
“解雨臣?”我的脸火辣辣的痛,有些诧异和欣喜地看着解雨臣,“你好像来早了,不是说六点?”
解雨臣眉头紧蹙:“我应该更早到的。”看着女孩儿被杨锴打红的脸,眼神变得异常犀利。
那杨锴身边的跟班见自家老大被揍,纷纷上前就要对着解雨臣发难。
还没等他们动作,6个黑衣黑裤的解家人便将他们围了起来,跟班也只是普通人,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场就认怂了。
“花儿爷,要怎么处理?”一人问解雨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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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