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将来就算有人知道卢俊林和本公子的关系,那本公子也能说本公子是在挑拨他们几大望族之间的关系,故意才和卢俊林有交情的。”
张慎几此时欢喜不已,他和五姓七大望族的人交情,是他最害怕暴露的事情,因为这可是吃里扒外,勾结政敌了。
“二爷,此事还是要尽快去办的好,至于散布消息,交给在下去做就是了。”
“好,本公子这就写个条子,让人给卢俊林送去。”
张慎几说完,便拿起笔来,准备写条子,林俞齐则是直接告辞离去。
出了张慎几书房的林俞齐,又匆匆出了张慎几的张府,来到张亮府外的一个隐秘的民房中。
林俞齐刚进去没多久,一个张府的家丁便快步走了出来,直接进了张亮的府邸。
约莫盏茶的功夫,张慎微走了过来,直接进了林俞齐所在的民房。
“大人。”
“什么事情?让人传个话不就行了嘛?小心暴露咱们的关系。”
“大人,属下有要事相告。”
林俞齐说完,看了看张慎微身边的两个护卫。
“你们二人门口守着。”
两个护卫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门外,并带上了房门。
“大人,二爷的野心,越来越藏不住了。”
“哼,这事情我一直都清楚,他若是没有野心,比我还大三岁的他,岂会叫我大哥?”
“大人,二爷前些日子,应该和博陵崔氏的人有过接触。”
林俞齐斟酌的说道,和他在张慎几面前的态度勃然相反。
“博陵崔氏?呵呵,看来我这个野种弟弟,是真的想当皇帝了啊。”
张慎微冷冷一笑,林俞齐面色严峻,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那后娘不是说了吗,张慎几有帝王之相,身有龙气啊,哼呵呵。”
张慎微再次发出一道冷笑,林俞齐听的直打了个寒颤。
“你不要这么拘束,这些事情,我也没有瞒过你。”
“属下多谢大人信任,属下此生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俞齐更加拘束了。
“张慎几有新野的事情,我和父亲都知道,只是我那后娘乃是七大望族之人,我父亲不便休了他。”
张慎微叹了口气,心中想的却是,只怕不光是张慎几有野心吧?
“大人,二爷和卢俊林接触,倒是不伤大雅,但是他和博陵崔氏的人接触?”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博陵崔氏的人借此发难对吗?”
“正是,若是博陵崔氏的人借此把事情公布出来,必然会引起陛下对张大人的猜忌。”
林俞齐称张慎微为大人,又叫张亮为张大人,只是因为大人这个词语,并不光是下级官员对上级官员,还代表一种尊称,也可以说是主子的意思。
看来张慎几身边的智囊,不光只是张慎微的人,更是张亮父子秘密培养出来的人。
这种人,一般也称为死士。
“你不必担心,他要去接触谁就让他去接触吧,大不了我们再换一个人搞银子就是。”
张慎微很轻松的说道。
“大人如此想法,属下倒是放心了。”
林俞齐松了口气,看来张慎微早就做好了随时抛弃张慎几的准备了,只是可怜张慎几,还整天一副老子无人敢惹的样子。
“张文茂的事情,张慎几准备怎么做,他的五太保都被人砍了头。”
“大人,属下提议让卢俊林去陛下面前参张文茂一本。”
“卢俊林?他够资格参政吗?罢了,这些事情我不想过问,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搞不定,他还想结交七大望族的人,为自己以后铺路?他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慎微语气中,满满的全是对张慎几的不屑。
“大人?”
“你回去吧,继续帮张慎几出谋划策,银子还是要搞的。”
“是,大人。”
林俞齐恭敬无比的退了出去。
从张慎微的话中,可以得知张慎几做到今天的地步,大部分功劳都是这个林俞齐的。
但是林俞齐对张慎微却是如此的卑躬屈膝,也可得知张慎微才是一个可怕的人。
泾阳县,静心宅。
这是张文茂自己私人购置的一处宅子,曾经是泾阳县一个土财主的宅子,这个土财主有些为富不仁,被张文茂设计发配到边疆去了。
张文茂购下这处宅子后,重新翻修了一遍,他自己还来不及住进去,就让周怡君先住进去了。
“大人,你进去吧,属下在外面守着。”
杨都头站在门口,憨憨的捞了捞头。
张文茂翻了个白眼,道:“你说的什么浑话呢?”
不管张文茂怎么说,杨都头就是站在外面,不肯跟着他一起进去。
张文茂无奈,只好自己独自走了进去。
杨都头看着张文茂的背影,心中暗自绯复,新房子你自己都不住,却让给一个寡妇住,这意思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吗?
但杨都头却忘了,让周怡君住这里,是他提出来的。
“张大人,您总算来了,奴家见过张大人。”
周怡君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裙,脸上施着淡妆,比起上次披麻戴孝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上次周怡君素颜朝天,张文茂就觉得这女人非常漂亮。
此时周怡君又化了妆,张文茂一时竟然看的有些呆了,这哪里是一个少妇,这分明就是一个绝色美人儿。
“大人?”
周怡君被张文茂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涩。
张文茂回过神来,赶紧干咳两声:“咳咳。”
“大人且稍坐,待奴家给大人冲一壶茶水。”
“慢着,茶本官就不喝了,你就直说吧,找本官到底有何事?”
张文茂有些烦躁的问道。
“大人,你把奴家养在这宅子里面,却日日不来见奴家,奴家心中好是不安。”
周怡君有些委屈的看着张文茂。
“卧槽。”
张文茂顿时一阵头大,无语的看着周怡君,道:“本官何时养你了?”
周怡君神色再次娇羞起来,道:“大人隔三差五,便让杨都头送银子过来,大人这不是养着奴家吗?”
张文茂听的愕然无比,这杨鑫居然帮着自己养少妇?
而且杨都头帮自己养着周怡君,自己居然不知道,杨都头他还不告诉自己?
“这个,本官没有这个意思,本官只是看你可怜,所以才让你住在这里,再说本官也是怕京城博坊的人再来找你麻烦吗,毕竟你现在是孤身一人,衙门也不可能时时保护着你。”
张文茂解释的有些牵强了。
周怡君立刻开口问道:“大人对别的受害者,也是如此照顾吗?”
张文茂翻了个白眼,别的受害者,我照顾个毛啊?
真要把每个受害者都像这样照顾,那这个县令也就不用干了。
“大人,可是嫌弃奴家?”
周怡君突然委屈的看着张文茂。
“咳咳,姑娘为何说出如此之话?凭借姑娘的容貌,到哪里不是让人趋之若鹜?”
“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为何大人会嫌弃奴家呢?”
“这个?本官不是嫌弃你。”
张文茂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这样大胆的女人,他在这个时代,别说是见了,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大人可是觉得奴家克夫?”
“卧槽。”
张文茂差点儿蹦了起来,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哪儿有女人自己说自己会克夫的?
“张大人,奴家从丰州一路来到泾阳县,幸得徐家相公的收容,才让奴家在泾阳县得以安身。”
周怡君低声说道,张文茂听的有些糊涂了,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张文茂可以肯定,这女人他都不需要多说什么,直接就能推到,可是这女人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他死去的相公呢?
“大人,奴家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奴家跟随了相公,如今相公被人害死,又得张大人相助,奴家同样愿意报答张大人。”
周怡君继续说道。
张文茂听的暗暗喝彩,好一个聪明的女子,在这时代,女人流落他乡,下场一定非常悲催,可是这个周怡君,一句知恩图报,便解释了一切。
若是她不知恩图报,那就是水性杨花了,这女人,有才啊。
“大人,奴家身无长物,无以为报,唯有伺候大人,奴家才能安心,。”
周怡君说完,定定的看着张文茂。
张文茂此时明白了一句话,那就是为什么女追男,只是隔了一层纱了,现在张文茂的小腹,都有些燃烧了。
“身无长物?你腰间的这块玉佩,本官看来也值不少钱嘛,你要是真的有心报答本官,把这块玉佩给本官就是了。”
张文茂想试试周怡君,同时也想压下了自己的火气。
杨都头在外面,张文茂心中随便找了个理由压制自己,这女人身份不同寻常,他也不想随便勾搭,毕竟官员娶寡妇,总是落人口舌,仕途都会受到影响。
这年头,没有仕途,根本就不要想施展抱负。
“玉佩?大人对奴家这块玉佩感兴趣?这块玉佩是奴家家传的,不值钱。”
周怡君果然拒绝了张文茂,其实这也很好理解,之前周怡君嫁给他死去的相公时,生活过得很不如意,一双玉手都变得非常的粗糙。
若是这玉佩她肯卖了,那又岂会过的那么清贫了,所以只能说这块玉佩,对周怡君非常重要。
张文茂现在心中有数了,这块儿玉佩,的确就是周怡君本人的,不是她从别处弄来做装饰的。
“你这玉佩,能给本官看看吗?”
“可以。”
周怡君没有半点儿犹豫,直接起身取下了玉佩,递给了张文茂。
张文茂顺手接过来,再次看清楚了玉佩上的一个“荒”字。
张文茂叹了口气,假装不认得这块玉佩,只看了一眼后,就还给了周怡君,道:“本官和你开玩笑的,本官岂能要周姑娘的东西,君子不夺人所爱嘛。”
“奴家多谢大人体谅。”
周怡君小心的接过玉佩,再次戴在了身上。
在确定了周怡君的身份后,张文茂对这个女人也就再无半点邪恶的想法了,因为有些东西,张文茂清楚,是碰不得的。
“周姑娘以后安心在这里住着吧,本官也不需要周姑娘报答。”
张文茂想了想,还是没有下狠心把周怡君赶出去,不光因为周怡君是个漂亮女人,还因为那个“荒”字,这周怡君也是个可怜人儿。
周怡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文茂,道:“大人,你还是嫌弃奴家?”
张文茂摆了摆手,道:“不是嫌弃,有些事情你不懂,本官也不便说。”
周怡君不死心的再次追问,道:“张大人,奴家是心甘情愿想要侍奉您,这次大人毁了郭家村,也算是报了亡夫之仇了,奴家心中感激不尽,从此愿意服侍在大人身边。”
“哎,本官现在,现在一言难尽啊,周姑娘你先安心住着吧。”
张文茂径直起身,快步朝着外面走去,留下周怡君呆在原地凌乱。
“大人,这么快就出来了?”
杨都头古怪的看着张文茂。
“靠,你那什么眼神?本官是清白之人。”
“清白之人?大人,你的眼光未免也太高了吧?”
杨都头很诧异,张文茂居然看不上周怡君这么漂亮的女人?
“哟呵,你居然还帮着那少妇说话了?你背着本官偷偷给这少妇银子,还是用本官的名义给的,杨都头你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张文茂呵问了一句。
“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又没有人堵着你的嘴巴。”
张文茂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大人,属下昔日行走江湖十几载,大人也是知道的,属下这眼睛,自问看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看人没有问题,那你看出了什么?”
张文茂不解的看着杨都头问道。
“属下见大人第一次看向这个少妇的时候,眼中就有一抹贪婪的神色,属下还从没有见大人有过这样的眼神。”
“靠。”
张文茂大骂一声,盯着杨都头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贪婪的神色?
张文茂扪心自问,他第一次见这个女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也不可能有贪婪的意思,只是突然出现一个美女,张文茂有些好奇而已。
不过在张文茂那晚碰到周怡君手的时候,眼神的确也是有些变了,但那也只是因为周怡君的手和皮肤差距太大了而已。
“杨都头,本官今日要罚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