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宸阳熹微 第20章 第 20 章

卓翼宸看着冉遗：“既然你已认罪，那就伏法，跟我回缉妖司吧。”冉遗沉默不语。

这时一艘小舟划向了湖心岛，小船上的人正是齐小姐。卓翼宸与卓翼阳对视一眼，齐小姐被他们带走后一直藏在藏卷馆里。她是怎么逃出缉妖司的？又是怎么会找到这里的？事情似乎有些古怪。

齐小姐的船靠了岸，她从船上下来后拉住冉遗，表明不介意他的所作所为，想和他一起去看天之树，海之滨的约定。冉遗没想到齐小姐还愿意和他在一起，目光变得决绝，卓翼宸察觉到他目光的变化“可被你杀的那些，他们也想做人，也想落叶归根。你罪孽滔天，却想全身而退？”说完抽出云光剑，剑身蓝光大盛，冉遗见到云光剑，默默将齐小姐护在身后。而齐小姐躲在冉遗身后，看向云光剑的目光竟有同样的惧意。

冉遗略带哀求的看向卓翼宸“当年你哥哥救我，今日你却要抓我。我保你这么多年不被噩梦侵扰，也算是对你有恩吧，就不能放过我吗？”

卓翼宸目光冰冷：“当年我哥哥救的一定是一只良善妖，而不是今日滥杀无辜的你。”

冉遗目露迷茫：“我是滥杀无辜，可我也给了她们最美的梦。她们本来的人生，充满了痛苦和束缚。我给了她们梦寐以求的快乐……梦寐以求，人们发明的词语，有时候真的很准确，世间难寻，梦里所求……人生一世，庄周迷梦。在梦里，她们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用自己最想要的方式，过完了喜乐的一生。这样，不好吗？”

文潇严肃道：“是蝶是梦，不应由你替她们做决定。”冉遗面色一冷：“那我不想做妖，我想做人，这又该谁来定呢？是你白泽神女吗？”文潇顿时沉默下来。

冉遗道：“蜉蝣犹可观日月，可她却只能束于闺阁，任由命运摆弄，有谁给过她选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卓翼阳“正因为天地不仁，所以命运之下，才有公理为先。”“缉妖司会如何处置我？”

“虽是被齐老爷伤害你在先，但你杀害了数十条人命，罪无可恕。就算免了死罪，也要囚禁千年。”冉遗语气中尽是嘲讽：“一千年……人类真是好大的口气，对妖来说，尚能熬过，可人生须臾，短短数十春秋……”

冉遗转头看向齐小姐，一千年，即是说，下一世亦无法再相见了。冉遗心中凄楚，转头看向卓翼宸，神情变得更加坚决。“那我不愿意。”

卓翼宸亦是毫不退让：“由不得你愿意。”冉遗主动出手攻击卓翼宸，卓翼宸也立即拔剑迎上。过了数招之后冉遗节节败退，明显落入下风。卓翼宸落地，剑向冉遗，正要将他制服，身后隐约有人影一动，竟是齐小姐晃动着拨浪鼓，发出透明的震浪震向卓翼宸的后背。

卓翼阳立即上前护住卓翼宸，举刀格挡，举握左臂，出现一个防护的蓝色光屏，然而，随之而来的拨浪鼓竟然震破了光屏。一柄纸伞突然在卓翼宸两人面前撑开，挡住了次来的拨浪鼓尖刺。拨浪鼓的尖刺接触到伞面，巨大的妖力气浪瞬间从伞面炸开。

湖水炸起，天空仿佛瓢泼大雨。伞面收起，赵远舟已经站在了卓翼宸两人前方。伞面放下，对面的齐小姐尽变成了一身松垮长袍，正拿着拨浪鼓的离仑。离仑面带笑容的与赵远舟相对而立“我还是喜欢面对面和你聊天。”

同时冉遗神色变得怪异了起来，他的眼眸暗淡无光，面无表情，仿佛失了魂一般。文潇突然见到这样的变故，忍不住疑惑。“冉遗怎么了？”赵远舟回答道“他被控制了，他这样弱的妖，很容易被妖力更强大的妖控制。”卓翼宸持剑盯着离仑，十分警惕：“他是谁？”赵远舟轻笑：“一个见不得光的，败类。”

离仑听闻赵远舟的形容，神色微变，随即用蔑视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颇为嫌弃，毫不客气地回道：“朱厌，你结交的朋友真是越来越差……以前来往的好歹是白泽神女，现在竟然连这些低劣的东西也能对你呼来喝去？”以前来往的是神女？文潇听到这句话后，心绪复杂，立即扭头看向赵远舟，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赵远舟，最后只喃喃说了一句：“真的是你……”眼泪止不住地流。

离仑见到文潇的神情，又见到赵远舟的似乎有些紧张，立即觉出有趣，哈哈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