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信条]狂澜 第91章 特殊记忆/卡珊德拉：此去长安千万里（四）

李淳风和苏檀落脚长安，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能住的地方，跑了两三天，总算觅到一处合适的小楼，虽然离上班的地方比较远，好在起早点、每日骑马，也不算太辛苦。

为了给即将相识的同事留个好印象。李淳风几乎半夜就爬起来，认认真真的沐浴更衣熏香，对着镜子可劲儿把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蘸着刨花水把头发收拾得油光水滑。苏檀忍不住提醒：“师兄，发髻扎太紧了会秃头的。”

“哎呀，你不用管。快把我箱子里的玉带和玉佩都拿出来，我要好好挑一挑。”

苏檀只好去翻箱倒柜的找玉带和玉佩，摆在桌上任他选择。李淳风披上外袍，精心挑选，反复比对，折腾得苏檀都有点受不了他了，总算把一身装束选定好，他张开双臂臭美的转了个圈：“师弟，你看师兄这一身怎么样？”

苏檀现在很困，想睡觉：“师兄芝兰玉树，风采矫然，无出其右。”

李淳风正色道：“听说秦王亦是龙凤之资，天日之表。”

“那还是以秦王为尊吧。”

李淳风被苏檀逗乐了：“你呀，一点都不捧下你的师兄？”

苏檀老实道：“秦王战功赫赫，声名远播，难以与这位殿下相比。”

“这个我自然知道。”李淳风也不打趣他了，“我要去上班了，师弟，好好顾家。”

此刻外面的天刚濛濛亮，四方邻居渐起人声与炊烟。苏檀送李淳风上马，目送他拍马远去，立刻打了个哈欠，耷拉着脑袋回去躺着睡回笼觉。

梦中不知岁月长，还是被咕咕叫的肚子饿醒了。

苏檀坐起来，屋里没人，静悄悄的，他懵了好一会才想起，这里不是静云观，而是长安城，不会再有人揪着他耳朵催促他早起做功课了。

中午吃什么呢？苏檀揉了揉空空的肚子，想要不要偷个懒，去外面买碗馄饨吃。可又想到前天陪师兄跟牙人看房子的时候，问过路边摊一碗馄饨的价钱，不算便宜，真要吃的话又有些肉疼。

好饿啊。苏檀发了会呆，决计不能这样犯懒下去了，自言自语：“下碗面吃吃吧……”

窗户吱呀一声，好像从外面往里推了一下。苏檀循声望去，一道黑影堵在窗前，蹲下来，从窗缝露出熟悉的脸：“嗨~”

“姐姐？”苏檀愣住，他怎么也想不到卡珊德拉是怎么在偌大的长安城里找到自己的，“你……你怎么找来的？”

“我走了好久。”卡珊德拉哧溜一下窜进室内，由衷感慨：“长安城真的太大了，我差点迷路，对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路上买了号称是长安最好的糕点……”“要吃！”

苏檀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吃了好几个，饥肠辘辘的肚子总算暂时被满足，但正式的饭还是要吃的。苏檀又东翻西找，出去买了五个鸡子，生火烧水准备下面条，顺便给卡珊德拉泡了壶李淳风珍藏的茶叶。

“你的朋友怎么不在？”

“他今天去秦王府做官了。”苏檀在厨房大声回道，一手用扇扇火，“好像是什么……叫记室参军吧？不知道干什么的，不过能有官儿做，就很不错了。”

“你也会做官吗？”

“我不做官。”

“那你打算干什么呢？”

“嗯……可能去别的地方走走看看吧？听说长安城有很多有名气的地方。”

“长安有什么名气地方？”

苏檀磕巴了一下，想了半天：“平……平康坊？”

苏檀对长安知之甚少，以前也只听来往的香客谈过一二嘴，其中平康坊就是聊过的重点话题，说这地方如何如何繁华，是京城一等一的销金窟，进去过一次就叫人难以忘怀，流连忘返。

苏檀说着盛好了面，端上桌吃。卡珊德拉剥着花生思考了会：“那……是不是男人说的？”

苏檀大口吸溜着面条，闻言停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卡珊德拉再问：“你之前一直生活在山上？”

“是啊，我在山上一个道观里长大。”

卡珊德拉看他一脸单纯的样子，终究还是无奈的笑了：“好吧，等你吃完了，我们就去平康坊那里走走。”

“好。”苏檀抓紧时间吸溜面条，喝下面汤后还小坐了一会才骑马出发。一路上聊着天南海北。苏檀好奇卡珊德拉跟随赵后瞻奔走四方，不会很辛苦吗？现在外边还太平吗？

卡珊德拉一一回答：感觉还行，并不太平。有时候还会碰上武力都不能解决的事，只能靠金钱和讨好换来平安通行。

“你呢？在道观的生活是怎样的？”

“过得还不错吧，每天早早起来念经修行，然后种地，挑水，收拾道观一些东西。有时候遇到神仙的生辰，或者佳节，就更忙了，干不完的事。”

“听起来挺辛苦的，你是厌倦了这种规律的生活了吗？”

“也没有，只是……”苏檀想起师父的话，有点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师父说我不能在山上待太久了，没前途。”

卡珊德拉笑起来：“前途？你又说不想做官。”

“是啊，我也不知道……”苏檀抬头望去：“啊，平康坊要到了。”

平康坊的坊门已近在眼前，虽说是日头正盛的时候，这边的宝马香车可一点不见少，苏檀见状翻身下马：“下来走路吧姐姐，人这么多，万一冲撞到哪位贵人就不好收场了。”

卡珊德拉翻身下马，拉着马儿跟着苏檀慢慢往前走，进入平康坊后，纵使苏檀再迟钝，也感觉到这里不是什么纯洁的好地方。街边的姑娘们穿着清凉，娇声笑语，衣香鬓影，时不时有花砸在苏檀身上。

卡珊德拉不懂唐的风俗，也看得出来这是一种热情的邀请，可惜苏檀并不想沾染这些，目光很快被一座茶楼吸引，茶楼里有人在吹拉弹唱，歌声婉约。苏檀刚踏足门槛半步，便被热情的小二拉进来了，捧着茶册请他点茶，有顾渚紫笋、寿州黄芽、方山露芽等等。苏檀为了不丢份儿，点了两杯价钱中等的天目山茶，再加两碟干果，已比一日三餐的花销都要贵了，苏檀摸摸瘪下去的钱袋子，心有点痛。

不过台上的歌儿是真的好听，苏檀很快听入迷了，如痴如醉。这家茶楼表演的不仅有吹拉弹唱，还有口技相声，口技艺人技艺高妙，狗叫虫鸣模仿得有模有样，一个人便能唱一出众人你来我往的大戏；说相声的妙语连珠，各式笑话和滑稽诡辩皆是信手拈来，逗得台下观众各个捧腹大笑。

一场相声结束，小二弯腰低头疾步走过来，悄声问：“公子，还要继续点茶吗？”

苏檀低头一看自己的茶碗，小桌上的干果都还没吃完呢，心想这大概是请他们继续点茶续场的意思，不确定的问；“还要继续买？”

小二热情的笑容不改：“您看了有半个时辰呢。”

这么贵的钱，就只许看半个时辰……苏檀心好痛，也确实承担不起继续看下去的花销了，把买的干果扒拉扒拉收进口袋里，小二热情欢送：“下次再来嘞爷！”

走出茶楼，苏檀感慨：“销金窟是真的销金窟，一般人还真费不起这个钱。”

卡珊德拉也觉得这地方是真有意思：“刚才他们讲的故事，好像还没讲完？”

“在茶楼演的戏剧一般有好几折的，连续不断都要演三天三夜才唱得完。”

“还有这么长的剧？”

“那是当然，山里人最喜欢的就是看剧了，一次看好几天，念叨好几个月呢。”

“接下来去哪？”

“嗯……我们青龙寺那边看看吧！”

苏檀不知道青龙寺怎么走，就随便找了个面善的人问路，一问才知道，青龙寺在长安城东外，兴庆宫那边儿的。现在要赶去青龙寺，在落关前绝对赶不回来的，只能在青龙寺内歇息，可在青龙寺内过夜也不便宜，路人劝他们别再这个点出关了：“长安城内大着呢！去哪儿玩不是玩呢。”

“好吧，叨扰阁下了。”苏檀一下打消了去青龙寺的念头，晚上还要等师兄回来，不然他会担心的。

“那我们去皇城那边看看？”卡珊德拉提议，苏檀一想也就同意了，“好。”

平康坊离皇城跟下并不太远，拐了几道弯就上了朱雀大街。朱雀大街作为长安城的主道，一头是皇城，一头远到看不到头，这条路极其繁华，人流密集。两人再度下马牵马步行，苏檀小声说：“听说这里掉下一块砖来，至少能砸中一个九品小官。”

卡珊德拉的注意力全在大街尽头的皇城，走了半天，皇城还是只露了那么一点上半截。

两人走了好久，终于能看到皇城的全貌，卡珊德拉除了“好大”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形容词，这座城墙看着比希腊最高的神庙还要高大。威严、沉默，仿佛永远不会坍塌。

“……好大啊。”苏檀也说不出什么好词儿来。

长安城很大、很贵，达官贵人又太多太多。

晚上李淳风回来，他脸上已经没了早上那股热烈的兴奋劲儿。苏檀从灶台拿出温着的馄饨，他三口两口吃完，全程一言不发。苏檀本想问问他，在秦王府感觉如何，记室参军又到底是做什么的官，但见他的沉郁脸色，又不好问出口。

好在白天有卡珊德拉陪着，每日在长安城内外瞎游逛，小日子倒也过得潇洒惬意。自己攒的家底也在游山玩水间花得差不多了。钱没了，苏檀开始以算命看相的名头走街串赚钱，初期不太顺利，在长安混熟了后，渐渐也有了稳定的收入。

卡珊德拉很好奇他这门手艺的原理是什么，开玩笑式地问：“能看看我的吗？”

苏檀看了会卡珊德拉，有点不确定八字能不能用在异邦人身上，便问：“你记得自己的生辰吗？”

卡珊德拉想了好半天，无奈摇头：“不知道这个就不能问了？”

“不知道生辰的话，要看很远的事情确实有困难，临近的小事倒可以问问。”

“那……问问下一站，我会去往何方？”

写这篇番外的时候手感不太好，可能情节有些平淡，有些乏味……最开始是想让两位主角参与到玄武门之变的事来，但是写着不得劲。二凤身边人才济济，谋臣武将阵容豪华，有点塞不进去哈哈哈，所以是比较日常向的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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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特殊记忆/卡珊德拉：此去长安千万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