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圣诞礼物 第94章 第 94 章

“提宝这家伙，今天怎么绕这么近跟着杰森，不怕被他当成坏蛋打了吗？”

克里眼睛盯着屏幕，他在跟进夜巡任务，蝙蝠侠和他兵分两路，他就得分神关注着罗宾这边的情况。现在，全哥谭的监控都是他的眼睛。

“我有和提宝同款的浪漫了，嘿孩子，看镜头？”

这就叫，你以为你在偷拍他，但我在偷拍你。

截下监控画面的克里把这张伪装后跟踪拍摄罗宾的提姆认真举起相机的照片存进了电脑。

“克里，在走神吗，还是通讯器坏了？我问你蝙蝠侠现在的进度，开小差吃甜饼去了吗。”

杰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因为克里才打开通讯，刚刚说了半天的他一个字都没传过去。

正一边嚼着饼干一边顺手截提姆的克里被说个正着，他都怀疑杰森是不是黑了蝙蝠洞的监控：“抱歉刚刚是我的问题，对，蝙蝠侠已经拿到东西了。”

“所以你在吃饼干？”

“……对，你是猜的还是看的，杰伊，你得看路不能看手机！”

提姆比杰森当初还要难以接近，克里觉得他对自己而言都快成纸片人了，只能在屏幕上见到。

又是一个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的故事。他只能悄悄为提姆的侦探事业保驾护航，要知道一个小男孩夜里跑到哥谭最乱的地方有多危险——有时克里两只眼睛要同时盯三个人，这大概也是他工作后格外没精打采的缘故，消耗的能量太多了。

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看着两个孩子活蹦乱跳，一个哥哥晚上揍人出拳有力飞腿凌厉，他觉得很高兴。

当然，和迪克通通视频见见他新女友的照片也是一大乐事。陪阿福下厨做饭、回家带ACE出门遛弯……他觉得自己活得挺不错，尽管还是一天天打包信件寄到邮局，被通知丢了就重新再来，反正世事无常，因为该死的巧合他一个个都是人精的家人们就从来不会发现。

习惯了，巧合和命运的安排是他触及不到的高度。

克里会在布鲁斯负伤或是分身乏术时披上披风假扮他完成一些蝙蝠侠必要的工作，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蝙蝠侠从未缺席过哥谭的原因。虽然担心这样会惯坏哥谭市民，但克里觉得自己在时那些舆论就不算什么。

他确实没错，命运的安排比他的努力要靠谱多了。就在今夜他替蝙蝠侠夜巡，布鲁斯出席一个重要场合，营造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同时出现的局面时，命运的安排悄然而至。

当他在一间老房子上滑了脚之后，一连串的巧合让他从房顶出溜到屋檐，像个蝙蝠版晴天娃娃搞笑地挂在倒钩般的墙角装饰上。

正好在巷子里半跪着捡破碎镜头，垂头丧气的男孩感受到一旁路灯的光蒙上一块阴影，他抬起了脑袋。

“噢我的……”

“噢我的上帝啊，你是红雀？”

韦恩庄园的会客厅内，小桌上摆放着两杯柠檬水，有些过于酸的口味。

迪克瞬间猜到了提姆的身份——红雀，那个克里聊天联系人列表里的“小黑客”，那个老是浮动在信息栏最上端他和杰森上下，高频率出现的名字。

克里给他的备注头像是只北美红雀，迪克曾经对于这只名字陌生的小鸟天天趴在克里的家人栏感到不爽过。天知道更搞笑的乌龙是他第一次见到还以为和克里聊得火热的黑客是个女性，而他在尝试谈恋爱。

提姆知道除了克里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初那晚紧急情况和阿福视频通话他也有保护个人信息。最初他不了解克里时互道称呼用的都是假名，怪不得他那样热衷于一口一个“德雷珀”。

提姆闻言点头：“我以为你不认识我——那时你在布鲁德海文忙。”

……虽然人不在，但他们还有信息交流的。

迪克想到克里潇洒的那句：“想要什么资料自己拿，我们都很忙或许撞不上时间，你随时黑我的手机就行。”

结果在最需要他的时候，自己还是没能第一时间赶到，这也是他错过的暗示吗？

迪克已经能猜到提姆一系列行为的缘由了，无需他再解释。那么如今的重点不在于对他身份的怀疑，在于……

“你是给我们带来什么东西的吗？”

迪克的声音有点干涩，他盯着提姆的脸，虽然很不想给男孩压力，但他确实迫切地想要知道些什么。

他明白，已经无法自身传达什么消息的克里暗中把东西托付给了提姆，这个他选中的聪明孩子，能帮助他们找到他的信使。

提姆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封信，说它是信那确实不太好，因为精美的信封里面装着的是一团小心翼翼展开存放的皱皱巴巴的纸条。

“我只拿到他留给我的信，别介意，它是从咖啡里捞出来的——他给我点了份外卖，纸条藏在咖啡瓶子里，我喝的时候它正巧钻到喉咙，差一点咽下去。不过好在现在它在这了。”

提姆把那张纸递给阿福和迪克看，两人都在那被深棕颜色浸透了的纸张中零星几段辨认出克里的笔迹。

“我修复了它模糊的文字，他向我解释了那作用于他的奇怪魔法会对周边人的影响。”

“只要他试图透露有关‘未来’的事情，就会被各种巧合所阻挠。如果强制做了这样的事，会得到惩罚，而这个‘预言不能出口’的小诅咒在他消失后对他牵扯到的其他人都有作用。”

“我只能有意识地去寻找他留下的线索，靠猜测阅读信件，通常过程都不会太顺利……我已经摔伤过一次左腿了。”

提姆把信件收起来，只是用它证明一下自己所言真伪。他对迪克和阿福微笑，看着他们不自觉显出忧虑的眼睛。

“他写了好多我看不懂的话，但我猜那是‘承诺’的意思。不用担心，他没有死，只不过是迷路了而已。”

这句话后面紧跟着短短信件的最后一句——

【不会让你有机会第二次说出这句话的，相信我，搞丢一个人一次已经足够了。

最后，提姆，尽情享受子弹擦过发梢的感觉吧！】

“噢我上帝啊，蝙蝠侠？！”

提姆原本拿起了摔碎的镜头，这会吓得到退一步，清脆的一声后它摔落到地上，先是弹跳而后是翻滚，一头扎进巷子角落。

“蝙蝠侠”以一个尴尬滑稽的姿势吊在屋檐，他正一手攀着身边的墙体，只要用力一撑翻走，他就能迅速消失。

然而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蝠影当头的提姆第一反应竟然是抽出口袋里的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抓拍下了这一场景。

“孩子，我觉得你不想再失去你的手机了——假如你妄图立刻把它传到社交媒体上的话。”

蝙蝠侠低沉嘶哑像个大怪物一样的声音吓得提姆差点手滑摔了手机，这才意识到自己胆大包天干了什么。他们现在只有两米的距离，而且黑暗骑士还居高临下，一切小动作都能被他那双犀利的眼睛捕捉。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砸爆他的手机。

提姆仰头，蓝眼睛在昏暗的路灯光下带着丝新奇无畏：“你的意思是我能自己留着喽？”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没本事现在立刻追踪到你加密储存的地址然后把它的副本们强制删除。

真是难搞的小孩，虽然在这些蝙蝠侠眼中都是小把戏，但他不是蝙蝠侠。

“……你想谈判吗？”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噢我的天啊！！！

蝙蝠侠笑了！这股气质，很不对劲。

提姆盯着他的脸，几乎瞳孔地震，他的脑袋是被蝙蝠侠吓得生锈了吗？怎么这时才发现，这位先生不是蝙蝠侠！

得知惊天大秘密的男孩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对方主动暴露了身份，难道他要被灭口了吗？

耳边响起破风声，蝙蝠侠攀住房檐一荡，掀起了勾住的披风角，铺天盖地朝他眼前遮来。他由阴影转变成了实体，近在咫尺，带着哥谭冷夜的气味，掀起巷子里的浮尘。

提姆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快跳出嗓子眼了，也许是这样的心理作用，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高大的蝙蝠侠就从半空降到地面了。再次缩短的距离，现在是两步——他觉得只要对方一伸手，那带着冷硬的皮质蝙蝠手套的铁爪就能揪起自己的衣领，然后他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孩子，你有十二岁了吗？这么晚一个人出来拍照，是准备录下什么拿去卖钱，还是有人雇佣了你。”

蝙蝠侠那刺人的眼光像冷冰冰的扫描仪，把他从头到脚看过一遍，明明隔着护目镜，他却觉得出对方洞穿他的犀利眼神。

提姆把手里手机翻了个个，装进口袋，莫名心虚地移开视线。蝙蝠侠看穿了自己的易容，精准道出他的年龄，这让夜半出游主意大的小孩提姆往下压了压帽沿：“都没有，我单干——先生，我想蝙蝠侠不会让你恐吓一个小孩的……假如你是不认识蝙蝠侠的真冒牌货，我就立刻把你的照片传出去。”

“蝙蝠侠”上前一步，提姆条件反射把移开的视线重新聚集在他身上，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哦，哦，那是货真价实的蝙蝠衣吧？

几乎和正版一模一样的冷硬下巴此刻少了抿成直线的不高兴嘴巴，“蝙蝠侠”好像在忍笑，那只刚刚想象中提起他领子的手此时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去把散落的零件都捡回来，我有办法帮你修好相机，就现在。”

“啊？”他一时间呆了两秒。

而后提姆的眼睛一亮，他更迅速地在对面的黑暗骑士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是身形，暗暗感叹蝙蝠侠的厉害，连帮手的伪装都做得那么逼真！

克里眼中含笑地注意到提姆的小动作，他惊讶赞叹的眼神带着小男孩的可爱。

虽然遇见蝙蝠侠的惊喜冲淡了刚刚因为他的小失误相机从墙头高空坠落分尸的悲伤，但他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那是陪伴他“追寻蝠影”的伙伴，不只是昂贵的问题，存储卡中还有很多相片。

“当然，我觉得你有必要在我修好并检查物证之前坦白自己。小跟踪狂？”

蝙蝠侠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沉稳的气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已经猜到了所有。

提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