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宸阳熹微 第80章 第 80 章

赵远舟和卓翼宸睁开眼，看向高台上的龙骨。应龙的声音回荡：“没想到，你们竟能通过我的考验。你的选择，和我当年的选择一样。”赵远舟挑眉“如果我选错了呢？”应龙笑着答：“那你就要一直留在这虚妄之境了。”

应龙感慨道：“一生能遇一知己，死而无憾。我也一直期待着能等到故人归来。冰夷曾说，世间最美的两个词语，叫做‘虚惊一场’，和‘久别重逢’，可惜……你们兄弟身上有他的妖血，你我相遇，也算另一种久别重逢，让我在生命的最后，还可以见证你们几人的情谊深厚。希望日后，你们还能一起在日月星辰之下，同游江河湖海，四方闯荡，也不枉我当年献身一场，重塑出的这方天地……”说着卓翼阳身上的冰晶尽数消退，卓翼宸立即蹲身扶住他。

“你身为冰夷后人，有为朋友牺牲的勇气，这很好。但既然继承了冰夷之力，就应当身负其责，时刻牢记，云光剑并非杀戮，而是守护。不论以后你是人是妖，守护之心不变，才能庇佑天下。往大荒之东，龙鱼之岛，求取一片龙鳞。龙鳞可令人死而复生，自然也可修复云光剑，希望你们所有的苦难，到终点时，都是虚惊一场，大梦归离……但”应龙话锋一转“你身为凡人之躯，难以承载冰夷妖血，我无力改变这一切，唯有赠你最后这一截龙骨，助你化出内丹，锻造妖身。但从今往后，你只能做妖，无法为人。你可想好了”。卓翼宸坦言道：“经历了刚刚幻境里的一切，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不过……应龙大人，你最后一片神识留在龙骨里，你把龙骨给我，那你是不是就……彻底消散了？”

应龙笑笑：“应龙早已顺应天道，化身日月星辰，融入世间万物，这最后一抹元神，只是因为当年冰夷对我的不舍，才留存至今。他啊，真是个顽固的人。只是没想到千万年来困在这里，却等来了和你相逢的一天。也许，这就是冰夷祖先对你的眷顾吧”。

看着扶住自己的卓翼宸，卓翼阳突然跪下郑重向应龙叩首“晚辈有个不情之请，望前辈成全！”众人诧异看向卓翼阳。应龙语带好奇“哦？你说来听听”“晚辈想同哥哥一同化妖”“小阳？！别胡闹”卓翼宸震惊的看着他，想把他拉起来，却被卓翼阳躲过。“有趣，普天之下只听过妖想变成人的，你却反其道行之想从人变成妖？为什么？”。

卓翼阳看向卓翼宸，微微一笑“妖族生命漫长，虽人生途中会遇到无数风景，但我知道，哥哥最怕孤单。人的寿命虽也有数十载，但对妖来说仍是须臾。我不忍哥哥在往后漫长余生中只能自己一个人面对往事种种，我想能一直陪伴他身旁，和他一起走过岁月漫长。所以……”卓翼阳看向应龙方向“……不知前辈能否帮我完成心愿”。听到卓翼阳的话，众人静默。

许久之后，应龙长叹一声“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再送你一个礼物吧”话音落下，卓翼宸眉心突然剧痛，一滴妖血飞出，落入龙骨之上，两相融合。龙骨突然变成蓝色的粉末，随风卷起，涌入卓翼宸和卓翼阳胸口，两人睁开眼睛，眼睛已经变成了冰蓝色。

朝石碑跪下，叩头三次，而后石碑逐渐化成星光点点，随风而逝。卓翼宸跪坐在卓翼阳身边看着他，笑中带泪“小阳，你可真是个傻子”卓翼阳握住卓翼宸的手也冲他微笑“那哥哥可要继续保护我了”

起身后，他们的脖子两侧不知何时也多出了蓝色冰纹。突然他们皱眉捂住小腹，发出痛苦的呻吟。

“小卓，小阳？”卓翼宸忍着剧痛，哽咽着说：“我，我好像有了……”卓翼阳虽然知道卓翼宸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内容，还是忍不住和其他几人一起表情怪异的看向他，而文潇的目光有些微妙：“赵远舟你俩刚刚在幻境里发生了什么……”

赵远舟一脸无辜，卓翼宸反应过来之后暴跳如雷：“内丹！我说我好像有了内丹！”赵远舟咂咂嘴：“这下好了，我的同类又增加两个了。”

文潇立即拿出发髻上的笔，掏出本子。“小卓，恭喜你俩，变成了真正的妖了，作为崭新的妖种，请问，你们的真身是什么呢？”

卓翼宸也有些茫然地摇摇头：“也许是冰夷和应龙的结合体……”裴思婧总结道：“四舍五入，你就是龙。”文潇惊呼：“哇，太帅了！”

赵远舟嗤笑了一声：“嗤，也许是驴，倔驴。”卓翼宸起身，拉着卓翼阳朝洞外走去：“总比某些大猴子好。”

赵远舟追上去：“白猿！是高贵的白猿！说了一万次了！”众人嬉笑怒骂着，离开了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