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抱着树枝,又匆匆跑去熬药了,不大一会儿,一碗新的汤药被端了过来。卓翼宸放下汤碗,抬起手,手背上的红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白玖惊喜道:“我成功了?”卓翼宸冲白玖微笑,点点头:“嗯。谢谢你,小玖。”白玖强装地镇定答:“没什么,小卓大人言重了。”说完白玖转身离开,迈出了看似稳重实则做作的步伐,刚转身没走两步,白玖就开心地蹦蹦跳跳起来,振臂欢呼“我成功啦!我成功啦!”卓翼宸和卓翼阳在后面看着白玖这孩子气的表现,都忍不住露出微笑。
白玖的药见效奇快,到了傍晚,众人已恢复如初。文潇与赵远舟联合催动白泽之力替青耕解开封印。看着青耕的身影,英磊感叹青耕终于重获自由,卓翼宸沉思片刻后,却说道:“我觉得她不会走。”裴思婧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英磊扭过身去,狐疑地看向两人:“哟,曾经最讨厌妖的卓大人和裴大人,现在却对妖感同身受了啊。”卓翼宸拿出一张纸,上面是青耕写下的笔墨:“世间法理万千,难敌一句甘愿。”英磊看着青耕的字,心中一阵难受:“蜚会看到吗?”他肯定看得见,英磊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卓翼阳环顾四周问道:“小玖呢?”众人这才发觉,白玖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白玖独自站在那棵干枯的树下,端详着树干。白玖想了又想,将手上的血抹在树干上。血渗入树干,顷刻间消失不见,树干抖动起来,吓得他倒退两步。地面突然破土而出一根树藤,缠住了白玖的脚踝,他突然仰头,双瞳瞬间漆黑,他忽然回想起幼时想要解救母亲的他,刚跑到门口,突然一根树藤从地底钻出,扭曲着缠住了他的脚。白玖惊恐地想要踢开那困住他的树藤……
“小玖?小玖?”白玖的眼睛从漆黑变成正常,他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何垂着头跪坐在地上,面前是蹲下来看着自己的卓翼宸和卓翼阳,两人的目光关切。白玖抬头,只笑着和两人问好。三人就地坐下,卓翼阳看向白玖“小玖,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你怎么了?”白玖眼眶泛红“我想起了我娘”说着他抬头看向旁边枯死的机柏木,卓翼阳两人顺着他视线也看向机柏木“那杀死我娘的妖怪,也是一棵树”。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卓翼宸两人视线落回白玖身上,便看到白玖眼中的泪水顺着面庞滑过,卓翼阳有些心疼的伸手拂去他的泪水,轻声问道“所以你害怕树?”白玖点头。卓翼宸沉吟一声“树虽然沉默,但是它平静、包容,总是能吸收你的坏情绪。小的时候,我爹和哥哥都出去捉妖,只留我和小阳两人在家,我们同龄的小孩因为我们捉妖世家经常与妖接触的原因,都不喜和我们两个玩耍,所以我们总是只有彼此相伴。每当我们想哥哥的时候,就会把院子里的大树当作哥哥,对它哭、对它笑,有时候不知不觉就在树荫下睡着了”白玖听着卓翼宸的话,虽然还有泪水滑落,但脸上却带起笑容“听到小卓哥这样说,我就不怕了”卓翼宸看着他“可是你还是会怕妖怪,对吗?”白玖默默点头。
“但大荒那边可全都是妖怪”白玖看向卓翼宸和卓翼阳“怕肯定是会怕的,但有小卓哥你们在,有你厉害的云光剑在,我就不是那么怕了”卓翼宸冲他微微一笑“嗯,有我们在,肯定没问题”说着轻轻拨弄了下白玖垂在耳边的铃铛,卓翼阳也擦去他的泪水,不断轻声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