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颜色慢慢的变成渐变色,被落日余晖侵染,以至于往日里被黑暗覆盖的街道在此刻看起来居然也有了几分光彩的温暖味道。
男孩穿越大街小巷,来到了某栋高楼之上,在不过几十公分的的距离前,穿着小西装的孩子停下了脚步,退了一步没入,了身后房檐下的黑暗。
那双钴蓝色的眼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成为了灰暗环境里,一晃而过唯一的一抹色彩。
那光太亮了,亮的吓人,不是如同被什么发光物照射的光,而且那眼睛里包含的情绪和各种神采叫他看起来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复杂。
是的,他的确心情复杂。
望着面前不过一条街的公寓大门,他知道再过一个小时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也清楚自己来到这是为了什么。
提姆深知,如果他的猜测是错的,他恐怕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从未听过有那个前辈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事。
改变一个世界说不定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这就像是在证实一个悖论,他不清楚这样的结果是毁灭还是拯救。
如果按照老师和学校学习的知识,结局仅有毁灭一说。
他的胆子的确大的可以…
男孩垂下眼睑,将一切复杂的心情强行压下。
他不是一个伟大的人,但他期望找到一个让所有人都活下去的方法……
对不起,杰西卡,他果然太自私了……
得益于昨天的观察,警察的巡逻路线提姆早已知晓,他算好时间,掐好点,从楼宇之间狭小到大概只有孩子能钻进去的通道,一路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一天之前,他亲眼看到菲利普·加佐纳斯从这里利用消防梯出现,而现在他要利用消防梯,爬到那个男人所住的楼层。
没有工具,小男孩的体质也不算太好,凭借着心里那股气劲,提姆硬生生爬了七楼的高度。
他之前花时间专研过如何利用一张卡片打开这种向外开的上悬窗。
可以说哥谭的门窗事业大概也和小偷有合作关系,这种技术在哥谭底层广为流传,几乎人尽皆知。
磁卡很快就捣鼓开了上悬窗的卡扣,往外拉开前,他谨慎的提前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状况。
说不紧张是假的,维护员大多心态好,从事这种事业如果不能心态不够稳定,又如何继续呢?
但,这趟目的可是为了杀人啊,对方是一个杀害了三个女性,第四名女性未遂,最后还死不改悔的人渣。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纵然如此,那依旧是一个人,人类,这是不争的事实。
男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小心的爬进窗口。环顾四周观察着这里奢华的装饰,完全不愧对自己高级公寓的定位。
客厅的唱片机放着动听的披头士音乐,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向提姆说明了屋主正在沐浴的事实。
床头柜上是一把熟悉的蝴蝶刀,作为凶器的工具却没有被摆在它该存放的位置,明晃晃的放在了家里,这叫提姆不禁皱起秀气的眉峰。
这个男人果然是什么也没有付出!
放在桌面醒酒器的蜜色液体不出意外就是男人沐浴后会饮入口中的酒。
他还有闲情逸致?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他发现自己无比的能够理解杰森的愤怒,也可以理解他当时同这个男人争执不休后,几乎想杀死对方的冲动。
哥谭总是在一次次的助长这样的不正风气,表面上说是为了国家,背地里谁也不知道,那些坐在官位上的人有没有收进一些不该放入口袋的东西呢?
到底是什么让哥谭的黑暗变得越发浓郁,深邃的令人喘不过气?
答案显而易见啊。
他将某个过时名梗里出现过的抗菌类感冒药物拿出,当然胶囊里放的可不是什么感冒药,拆解出胶囊外壳,里面的是一种斑驳而干燥的颗粒物,还分散着一些零碎的粉末。
倒出粗糙颗粒状的物质,这是他混合上一些自己专门搭配的元素,中和成份,用斑/蝥的有毒/成分制作的斑/鹜素,经碱处理生成可溶性盐,再经酸化,斑蝥素重新析出的颗粒。
学校的实验室往往有些意想不到的作用,谁能想到会有一个约莫十二岁的孩子,在哪里制作杀人道具?
现在那东西就泡在酒里。
做完这一切,一板的空药盒,与剩下的透明小袋子放回自己的口袋。
皮鞋是进来前脱下放在消防梯上的,穿着袜子踩在木质地板上,他每一步都格外小心。
心情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兴奋?愧疚?还是…茫然?
到目前为止困扰提姆的事太多,他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思考什么了。
为以防万一,他还要去做另一件事。
在此之前,他设想过无数的方法去杀死一个人,的确太过恶毒,不过情势所逼,再加上他确实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家伙。
在现有手段里,他能够获取的工具太少了。
时间不够,化学药剂做不了,他只能简单的利用化学知识去配比一些有毒成份作为毒药。
以【提姆】的力气他也不可能暗杀菲利普·加佐纳斯,所以在路过库房,一早在想毒杀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药物。
如果给他时间,他可能还会调查菲利普·加佐纳斯的饮食习惯,再从食物中毒这方面做文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弄的有点急促。
警方不是需要证据吗?
出于外交官的身份,以及被人暗中销毁的证据,戈登身为局长申请的搜查令一直被上级驳回,导致他们没办法调查这栋公寓。
既然对方胆大包天,挑了这个时期犯罪,被曝光也死不悔改,毫不掩饰。想必对于从受害人身上收集的东西也不会藏的太深?
这个想法在他找到了书房,看到了某些血迹斑斑,尚未被清理干净的女性饰品后,到达了顶点。
怒火再次在心里燃烧,他果然痛恨这样的人渣。
事到如今,他仍旧保留着那些证物。就这么明晃晃的,以一种几乎没有遮掩的方式,摆在了阳光之下。
与之相反的被害人,或者说这些饰品真正的主人,却被迫尘封在六尺之下?!
你说他现在拿这些东西让警方查验一下DNA会有什么结果?
或许可以将菲利普绳之以法?也或许一切照旧。
因为以他的力量,即便是找到詹姆斯,他们又何以抗衡一个国家?证据在这起案件并不重要,他们都知道,那些人根本不需要真相。
门铃声传达至提姆耳边,相隔一堵墙的卧室里水声停止,提姆忽然浑身一颤,不用猜都知道,这个屋子的主人,他即将要谋害的对象,出来了。
拳头握紧,又松开,弱小的自己无法做到给菲利普·加佐纳斯一拳,以求发泄内心极大的怒火。他觉得手上缺点什么,比如一把枪,或是一对?
茫然的眨眼,他不理解自己的想法,不过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提姆退了几步想躲避可能会走出卧室的菲利普看向书房的余光。
兴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提姆的心脏跳的胸口都痛了起来,杀人这种事,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嘛……
也的确……简单过头了……
“吉米,你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后莫名其妙想到,超人的好朋友,拥有超人手表的吉米,提姆知道这是不对的,他该向吉米道歉!
名为吉米的男人进入房间,两人用非英语的需要攀谈了一阵,他偷偷望向门外,透过门缝看到两人坐在客厅打开了电视。
菲利普·加佐纳斯身上裹着浴袍,他表情悠哉悠哉,出于听不懂两人的语言,没有系统翻译器,提姆也不可能像开了外挂似的一下懂得这个主世界都不存在的国家说的语言。
许是他对于此人的厌恶到达了一个高度,即便听不懂,光是看着两个人令人恶心的表情,和言语间那种不用理解内容都可以察觉到的恶意,他就猜到,两人说的也不是什么好话题。
加佐纳斯外交官先生对于儿子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吃惊的,但他似乎过分疼爱这个亡妻的独子,纵然得知菲利普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也尽力的避免了菲利普在法律上的责任。
他爱自己的孩子是一回事,提姆却不认为这样的包庇算是对孩子的爱惜,真正爱自己的孩子应该是关爱他,尽全力教导对方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理念。
而不是在对方犯错以后,一味的避免孩子为此负责!
如蜜糖般波光粼粼,看起来甜蜜的酒从醒酒器导入杯中,名为吉米的金发男人讨好的将被子递到菲利普·加佐纳斯的手中。
白瞎一副好面容的黑发男人湿着自己的黑色长发,嘴角带着一种得意的笑容,一口喝下那杯被提姆放入了药物的酒。
他听到阿谀奉承,笑的格外得意,却不知某些东西,也随着他此刻的享受进入身体。
心里莫名舒了口气,同时一种沉重感也如同一颗巨石压在心底,提姆明白,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他将背负上一条人命。
后悔吗?
不,其实他并不后悔,哪怕他对杀人感到愧疚,但一切更多的似乎是建立在自己正常的三观下而产生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融化在酒中的药会渐渐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而这大概需要一段时间,在一个小时后,等杰森来到这里,他会发现早已死去的凶手,而留在这里,作为除却菲利普本人,唯一触碰了醒酒器和酒杯的这位帮凶吉米,就会成为这位替罪羔羊。
而他……
他应该也要付出代价,但他该做点什么?
不,或许他不该离开,毕竟他是凶手。
一时间提姆思绪万千,他退回书房内侧,将所有证据放在桌面,并拿上笔,将所有自己知道的罪证尽数写在纸上。
书房在的窗台早已没了警察,提姆并不知道此刻另一头蝙蝠侠正在与詹姆斯·戈登为了让法院给菲利普·加佐纳斯定罪努力着。
这一切没有写在所谓的“剧本”上,正如漫画和那些电影里,非必要编剧和导演都不会细节的描述很多事件的内容。
“剧本”也没有解释,第44幕戏警察为什么会来到高级公寓,正好目睹杰森把菲利普·加佐纳斯推下楼去的场面。
其实每个人都在为了正义努力着,他们勉强用菲利普·加佐纳斯的行为劝解外交官先生松口,同意接受孩子被米粒尖GCPD拘留,方便他们调查后续问题。
为此布鲁斯也施展了不少美人计。
然而,杰森和提姆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忘记了,除却自己,还有其他人关心此事,关心着哥谭这座早被米粒尖隔绝、放逐的犯罪之都。
或许“漫画编剧”认为这段“剧情”不够有趣,所以没有将它添加在“剧本”的画面内,因此这也促使提姆误以为,没有人可以制裁这个邪恶的外交官之子。
促使一切发展到后面的局面……
客厅的男人还在喝酒,书房内的提姆则在考虑自己该不该逃走,不出意外摄像头很快要跟随杰森来到这里,而他不该出镜。
窗户破碎的声音打破了一切的安静,电视剧的声音成为了嘈杂环境里唯一的背景音。
一个少年充满愤怒的声音再外面响起,提姆顿时惊觉,抬头朝墙上看去。
他以为自己发呆的时间过久,以至于时间耗尽,来到了开演的时刻,挂钟却告诉他,不是他拖久了时间,而是杰森提前出场了!
摄像头浮在空中,第44幕戏,开演!!!
「题外话:
(可能出现的画面)
提姆:耶猎杀时刻!
(突然某人出现)
杰森:呀!猎杀时刻!
两只面面相觑:诶?诶?诶?!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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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开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