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这只傻子是谁 第40章 关于梦境

柒一松手，毫无求生欲的阿七又开始噼里啪啦地说起来。

柒斜眼看他，仔细端详阿七身上的酷炫西装，“你着嘅乜？（你这穿的是什么？）”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身骚气的服饰？

阿七一捋头发，发丝飞扬，得意洋洋地扬起嘴角，自带闪光特效和鲜花背景，“怎么样？是不是很帅啊？”

“……”看着花孔雀似的阿七，柒表示很无语，为什么他们的品味差那么多？

“唉，可惜，不是我的，要是我有钱就买一套这样的衣服了。”

好彩你冇钱。（幸好你没钱。）柒默默地吐槽着。

换回了衣服，回到大保J发廊，大保给他们留了晚饭。

吃完晚饭，阿七找来一只玻璃酒瓶，灌了半瓶水，把那枝黑玫瑰插进瓶里，摆到餐桌上。

阿七轻轻挪动瓶子，左右打量着，还眯起一只眼，比了一个摄像头的手势，“这样看，还挺好看的哦……哎呀，谁打我？”

大保蹦高，挥动鸡翅膀，打了一下阿七的后脑勺，“下个月的房租都快交不起啦，还买这种没用的东西！”

阿七摸摸后脑勺，老实交代：“这是我原本买来送人的。”

“送人？”大保一改之前的资/本家嘴脸，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狗仔般的精明，耳朵竖得像天线，听取一切八卦的声音。

大保好奇地追问：“送谁？是那个女刺客吗？她不收？”

“像我这种没钱的帅哥，只能找个有钱的美女了。”阿七揣着兜，故作感慨地说。

“富婆哪有那么好找的，好好干活，别瞎想别摸鱼。”

阿七撇撇嘴，“大保，你这就过分了。现实里没有，就不让我做做梦？”

“这种梦晚上都不一定能梦到。”大保毫不留情一针见血。

一人一鸡说话间，阿七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汽水，踢踏踢踏地走上发廊的楼顶。

阿七很喜欢小鸡岛的夜晚，万家灯火，路上行人不少，嘈杂的人声被风一吹就远远地送出去，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吹着夜晚微凉的风，阿七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汽水，悠悠地吐出一个饱含二氧化碳的嗝。

阿七笑眯眯地侧过脸，去看坐在栏杆上的柒，“靓仔，刚才一转眼就不见了，原来你在这里吹风。你要不要喝啊？”

阿七把手里的易拉罐递过去，嘴角浮起痞痞的笑。他是故意逗柒的，柒低头瞄了一眼，果然没有再理他。

“话说靓仔，你变成猫之前是什么人啊？”阿七拿手肘捅了捅柒。

柒抱着千刃，想了想，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干脆就闭嘴不说。

“哇那么高冷的吗？”阿七放眼望着月光笼罩的小鸡岛，又灌了一口汽水，“看你眼神犀利，身手又那么好，难道你是……”

难道他猜到了？柒不自觉地转头看向阿七，却听他接下来的话：“武术教练？”

“我系玄武国嘅刺客。（我是玄武国的刺客。）”

“那按照你之前的话来说，我们是不是同事？”

“……唔系。（不是。）”柒有点跟不上阿七的脑补速度，这只傻子整天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七跳上栏杆坐着，两条腿搁到栏杆外，貌似随口问道：“你是不是真的认识我？”

“过去真系有咁紧要？（过去真的有那么重要？）”柒不动声色地蹙起眉，他不明白阿七的想法。

阿七挠挠头，“其实我偶尔也想起一些过去的事。过去的我瘦一点，帅一点，强一点，和现在的我不一样。”

可直到到现在，他还是不能完完全全把回忆中的人当做自己来看待，就像那把魔刀，拿在手里，熟悉又陌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很不开心。”

“……”开心么？柒眼神微变，转眸去看阿七的眼睛。

那双眼睛澄澈干净，可又像是看惯了许多似的，有种说不清的穿透力。

“我在回忆里看见他常常一个人，有几次任务差点死了，还被身后的人捅了一刀。”阿七也看了看柒，低头喝了一大口汽水，望向并不璀璨的夜色，却仿佛透过眼前的景物，在望着别的什么。

听着阿七说起那些过去，柒沉默了，不由得想起鲜血尸堆的冰冷梦魇，心底有块地方好像被轻轻地戳了一下。

他凝视着身边这个人，拿着易拉罐的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脊背微微弯曲，没形象地坐着，时不时晃晃腿，痞气又无所谓的姿态。

因为倔强，孤独与落寞绝不会在人前表露，却无意中被窥见。

柒垂着眸，眼底浮现起些许涟漪，或许那天在楼顶，他就不应该告诉阿七那么多的。他很少会后悔，可这次确实稍微有点……后悔了。

“噉就冇去谂。（那就不要想。）”柒听到自己声音冷硬地说。

阿七当然也清楚，那并不是什么值得记起的事，忘记可能更好，不过……

“我一定要寻回那些记忆，记起他。没有过去的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他曾经这么拼命地活下去……”

柒梦见那次他从断桥上掉入水里，整个人渐渐往下沉，他渐渐被吞噬了。

无数气泡腾起，水挤压着肺叶里每一点氧气，周身是没有尽头的黑暗，耳边是永无止境的水声，只能感觉到穿透脊髓的冰冷……

柒猛地睁开眼，从梦中醒来，却感觉很暖和。原来是阿七抱住了他，把头枕在他肩膀上，还蹭了蹭，幸福地打起小呼噜。

窗外的月色透彻明亮，铺了一床，照得纤毫毕现。温暖的气息交融，那热度似乎从心里生出的，烫得他有点不习惯和不自在。

柒抬手想把那颗毛绒绒的脑袋给挪开，猫耳朵却冒了出来，身后那条猫尾巴也缠到他的腰上。

“柒仔……”听到这句轻声的梦呓，柒默默拿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