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夜幕夜幕告诉我 第2章 02

解雨臣抿起嘴唇，说没听到。定定看了云却一眼，快步掠过她。

“他居然冲我摆脸色。”

云却和秀秀提起时仍是不可思议的口吻，像见了顶奇怪的事儿，比如白日打盹的怪梦。

她给秀秀买冰棍吃，两人坐在池塘边打水漂。云却打得好，手腕子一撇，石子荡出去一串涟漪，吓得锦鲤满池塘乱游。霍仙姑总骂她俩糟践这些宝贝鱼。本来没什么意思，偏好像越骂越有趣。

秀秀咯咯笑，“这有什么，我都明白。小却你乱逮人亲嘴，小花哥哥生气了呗。”

“好啊你个霍秀，居然不向着我！”

云却嗔道，佯装要抓秀秀出气。不向着她也就算了，小丫头一口一个小花哥哥，也不叫她姐姐。除了在霍老太面前勉强装装样子，私底下人小鬼大仗着和她关系好没大没小。

秀秀比她小好几岁，这会还是个半大小孩，云却一逮一个准。

胳膊一捞，就逮到一个吱哇怪叫的秀秀。

“还说我乱逮人亲嘴？”

秀秀一听这个就咯咯笑：“哎呀，恶心！”

云却挠她痒痒：“还说我恶心？”

秀秀乐得满地打滚，滚了一脑袋草屑。云却把她头发散开，重新给她扎辫子。秀秀半靠在她怀里哼曲儿。小小一人，哼的是古得不能再古的京剧昆曲。半晌忽然坐直，转头要看云却。

云却拍拍她脑袋顶，“我还没扎好呢。”

“哎呀我知道了，”秀秀半扭着脖子要看她，“小却，你不许和人亲嘴！”

云却给编好的辫子扎皮筋，神不知鬼不觉偷换概念，“那也不能亲你咯？”

“那不行，”秀秀想了想，“你只能和我亲！”

霍秀秀认为自己找到了绝妙的解决办法。

即便如此她当然没打算帮双胞胎说和。她活的年岁不长，却也有些真知灼见，比如永远不要妄图调和双胞胎之间的矛盾，那必然是两头受气谁也讨好不了的绝世烂差。反正好像眨个眼睛，那两人自己就莫名其妙和好了。干嘛管呢。

直到秀秀和云却当初打滚的那片草地变黄，霍老太叫伙计给鱼池搭温室，两人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

是赶上多事之秋。

两人闹别扭没两天，解家堂口出岔子。

原本计划是回长沙看望二月红，云却转头回京，解雨臣被二月红扣下。那是秀秀记忆里最漫长的一个夏天，阴沉沉的雷暴从未消歇。北京是这么多雨的城市么？她好多次从梦里醒来，没关紧窗子外面是黑压压的雨幕，鬼气森森。关上帘子，门后又混着叹气声和絮絮低语。

秀秀有那么几次看见云却匆匆经过，可能是她吧？脸苍白得像瓷人在飘，好像分不清梦与现实的不只秀秀一人。雨混着泪混着汗，将她碎发黏在脸上。好像被硬生生劈了一刀的纸人，就要被雨夜卷走了。

云却的命运就藏在秀秀怎么都听不真切的絮语后头摇晃，好像忽如其来的恶风，都能将它搅碎。

秀秀每天都期望有人告诉她，解云却和解雨臣一块儿从长沙回来了。她只是做了太多噩梦，这个夏天又太潮湿太漫长，害她发烧。

她试图想起云却最初是什么样子。可解家双子在她记忆里出现得太早、太理所当然，好像上辈子起就很熟了。有年两人剪了一样的发型，在她脸前转来转去，让她猜谁是谁。秀秀觉得是个好无聊的游戏，一看就是云却的烂主意，双胞胎性格差太多，以至于一眼就能瞧出分别……

乓！

秀秀被一声巨响震醒，天旋地转，在床上发了好一会抖。秀秀向来是不怕雷的，霍家没有胆子小的姑娘……她又循着低语声将门拉开条细缝。扑面而来的白檀香灰吸走些雨气，雨幕掩住月亮，只剩下霍仙姑屋子里洒出的半点光亮，沉香椅美人榻玉雕轮廓映得仿佛颗颗木瘤，缠满客厅的黑色藤蔓，鬼影重重。

“霍家奶奶，解家的浑水咱可不要蹚！”暗处有人压着嗓子劝，“且让那小妮儿自个挣命去。”

烟杆“铛”一声磕在梨木案子上，霍老太呵斥：“解家丫头是块硬骨头。敢单枪匹马平事，比你们裤/裆/里带把，背后嚼蛆的强！”

她忽而冷笑，翡翠镯子碰出脆响：“二月红拴着解小子唱戏，你们倒会装瞎。当年霍家女人死绝了也没见九门施舍口棺材，如今我偏要淌这浑水。再啰嗦，先把你舌头送去马鞍山填洞！”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喜欢凶狠老太角色来着（思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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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