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双城 第182章 13、没有异常

一颗极速的子弹穿透了胸膛，鲜血喷涌，类似铁锈的腥浓气味浓烈。

刀光闪动，他看见一双眼睛红得像是滴血，透着刻骨的凶煞。

鲜红与艳蓝交织斑驳，柒却没有停手，刀刃从敌人的心脏抽出，血溅开成花。

他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卡住，始终发不出声音，像是陷入泥潭之中，意识始终很模糊。

中途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背着他往前走，那人长着一张和他相似的脸，仿佛复制黏贴的……

伍六七醒来之后，后背湿透，全身僵硬，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然后是大保的脑袋探过来，关切地瞅着他，“阿七，你醒了？”

伍六七扭头一瞧，不仅是大保，还有几个同事，他们带了水果来探望。

“你已经睡了两天，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幸好没事，你还真是命大。”

“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那是当然了，算命佬都说我是属男主角的，哪有那么容易就领便当。”伍六七笑嘻嘻地说，笑得有点小得意，他的视线扫过众人，“对了，靓……柒呢？”

这话一出口，大保立刻沉默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雪茄，想起了什么，又收回了翅膀。

剩下那几个同事还在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你说那个仿生人啊，它好像异常了，人工生命中心要销毁它。”

唯独一个年轻的女同事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伍先生，是那个仿生人把你背出来的。那个研究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的目光集中朝病床的人望去，他们这才发现伤患已经曲起手肘撑起上半身，还一把拔掉了身上的电极片、导联线和软管……

照样是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人工生命中心的负责人一身西装革履，坐在办公桌后面，依旧是满脸微笑，不过眼下看起来那笑容多多少少有点耐人寻味，“一个清理者也会对仿生人产生多余的感情吗？”

伍六七坐到沙发上，皱眉瞧了瞧那杯咖啡，抬起头望向负责人，没有顺着对方话题，吊儿郎当地笑了笑，“老板，你不用那么严肃，我只是提个议。”

“你要不要看看他的检测报告？”负责人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即使他没有异常，把危险性减到最小，这不是应该的吗？放心，我们会派遣新的仿生人。”

伍六七思考状地摸着下巴，“新搭档也需要磨合的，你们中心不是急着破案吗？要是因为这些耽误调查多不好。”

负责人放下咖啡杯，思考了片刻，他神情异常凝重，再没有方才举重若轻的潇洒，“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他的危险性也是我们不能估量的。”

“有风险才会有回报的，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伍六七牵起单边嘴角，白灿灿的牙亮得人眼晕，“老板，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没想到负责人摊了摊手，坦然承认道：“我确实不敢赌，如果出了事，要为此负责的不止是我，还有整个人工生命中心。”

身为清理者，也很清楚对方的想法和立场。就算在主人和自身遭遇危险的情况下，战斗型仿生人是允许反击的，可一旦涉及人命，基本上就没什么商榷的余地。

回想起昏迷时的那些片段，很像是梦境，感觉又是那么真实。

即使是真的，也能够很容易地推断出，柒异常的理由……

“不然这样，你们这里出售仿生人是吧？我买了。”

“伍先生您说什么？”负责人有点傻眼了。这是既然你们不负责那由我来负责的意思？不得不说，这处理方式真是简单粗暴！

“实在抱歉，阿瑞斯这一型号不接受以个人名义购买，何况这个价钱……”负责人欲言又止，笑眯眯地递来一张报价单。

伍六七眯起眼睛，低头一看，眉尾不禁抽搐般地跳了跳，一掷千金的豪气也瞬间蔫了。原来靓仔那么贵的吗？

“不过办法当然不止一个，规矩是人定，也不是不能改变。”

听到对方话里有话，伍六七表情一凝，掀起眼皮，视线顺着报价单往上瞥，盯住了负责人的脸。

负责人似笑非笑，“这是您说的，有风险才会有回报。我也想对您说，付出代价才会有回报。还是说，您是反悔了吗？”

伍六七怀疑地看着负责人，眉毛下压，眼睛微微眯缝，眼底暗藏锋芒，“你是不是早就给我下了套？”

警局全体加班，清查现场，笔录伤者及无辜者，指挥工人技术维修抢修。

地下研究所的人员大部分在爆炸之中丧生，威尔森懊恼也无计可施，只得叫情报科技术人员过来，寻找现场可能遗留的线索，将尸首装入黑袋，交给法医负责验尸。最让威尔森不爽的是，他还要配合回收队。

“江小姐，这些就是目前的调查结果。”威尔森把所有数据传给一位棕色长发的年轻女子。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等威尔森回到警局，已经是晚上。办公区光线幽暗，好像深深的水底，投影屏泛出冷光。

疲累让他没有什么食欲，于是泡了一杯咖啡。

上下眼皮在打架，混沌的大脑融化成一摊烂泥，大口甘苦的咖啡涌入喉咙，稍微提了点精神。

他把咖啡杯搁置一旁，输入今天的工作报告，却无意中发现一张新闻截图。

新闻内容关于十六年前的绑架案，当时救下被劫持男孩的是一个仿生人，当时记者大肆报道，还鼓吹仿生人也有感情。

狗屁，由机械和塑料拼凑的东西也能有感情？

威尔森嗤之以鼻，又咽下一大口咖啡。