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狂笑面具 第22章 22 火星

如果和仇人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事情？

安迪·霍普自然地回忆起，在警校时导师说过的话。

当一个正常人和仇人待在一起时，假如仇人还没察觉到另一个人的身份，那么就会被卷入一连串的事件里。

从一开始的恐吓跟踪、语言辱骂，甚至发生到肢体冲突和人身伤害……

当然，这些情况并不能一概而论，也有的常人会迅速进入某种激发状态，直接手刃仇人……

导师形容过这种场景，就好像是堆满了稻草的房屋，忽然出现了一粒不起眼的火星。

紧接着，整个房屋都在火海中迅速燃烧起来，这是极其恐怖的一种状态。

而如今的安迪，掌握着“让稻草起火”的方法。

他要做的，仅仅是找到那枚火星。

***

晚饭前，安迪在牢房敲了敲墙壁。

“怎么了？”

旁边爱德的声音响起。

“有个事情，想问你。”

还没等他开始说什么，一本书便被抛了过来。

安迪从围栏下捡起了这本书，一本厚重的字典，为什么爱德要给他这本东西？

随后翻阅起来，安迪开始发现，好像里面有被折起来的书页。

翻开折起的书页，上面有些单词跟其他单词不一样，底部有很细微的指甲划痕。

安迪找到的两个单词，是“wall”（墙壁）和“ears”（耳朵）。

瞬间，安迪便知道了爱德想要说的话。

“隔墙有耳（The wall has ears）。”

有样学样，按照他的方法，安迪也在上面翻折起书页。

“rumors”，以及“spread”，还有例句上的问号。

——“How to spread rumors（如何让流言传播？）”

“I can help.（我能帮你）”

——这是爱德返回来的答复。

***

“一个死亡预告。这个男人，要在今天死去。”

回想起自己说的这番话，安迪还是愁眉不展。

这是自己完全代入进“小丑”的身份，所想到的话。

他只是看了企鹅人身边的“保镖”，便迅速地联想到了一系列方案。

正因为如此，安迪才能如此信誓旦旦地作出所谓的死亡预告。

刚入职哥谭警局时，安迪·霍普曾经在档案室里面呆了2年。

2年的期间，为了不让自己无所事事，阅读里面的一些档案几乎变为了每日的消遣。

仇杀，情杀，谋杀，抢劫，意外……各种各样的人生百态，都封存在这个小小的档案室里。

这些案件，有的变为了之后和别人的谈资，有的则存储在自己脑子里。

安迪没有想到，年轻时候的无聊消遣，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帮上自己。

当他第一眼看到企鹅身边的那个保镖时，脑子里自动将那个人和档案上的资料对上号。

——赛文，哥谭的流氓地痞，档案上记载着他抢劫了一家药店。

当时由于过于紧张，将刚刚走进门的一个女人当作警察枪杀了，这个举动，甚至当着那女人儿子的面。

但之后赛文的事情并没有被媒体报道，他的检察官哥哥暗中好像疏通了什么关系，最后尽管事情上报了，可赛文的存在已经被摘得一干二净，而他只被判在黑门关押五年。

这件悲剧发生后，那个女人的儿子多次要求查清案件，但都被哥谭警局糊弄过去，他们也不肯透露犯人的身份。

对此安迪表示过无奈，他同情那个年轻人，但他知道，这是哥谭警局在遵守这座城市的生存规则。

阳光之下，还是会有一些阴暗的角落。这些角落一直都存在，而且他们必须学会对此视而不见。

对那个年轻人一直都心怀愧疚，安迪曾经浏览过相关的闭路监控，他知道犯人是谁，但这个年轻人却无法得知，就因为哥谭警局里某些腐坏的关系。因为上头的原因，安迪也不能随意告诉给那个年轻人。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那个犯人——赛文，就在这座黑门里。

安迪之前也发现到，那个被枪杀的女人的儿子——本，同样也在这里。

仿佛是上帝布置下的棋局，来黑门不久之后，安迪就认出了这两个让自己印象深刻的人。

赛文和本，他们本身便是血海深仇，但两者都浑然不觉。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们除了本身的血仇之外，两人也效力于不同的势力，这下子，梁子也结下得更深了。

现在这个时候，安迪已经感知到，他们目前就身处在这间“稻草房屋”里。

而此刻，他要充当起这颗小小的火星了。

***

不知道爱德用了什么方法，当天晚饭时，黑面具那边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

他们那种氛围和平日里的嬉笑不一样，就好像那帮人都在商量，怎么去谋杀。

安迪也没过问相关的事情，反正他也知道了，“赛文是本的杀母仇人”这件事，在黑门里已经开始传播开了。

同时安迪也知道，“和仇人待在同一个地方”会让人有多么抓狂。更何况，那是自己一路追寻了许久的弑母凶手。

这种情况千万不能失去冷静，否则，安迪认为自己就要白白浪费掉一枚好棋子了。

他也暗中透露出相关的手法给本那边，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就比如晚间娱乐时间；然后再找一把能刺破别人脖子的利刃……当然，黑门肯定不会有这样的玩意儿，就连平时书写用的笔，犯人们也不会持有。

但类似的东西，每个人的房间里肯定是有的。

——抽水马桶。

将分离出来的水箱盖子，当作锤子一样的敲击物，找准角度，往马桶外壁砸去……

撞击声可以借用马桶盖子的开合声蒙混过关，之后在外壁找到利刃状的长条碎片，当作武器……

马桶基本是陶瓷制品，其硬度也可比肩一把锋利的刀刃，要刺穿一个男人的脖子，也并非什么难事。

这些，就是安迪盘算出来的东西——借刀杀人。

以仇恨为动机，通过流言散播，促使着对方去做出自己脑海里预想的事情。

不……这是必须要发生的事情。

安迪对此信心满满，他知道，本这个男生内心的仇恨，或许比起自己所想的，还要更深。

就好像电影里出现了手枪之后，剩余的情节一定会发生开枪一样。

如今，作案手段、时间、动机都有了，安迪也知道，那个男生一定会报复的。

因此，他并不需要再去做些什么，只需静静观看事态发生就可以了。

***

当晚8点20分，娱乐室里欢声笑语的，安迪和爱德在面对面地打牌。

另一边，企鹅那些人在看着电视的节目，那个赛文，似乎早就将安迪的死亡预告抛在脑后，他好像也认同企鹅说的，这只是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哼……赛文，真为你感到可悲。

安迪冷冷地看着他。

不一会儿，从黑面具那边走过来一个年轻人。

还没等企鹅这边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就将一件东西狠狠地捅在赛文的脖子上。

有时候，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么突然，没有任何的预警和反应时间。

下一个瞬间，赛文捂住血流如注的脖子，摔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除了爱德和安迪外，其余的人都还笼罩在巨大的惊讶中。

几秒后，才有人颤抖着喊道：“……有人死了！”

——那颗小小的火星，终于还是将干燥的稻草屋给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